阿松天真的揉着发肿的眼皮,现在他看人都是双重的,“小姐,阿松不累!”
被他那逞强的口气逗得有些发笑的她无奈的摇了下头,看了一眼扶着他的绿殊,道:“扶他下去休息,再给厨房交代一声,做些补血的食物充饥;吃的饱饱的再睡一觉,这样才能照顾你家主子!”
最后的一句话,她显然是说给阿松听的。
阿松鼻头一酸,看着温柔大方的小姐,感动的抽抽搭搭:“小姐,你对阿松真好!”
风萤萤浅笑,手指轻轻地捏了捏他的脸;眼神朝着门口看了几眼;绿殊就扶着阿松站起来,两个人相互依偎着走出去,离开前还带上了门。
窗外,骤雨停歇、清风怡人!
院中有幽都难见的梨花树和桃花树,还有各种各样凡间才有的花草,被夜雨冲刷,都亮晶晶的绽放在清阳底下;没有夏日明显的燥热,倒是一派清爽舒服。
风萤萤一头妖红的长发并未梳起,只是被她用一根玉簪轻轻地挽了个髻别在脑后;发饰简单、玉簪别致,衬得她初经人事后的脸颊上更是显露出女子该有的风情。
她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的更大一点,好让清爽的空气能更多的流进房间;窗沿边,一盆淡紫的蝴蝶兰开的正盛,被清风那么一吹,一下一下的摇晃着,灵秀好看。
獒犬是被窗外的花草清香味唤醒的,虽然依旧头痛气闷,可他却觉得好受很多;慢慢睁开眼睛的时候,朝着床沿周围望了望,却发现没有一个人在身边照顾,刚想咒骂几句那些个没良心的家伙;眼角,却瞥见了一抹鲜红。
她红妆未涂,一脸的清水芙蓉;玉白的脖颈处,一缕从发髻上掉下来的发丝轻轻绕绕的贴着肌肤,喉结在看见这一幕香艳的景色时,不自觉地滚动了几下;而她,似乎还未觉察到他以醒来,依然怔怔的看着那盆很难养殖的蝴蝶兰,眸光点点,笑脸盈盈。
此情此景,多少次出现在他的梦中!
每天,当他一个人在床上醒来的时候,都不止一次的幻想;如果醒来时,能够第一眼看见她在身边,那种满足,该是多么的快活。
但如今,他的梦想实现了,只是,心境,却又不一样了!
他咽了咽口水,觉得嗓子眼火辣辣的疼;手指轻轻地动了动,浑身乏力,眼角瞥着那专注的看着蝴蝶兰的女人,又贪婪的瞅着桌子上的清水,舔着干涩的嘴角,忍了又忍后,还是唤她:“喂!你要渴死我,快给我倒杯水!”
风萤萤正在看着盆中的蝴蝶兰,突然听见耳边传来这么一声粗哑的嗓音,先是怔了片刻,很快,就欢喜的睁大眼,朝着床铺上看去。
果然,那双欠扁的金色眼珠子正幽亮幽亮的看着她。
她欢喜的答应了一声,竟也忘记身上的痛,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清水,又走到床边,搂着他的腰,让他靠在自己的肩上,小心翼翼的给他一口一口的喂水。
“烫……”小畜生刚一醒过来就闹人,瞧他吐着粉红的舌尖,脸都皱成一团,风萤萤还当真以为这茶水会有多烫;凑在嘴边试了试后,毫不客气的瞪了他一眼:“会有多烫?刚好能喝!”
獒犬脑袋一歪,一副病蔫蔫的模样,“我是病人,不管是身体还是感觉,都是脆弱的;我说烫,那就是烫!”
獒犬许久没有这样闹过她,这要风萤萤一时间还未接受得了。
“行,那我给你吹吹!”忍了又忍后,她也只能这样说;一边晃着手边的杯子,一边观察着他略带苍白的脸颊,想了片刻后,问出声:“听说你是淋了雨,知道自己最近身体特殊还这样糟践自己,给谁找不痛快?”
突然听她这么说,獒犬睁着金灿灿的眼睛看她;却见她没有半点心虚的表现,又想到自己昨夜跟傻子一样守在门外,这心里又是酸又是气,干脆,一把推开她的肩膀,在床上翻个身,就窝在被子里弓成虾子状,瓮声瓮气的吼她:“我给自己找不痛快行不行?我生病碍着你什么事了?要你管了吗?”
风萤萤诧异的看着獒犬闹小性子,不对,他不光闹小性子这么简单;只感觉他整个人浑身上下都不对劲。
她看着手中快要放凉的清水,又瞧了几眼他僵直的脊背,干脆,放下水杯,推了下他的肩膀,口气也不甚很好的问:“你究竟是在跟谁闹矛盾?我招惹你了吗?”
“对,你没招惹我,是我自己招惹自己了!”
“獒犬!”风萤萤快要被他这带着赌气性质的话气死了:“你转过脸咱俩好好说,你高烧才退,应该吃点饭充饥,还有这清水,你不是渴了吗?已经要放凉了!”
其实此时,他嗓子眼正干燥的快要冒火,听见她说水,更是渴的难受;只是,他就是在赌着一口气,整个人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我不要你管,你出去!”他捏紧了被角,自欺欺人的乱喊。
风萤萤见他还在生着莫名其妙的气,干脆,站起身,眼睛深深地看了他几眼后,一个利落的转身,就朝着门口走去。
以前都是谁给他惯下来的毛病,矫情起来比女人还要麻烦!
可就在她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动静。
她想也没想的转身,正好撞见他那双汪了泪痕的眼睛正凄凄哀哀的看着她的背影;就差苦求着咬着被角让她留下来。
獒犬显然没想到她会突然转过来将自己的窘态看的一清二楚;整个人都被吓得怔了一下,在他慌忙着手脚要遮掩的时候,却什么都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