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很热闹,走街过巷来到一座小宅院前。和热闹的大街相比这里显得清静了许多。
天宇上前轻拍门环儿,略抬高声音叫道:“洪伯,快开门!我是天宇。”
不一会儿的功夫门就听见[哗啦——吱呀]大门打开了。一位老者满面愁苦的说:“少爷回来了!”
“洪伯!这就是那位给小土豆驱邪的道长!”天宇毕恭毕敬地说。我一听差点没乐出来,土豆?还茄子呢!
“啊!道长!快,快,里面请!里面请!”洪伯惊喜地边说边往里让。
道长及谦和的让洪伯和天宇前面走,自己则跟在后面。洪伯边走边高声说:“老爷!夫人!少爷回来了,还请了道长来啦!老爷……夫人!”
我打量着院落,很小巧精致一看就是读书人家。爹常说:做官儿的人家尤其是大官儿,一看大门就知道——威严、高大!富商人家尤其是大大的富商,大门多半是——俗!只有读书的人家,大门是普通的,院子是清幽雅致的。
“爹!娘!”天宇朝匆匆而来的一行人迎上去。
“老爷!夫人!这位是少爷请来的道长!”洪伯随后说道。
被洪伯唤作老爷的人一听,连忙对这道长恭敬一揖说:“辛苦道长了,里面请!”
道长伸手相扶轻声说:“先生请!”
随后大家来至大厅就坐,我站在道长身旁。这时候,才细细的看了看天宇的爹娘。从面色上看,显得很憔悴……左看右看也没觉得怎么样,就是有点——大病初愈的样子,没有多少精神而已。
“道长……!”天宇娘已然是面带泪痕。
“唉……!赵家家门不幸啊!”天宇爹叹息不止。
“莫急!贫道可否见见小姐?”道长平静的问。
“好,好!夫人你就把妞儿带到这来吧!唉!”天宇爹向夫人说道。
夫人起身往后院去了,不大一会儿就回到大厅。身后还跟着一妇人(奶娘),怀中抱着个女孩儿。夫人把小女孩儿放到一旁的椅子上,让她靠着椅背儿才勉强坐着。我看着她,她好小呦!也就有三岁、四岁……肯定不会超过七岁,苍白的小脸,大大的眼睛却没有神采,就那么空洞洞的瞪着。她……。
正在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儿的时候,道长的一句话差点没让我背过气去:“云儿,你过去看看!”
“我?看,看什么?”我眨巴着眼睛看这道长。
“让你过去就过去,把你看到的告诉我。”道长平静而带着些许严厉说道。
“噢!”我应道,随手揪了揪身旁狗狗的耳朵。我的意思是让它和我一起去,它居然给了我一个很大的白眼儿,头扭到一边儿。意思是:我不去!
只好慢慢的蹭过去,心说:怕什么来什么!我又不会捉妖,干嘛,让我去啊?明摆着让我探路子。上次九死一生,这次恐怕得脱层皮不可!
我撅着嘴走到那个叫妞儿的女孩的面前,绷着脸瞪着眼睛看着她。唉!眼睛都瞪酸了,什么也没看出来。扭头看这道长,意思是:怎么做?我不会啊!
“把你看到的说出来。”道长说。
“噢!”回头看着女孩儿说:“她,她……面色苍白、眼大无神。”下意识的身手拉她的手“她好瘦,除了皮就是骨头,应该是好久都没吃饭了吧!”
“小姑娘……”夫人的话尚未说完,就觉得手像被铁钳钳住。痛!我不禁吸了口冷气,想挣脱已是不可能了。
痛死了!天啊,我的手——大概骨头都碎。疼得我,泪水稀里哗啦的。猛然发现,妞儿的眼睛里有一丝阴狠的笑,嘴角僵硬的扯出一个笑。感觉背后[嗖嗖]的直冒凉气,我的脸抽搐着喃喃的说:“鬼啊!鬼啊——”拼命的甩手想摆脱钳制。
妞儿的嘴角扯得更大了,慢慢张开嘴露出四颗尖利的牙齿。我就那么看着她,呆呆得看着她。就在她张嘴向我的手咬来的时候,一道黄光不偏不倚打在她身上,只听[嘶——]的一声,一团黑烟消散而去。
手虽还被她握着,但只是虚握。赶紧抽出我的手,龇牙咧嘴的不停的甩着我的手。在屋里直转圈就差上蹿下跳了,不停的吸着气。
“小姑娘,你没事儿吧?”夫人担忧的说,还要看看我的手。
“我,我没事儿!这算不了什么!”勉强挤出个笑脸,虽然手很痛不过还是不要给人看了。丢人啊!于是把手背的身后,迈着方步走到一边儿。
“亨!”天宇小屁孩轻亨一声,嘴唇动了几动不用看也知道——在嘲笑我!
我瞪了他一眼——小屁孩!
“丫头,你叫那么大声做什么!”道长责怪道。
“她,她……”没等我说完,打仗打断了我的话:“好了!”我只好闭口,心里不服气的嘀咕着:不就是叫的声大点吗,又不是我的错!……
随后道长不知从那里拿出一张黄纸,那上面似乎有些什么,不像字,不象画,曲里拐弯的不知是什么!
取来一碗清水,那张黄纸在空中自燃而飞落在水中不见了。清水还是清水,一点杂质也没有。看到这些,我的嘴张的可以放进一个鸡蛋。道长将碗递给天宇,吩咐他把一枚药丸——不知道长从什么地方拿出来的,觉得道长怎么跟变戏法儿似的!用这水给妞儿服下去,并说明天自会苏醒。赵家夫妇道谢不止,吩咐备晚饭。道长也不推辞,这不像道长的作风啊!不管了,肚子早就抗议了,这些日子成天喝粥,这次好好祭祭我的五脏庙。大人们东聊西扯得没完没了,这期间,老爷——天宇的爹,有意让天宇拜道长为师。我皱皱眉,那个天宇小屁孩儿,我才不要和他一同学艺!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正看着我。我翻翻眼皮儿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儿。肚子[咕噜——咕噜]叫个不停,唉,老肚啊!不要再叫了!
直到有人来回说已在花厅备好了晚饭,才停止了无休止的谈论。我们随着主人来至花厅用饭,刚到门口就闻见了饭菜的香味——好香啊!来至桌前,分宾主落座。我左看看右看看,不知该坐到哪里比较好。这时,天宇一拉我示意和他坐到一起。我撇撇嘴,坐到他旁边的空位上。不看他,也没工夫看他,眼睛溜着整桌子的菜直咽口水。
大家都开始动筷子了,我是目不斜视埋头苦吃。还好,受伤的是左手,要是右手岂不是连饭都没办法吃了!庆幸啊!夹着一块鸡腿正要往嘴里送,突然想起狗狗呢?怎么没见到啊?放下筷子低头看看没有!正在我纳闷的时候,道长开口问道:“云丫头,你再找什么?”
“啊!没什么,没什么,呵呵!”干笑一声,低头继续吃饭。
“啸天回去找他主人去了!”道长轻描淡写的说了这么一句。
“噢!”嘴里塞着饭我应了一声。狗狗叫啸天?好奇怪的名字,在哪里听到过!心里嘀咕着。
“道长,这位小姑娘是?”天宇爹问道。
“她是,我前几日刚收的徒弟。”道长说道。
“原来是道长的高徒啊!勤加练习日后必有作为。道长,我想让天宇小儿拜道长为师。不知道长意下如何?”天宇爹说。
“这……还是等这事了结了。我们在从长计议吧!”道长虚晃一招,闪身躲开。天宇爹也不好再说下去了,于是又说了些别的事情。
虽然从始至终埋头奋战,但是,耳朵没有闲着他们说的每一句话,尽收耳底。心话儿:小屁孩儿……哼!你等着瞧!我们要是一起学艺的话,到时候有你好瞧的。低着头边吃饭,边裂着嘴乐开了。丝毫没有注意,天宇的表情阴沉、惊讶、好奇……。
天宇实在是忍不住了悄悄的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我皱着眉咕哝着:“没……什么!”看了他一眼,他面前的那碗饭没怎么动。我疑惑的问:“你怎么不吃饭?”
“啊?啊!吃饭!”脸颊染上一片红晕,低下头慢慢的很斯文的吃饭。
这时,我才仔细地看了看他——纤长的睫毛在眼睛的周围投下一片阴影,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雅!一直以为,哥哥是最斯文而且还是最漂亮的。没想到,这个小屁孩儿居然……!我愣了愣的看着他,觉得他不是那么的讨厌了。
饭后,我和道长回到屋中休息。道长坐在塌上闭目不语,我百无聊赖坐在那里发呆。这个房间我都看了三遍,实在没什么可看的了。趴在桌上正要去见周公的时候,有人捅了捅我。睁眼一看,是——小屁孩儿!心里想着:“小屁孩儿,你来做什么?”说出口才意识到,连忙说:“我是说,天宇你到这来做什么?”
他先是一愣,而后淡淡一笑:“给你!”把一个小瓶子放在桌上说:“这个药膏很管用,涂上就不疼了。”拉过我的手,轻轻的将药膏涂在患处。传来一股清凉的味道,疼痛减轻了不少。看来这药真得不错!
我不好意思的说:“谢谢!”
他没说什么,起身离开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