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有人过来相邀。于是,我们停止谈论随着去往船中落座。我刚坐下就感觉到一冷一热如箭一般的目光。我寻着望去,不禁直吞口水——冷的目光是云香,她正冷冰冰的看着我,虽然脸上带着笑。我才注意到,我坐在了不该坐的地方——杨逸旁边。热的目光是欧阳忆芳,她的目光带着烈焰。她的脸颊如盛开的玫瑰,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龙天。
此时的我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只能低着头,发挥我之所长——吃!我奋力的和桌上的瓜果甜品小吃作战。不去看旁人的眼神,可是总觉得那目光围着我打转。吃东西一定要心情舒畅,不然吃下去的东西会在胃里横着。此时的我心情一点也不好,东西进肚都横在胃里。那叫一个受罪!
“灵峰,置身于如此美景中。可有诗否?”欧阳逸璇坐在莫灵峰旁边,于是问道。莫灵峰看着湖两岸的的景色,微微一笑:“逸璇是在考小弟吗?”
“哈哈——”欧阳逸璇爽朗的笑道:“我只是觉得,这秋色宜人不如作几首诗来玩玩。如何?”
“这个提议不错!与其这么干坐着,不如作几首诗娱乐一下!在座的有疑义吗?”欧阳翼昕是我们这一行中欢实的一个,此时正兴趣盎然的问。
他说这话时,我嘴里正吃着如意卷,我慌忙的举起手——忘记手里还拿着如意卷!“我,我……”我嘴里堵着口食物说着,虽也没听懂我再说什么。
“这么快就作好诗了?”欧阳翼昕问道。我一个劲儿的摇头摆手:“不是……我……等……”我拿起一杯茶一仰脖灌进了肚子。这才出了一口气,放下杯子我说道:“我不参加!”说完继续和桌上的食物作战。
四周很静只有划水的声音,抬起头发现大伙都瞧着我。我眨巴眨巴眼睛,一脸的茫然——怎么回事?目光落在龙天脸上——他正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歪着头眨巴着眼睛——怎么了?他依旧那副模样,弄的我更加的糊涂了。只好把目光收回,求救般地看这杨逸。这一看不要紧,杨逸正含笑看着我一幅看好戏的样子!
我更加的莫名其妙了,只得挠挠头呵呵的一笑,而后问道:“怎么了?刚才不是很热闹吗?现在怎么都没声了,都咬到舌头了吗?”
“你刚才用的是,是杨公子的杯子!”欧阳忆芳捅了捅我,在我耳边说道。我看着他,还是有些不明白——不就是用杨逸的杯子喝水吗,至于都这样吗?我随手把我的杯子放到杨逸的跟前,“刚才拿错了,别介意!这个我没用过的!”我很诚恳地说。杨逸只是嗯了一声,没说什么。龙天则随手拿起杯子,悠闲的品着香茗。其他人的面部表情就比较丰富了,我朝他们眯着眼睛一笑。拿起杯子继续喝水。
“咳咳!”欧阳逸璇轻咳两声说道:“好了!言归正题,凌云姑娘已表示不参加。还有没有不参加的?”欧阳逸璇看了看没有人言语。“那好!我们就不限题目,不限韵。谁先想到谁先说,最后大家做个评论。如何?”
“这样好!”莫灵峰应道。大家也纷纷点头同意,我撇撇嘴依旧捧着杯子喝水。“这杯子,是我用过的!”杨逸在不经意间在我耳边说了这么一句,刚开始我只是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杯子,他用过!我大瞪着眼睛看着手里的杯子,“云姑娘怎么了?不舒服吗?”欧阳逸璇留意到我的举动。我咧咧嘴露出一个笑,一个比哭好不到哪去的笑。我在心里咒骂着杨逸:装不知道不就得了,干吗还要说出来啊!成心不叫人好过!你等着,君子报酬十年不晚。我现在不是你对手,不代表以后打不过你。总有一天我会超过你,到时候你可别落在我手里。要是落在我手里,哼哼!有你好瞧的!我棱棱着眼睛看这杨逸,他到好装的跟没事似的。
“我先来!”欧阳忆芳站起身,想了想说:“作诗,我不行!背诗我到行!蒲萄四时劳醇,琉璃千钟旧宾。夜饮舞迟销烛,朝醒弦促催人。春风秋月桓好,欢醉日月言新。”还没等其他人发表意见,我就鼓掌连连称好!“好什么好!”说话的人瞪了我一眼,我撇撇嘴翻翻眼皮。“忆芳,是让作诗。没让背诗!”欧阳翼昕挑剔道。“有说不让背诗吗?没有吧!既然没有说,我背诗有何错?”欧阳忆芳看着大家道。“这个……”欧阳翼昕答不上来。“你说啊!说啊!”欧阳忆芳好不相让的追问。“这……这诗我没觉得好在哪里!”欧阳翼昕撇着嘴说。
“谁说不好?云姐姐刚刚就说好,是你没品位!”欧阳忆芳轻哼道。
“我没品位?我没品位?”欧阳翼昕撇指着自己鼻子问道。
“就是,就是没品位!”欧阳忆芳双手叉腰毫不示弱。
“好了!别吵了,当是在家里啊!”欧阳逸璇脸色一沉喝住二人的争吵。“我看这样吧,既然凌云姐姐说这诗好。不妨让她说说,怎么个好法。若是她能说得出,就算忆芳小姐这诗通过。如何?”沉默良久的云香在一旁开口说道。其他人也都跟着称好。这可让我有些为难了,这诗好不好我不知道!刚才只是觉得都是女孩子,所以给捧捧场而已。谁知,竟被……
“那个,我不懂诗!”我很小心的说出这话。“不懂诗,瞎插什么嘴啊!”欧阳翼昕很不客气的指责我,一脸的鄙视和不屑。我心里的火又上来了,张了张嘴还没等我发作。
莫灵峰就接过话头说道:“翼昕兄莫与云儿生气。我倒觉得陆机的这首《饮酒乐》不错!”说着莫灵峰起身道:“诗中描绘的是当时上流社会奢侈的生活:一年四季喝着葡萄美酒,每天都是醉生梦死。当时的葡萄酒是王公贵族们享用的美酒,比较容易得到,决非汉灵帝时盂他用来贿官时的价格,否则谁也不可能一年四季都喝它。不过,放在这般景致里就不太合适了!”
听莫灵峰这么一说,脑中灵光一显:“有道理!”我坐在那里,手捏一粒葡萄说道:“葡萄酒是好东西。魏文帝在《诏群医》中写道:“三世长者知被服,五世长者知饮食。此言被服饮食,非长者不别也。……且复为说蒲萄。当其朱夏涉秋,尚有余暑,醉酒宿醒,掩露而食。甘而不酸而不脆,冷而不寒,味长汁多,除烦解渴。又酿以为酒,甘于鞠蘖,善醉而易醒。道之固已流涎咽唾,况亲食之邪。他方之果,宁有匹之者”。我在那里摇头晃脑的说着,俨然一幅老学究的样子。
“刚才让你说你不说,现在长篇大论的说个没完!”欧阳翼昕撇着嘴说。我白了他一眼:“哼!刚才是因为说了你也听不懂,我干吗要说?现在是因为有人提起,我就随着说这么几句。怎么不可以啊?”随手把那葡萄丢进口中,大嚼特嚼起来。
“我也背一首诗吧!”云香款款的起身,微微一笑吟道:“蒲桃一杯千日醉,无事九转学神仙。定取金丹作几服,能令华表得千年。”
“好诗!”欧阳翼昕称赞道:“是庚信的七言诗《燕歌行》?”语气柔和的问,云香点点头没说话坐回原位。我撇撇嘴,好什么好!什么神仙,什么金丹的。在桌下悄悄的捅捅一边的杨逸,假装喝水很小声的问:“啥意思?这诗!”
杨逸不动声色的瞥了我一眼,也拿起杯子小声的说:“庚信在诗中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不如去饮一杯葡萄酒换来千日醉,或者为了长生去学炼丹的神仙。若能取得金丹作几次服食,顶能象千年矗立的华表永享天年。诗中将饮用葡萄酒与服用长生不老的金丹相提并论,可见当时己认识到葡萄酒是一种有益的饮品。”
我瞟了他一眼,这有什么好的?不就是葡萄酒嘛!我撇撇嘴,不以为然。“云姑娘是对此诗有疑义?”欧阳逸璇刚好一偏头,看到我的动作于是就问道。我看着他,想了想摇摇头。“有疑义说出来无妨!”莫灵峰看着我说道。
我歪着头想了想,倒不是这诗不好。而是不喜欢这首诗,不过,算了!要是我说出来,云香还不得用眼神杀死我啊!于是,我又摇摇头表示没有疑义。
于是,这场诗会就这么进行下去。从始至终我都是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着这场游戏。莫灵峰、欧阳逸璇还有那个总和我作对的欧阳翼昕文采确实不错。但是,让我更加敬佩的是杨逸和龙天,他们居然出口成诗想都不想,张口就来。至于那两个小丫头,刚开始还可以应对。到最后,也只有在一旁凉快得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