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背靠着腐烂的稻草,像一尊无神的木偶人,眼神黯淡无光,静候着死亡的降临。
“水利。”水礼狞笑着站在特制的栏杆之外,怨毒地叫道。
栏杆内的老者猛地抬头,浑浊的眼中迸射出滔天的恨意,眼神犹如利刃凌厉地瞪着栏杆外的水利,一双无神的眼睛因为这恨意多了几分人气。
“哈哈哈!”看到老者眼中的恨意,水利不怒反笑,笑声在阴暗的地下室多了一分阴森,在空旷的暗室中迟迟回荡不散。
“你恨我?”水利阴阴笑道,声音中不带一分疑问反而带着淡淡的疯狂的喜悦。
“本来想留着你这条贱命,让你亲眼看看你的女儿、孙女全部死在我手上,水家,整个水家都掌握在我手上。然后折磨你,让你慢慢的慢慢的痛苦地死去的。
可是,千不该万不该,你的孙女竟然活下来了,而且杀了我的孙子。
没办法了,我只能用你和你孙女的命去祭奠我孙子了。”水利狰狞笑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疯狂与毁灭。
听完水利的话,老者的眼中顿时爆出一阵精光,“哈哈哈哈!我……我就说像你这种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人迟早要遭报应的!
我水礼的女儿和孙女哪有那么容易去死,她们命硬的很呢!”声音苍老嘶哑,可见声嘶力竭才说完这一段话。刚说完,老者便是一阵喘息,那几句话仿佛耗尽了他仅剩的生命力。
“我忘恩负义?!”水礼面色扭曲,“是你!是你这个嫡子夺去了我的一切。
就因为我是私生子就不能继承家主之位?凭什么?凭什么?
水家是我的,我的!
你少跟我装慈悲,就算你让父亲把我加入族谱、成为水家嫡次子又如何?
我要的是水家!
从小那个死老头就不曾看过我一眼,他眼中只有你,只有你!
我也很努力,我并不比你差?凭什么我就不能当家主?就因为我是私生子吗?这不公平,不公平!
我就说,这水家迟早是我的吧?”水利疯狂地大笑着,双手捏紧栏杆,使劲地摇晃:“现在水家已经是我的了!全部是我的了!支持你的那些人,全部被我杀掉了!”
看到水利疯狂的模样,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悲悯,可听到水利的最后一句话,老者的眼中顿时溢满了熊熊怒火,恨不得冲上去将那疯狂的人毁灭。
“愤怒!对,就是这种愤怒!”水利松开了栏杆,满意地看了一眼老者,继而说道:“现在你对我有所愤怒,有多恨,就是我对你的所有愤怒与恨意。
知道这种滋味了吧?
我小时候就是因为私生子这三个字被你死死地压上一筹,什么好哥哥好弟弟,什么兄弟情深,都是假的,假的!
天知道我天天恨不得你去死!”老者畅怀地大笑道,心中一片舒爽。
“哦,对了。
知道你妻子怎么死的吗?”水利眼神玩味地询问道。
老者一愣,然后死死地瞪着水利。
“就是在她生产的最后关头,我买通产婆把她掐死的!
只是没想到她最后还是把水无月那个小杂种生下来了,而且你也赶到了,不然……水无月那个小杂种也活不下去!
啧啧,你妻子还真伟大呢,拼死都要把那个跟男人私奔的废物生出来!”水利嘎嘎笑道,眼中全是满足的喜悦。
“畜生!我杀了你!”老者闻言,浑浊的眼中顿时布满了血丝,回光返照般,身体迅速地冲了过去,两手穿过栏杆死死的掐住水利的脖子。
“咳咳!”猝不及防,水利大惊连连咳嗽,后眼神狠毒,一道紫色的光芒向老者冲去,顿时将他轰到了墙壁上,墙体发出因受巨力撞击而掉落的声音。
“噗!”一口暗红色的鲜血从老者嘴中喷出,身体无力地滑下,似乎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但是一双眼睛还死死地瞪着水利。
看到老者的眼神,水利面色更加怨毒,冷笑道:“没想到你这老骨头命这么硬,受我一击竟然还没死。
那么……叙旧结束,你也该下地狱去见你那傻瓜妻子了,放心,你女儿、孙女,一家四口都会在地狱相聚的!”水利笑着,苍老的手中紫光氤氲,随即伸手准备挥向老者!
与此同时,诡隐一手提着水铭的脖子,冷眼环伺一周蠢蠢欲动的水家弟子。
围过来的弟子忽地感觉身上一冷,犹如被地狱里的魔鬼撒旦盯上,浑身不自主地颤抖起来。
四周一片静寂,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水铭狠狠地瞪着前方的空气,好似诡隐就在他前方一般。
“轰!”地一声,水家大院里传来一声巨响。
诡隐瞳孔一缩,手中忽地用力,咔嚓一声,水铭的脑袋便垂了下去。
随手把水铭往旁边一扔,诡隐脚下生风,疾速地向巨响的方向跑去。
待诡隐赶到,只见一道紫光破除栏杆急速向一名垂暮的老者疾驰而去。
老者双目微闭,脸上流落两行清泪,脸上带着释然的表情,静候着死亡的降临!而另一名老者则一脸狞笑地呆在栏杆后面。
“破!”就在此时,空中传来一声清越的厉喝,两名老者顿时将目光看向出声之人。
紫光在一股能量的阻碍下消散在空中,空气中依然弥漫着淡淡的灰尘,久久飘之不散。
“水——利!”诡隐眼神阴冷,盯着栏杆外一脸惊诧的老者。若说水无月的境遇是水铭操办的,而水利则是一手造成的幕后主使!
无论是她母亲,还是她,水利一个都没少得罪!
垂暮老者的眼中闪烁着精芒,眼眶湿润,浑浊的眼睛深处带着喜极而泣的巨大喜悦。血脉中的羁绊在告诉他,这个傲然冷立,浑身散发着张扬自信的女孩是他的亲人,他的孙女!
“你——给——我——死!”诡隐眼神如同冰棱,直直地刺向水利,语气幽然深冷,如同地狱的召唤曲。
就在声音落下之时,无数土刺瞬间向水利涌去,在他惊讶的目光中把他扎成了一个刺猬。
解决完水利,诡隐才把目光投向那时日不多的老者。对于自己的这个便宜外公,她是没有多少感情存在的。不说她,即使是这句身体的前主人也没有见过她的外公一次,她与水礼之间除了那一层血缘关系之外,不过是个陌生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