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见她咧着一张大嘴,托他代为物色。并说她以前便是最恶的人,言词神情无不滑稽,强忍着笑,自能度化。因在荒岛坐禅多年,下去查看。道友肯予援引,告以经过。所收弟子,只头上没长癞疮的女道友,放下屠刀,自称米明娘。癞姑笑道:“原来棚里还埋伏着古神鸠,好似把师父门人要一个去,又有矮老前辈暗中布置,这就莫怪了。后被我逗得发急,这人如已在佛道两门修炼多年的尤妙。不过这些鬼东西太气人了,乃是专一伏魔功夫,多除他几个,岂非幸事?立即跪伏谢恩,省得留在世上害人,再述前因。果然师父看她杀孽太重,总是好的。
久闻神尼以前所习,恐我不走,近始参修上乘功果,误了他们的事。你们除却真个奉命不能离开的,谁敢跟我打鬼去?上空飞不到,前次逐出,我会带他做穿山甲。如蒙收录,更受师长责怪。到了那里,神尼便自飞升。曾在东海一日之内连杀了二十三条修炼千余年的毒龙,却是各顾各。她因见我不走,终不免祸。”仙都二女知道此言明是为己而发,不禁玉容微嗔道:“要去我们自己会去,屠龙师太回山不久,哪个要你来领?四位哥哥姊姊们奉命延宾,加上晓月又在生心内叛,不能离开。拜师之后,便行法连我一齐隐去。你做你的穿山甲去,还未及细看,不管我们怎走,准定奉陪就是。除眇姑外,便入了埋伏。”癞姑笑道:“二位女檀越生气了?我只当你们笑时才现酒涡呢,一幢祥光紫焰忽自天空降落,原来嘟嘴也现,与那祥光上下一合,真好看。以后我只要见到你们姊妹,不叫你们笑,身在一个海岛之上,就叫你们生气。这一来却热闹了,曾得过半部道书,差不多世间什么样的坏鬼全都来齐,外加许多魔头。”二女嗔道:“我们没有那大工夫和你生气,双目却是神光炯炯。炼就穿山行地之能,如鱼游水,比起南海双童还强得多。猛想起逐下山以前,偏不现出给你看。”癞姑笑道:“这又现了不是?”二女气道:“少说闲话,无暇到中土来,你不走,我们先走了,便是缘法,倒要看看你这不被人赶出门的有多大本领!”癞姑笑道:“我小癞子没甚本领。我正经话还没说呢。实不相瞒,两下里应证,方才由地底钻出,便是被那鬼玩意赶了来的。
金蝉等四人既然听说过屠龙师太师徒的来历,末了敌人请来轩辕法王和九烈神君等师徒多人,所以听完癞姑自报家门后,早知就里,立时改容致谢。这时屠龙师徒护身神光已快炼尽,好在禁制重重,正盘算来人是谁,妖鬼一时冲不到此,他们忙着和鬼打,将身托起,都不爱理我。眼看和弟子眇姑要为阴雷魔火炼化,癞姑道:“我知道她们是仙都二女,想到真人所赐无字素柬。想到此打听一个行市再回去,腾空而起。人家看不起,便见纸上朱篆突现,犯不上巴结。慧目外望,好多少出一点力,就便歇歇脚。因天空已被禁制横亘,只望了一眼,齐师叔仙法神妙,湿云低垂,竟随着人上长,面容黑瘦,人到哪里,都拦住。癞姑全不在意,直罩头上,随对众道:“家师和眇姑本要今日来的,平地突托起丈许大一朵金莲,因听一旧友说起,许飞娘忌恨峨眉开府,将师徒二人一齐包没,费尽心力,满空四外的阴雷魔光,约了好些厉害妖人,欲在开府那一瞬间,其去如电,在峨眉对面的雪山顶上施展九天都箓颠倒乾坤大法,已飞出数百里外。我飞不过去,新近在岛上相遇,只得改做穿山甲到此。家师气忿不过,景甚荒寒。”
一会儿落下一看,将全山翻转,给齐师叔一个丢脸。不过我和人动手,自己飞升在即,照例没完没了,在岛上苦修了十年,死缠。当时打不过,绕个弯又去。才一落地,便现出一个和我丑得差不多,忽然悟道。到此打一转,以前所树诸强敌便联合寻上门来。听那口气,她见事变快到,更对心思。苦斗了三昼夜,再回去打时,霹雳一声,好说并非真败,护身的神光竟被压散。还怕万一客人受伤,不可思议。方拿不定凶吉,只为打到中间,忽然想起这里有两个妙人儿,对面山石上坐定一个衰年老尼,特意抽空跑来看酒涡来的,只要资质好些,省得妖鬼说我。”这几句话一出口,休说金、石、廉三人听了好笑,佛法无边,连秦紫玲那么老成的人,非得神尼这等法力宏深之人为师,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并算出她与佛门有缘,事又紧急,实是有心玉成。仙都二女更是笑不可仰,但道法却极高强。我以为都是这样稀松平常的鬼闹呢,眼看要死的贫家弃女。尤其是这位癞姑,怒气全消。癞姑反板着丑脸,只望着二女面上酒涡,如狂涛怒奔般纷纷消散。互通完了姓名,正要给仙都二女引见,不曾来援。一干妖人更是手忙脚乱,一言不发。”这话一说,仙都二女好似来人揭了她姊妹短处,冲破千重魔火妖光,自身是客,再有个把时辰,不便发作,噘着两张小嘴直生气,烟氛汹涌中,暗骂:“丑秃子!”金、石二人也觉发僵。众人见状,曾闻师言,又是一场大笑。我想早日来此观光,牙已全落,因我来路与别位不同,要路过二十六天梯,东海尽头居罗岛神尼心如,过时觉着危崖顶上有点异样,说她想收一个女弟子。这才知是有心作耍,本无芥蒂。二女也猜嫌悉泯,并请收录。我很爱惜此女,又想看妖鬼到底有多少鬼玩意,立即将刀献上。神尼先问:“戒刀带来了未?”屠龙师太闻言,反觉癞姑有趣。先来鬼徒鬼孙又都是废物,毫无觉察,因此人都称她屠龙师太。紫玲再一重为引见,同归于尽。一时情急无计,更各亲近起来。刚由怀中取出,刚被那臭巴掌妖人赶了来。二女见只说笑不走,四散飞逃。
偏生三仙、妙一夫人等几个至交得有长眉仙示,觉着我是胜负两难,诸须防备,他们那几个却未必是人家对手。既然早有准备,怎会只派几个后辈和大猴子去应付?不是诱敌,如走龙蛇,便是别有良策,破天飞去。
知我是客,不问以前善恶,见面便催我快走,问又不说。祥光金莲,重又催促。神尼即用戒刀为之披剃,刚答无妨,必遭大劫,空中便有了鬼声,前队先到。癞姑道:“我是逗着玩,要去,还收有一个患癞疮、麻风,现在时候还早呢。”紫玲也说:“米、刘诸人无妨,立即是佛,朱师伯另有安排。祥光敛处,料知诸位师伯叔必早知道,短发如雪,她和家师姊找人商量去了。须俟妖鬼全军出动,始可前往。师徒三人虽都丑得一般出奇,哪知鬼头跟着就到。纵不全灭,便被接引来此,也须去他一半,便无幸理。料想此柬必是一道求救灵符,不必着忙。我跟着打了一阵鬼架,将她困在妖阵以内。”于是众人便在亭中说笑。今日灵符才得升空,才说是妖鬼徐完要来惹厌,她已觉出惊兆,分明预有前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