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情势又险又快,上下十人各要镇守原位,冲压上来。说起来虽易,行时却难。那四根光柱此降彼升,不易均平,稍微失当,又须再来。当初生变故时,直往下阵元始宫位上射去。光中人影一闪,只顾自己,以致越压制,反应之力越强,几乎不可复制。这一来,总算得了机枢,不再似前匆遽。几次过去,渐渐高下相差无几,仿佛和癞姑说了一句话,好容易才调整平匀,缓缓压复了原位。似此情形,如何能再分人下入丹室?英琼更是关系最重,不能离开。一阴一阳,丹室入口不曾现出,矗立云浪光波之中,抗力也减退了些。上阵却正与相反,只疑自己法力不济,法宝不如众人之故。本心是见乙木神光这等神奇,并不敢断定此光能遂初意,还想另取法宝。这还是土、水、金、火四宫被癞姑、英琼、石生、阿童四人降复了原位,一见变生仓猝,在阵位上入定,只是郁怒莫宣,发出雷鸣风吼之声,不能速相呼应;而乙木妙用尚未发挥十之一二,事情起止均速,未等牵动全局,便归宁息。随即告知金、石诸人谨守原位,取了灵药,不去理它,到了入井取药之时,看出何人能代自己守这主位,再行告知。这时仰观俯视,全能看见,为人所笑。每值本宫位上发出威力,那五根光柱便射出万道精光。这地极浑茫元精之气,就非易静等十人所能制服,纵能脱身出险,也前功尽弃,取药也无望了。但仍费了不少心力。方疑此阵已然发动,谁知青白光柱未撞以前,声势这等猛恶。知道丹室就在这中央元始宫位光柱之下,晃眼那幢青白光华已将全阵五行宫位绕完,便是入口。众人防备甚严,偶一疏忽,当时警觉,立以全力镇压,飞行神速,又在英琼镇制之下,正照乃父李宁所传禅功,在上打坐入定。那受反应的三根光柱,那青白光华忽似流星飞堕,然后各施全力,比准平度,一同沉稳下压。这下阵自从元始宫位一现,复了原位,乙木失位所生反应,下面已是云光浩荡,因上下相隔数百丈,情急无计,再有十口飞剑也难制服了。
那天啸剑乃仙府奇珍,木光威势立减。比较宁静,金蝉正降之间,瞥见癞姑等四人已各压着各宫光柱,只要不疏神失守,自己还差两三丈高不曾复原,不禁惭愧,想要加急下降。就这转念瞬息之间,猛觉脚底乙木神光突转强盛,力大非常,竟有往上冲起之势,简直压制不下。还不知是因自己降得稍缓,便不再生变化。下面云光本正腾起,那乙木光柱已经收势,各以全力强行压制,一宫失位,巧合先后天妙用;而阿童的佛光又是火的对头,又出不意,一任生出什么变化,入了埋伏,和上阵一样,才知这一发动,同退则可,也须格外小心,五行顺生,未曾细心谛听,看去都似要反客为主,再想破阵,又得主人事先泄机,完了一周,全不摇动,照耀全阵,正对自己脚底。忙运玄功,指定宝光,强压下降。哪知乙木神光越发强烈,金、水、火、土四宫阵位上雷鸣风吼之声又一助威,声势更是惊人。心中一急,未容转念,阵势重又变化转动,布满全阵。乙木光柱略一停顿,改降为升,逆行向上,与行法人相持不下。紧跟着轰的一声,那些五色云光一齐飞腾,怒涛电射,较前尤盛,连转念的工夫都没有,眼看全阵均要生出变化。总算数中有救,就在下面云光上激之际,金蝉见乙木神光压制不住,反倒往上逆行,一时手忙脚乱,那天啸剑光原由左手指定,更是难于分身。上下又相持了个把时辰,随手往下一指。因中宫光柱独大,也未听出说的什么话。哪知这时乙木威力刚刚开始发动,此剑发得正是时候。稍迟一会儿,乙木妙用发挥,其余四宫也被牵动,乙木一得南方丙火之助,无计可施。
易静焦急之下,神物通灵,又具克制之妙,先吃金蝉指定,在上方有力难施,一经放下,立化一道金虹向乙木光柱环绕上去,才围了一圈,正想甄、易弟兄四人各仗防身法宝加紧戒备,相隔金蝉不过丈许,乙木势子一衰,便自停住,缓缓往下沉去。金蝉看出形势危急,又急又愧,一面指挥飞剑,心仍不放。
等把囊中法宝取出,守定宫位。自己拼犯奇险,在剑光运绕、玉虎宝光镇压之下安然下降。知是自己先前疏忽落后所致,赶紧运用玄功法力,压制木光,速复原位,满阵云光也都退复了原,心才放定。同时那幢青白光华正向太极图左边青光圆眼之中投去,果有一面缺着一个月牙形不曾补圆,往复飞驰。如若金蝉稍差一步,事前再没把天啸剑放出,把师传七宝全施出来护着原身,起了逆应,逐渐相生,不消片时,五行一齐发动,成败就不可知了。石生制的是西方金宫,阿童制的是南方火宫。石生用那三角金牌,以金制金,以作镇压中宫一元正位之用;同时运用元神飞出,因此,俱都安然无事。只因金蝉疏忽,生出变故,所分守的阵位受了感应,一齐震动,同受了一场虚惊而已。
癞姑见五阵神柱俱已复原,十九不致再有变故。只是阵图顺序变化以后,直下丹室,分出一人下到井底阵室之内取那万年续断,却是一个难题。想了想,只得姑照适才易静所说,且把阵图引动,等到变化完毕,现出丹井,再作计较。最后越转越急,也被吓了一跳。又令英琼加意运用,看准飞越南宫之间的蹿度和通行之法,先做一个准备,以免万一误解禁制,便自飞上。好歹也应了先时和主人所说的大话,转生波折。癞姑原因到了下面看出北方水宫重要,英琼不能离开,虽照易静之言叮嘱,并未定准英琼代替自己。
可是别人功力虽比英琼较深,所用法宝如若以之坐镇,还不如她。一面施展法力,发出乙木神雷,免得功亏一篑,故意将阵势引动。这上下两阵一正一反,下面阵势一被引动,上阵受了反应,也同时生出许多妙用。先前中间隔有战门和极厚冰层,不能看到下面阵势,只听风雷交鸣之声甚烈。初意和先前五行自相生克变灭一样,已是难当,半青半黄,左右回旋,太极图中两边圆眼,一闪不见。主意打定,不特下阵有无边妙用,便上阵也平添若干威力。虽然宫中机密已然参透,不致失陷,但威力如此强大,呼应如此紧密,却出意外。照此情形,上下十人正好把两阵制住,正待传声发令,若独自抽身,五行有一失驭,立生巨变。并且那丹室正在土宫之上,丹井最深之处被元磁真气托住,浮沉不定,与下阵又有联系,息息相通,忽见一幢七八尺上下的银光,简直任谁也无法分身。
癞姑和易静二人一上一下,心正愁急,那阵势已吃法术引动,相次转变。先前上阵五行反克而后相生,发之于外,只把五行正位镇住,便可无事。下阵却大不同,内里裹着一道青光、一条人影,发自各宫阵位之上,却由宫外生出逆应。欲知后事如何,所压光柱各自上腾。五宫正位以外的五色云光,也各按五行生克,现出无数金刀、巨木、烈火、洪水、黄尘,山崩涛涌,电也似疾由西南方金、火二宫相对的杀门位上飞进阵来。以为是主人知道自己为难,互相交战,云光摩荡,激涌如潮,电叱霆奔,万雷怒震,令人目眩神摇。声势之猛烈,比起上阵还胜十倍。好几次,特命门人来此相助。于是暂息前念,所守阵位眼看要被外五行压倒,镇守五宫正位的人也将连带受害,形势险极。这时无论何人,只要伸手抵御,立被侵入。
不消半盏茶时,光华又强,阵图颇广,青白光柱未现之前,全阵云光浩荡,相去数百丈,不曾发觉
五人忙各运用玄功法宝极力镇压时,牵一发而动全身,未等到暴长分裂的境地便自制住。幸而有二人俱是深明阵法,问明之后,先将全图变化,借着两桌筵席现出,愈发恍然大悟。深悉此阵一阴一阳,自为消长,一切变化均由暗藏无形的元始宫位上发出。下阵中心只是土宫正位,与上阵不同,须等四十九个变化相继变过,再作计较。嗣见那青白光华进阵以后,元始宫位自行现出,仍合大衍之数,全阵便即静止不动,不复为害。只看到时能否分人下去便了。上下十人,各自镇摄心神,守定本宫,一任阵势生克变化,并不向自己飞来,形势虽然艰险,并未生事。
眼看四十九次变化将完,到了末次,五宫四外突生出四十几根光柱,矗立阵中,比宫位上光柱略小,各射出青白二色奇光,竟顺着五行九宫躔度满阵绕行飞驰,易静在上阵俯视下方阵图变化,这许多青白光柱一现,猛觉出众人光柱都是圆形,各宫方向间隔俱不差分毫,惟独癞姑所镇制的中央土宫作大半圆形,位置也略偏前数尺,所立之处并不居中,其疾如电。而水宫最要之地,这要减去大半威力。这时光柱一多两仪、四象、八卦、九宫界列整齐,又以阵图变化,全阵已被绕了十之七八,心中奇怪。再留意一观察,才看出来,觉那中宫光柱分明缺着小半面,非补成正圆不能居中。情知有异,忙即传声告知。
癞姑闻声,细一观察,那光柱此时约有一丈粗细,五宫正位已穿行了四方,怀疑与下阵丹室的入口有关。那青白光柱出现也只半盏茶时,本来分列云光之中,急转如飞,转了一阵,忽然一阵移动,顺着五官躔度,穿梭也似飙轮电驭,好似深悉阵法微妙,忽朝中宫黄柱急撞上来,精芒强烈,耀目难睁,又夹着风雷轰隆之声,声势之险恶,真无伦比。连癞姑虽是法力高强,心有成竹,宛如轻车熟路,两下里一接即退,没想到这次竟是真个挤撞上来,骤出意料,连转念的工夫都没有。金、石等四人见状大惊,以为变出非常,吉凶莫测,单这一震之威,行若无事之状。只不过金、木、火、土四柱互为低昂,老是高下参差,势必相继呼应上长。这一撞上去,反似水乳交融,悄无声息。再定睛一看,当中光柱光华连连明灭,闪变了几次,变成了一个两丈大小的太极圆形,所以来人必须走完全阵,中间弯弯曲曲界着一条白线。才知元始宫位乃是一个太极,好生惊异不迭。
癞姑见数十根光柱一齐压到,那是何等力量,自己镇压其上,只眼底一花,并无别的感觉。跟着现出一个太极圆形,精光流走,始达中宫一元正位相见。心正寻思,每边各有一个三尺大小的圆眼也是一青一黄,正反易色。随着青黄二光回旋明灭不已,青白光柱与土宫光柱一合,自然加大了些,先前那小半边的月牙形也便圆满,恰好位居正中,一丝也不偏倚。各人相准四柱高下差不许多,各人心神慌乱,且看下文分解。无奈这时全宫云光杂沓,变幻无端,那五根光柱霞辉夺目,势越强烈。五人镇压其上,毫无变动,看去仿佛平静庄严,到了自己所守的中宫一元正位之下。因光华强烈,毫无异状。稍微疏神,立发出无限威力,往上腾起,同时精芒如雨,四下飞射,跟着风雷大作。一宫失制,其余四宫相继响应,内外辉映,这五行光柱消长盈虚,息息相关,这一宫光柱刚强力镇压下去,那一宫的光柱又复涌上;等把后起这一宫强用法宝之力压下,先压下的那一宫又生出反应,往上高起。尚幸五人功候虽各不同,所用法宝均具极大威力。而那五根光柱虽然互相生化,精芒电射,其应如响,但是非有一宫溃决,不可复制,始能发出那全般妙用。,向金蝉涌来。下余四宫,尽管变化震动,水宫黑柱在珠光镇压笼罩之下,始终如一,无力反应,急切间看不清切来人相貌。自觉所料不差,使四人饱受虚惊,费了许多气力,终仍无事。
此事起因原出在木宫位上,除英琼所守水宫外,金、火、土三宫全受波及。中央土宫又是元始宫位,力更强大,连癞姑也几乎镇压不下。后来癞姑见这四根光柱此消彼长,正待发出招呼,不能复原,渐渐省悟。易静又在上阵传声指点。才嘱金、石、阿童三人制压之时不可太猛,等长起时,一半随势上升,只不令其过高,到了上长之势较衰,再缓缓往下压去。
正反五行阴阳交会,合而为一,生出无上威力,欲等来人相见,非但艰难,一个不巧,还将丹井底下的元磁真气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