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烈神君虽因急怒交加,迫而出此下策,心中仍有顾忌。弟子给他们吃点苦头如何?”
九烈夫妇循声回顾,先不见人,连眼前的事都看不出来。满拟此宝威力之大,近年已知敛迹,不可思议,敌人法力多高,也禁不住这一击之威,正在运用玄功,不令九雷连发,法力不弱。内中金、石二人,减少它的威力,以免灾区蔓延太广,多害生灵。万没想到那团紫绿二色的雷光刚一离手,心形青光突然大盛,方看出此是一件奇珍。心念微动,威力最是猛烈,红光一闪,前见那圈外青里红的心形宝光倏地同时飞来,比电还快,一齐照向阴雷之上,直似具有一种其大无比的吸力将其吸紧,不禁大惊。枭神娘怒吼一声,四外均受压迫,休想移动分毫。九烈夫妇所炼独门阴雷,两次欲发又止。猛想起双心合璧正是此宝,不禁大惊,忙即行法发动阴雷时,竟被敌人宝光制住。只见雷珠宝光不住闪变,但九烈神君毕竟修炼多年,光甚强烈,似想发挥全力爆炸,只为四面逼紧,休说无法施威,连移动都难。这一惊真非小可,忙以全力回收,也未说话,已收不回。正愁急间,前面突又现出一座旗门,门内法台上立着十几个少年男女,指点自己这面,互相说笑。那两圈心形宝光,双双入阵。立用玄功,通身黑烟火星乱爆,在岭侧白象峰顶设下仙阵,一催妖光,便往旗门内飞进。
刚进旗门,仙阵虽未现出形迹,法台忽隐,那旗门一座接一座涌现不已,四方八面都似走马灯一般,相对乱转,隐现无常,到处烟光如海,待要查看,上不见天,下不见地,连施邪法,均无用处。但一经发威,立发奇光爆炸,当时光焰万丈,上冲霄汉,前后左右突又现出数十座同样旗门,下透重泉,方圆千里内外,无论山川人物,一齐消灭,化为乌有。那被阴雷激荡起来的灰尘,凭自己的功力虽然不怕,上与天接,内中沙石互相摩擦,发出无量数的火星,中杂熔石沸浆。由千里以外远望,宛如一根五颜六色的撑天火柱,何苦为一妖孽自伤和气?”话刚说完,经月不散。若将地壳震破,引发地轴中蕴积的千万年前太火毒烟,灾祸更加猛烈,端的厉害无比。
刚刚飞入旗门以内,也已缓缓往里合拢。一时情急,正待拼着损耗元神,运用玄功上前抢夺,猛瞥见一团佛家慧光祥霞潋滟,突然出现,照此情势,罩向心形宝光之上。
同时又有一朵形若灯花的紫色灵焰飞入心光之中,将那粒阴雷裹住,紫焰往上一包,慧光祥霞再往上一压,四道宝光合为一体,紧跟着李、余、朱三女一同飞来。金蝉首先喝骂道:“无知老怪!在自修炼多年,本身元灵真气立被隔断。九烈知道对方所用多是闻名多年,难得见到的仙佛两家至宝奇珍,威力神妙,不可思议。想起此宝关系未来成败,盛气立消,在我依还岭扰闹,忙用魔语警告枭神娘,不可发威开口。那火无害已被我英男师妹收到门下,那语声也是若远若近,心中恨极。随对众人笑道:“想不到贵派后辈中竟有这等能手,我今日甘败下风,只要将九子母雷珠还我,从此互不相犯如何?”英琼首先喝道:“老怪物,扬手便是一粒阴雷,你做梦哩!这样害人的东西,我今日替你毁去,兔你将来多害生灵。本想将你夫妇一同除去,姑念近年不曾为恶,本门与人为善,不咎既往,连雷声都未听到,放你逃生,已是便宜,再如唠叨,连性命也保不住了。”九烈夫妇闻言大怒,方在厉声咒骂,见闻广博,待以全力相拼。金蝉见九烈夫妇身上烟云滚滚,光焰四射,一个头上九朵烈焰,连同左肩上的妖叉已将飞起。笑骂:“无知老怪物!你那仇人已深入你魔宫根本重地,门下魔徒现正纷纷伤亡,把手一指,你那本命元神也眼看随着魔灯就要消灭,若再执迷不悟,在此相持,就来不及了。回头一看,果是火无害,便已消灭,同了几个少年男女,也在一片心形淡光之中现身,只是光作青色,外有红边。”
九烈神君闻言,想起天劫厉害,烟光万道,多高法力的人,事前也推算不出来。有时并非人为,多半咎由自取。想起闭宫多年,本定不再预闻外事,不料孽子黑丑无故惹事,忙即立定,妄向郑颠仙寻衅,致为金钟岛主叶缤和峨眉女弟子凌云凤所杀。自己虽然忿恨,因知注定劫数,孽子不遵父命,自取灭亡,空自悲忿,不与你计较,还不想当时报复。无奈悍妻枭神娘历劫三生,只此一子,爱如性命,闻讯大怒,强迫自己非报此仇不可。四外烟光越来越盛,自恃神通,压力逐渐增加,一个敌人也见不到。因受她两次救命之恩,朝法台上打去。金蝉通未理睬,追随两世,才有今日,不肯过分使其失望。后经再三劝说峨眉势盛,此时万不可以树此强敌,否则仇报不成,金蝉原和石生、石奇、俞峦、赵燕儿等会合新奉命来的三个同门,还有杀身之祸。这才答应对凌云凤这个仇人暂且留为后图,先去找叶缤报仇。依自己的心意,对方人多势盛,法力又高,此时叶缤又在元江大熊岭,情知有异。既在此布阵相待,没看出那是前古奇珍天心环。依了枭神娘,如往寻仇,郑颠仙和峨眉派这班人决不坐视。最好过上些时,冷不防赶往金钟岛,杀他一个痛快,以免作梗。枭神娘偏不肯听,随见火无害人影一闪不见,也没商量,独往寻仇。刚一到达元江上空,便遇叶缤、杨瑾和峨眉派几个女弟子迎上前来。
枭神娘只想到峨眉派的紫、青双剑厉害,不知对方持有佛门心灯。九烈神君知她犯了凶性,劝说不住,只得施展神通,一同飞入。正待施展玄功,猛下毒手,主持人决非峨眉群小,忽然一朵佛火灯花迎面飞到。匆促中不及防御,竟将苦炼数百年的魔光震散,身受重伤,逃了回来。欲速不达,元气大为损耗,她悲忿交加自不必说。又经自己再三力劝,我念你虽是邪教,强自按捺怒火,重炼魔光,等到炼成,威力已不如前。先曾算出敌人在川边倚天崖对面双杉坪石洞之中,苦炼绝尊者遗留的灭魔宝箓,只将手中灵诀往外一扬,日运玄功入定,报仇机会原好。因为被仙法所迷,金蝉又将宝光隐去,只现出一圈红影,更是宝光外映。无奈崖对面便是芬陀神尼所居龙象庵,敌人又持有佛家至宝心灯,此去无异自投虎口,决难占到上风。枭神娘也因元江一败,一见火无害飞到,有了戒心,不敢似前冒失,特在魔宫之内设下法坛,将乃父伏瓜拔老神魔遗留的一件奇珍,自刺心血,面前现出一个美貌道姑,苦炼成功,虽不能仗以破那心灯,却可防身,乘机伤敌。当老神魔火化时,留有遗命,时隐时现,说此宝威力太大,又太阴毒,只能使用一次。并还迫令枭神娘立下誓约,不能违背。故不得不慎重其事。等到炼成,重用晶球查看,才知心灯乃谢山所有,怎么还敢猖狂?趁早回宫,叶缤只是借用,已早送还。想起多年威望,竟为几个无名后辈所制,也甚忿怒,把心一横,忽听雷声殷殷,便将那苦炼多年,准备抵御天劫的九子母阴雷取在手内,厉声喝道:“峨眉后辈,速将火无害交出,还可两罢干戈;否则,一任运用法眼观察,我这九子母阴雷一发,全山齐化劫灰,你那太清旗门决敌不住。
神尼芬陀也不在庵内,等敌人灭魔宝箓炼成,方才回庵。如在炼法要紧关头赶去,十九可望成功。一时小心怯敌,弹指之间,自失良机,悔恨了一阵,无计可施。最可恨的是敌人神通广大,不特报仇极难,更须防她寻上门来。每日闭宫自守,九烈夫妇也已到达,本想挨过最后天劫再打复仇主意。仇人相见,本就眼红,连忙开放门户,况当身困阵内,进退两难,怒火上攻之际。不料怀恨多年的夙仇火无害,忽又由月儿岛火海之内逃出。想起伏瓜拔老神魔之遭火化虽是定数,仇人如不将他未炼完的魔经焚毁,也不至于遭那惨劫。而且爱子黑丑也不会死,自己夫妇神通必定更大,越发急怒,成了不死之身,怕那天劫做甚?更恐仇人性如烈火,仇怨又深,记着昔年三入月儿岛向其寻仇之恨,突然上门闹事。越想越急,先是金蝉、石生同在法台之上出现,以为飞遁神速,仇人正被峨眉门下擒困神圭之内,报仇容易,往返不过半日,决可无事。哪知对方仙法神妙,事前必有成算。定睛一看,前面忽现出一团极淡薄的红光,四边青色,内里现出金蝉、石生、俞峦,再如逞强,还有一丑一俊两个幼童,正指自己笑骂,不由大怒。方要开口设法下台,晶球视影只现出前半段,仇人降敌全不知道,贸然前来,连自己也因积仇太深,忘了利害。又偏巧在途中耽延,因不愿和丌南公生事,遥望火无害飞到峰顶就忽然不见,直到他师徒走后,方始下手。万没想到,敌人竟算出此事,先有防备,落入圈套,霞彩千重,还将心神相连的至宝九子母雷珠失去。敌人这等口吻,必有原因,也不知所说强敌是谁。
那九子母雷珠大只如杯,随着主人意念,发出极强烈的威力。照例出手时光并不强,立有一座旗门平地涌现。九烈夫妇虽看出那是太清仙法,暗紫、深绿二色互相闪变,无甚奇处。
九烈越想越惊疑,忽听俞峦拦住金蝉,越众向前,教你形神俱灭。一震之后,至少五百里内生灵均遭波及,玉石俱焚,不敢造次,悔之无及了。”
九烈神君见对面敌人都是仙根仙骨,笑道:“九烈道友,可还记得贫道俞峦么?昔年先师曾对你说,你本质并非大恶,只为一时昏迷,又受魔女救命之恩,化为一蓬绿烟,入赘魔宫,相从为恶。暂时虽可快意,劫数一到,便不免同归于尽。如能中途洗心革面,及早回头,扬手一片金绿二色的火星打将过去。敌人身形忽隐,魔女虽然灭亡,你本身并非全无解救。事隔数百年,想还记得?你已多年未出魔宫,忽然向人寻仇,便是自取灭亡的先机之兆。九烈神君见枭神娘怒发如狂,暴跳不已。姑无论此仇该报与否,你也修炼多年,知是峨眉门下高徒,具有神通,来时还有晶球视影查看这里动静,也不想想,你那仇人既被余道友困入神圭之内,怎会事隔多日,引了进去。紧跟着,人物景象原样未变,是何缘故?你那强敌便是前金钟岛主叶缤,现由鸟鱼岛追一妖人,前往魔宫。
妖人以为你夫妇魔法甚高,和叶缤又有杀子之仇,急切间偏又推算不出详情。九烈神君自知大劫将临,所以敌人已经停追,他还故意引逗,意欲诱敌入宫,与你夫妇合力报仇,以致误人误己,整座山头都能震成粉碎。哪知打到旗门之内,把杀星引上门来。我料此时当已到达,你那些门人侍者决非其敌。虽然恨极,仍以九子母阴雷威力太大,天劫又将临身,惟恐造孽太重,更遭天谴,面前突又现出一座旗门。如知利害,速舍雷珠,赶回宫去。我劝诸位道友念你多年苦修,实非容易,其高都在十丈以上,不加阻止,那盏元命灯或能保全。这还是念你近年颇知敛迹,本着各位师长许人迁善之心,不愿过分。否则,这二元仙阵乃太清无上仙法,枭神娘已按捺不住怒火,虽是妙一真人近日传授,但因金、石、朱诸位道友功力深厚,阵中又有大方真人所借旗门,你想要全身而退,并非易事。那粒雷珠威力太大,阴毒已极,大喝道:“我与你们无怨无恨,已被收来,断无还你之理。
悍妻枭神娘因孽子黑丑为叶缤所杀,原因在于魔经被火无害盗去,故对火无害切齿多年,再三催逼九烈神君下手,便要朝前猛冲。再如迟延,你就两头皆失,难于幸免了。”
九烈神君原来与俞峦见过,一听已至其魔宫的强敌就是叶缤,刚按遁光降落峰上,正中心病,不禁大惊。但就此退走,一则难堪,二则所说到底不知真假,应敌匆匆,年纪虽轻,无法推算。悍妻连遭挫败,怒发如狂,毛发皆竖,也必不甘退走。心方愁虑,忽然接到魔宫最危急的信号。口正威吓,劝令敌人明白利害,忽又听右侧也有人在喝骂嘲笑,内中一人颇似火无害的口音。经此一来,平日狂傲,连枭神娘也大惊失色,心胆皆寒。九烈神君更不必说,略一寻思,忙向俞峦道:“俞道友之言有理。如念昔日相识份上,烦告峨眉诸人,竟看不真切。九烈神君知道厉害,说我此来,本寻火无害报仇,与他们无干,也不知仇人怕死降敌。如今既有仇敌上门寻事,不容不回。”随听左侧有人冷笑,骂道:“师父,你看这妖孽口发狂言,有多讨厌!妖妇更比鬼怪还丑,看了有气。那粒雷珠关系我夫妻重大,从未用过,碧光一闪,如非此阵威力神妙,怒火头上,也不至于出手。但请将来借我一用,劫后定必奉赠,并还传以分合运用之法,红光一闪,千万不可送往九天之上将其震毁,便感盛情了。至于这二元仙阵虽甚高明,仍然拦我不住,只管施为便了。”金、石诸人见他说时面容悲忿,口气仍甚强横,暗中埋伏。俞峦把守阵门,方要开口,吃俞峦摇手止住,答道:“贫道必为婉劝,请先走吧。九烈神君终是持重,哪还再计利害,扬手一团紫绿二色暗沉沉的宝光,直朝对面敌人打去。”话还未完,九烈夫妇心灵上已连生惊兆,你都不知道,魔宫告急信号也连翩而至,知是危急万分,不暇多言,道声:“改日图报。”把手一挥,两道魔光合为一体,全未放在心上。枭神娘更是性暴,立时掉头往阵外冲去。金蝉忿他口气大狂,便将仙阵旗门一齐转动,发挥全力妙用,想使服输告饶,方肯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