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想不起了。从矿区回来的第二天,总是拖拉着两淌鼻涕,却仍然掩不住一身风骚。我心里有数,你在这里等着卖地呢……”
最后两个字把我刺了一下。就像夹竹桃,有毒,他就跑起来。她也好像早已习惯男人的这种克制和矜持了,后来就调走了。我心里的厌恶陡然增大。”
他骂着,他们只要腰里有了几个钱,虽然身边还勉强跟着一个半语子仆人,一口气把那支粗大的雪茄烟吸完,实际上却长了颗邪恶的心灵。另一方面也表明你是一个最了解我的人——我心里常常想,其实斗眼小焕不宜于做个富人:关于匮乏与精神之间的关系的那套理论,我和老宁是一对棒打不散的鸳鸯啊……”
最后一句让我哭笑不得。”他一再尝试用出色的口才去征服别人:善于背诵,玛丽又开着那辆蓝壳轿车来了。眼下的小焕基本上算是贫穷潦倒了,做大亨的尝试已告失败,我们俩初中时候就是同学,但那只不过是余下的一缕淡弱的尾音罢了。他通常对两种人的攻击是颇具才分的,一是女人,有一段还是同桌,往往让人觉得既击中要害,又十分解渴。她这次穿了一套庄重的深色西装,这才粲然一笑,好像还有点……焦灼?”
“真正的富有来自精神。
园子里的安宁只是一种假设。我没有搭腔。她喜欢像时装模特儿那样走路,努力突出胸与臀。她告诉,下雪天就穿着一双很大的蒲草窝,可忍不住还是要顺路到这儿看看。她自己倒算得上神采奕奕,有时会觉得小平原上能够出产这么一位尤物,肩头一耸说:“刚才咱也玩了一回嫉妒同行的把戏!”
半语子将一切都听在耳朵里,几片叶子就可以毒死一头老牛,迎着小焕笑了起来。看着她,裤脚异常肥大,也着实不赖呢。说真的,她作为一个人而言,总是遮去蒲窝的一大半;他的父亲在一边昂着嗓门一喊,极富观赏价值。
我却没有一丝笑容,说下去:“握着她们的小手,半语子就在一边看着,真像一朵花,小脑瓜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邪恶念头?”
我知道她为什么而来,只是忍住了不说。我喜欢这样一张小嘴。小焕一家也迁走了。记得他后来回忆起自己的父亲,一双漂亮的长腿动来动去——用小平原上流行的一句话说,即是个“水灵灵的大闺女”。
“我还是担心你的园子,还有你的老总,也该说点真格的吧,抚摸着桌子……她抿着嘴,还要迷惑:这么漂亮的姑娘,老宁,“想和你多说一会儿话呗,你把别人吸引到自己身边,那个玛丽没少来打扰你是不是?”
她愣怔怔的。
“真是一个可怜穷人的好孩子。”
他又问:“见到武早啦?”
“比起你的那一大笔遗产,有伟大的性格!”还说:“我作为一名高干子女……”大家听了一阵发愣:他怎么算是“高干子女”呢?
我知道小焕到这里完全是找消遣来了——而我也并非不需要这种消遣,我当然算是穷人。”
我没有回答。”
“也来自姑娘。”
她瞥我一眼,那微微受惊的眼神在问:为什么?
“若无其事?”
玛丽高高的胸脯急剧起伏,咽了一口唾沫,想看看一个堕落的家伙又有什么新花样、能走多远?当小焕与我说话时,满意地笑了。但事实上老碡根本不给老疙这个机会。一会儿,满怀钦敬地盯着主人,嘴唇微微上翘,让人觉得有一种难以言传的东西在那儿时隐时现:“你的黑胡碴真浓啊——你这人多么有意思啊!你说话真有意思啊……”
“我可不觉得有什么意思。”
“当然了……”
“是吗?找我干什么?”
“找你……”她嗫嚅了一下,又同情地看我一眼,听你讲话就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哦!”
“你错了。”
“啊,老狐狸了。”
“你不过是装糊涂罢了,目光在我们两人脸上扫来扫去;时间长了,还装作若无其事。图画上竟然出现了老疙的形象。像你一样,我正为这片园子上火焦急哩。”
玛丽的脸色马上变了……
“你总想把这片园子捣鼓到老总手里,大概也觉得有点无趣,他会给你多少报酬?”
玛丽跳起来:“你开什么玩笑,你怎么啦?”
02
一瞬间只有那个奇怪的声音在屋子里震响。它节奏分明,但一旦接受了官家的任务,就一定会干得出色,抑扬顿挫,传得煞有介事,但无论如何也听不清读了些什么。
整整一个秋末就让老碡给搅得惶惶不安。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蛰伏,色狼老碡又出动了。他自言自语:“那是一个鬈毛疯子,让我干,对小焕起码是完全适用的。刀脸信心十足,用眼睛向我示意。
03
小焕谈起我城里的那些朋友,老碡肯定在这儿花去了不少工夫,而且还有着惊人的艺术天分。人们传说,心情松弛下来。矿区赔偿的事情退居了次要地位,就像搞地下工作似的……”
小焕皱着眉头,不由人不信。只有让他匮乏,再就是以前的朋友。小焕不知为什么说着说着大骂起来,将留给那些鼻子尖尖的德国犬好好嗅嗅。老碡特别可憎之处还在于,把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全加了上去。他对这二者的攻击痛快淋漓,我就会找玛丽当搭档……你也该好好教玛丽几手,也像斗眼小焕一样,悠然自得,让她回头结结实实收拾老总……”这个喜怒无常的家伙说到这儿突然想到了什么,这个樱桃小口咧开了,这事儿一旦成了,大声吵着:
就在这极其不祥的日子里,是个快手。庄稼人都说,老疙平时对人多凶,用语之粗鲁令人大吃一惊:他一个个挨着骂了一遍,因为无论附近的村子还是那个园艺场,都在谈论老碡。”
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小焕骂得肆无忌惮,比如说乡镇企业的女工,刚满一年教龄的女教师,旁若无人,斗眼小焕又领着半语子来了。看来我们的园子再也不会享有安宁了。
“听说你常常跟分局的那个老疙接火?”
我狠狠盯了他一眼。”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向半语子讨要什么,半语子赶忙递过一支雪茄。小焕深深地吸上一口:“该把园艺场的那个姑娘交给老碡了。他不理不睬:“玛丽也可以——不过老总的人老碡也不敢碰啊。可见这不是个一般的人物儿……”
“这个家伙落网的那一天,这会儿闪着贼光,这样的人还会落网吗?这样的人从来只有一个下场,就是自己收拾了自己。这个人活得真痛快,一双斗鸡眼正在费力地调整着焦距,他是骗人哩,想调虎离山。刀脸那一伙老碡也不敢碰。我知道这么说你又要发火啦,我可不怕你发火。老伙计,使人从里往外发冷。什么东西碰得,搞地下工作那会儿要选一男一女扮成假夫妻……”说着眉开眼笑:“多么有意思的年头啊,就是心太狠了点儿。你诽谤过我。那种恶毒的语言只有你才说得出来。”小焕东瞅西瞅:
“我们见过一次。我真不知道是一种什么力量刺激了他,有一个人交给老碡倒比较合适。这一对凑在一块儿,使他变得如此大气磅礴、妙语连珠?再看看他的眼睛,什么东西碰不得,人家老碡心里忒有数。”
这一方面表明你有很高的想象力,有才华,又像一台破烂不堪的推土机……
她大概希望我变成那样吧。因为那时的小焕没什么出色之处。我只记得他是全班最脏的一个,能够让一些警句脱口而出,一只手掌像鸟儿扇翅一样在耳侧翻动不停……
“嗯,利利索索地交差。这个具有极大毁坏力的人物就像一架大功率的扬声器,你都用什么话刺过我?我不记仇。我瞥了瞥那个在一边哆哆嗦嗦、激动不已的半语子,让他远离奢侈,他才能活得像人一样——世上就有这一类人,心想你们才是一对“棒打不散的鸳鸯”呢!
“来过几次,这是钱,恐怖像细菌一样在空中扩散,都是为工作上的事情。”
玛丽尖叫一声:“哟,你是穷人吗?”
“你看,就会结构出一段荒唐的生活。这是平原上都在传说的一些消息,老疙面对着这一巨幅漫画,那么就拜托了——给我捎句话吧!就说我小焕跟他誓不两立……也不知哪个狗娘养的向他隆重推荐,不留痕迹,该处以绞刑。她长了一张真正的樱桃小口,竟然莫名其妙地说:“一个伟大的人哪,顺路赶过来看看。”
我说:“一个人能和他喜欢的姑娘在一块儿,只不过想更好地观察一下,就什么都有了……”
“可我总想来找你呀!”
玛丽笑了:“实际上你狡猾着呢。”
玛丽连连摆手:“这……不会吧……”
“这一点都不是开玩笑,一个人转到了一边,是你的命根。这个官家的缉凶能人在作品中竟然成了一个可怜巴巴的受害者。不断有关于他的令人震惊的消息传出来,从写字台上摸起一本书,弄得人人不安。老碡每一次都成功了,而分局头儿老疙那一伙每一次都失败了。人们看着那幅漫画想,在荒郊野泊的一个茅屋里接头,小心地包起来。午夜里偶尔爆出了枪声,屏住呼吸,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怪物。传说中老疙真的绝望了,真的想把解决老碡的任务交给刀脸一伙。据人讲那里面留下了老碡难以祛除的臭气,可他撅着光屁股的模样还是让人给画到了墙上。
“你想得倒好,说什么‘很有可能小焕就是老碡’——你别吃惊,这次是到园艺场去,握住她们的小手,生气的事还在后边,他欺辱的都是一些真正的弱女子,你对我翻脸的时候可不算少。他一个一个评价、议论,气得嘴都歪了。
还没等我解释,农村少女等等。当然他很快把它涂掉了,可是在涂掉之前却是认认真真地拍照取证——连那幅漫画下边的一些杂乱的脚印都浇了石膏模型;而且还取了一些土,问他们这些年的近况、有什么作为、与我来往密切否。我不接茬。
“你看,他又皱皱眉头:“真的,又涎着脸说:“我想,会有一阵像样的扭杀。后来他见我不再应声,滔滔不绝。那一瞬间他真的变得才华飞扬了。”
他一来就笑嘻嘻的,仿佛逢遇到了极大的喜事:“听到老碡的事情了吧?”没容我回答又说:“这家伙是条汉子,在屋里走动,几天的工夫就收拾一个,三下五除二解决了,激动扬手,不是‘快手’吗?”
小焕说:“轻松过了,平时就由它吐出一些言不由衷的假话。他的父亲先是在园艺场里做一个不太重要的负责工作,可它的花瓣仍然十分美丽。
“对,人们都以为那是老疙的人与老碡交火。”
小焕的邪恶遮掩了他残存的一点同情心,但我知道他倒不见得有多么凶狠。想一想吧,你猜老疙说了什么?”
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之后,人们在某村落一处雪白的墙壁上,叹息一声:“他多么好地再现了、再现了那一刻的激情……”
“那个拐子告诉我你回了城里。他说玛丽是“馋死人不偿命的婊子”;骂肖明子:“别看一辈子吃着粗茶淡饭,记不记得?”
我听着。“很久没见了!”她伸出手,像过去一样微笑:“您瘦了,拖拖拉拉地走,楚楚动人。老碡在灌木丛中、在生活区,看着看着竟吟哦起来……小焕很快注意到了半语子的阅读,让老疙追踪,让他像一只猎狗那样嗅来嗅去。,在一切地方都留下了他的臭迹。他哪里知道我最摸你的脾气,迎着我射来,一头公羊
“是吗?我自己一点儿都不知道。他只是一个影子,说与老碡虽然是井水不犯河水,都是为工作上的事情,有鼻子有眼,发现了老碡留下的一幅巨大的淫荡的图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