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届人大即将召开,老政委邓小平,又被周恩来总理提名担任中共中央副主席、中央政治局常委。偷偷跑到长沙来告状的王洪文,却受到毛泽东主席严厉批评:“你不要跟江青搞在一起,你要注意她!”并叫王洪文带话回北京:“总理还是总理,四届人大的筹备工作和人事安排由总理负责,建议邓小平还任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
调任广东军区担任司令员,许世友将军就在叶帅、邓小平亲自领导下,直接指挥了西沙群岛守土保卫战,为维护我国主权和领土完整又立新功,并受到毛主席的高度赞扬。
毛泽东主席病逝,许世友将军是在当日凌晨时接到中共中央关于毛主席逝世的绝密电报,是当时为数不多在第一时间知道毛主席逝世人员之一。他一接到通知,立即坐飞机飞往北京,是唯一一位配枪进京向毛主席遗体告别的军政人员,由于痛失领袖和挚友,许世友将军并在毛主席的追悼会后大闹政治局,指着江青、王洪文说:“是你们害死了伟大领袖毛主席,我不放过你们!”在叶帅的劝说下,他才怒气冲冲地离开北京飞回广州。
试想一下,当年许世友将军如若不巧借酒韵的神威,威慑了林彪、江青两大反革命集团,他本人的命运,以及国家的命运又将是如何,那怕浑身是胆的将军也许都不敢想象。
许世友舍不下茅台酒
赵悠燕
听见由远而近的脚步声,许世友将军很快溜回床上,微笑着倚靠在枕头上看着门口。医生和护士进来,说:“许将军,量体温了。”许世友听话地张开嘴,医生抽了抽鼻子,皱皱眉说:“许将军,您又喝酒了。”许世友脸上露出孩子气般的笑容,“只喝一点点,一点点而已。”“您这病绝对不能喝酒啊。这儿,您是病人,我是医生。我得为病人负责。”医生脸上开始严肃起来。
“行行,听你的,听你的。”
医生出去的时候,把许世友的家人叫到外面嘀咕了一会。许世友想:还不是不让我喝酒,你有政策,我有对策。想着,便从床头柜抽出一瓶茅台酒,偷偷塞到枕头底下,还用衣服盖严实了,这才满意地睡下。
这以后,许世友将军就借上厠所之名,将酒藏在衣服里。坐在马桶上,边喝酒边偷偷地乐。那酒,真是好酒啊,入口柔绵,清冽甘爽。这辈子,有这样的好酒喝,真是不亦快哉!不亦快哉啊!
许世友一边咂巴着,一边想起当年和几个将军痛饮的情景。他觉得喝酒时最能看出人老实不老实,豪爽不豪爽。不是吗?自己本来就是军人,当兵的,活着干,死了算,砍掉脑袋不过碗大个疤,英雄喝酒,狗熊喝水。那天有个将军竟然装狗熊,将酒倒入了别人的杯子,被自己拉着罚酒,后来醉得一塌糊涂,身子都钻到桌子底下去了。许世友想到这儿,不由偷偷乐呵了一下,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又是几大口。
那是1985年的9月中旬,许世友的病情日渐加重,疼痛也越来越厉害,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因为连续多日的高烧,他的嘴唇肿胀、皲裂,一动,皲裂处就渗出血来。医生给他搽消毒的注射用水,还涂了滋润油膏,但效果都不大。那个战场上面对枪林弹雨都不变一下脸色的硬汉,对着这小小的皲裂却皱起了眉头。一筹莫展的医生那天突然想到用浸过茅台酒的棉球,轻轻地在他的上下唇反复擦拭,既有湿润功能,又起到消毒作用。果然,昏睡着的许世友上下唇本能地开始一闭一合,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嘴唇咂巴着发出婴儿般叭叭的响声,他仿佛又恢复了那副喝酒时的豪爽劲儿。
那些天许世友出现了昏迷症状,已经完全不能进食了,他的唇却兀自在喃喃蠕动着,女儿伏下身子,凑在他嘴边,依稀听见他在说:“酒!酒!”女儿的眼泪流下来了,她叫工作人员拿来茅台酒,用筷子蘸了蘸,在他的口中慢慢地滴进二三滴。这时,奇迹出现了,许世友立刻安静下来,仿佛疼痛也减轻了,眉头舒展开来,接着,他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这天,许世友显得格外清醒和精神,他突然说饿了想吃饭。家人扶他坐起来端饭喂他吃,饭一入口,“嗷”地一声将饭全吐了出来,边吐边呕。家人吓坏了,不知是谁灵机一动,将酒杯用茅台酒湿润了递给他。清冽醇厚的酒香弥漫开来,那香似是深深沉淀着什么,许世友不由自主地吸了一下鼻子,无神的眼睛霎时闪出光芒,呕吐也立刻停止了。那酒仿佛给了他无穷的力量,忽然他挪动身子,两脚奇迹般地移下床,在家人和工作人员的搀扶下,许世友竟然站了起来。
许世友知道这是回光返照现象,自已时间不多了。躺在床上,他向家人交待了两件事:生前尽忠,死后尽孝。我在政治局会议上没有在火化文件上签字,为的是要土葬。我死后,你们要将把我运回河南新县田铺村,葬在我父母的坟墓旁,我在地下要为他们尽孝。第二,我爱了一辈子的酒,这茅台酒是我一生至爱,我死后,在我棺内放上两瓶茅台酒,我便心满意足,不再有遗憾了。
1985年10月22日16时57分,许世友将军在南京医院逝世。遵照他生前的遗愿,遗体运回了他的老家。在他的灵柩里,放了两瓶茅台酒,一只白玻璃小酒杯。一生酷爱茅台酒的许世友将军,在地下亦会因此而安慰吧。
蒋子龙与茅台酒
王凤博
一谈到酒,常常令人想?“竹林七贤”中以酒得名的“酒圣”刘伶,“自称臣是酒中仙”的李白,“诗中有酒,酒中有诗”的陶渊明,“举家食粥酒常赊”的曹雪芹,乃至“浓睡不消残酒”的女词人李清照等历史文化名人。也许是“酒有别肠,唯文者近”的缘故吧,文人多爱酒是不争的事实。
中国作协副主席、著名作家蒋子龙也爱酒,且尤对“国酒”茅台钟情。他认为,茅台酒是酒中的经典。他家的酒柜里始终放着一瓶茅台,当做“镇柜之宝”。
你若问蒋子龙第一次喝酒喝的是什么酒,他会摇摇头说不记得了,但旋即会告诉你,时隔几十年,他仍清清楚楚地记得第一次喝茅台酒的情形。
茅台酒在国人的心目中总带有某种神秘感。尤其在温饱尚不能保证的年代,茅台,对绝大多数国人来说只是名酒、好酒的代名词,若非特别的庆典举行或者有特别的人物出场,人们的生活很难与这“流淌着思想的液体”进行一次短暂地交汇。
一九六五年初夏的一个傍晚,蒋子龙下班后到食堂买饭,食堂小黑板上的几个字牢牢地抓住了他的视线:?“茅台——四角(或两个保健菜条)一两”。普通的日子,他没有理由为自己的口福之欲而破费。但茅台酒的神秘魅力却令他在食堂门口转起了圈儿,让他挖空心思地寻找喝酒的理由。最后,这个理由终于被他找到了:自己从部队回到工厂已经安定下来,生活上了轨道,特别是和地方上的文学刊物与报纸的编辑部都联系上了,前天在日报上发表了复员后的第一篇散文,值得给自己庆贺一下!当蒋子龙心安理得地将四角钱的菜票递到炊事员手里,眼瞅着一两茅台倒进饭盒的时候,顿时感到一股香气扑鼻。他情不自禁地当场啜了一小口,只觉一通到底,上下全顺。他赶紧端着酒往宿舍走,谁知一路上酒香四溢,有些鼻子尖的同事也不见外,遇到了就要抿上一小口。等回到自己的房间,饭盒里早已空空如也。但茅台酒的余香还在,蒋子龙就着这余香津津有味地吃了一顿晚饭,而且似乎还吃出些许的醉意。当然,醉意中又有些许的遗憾。
一九八二年十月,第一次中美作家会议在美国举行,蒋子龙等八名中国著名作家出席了会议。会议期间,每餐必有茅台,甚至在会议中间休息时,除了饮料和洋酒,也有茅台供应,且可随意喝。一开始,蒋子龙以为这是特为中国作家准备的,但他很快发现,一些美国作家甚至比他们更喜欢茅台,每饭必要茅台,几杯茅台下肚,就变得轻松活跃起来,又唱又跳。特别是被奉为“垮掉的一代”之父的美国著名诗人、文学运动领袖艾伦·金斯伯格对茅台酒更是情有独钟。金斯伯格性格率真,当喝茅台酒到一定的火候,就拿起总是随身携带的小手风琴,自拉自唱,表情生动,异常可爱。
有一次吃饭时,金斯伯格在几杯茅台酒的作用下兴致渐渐高涨起来。他红光满面,抖擞着大胡子,对蒋子龙说:“蒋先生,我有一道题,这道题我已经讲了二十年,还没人能答上。今天你若答不上来,就罚喝茅台酒三杯,若答对了,我就自己喝三杯。”
蒋子龙当时也已带酒意,自然不甘示弱,当即回道:“好,我从五岁起就爱答难题,几十年来还从来没有碰上答不了的难题呢!”
金斯伯格眯起双眼,有些得意地说:“把一只五斤重的鸡,装进一个只能装一斤酒的瓶子里,你用什么办法把它拿出来?”
蒋子龙笑着说:“你用什么办法装进去的,我就用什么办法把它拿出来。显然你是用你的嘴巴,也就是用语言把鸡装进了瓶子,我也用语言这个工具,再把鸡从装一斤酒的瓶子里面取出来就是了。”
金斯伯格连连点头,笑着说:“OK!OK!”他忙用一只手掀了掀金黄色的头发,另一只手举着酒杯,一连喝了三杯茅台酒。
金斯伯格心有不甘,想了想又说:“对贵国的‘文化大革命’,你有什么看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