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安然的一颗心却缩的更紧了,忐忑的望着身前高大的背影,双手紧张的不停互掐。
以前,就算她犯再大的错,颢然也从来不会如此粗鲁的拉她,看来,这次他的怒气比往常任何一次都要大。
“我和安然还有点事要谈,就留您了。”面对明锐,颢然将脊背挺得倍直,一张脸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他不会不记得明锐那天离开时,目光中所包涵的敌意,那是一种让人不敢小窥的掠夺气息,而且是对安然而来。
可是,她是怎么认识这个男人?
虽然,颢然的心里现在满满的都是疑问,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思索这个问题的时机,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先将这个危险的男人打发走,于是只好将心中的疑问压下,等下回去再跟安然算账。
“是吗?”对于他满身的敌意,明锐却是毫不在意的笑笑,目光越过对自己满身防备的颢然,看向那个被颢然藏在身后的身影,朗声说道:“既然如此……安然,那我就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听着他那分外熟稔的话,颢然身体僵硬如石,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地慢慢握起。
站在他身后的安然,看着颢然握的绷起青筋的手,不由的打了个冷战,心中忍不住暗暗咒骂着明锐。
这男人,就是一直披着羊皮的狼,明明每次都笑的那么无害,却偏偏做着落井下石的事。
看着那个纤细的身影因自己的话而颤了一下,明锐微微一笑,并没有因为她的不做声而有任何的不满,反而带轻松的笑意,转身向汽车走去。
听到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安然提着心总算是放下了一半,不放心的偷偷向侧方歪了歪身子向前看去,希望他是真的走了。
可谁知,她刚一探出头,就看到明锐在汽车前慢慢停住,背对着她停了良久,又突然转身向她看来,接收到他突然扫来的目光,她心中咯噔一下,连忙心虚的再次缩回了身子。
看着那个像做贼一般的身影,明锐愉悦的微微一笑,略一沉吟,抬头对颢然说道:“我知道,她一向很听你的话,但这次,她并没有做错什么事,请不要把她训的太狠,毕竟她已经长大了,有自己交朋友的权利。”
听到他看似为安然解围,实则是在告知自己,一整夜他都与安然在一起的话,颢然黑眸中射出一抹凌厉的光芒,冷冷注视着那个明明笑得阳光明媚,却偏偏让他感觉异常危险的男人,全身紧绷的蓄势待发。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警告他不要动安然吗?
但明锐却没有理会他心中的疑问,扔下这句话后,再不失礼貌的对他微一点头,然后才转身坐进了汽车,平稳的驾驶着汽车离开了。
而颢然心中的怒火,却被他扔下的最后一句话彻底点燃了,望着他那远离的汽车,双手握的咯咯直响。
“颢、颢然……”担心的看着他紧绷到有些颤抖的身体,安然轻声叫着他的名字,小心翼翼的伸手握上他胳膊,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明锐没事说那句话干嘛?这不是在落井下石吗?
感觉到她的手握住自己的胳膊,颢然心中怒火陡然上升,忍不住猛一甩手,将她的手甩开的同时,也将措不及防的她整个甩了出去,随着她的身体撞上身后铁门的同时,立刻发出‘哐啷’的一声巨响。
随着后背突然一痛,安然忍不住闷哼一声,但她却顾不得自己圣体的疼痛,连忙手忙脚乱的稳住身体,带着满心的委屈怯怯看向怒气勃发的颢然。
颢然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当看到她撞到铁门上的身子,心中顿时一惊,连忙的想要伸手扶她,却又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只是冷眼的看着她狼狈的站稳身体,沉默良久,突然转身朝自己停在旁边的汽车走去,快速上车‘彭’的一声摔上门,随着汽车发动的声音响起,汽车立刻‘嗖’的一下窜了出去。
现在的他,无法镇静的面对她,再待下去,他怕自己真会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
对她发火,是他最不想做的一件事,但当看到一个男人送她回来的时候,他就控制不住自己情绪。
她的性格,他了若指掌,若不是因为太过熟悉,若不是因为已经交了心,她不会将自己的事情告诉别人,更何况还是自己与她之间的事。
那个男人到底什么来头?
什么时候,她与那个男人已经如此熟悉了?
为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
想到昨天晚上电话被挂断之前那个男人的低沉的笑声,颢然脚下的油门更是狠狠的踩到底,那笑声对他来说,就是对自己一种讽刺。
讽刺他,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看不住。
“颢然,颢然……”
看到绝尘而去的汽车,安然顾不得浑身的疼痛立刻追了上去,可终究,她还未能追上,望着那消失在远方的汽车,两行清泪不停滑落。
这一次,她是真的慌了,以前她就算是犯再大的错,他也不会不管她,更不会扔下她,最多也就惩罚一下她而已。
可现在,他竟然对她动了手,这是否表示,他已经开始厌烦了她?
失神落魄的回到公寓,看着满桌子的文件,泪水忍不住再次潸然落下。
他从来不会彻夜不眠,更不会把工作搬到客厅,这一切都是因为在等她吧?而她竟然还在外面一整夜,也难怪他会这么生气了。
想到这里,安然苦涩的笑了,心中对颢然的愧疚也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