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溅衣依然旁若无人的唱着,轻轻听得如痴如醉。我微微叹息一声,不敢再看花溅衣,忙将目光转向窗外。这时,只见一辆出租车向别墅这边驶过来,到门口停下了,从车里走出三个人。我不禁打了个冷战,那三个人正是花溅衣的三个跟班。——真是冤家路窄!我想,我和轻轻要倒霉了。
方婷婷和余果儿隔着落地窗看到我和轻轻,立即怒目圆睁,咬牙切齿,那样子仿佛要撕我们的肉,喝我们的血。轻轻吓得微微发抖,本能的向后退去。
那三个人走到门前,用力敲门。花溅衣起身开了门,冷冷的对着他们说,什么事?
方婷婷一脚踏进来,用手指着我们,大声说,她们为什么会在这?溅衣冷冷的说,我的私事好像与你无关。方婷婷生气的说,她们在这,我就走!你要我还是要她们?
花溅衣冷哼一声,说,你想走,请便!方婷婷难以置信的瞪着花溅衣,眼里流露出怨恨和痛苦。她用力咬着下嘴唇,直到咬出血来,然后苦笑一声,说,好,我走,你不要后悔!说完,转身出门。
花溅衣说了声,慢着。方婷婷转过身,盯着花溅衣,说,怎么?后悔了?花溅衣大声说,我不希望有人再伤害她们。无论谁伤害她们,我都不会放过他!说时,他紧紧盯着方婷婷,强调了一句,任何人——包括你在内。
方婷婷大叫一声,花溅衣,我恨你!便飞奔而去。余果儿看看花溅衣,咬咬牙,便向方婷婷追去。
李奕叹息一声,说,你这是何苦呢?她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伤害她呢?花溅衣冷冷的说,我不需要别人来教训!你要是不想呆在这,也可以离开。
李奕看看花溅衣,说,不用你赶,我会走的。不过走之前我要告诉你一个消息,有一家唱片公司想给我们录制唱片,这家公司很有实力,捧红了很多歌手,他们让你考虑一下。
花溅衣淡淡的说,不必考虑了,你去告诉他们,我不需要他们捧。李奕难以置信的摇着头,说,花溅衣,你太狂傲了,总有一天,你会吃亏的。说完,叹息着离开了。
屋子里又安静下来,安静得如同坟墓。我很想对花溅衣说点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因为我知道此时任何话语都是多余的。轻轻看看花溅衣,再看看我,也低下头,一言不发。
花溅衣忽然说,中午了,我请你们吃饭吧。我和轻轻点头说好。
这顿饭吃得很不舒服,花溅衣一直沉默不语,轻轻也不说话。我想调节一下气氛,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这时我忽然格外想念芳菲,我想她若在这,一定能把气氛调动起来。
吃过饭,花溅衣开车将我们送到轻轻家楼下,便准备离开了,轻轻恋恋不舍的说,上去坐一会吧。
花溅衣摇摇头,说,不了,我想一个人开车转转。他说这话时,神情依然冷傲,眼中却流露出不易被人察觉的落寞与哀伤,只一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我还是看见了。不知为什么,看到他的样子,我有种说不出的悲戚感。
花溅衣向我们挥挥手,调转了车头,准备离开。我忍不住叫了声,花溅衣!他回头惊讶的看着我,我沉吟半晌,方笑了笑,说,开车小心——再见。
花溅衣盯着我看了几秒钟,说了声谢谢,然后开车走了。
直到他的车完全消失不见,我和轻轻才上了楼。坐下后,轻轻忽然说,我想嫁给他。我以为自己听错了,问了一句,什么?
轻轻半低着头,红着脸,轻声说,我想做他的妻子,照顾他、安慰他,给他温暖、给他鼓励。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在那里,半晌无语。轻轻抬起头,问我,水心,你会支持我吗?
我愣住,不知如何回答。这时,我的手机忽然响起来,我如释重负,忙接起电话。雅男的声音清晰的传过来,水心,你在哪?我说我在轻轻家,什么事?雅男在电话那端笑着说,你出院我也没去接你,真是对不起,我这边实在太忙了。你不会怪我吧?
我忙笑着说,雅男你说什么呢?我们之间还用说这些客套话吗?雅男说,好好,算我说错了。对了,你现在找到工作了吗?我说还没有。
雅男笑着说,既然这样,你先过来帮我吧。我愣了一下,说,帮你?帮你做什么?雅男说,发挥你的特长,用你的文字和创意去打动客户。我忙说不行不行,让我写写小说、做做诗还行,广告我可不在行。去了给你丢人。雅男很肯定的说,我相信你!你那么有才华,那么有创意,做这行绝对不成问题!
我被她夸得有点飘飘然,心里美得直冒泡。尽管我搜遍所有的记忆也没找到一丁点能证明我有创意的证据,不过我还是很自我感觉良好的认同了雅男的话。我想,人家都这么说了,我怎么也不能辜负这番话呀。所以,我几乎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她。
雅男在电话那边开心的笑着说,我就知道你最够朋友!如果没什么事,你明天就过来帮我吧,我现在都快忙疯了。我笑着说,没问题,明天准时报到,领导。雅男笑着说,你可别叫我领导,我承受不起。对了,上班后你就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我免费提供食宿,怎么样?
我立即说好。这段时间,我一直住在轻轻家,给她父母添了很多麻烦,我早就想搬出去了,现在有这样的机会,正好解了我的后顾之忧。不过,想着要和轻轻分开了,我还是有一点点伤感,我知道,搬走后,我和她见面的时间就少了。
我挂了电话,轻轻忙问什么事,我告诉了她。轻轻知道我要去上班,先是很高兴,后来听我说要搬走,便露出难过不舍的表情。我笑着拍拍她的头,说,傻瓜,我又不是去多远的地方,就在一个城市,你要是想我,可以随时去找我玩啊;周末我也可以来看你嘛。轻轻笑着点点头。
我很害怕轻轻再提起要嫁给花溅衣的事,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所幸她没有提。我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物品,为明天做准备。一边收拾,我一边满怀欣喜的想,明天我就要上班了,我的新生活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