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当然,他也无话可说,伊澈比他想象得还要敏锐。
伊澈也不再说话,也许他们都懂,可是没有人想说出来,她只觉得自己的生活一夕换了颜色,睡足了从梦中醒来时,却只能看见窗户外面的明亮,五指张开,稍稍遮住眼睛的视线,还是能从皮肤的触觉来感受阳光的热度,明明是一种明媚的感觉,为什么她心口的那个地方还有着迷惑,清晨燥热的空气飘荡在屋子的每个角落,她从指缝间看到程安出众的脸,几乎又有清澈的泪滑落下来。
以前的过往不算,从他们相识开始,伊澈就已经被他牵着走了。
为什么会一点主见也没有,满心都是他想做什么,便任他做什么的无力感,只要一看见他的脸,目光就会沉迷,他是优秀,他是俊美,可是方维朗不也是一样的天之骄子么,面对他就完全不是这样,她可以跟他争,跟他斗,跟他发火,即使靠得近也不惧怕。
掀开薄被,赤脚走到窗口边,果不其然,在那棵浓郁的苍翠下面依稀有流云飘过,随手一抓,便能取到最灿烂的景致,美得惊人,她的赤脚落在地上一点也不觉得冷,反而像是暑夏时摸到冰凉的玉石一般,渐渐地融入在心底,一种食髓知味的贪觉,这一刻她想,自己确确实实是疯了。
程安究竟是什么,是远处只能想望不能得到的名贵花卉吗?虽然深身没有任何破绽,她却可预见自己若是靠近了,以后会是什么情景。
像是察觉到什么一般,那一双淡色的眸子抬上来,一眼便见到她披头散着站在窗口,那神色,带着自傲与不一般地温柔。
她的脸色算不上很好,刚刚醒来,披着一头乱发,长长的纠结在肩头与后背,甚至脸也没有洗,那神色轻淡地让人眷念,她好像没有什么力气,还是迷糊着没有清楚,大半的身子都倚在窗子上,任那帘子遮一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