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我的唠叨老妈(老妈真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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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大钢牙”对付“口水鱼” (1)

1.呼噜一声巨响

伴随着上课铃声,梁老师噌噌两步就跳上了讲台。

他这人真怪,从来就没有四平八稳地走过路!从我们开始聊球以后,梁老师上课之前,再也没有欣赏地看我一眼,并晃着拳头,对着全班同学说:“林呱呱今天来得真早啊,加油!”

不说就不说吧,反正梁老师读课文的声音也不错,就跟电台里的主持人的声音一样,听起来是一大享受。

“天还没有亮,山沟沟是黑的。孩子们从这座山,翻过那座山,背着书包上学去。野葡萄由黑变绿了,牵牛花由黑变紫了,女孩子身上的新褂子由黑变红了……”

正当我随着梁老师的朗读,大脑展开想象的时候,耳边却响起了香甜的细细的呼噜声。

循着声音,侧脸一看,原来是果青把课桌当床,把胳膊当枕头,正在白日做梦呢。

这么好听的朗读,怎么能让他错过呢?于是,我伸出左脚,朝他的腿踢了一下。

只见他头也不抬,只是把布满红丝的眼睛睁开一条缝,冲我看了一下,又合上眼帘,昏睡过去。

嗨,这招不行,再换一招。

叫醒人的办法,我的点子可比老爸的多了去啦。

于是,趁老师动情朗读的时候,我动用鼻腔和口腔,发出一声巨响:“呼——噜——”

跟你预料的一个样儿:老师的目光终于从“山沟沟的孩子”身上,转到了这个白日做梦的孩子身上。

当同学们跟着老师的目光,把注意力转到果青身上时,班里立即响起了嘎嘎嘎的笑声,类似一群野鸭子,扇着翅膀在欢叫。

而果青呢,则抬起头来,一边用右手擦着嘴角的口水,一边莫名其妙地看着大家,然后再跟着嘿嘿傻乐。

笑完之后,大家都在等着梁老师大发脾气,或者像拎小鸡儿一样,把果青拎到教室外面,让他“清醒清醒”。

等了半天,没劲的是,梁老师却放下课本,把两只大手搓来搓去,并大发感慨:“唉,浪费资源啊,流了那么一大摊口水,足以养一缸鱼,或者浇一盆花了。”

完全清醒过来的果青,赶紧抬起左胳膊,把袖子当抹布,去擦那摊“水资源”了。

看到这种恶心的动作,我忍不住接了一句:“梁老师,这种被严重污染的水,只适合养他自己这条‘口水鱼’。”

话音刚落,教室里又响起了类似野鸭的欢叫声。

“口水鱼!”“口水鱼!”于是教室里叫声一片。

我想咧开嘴巴开心地大笑,但转念一想,在课堂上搞笑可不是一件妙事。

于是,我强忍住“笑虫”的干扰,低着头,装出怕怕的样子。

本来叫醒打瞌睡的同学是件好事,可事实上,由于我接的茬儿,班里全乱套了。

正当我准备接受老师的指责时,耳边却响起了梁老师大声叫好声:“好!这个茬儿接得好,很机智,很巧妙嘛!”

哇,真没想到,接茬儿还能得到老师的赞扬。

这可是上学四年来,头一回耶!一听接茬儿还能得到夸奖,睡了一小觉的果青,脑细胞也活跃起来。

在一片“口水鱼”“口水鱼”的叫声中,他叫起了“大钢牙”“大铁齿”。

“你……”我气得满脸通红。

霍杰——果青的跟屁虫,一个人称“大祸”、数学比我还烂的男生,立马起哄说:“先把口水鱼红烧了,然后再用大钢牙或大铁齿去对付它……”

立马,教室里响起了疯狂的笑声,要多狂野有多狂野。

我都感觉教室的楼顶正摇摇晃晃,就像开了锅的粥,不断地把锅盖顶得错了位,粥得满地都是。

更可笑的是,梁老师居然也跟着一块儿傻笑!毕竟没有多少教学经验啊。

要搁数学老师,那个胖得一塌糊涂的文老师,早就把这帮坏蛋给镇住了。

更要命的是,梁老师还跟着起哄说:“那好吧,以后监督果青这条‘口水鱼’的任务,就交给林呱呱了。”

“啊?”我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心想,要是老这么监督他,他还不恨死我,把我的大钢牙给掰掉?正当大家兴致勃勃地想继续“接茬儿”这个游戏时,梁老师却大吼一声:“OK,到此打住!”

于是,正咧着嘴巴的同学赶紧将上下嘴唇抿得紧紧的。

哇,梁老师那双单眼皮眼睛,此时,正很COOL地盯着我们呢!不是酷毙的“酷”,而是冷酷的“酷”哦。

看来,他比文老师还要厉害。

只要他想乐,他就会带着全班人跟他一起笑翻。

只要他想转移话题,他就会立马让全班同学跟着“掉转脑袋”。

立马,梁老师好听的朗读声又响起:“天渐渐黑了,夜雾笼罩着山沟……”

2.这次我真的慌了手脚

说实在的,上课接茬儿并不是我的本意,我的本意是想逗全班同学发笑。

没办法,这可能是天生的。在搞笑的时候,给同学带来了快乐,我也很快乐。

事实上,在上四年级之前,也就是在梁老师“接班”之前,我的快乐是要付出代价的,那就是老师经常让我面壁反省。

更过分的是,老妈居然手拿胶条,威胁着要把我的嘴巴给封上。

记得上二年级的时候,每天上学走之前,老妈就送我一句:“上课不许做小动作,好好听讲,不许接茬儿啊。要是乱接茬儿,我就用胶条……”

“知道了!”我总是不耐烦地回答她。

“就知道接茬儿,不知道注意听讲!”

真搞不明白,接茬儿怎么就算是不好好听讲呢?如果上课时,脑袋跟气球一样,飘到球场上,飘到麦当劳店里去,还接得上老师的茬儿吗?这样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大人们硬是搞不明白。

搞不明白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还总自以为是地要给人贴胶条。

有一天放学回来,老妈一见到我,跟往常一样,就急切地追问我:“今天上课,好好听讲了没有?接茬儿了没有?”

“没……没有,啊?不……不,我好好听讲了。”我吞吞吐吐地说。

“真的好好听了?没乱接茬儿?”老妈怀疑地问我。

“没乱接茬儿,接的全是有用的茬儿!”稳住神后的我坚决地答道。

没想到老妈从鼻子里哼一声,然后对我说:“再想一想,我可长有千里眼、顺风耳的。”

我吃惊地抬起头来,盯着老妈的脸看,希望能准确地判断一下,她是否有此特异功能。

老妈看我不开口,又提醒道:“比如数学课上,你都接了什么……”

“啊!”

这次我真的慌了手脚。

为了让我的耳朵免遭灾难,在老妈唠叨之前,我还是老实坦白算了。

“文老师(就是那个现在还教着我们的数学老师),她给我们讲完什么是‘米、厘米、分米’之后,要我们测量一下桌子、铅笔和自己手臂的长度。”

“要你测,你就赶紧测。课堂上,哪来那么多废话呢?”

“我是赶紧测来着,像我这样动作快的人没有几个。文老师表扬完我们几个之后,又让我们再找点东西测一测……”

“你测了吗?”老妈阴着脸问我。

“没……没有……测到。”

我低下头,开始甩我脚上那长长的鞋带子。

“为什么没有测到呢?”

老妈问起来没完没了,能让人的脑袋变得越来越胀。

“我哪知道文老师那么小气嘛,不就是测量她的四围(脖子、胸围、腰围和臀围)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一想到文老师那涨得通红的脸,还有那双喷着火苗的眼睛,我就觉得莫名其妙。

难道像我大脑反应这样快、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学生,不值得她多表扬两句吗?当我把老妈当成文老师,抬起头来向她质问的时候,却发现“笑虫”在老妈脸上爬得横七竖八。

“那后来怎么着?”老妈假装咳嗽了一下,又接着问道。

“正当我等着文老师激动地招呼我上讲台的时候,却听见有同学在‘哧哧’偷笑,而文老师则满脸通红。”

“那再接下来呢?”

“再接下来,接……下来……文老师就对我下达命令说:‘林呱呱,把你的嘴巴闭上,要量的话,下课后,你们同桌之间互相量一量。’”

老妈一听,立即炸了锅:“你这孩子,怎么那么不懂事呢?老师长得胖,哪能喜欢别人量她的四围呢?何况还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

我一听也急了:“老师让我找东西量,我就一眼看中了她,我只管测量长度的问题,不管胖瘦的问题!”

其实,这个灵感也不是凭空而来的,我曾N次陪着姥姥去裁缝铺做衣服,对“裁衣”不熟,可对“量体”再熟不过了。

姥姥胖得像个大圆球似的,她怎么老爱乐呵呵地让我给她量来量去呢?唉,这次的接茬儿,害得我好长时间不敢看文老师的眼睛。

那双眼睛变得好凶哦。

最惨的一次,是在一节思想品德课上。

思想品德老师讲了一个小故事,说一个小孩花钱老是大手大脚,如果想买什么,爸妈不给钱,他就又哭又闹……讲完之后,思想品德老师问我们:“这个小孩子做得对吗?”

我边举手边高喊:“不对!”

思想品德老师赞赏地对我点点头,又问:“那该怎么做呢?”

得到鼓励的我,又立即脱口而出:“把他送到孤儿院去。”

全班同学哈哈大笑。

我正想为自己绝妙的回答而得意时,思想品德老师却对我翻脸道:“胡说什么呢?把嘴巴闭上,没人把你当哑巴!”

其实,我没有胡说啊,我只是说了点实话而已。送到孤儿院,让他再也见不着爸妈了,他跟谁哭闹去呀?结果,那一阵子,在班里,我的“哑巴”外号又流行起来。

当老妈知道这件事情后,酷爱唠叨的她,又找到了新的话题,揪住我没完没了,每天给我讲解接茬儿的一百二十四个坏处,差点把我吵晕死了。

可是,每到上课,我还是忍不住地要接茬儿。

唉,就跟脑筋急转弯似的,谁让我的反应那么快呢?不过,反应再快的人,也有揭不开谜底的时候。

老妈真的长有千里眼和顺风耳吗?为什么在课堂上发生的事,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呢?趁她睡着了的时候,我曾反复观察,而且用手扒来扒去地看,也没有看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3.居然跟小间谍坐在一起

放学路上,果青悻悻地对我说:“哈,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当初,你老妈让我监督你上课别接茬儿,现在,你却……”

“啊!我妈所说的千里眼、顺风耳,原来就是你呀?”

我停下脚步,吃惊地盯着果青问。

真想不到,跟我天天坐在一起的,居然是个小间谍!“啊,不……不……是……”

果青害怕地看着我,变得结结巴巴。

我抓住他的书包带子,气得满脸通红:“不是间谍是什么?”

没想到果青奋力地挣脱我以后,冲我大叫道:“这也不赖我,谁让你老妈老给我买玉米糖和巧克力呢?”

他艰难地把书包带子往上拽了拽,又补充说道:“再说了,我不也经常分给你吃吗?”

啊?我再一次弹跳起来,像一个突然间被通了电的机器人。

他分给我的玉米糖和巧克力,原来都是我妈给他买的!温馨咂咂嘴巴,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嗯,我也分到过,香香的,软软的,甜甜的,味道好极了!”

温馨刚说完,果青顺手从筒里抽出两片薯片,赏给我的嘴巴。

这两个人真让人抓狂!要在战争年代,他们成为叛徒,是件迟早要发生的事情。

可恶的果青!他那张破嘴巴,在享用那美味的玉米糖和巧克力时,我的耳朵却在忍受老妈“苦口婆心”的教育,而且是没完没了的。

想到这里,我恨不得把嘴巴对着他的耳朵,呜里哇啦,拼命地、高分贝地叫上800个小时。

果青看我一副“食人兽”样子,赶紧装得可怜兮兮的。

他站在我和温馨的面前,挡住我们的去路,小心翼翼地说:“林呱呱,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隔不到半年,你却因接茬儿得到老师的表扬;而我呢,则成了‘大钢牙’下挣扎的‘口水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