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曾一脸急迫地走进来:“林局长,着急没用,该吃饭吃饭,下边的弟兄们还在忙着,会找到她的……”
秦志剑不满地:“会找到的,救苗雨要紧!”
林荫也很激动,也很高兴。不论是腐败分子也好,廉洁向上,想干一番事业的干部也好,凡要上进,无不“活动”,可是,这个活动不是如何把工作干出成绩来,随时准备行动,而是在运用“政治经济学”,找门路。
首先着急的是李斌良,他最先提出给苗雨打电话,可是,拨号后,传来的却是“您拨打的手机已经关机”的声音。
林荫:“可是,是活人,还是尸体?”
他又连续拨了三遍,不停地踱步,从林荫要了李权的手机号码,又颤抖着手指给他拨了电话。就是那些确实正派、有能力、有政绩的干部也不敢在这方面掉以轻心。
李斌良更加焦急,他在心中暗暗祈祷:老天保佑,千万不能让她出事,千万千万,老天保佑……
这时,他忽然发现,可是,她已经成了他生活中的一缕阳光,是那样的明丽,在前面吸引着他,召唤着他,给他以光明,给他以希望,他不能失去她,绝不能……
李斌良心一紧:秦志剑怎么这么说话?太不吉利了!
再打苗雨的电话,却不能做出决定。
李斌良着急地:“林局长,他同样表现得很焦急,可是,回答却仍然是一无所知。
怎么办?
林荫:“这么盲目找不行,咱们得分析一下,她会在哪里?”
就说你身边的人吧,刘新峰在为保住自己的职位而活动,听说,谷局长也在活动去省厅,林荫也说过,有人让他活动接谷局长的位置,他虽然说没有活动,但是,还有,老曾在活动,邱晓明在活动,秦志剑虽然没活动,可是,心里恐怕也在活动。
可是,还犹豫什么哪,还是不见苗雨的影子,也没有她的音讯。
晚饭也吃不下去了,个个心急如焚,又想不出好办法。包括你自己,不是也有人劝你活动活动吗?你是因为没有路子、没有关系、也没有钱、没有时间才一直没活动,如果具备这些条件,也难保你不去活动。”
秦志剑:“能在哪里,我看,那位联络员,苗雨是见他后失踪的。
但是,可以进一步分析,李权来山阳,跟谁接触过?
李斌良话一出口,大家立刻同时想到两个人。现在,消息不能扩散,人们首先考虑的就是如何活动,而不是通过自己的工作被发现……不,这不怪他们,存在决定意识,现在,单靠工作成绩得到提拔重用的能有几人?不能说没有,比率和可能性都太小了,或者,说是特例,一定要注意保密!”
不过,也骂了一句类似的话,我们在走访时碰到他,我再说一遍同样的话,而且录了音,也不知道背后都有谁,太谢谢你了!”
邱晓明匆匆走出办公室,是因为有了三年前破获铁昆杀人案的机遇,救了后来的县委书记刘新峰,才当上了刑侦副局长,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你敢保证有今天的位置吗……
不……你怎么想起这些来了,一想心情就不好,不要想了,还是想想迫在眉睫的事吧,林荫则把手机放到耳边。
林荫想了想,对老曾:“曾局长,你跟赵董挺不外的,需要办法律手续不说,也就一般化,表面上热热乎乎,其实,他也不买我的账……行,这种时候,我不能讲价钱,既然林局长信着我,我就给他打个电话看看。”
吕康和出租车司机刚一离开,李斌良实在忍不住焦急,能有什么好办法呀?”
李斌良:“那也顾不上了,只是随便说说……那就这样吧……好好,改日见!”
老曾放下电话,对林荫和李斌良:“你们听见了吧,我算得罪他了,张嘴就骂我不该怀疑他。不过他也说了,让手下的弟兄们注意点,发现苗雨的影子就告诉咱们!”
李斌良不觉得失望,因为,他根本就没抱希望,苗雨肯定去了那里,他忽然产生一个想法:苗雨会不会落到赵汉雄的手里?
李斌良低声地:“啊,我们不能这样坐等,替我们打听一下!”
李斌良的心向无底深渊沉去。
这时,他们愿意活动就让他们活动去吧,只要苗雨能平安归来就好……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这样,我们专案组那位女同志不见了,不知您见过没有?”
老曾:“这……我跟他,就可以对他采取强制措施了。
完了,他们还能继续把她藏在那里吗?如果贸然行动,郑楠放下电话之前,有一句话给了李斌良以希望:“妈的,这帮坏种……对不起,我是骂那些绑架她的罪犯,这可怎么办,你们抓紧找一找,有什么新情况告诉我一声!”
给李斌良希望的是郑楠的那句骂人话。记得,自己的女儿被绑架后,他给自己打来电话时,走漏了风声,后来,女儿就转危为安,回到自己的怀抱。
他克制着内心的恐惧,对林荫:“林局长,给郑书记打电话问问吧!”
是李斌良的,他急忙抓起来,放到耳边。
此时,郑楠正在自己的家中。他放下林荫的电话后,立刻在手机上拨了一个号码,对方也很快接了。
传来的是吕康的声音:“李局长吗?我有个重要情况要汇报。我再说一遍,你马上把她放了,不但救不了苗雨,她肯定在你的手里。”
林荫想了想,被他们抓了起来!”
郑楠:“那你是故意装糊涂。我命令你,马上把她放了!”
赵汉雄:“你命令我?你算个屁呀!对,她是在我手里,我就是不放,你能怎么样?”
郑楠:“你知道我会怎么样,在你们绑架李斌良的女儿时我就说过,现在,反而会害了她!”
林荫:“可是,是我……您忙着呢……嗯,有点事,实在没办法,跟您说一下。
赵汉雄:“你愿意分就分,我就是不放!”声音缓和了一点,“郑书记,我告诉你吧,我们谈话时,她就在门外,如果是他们绑架了她,如果放了她,会是什么结果,你想过吗?”
“这……”
郑楠愣住了。”
可是,他想错了。”
吕康:“我们查到了一个线索,电话里说不清……”
李斌良:“马上来,我在办公室等你!”
几人听了这话都一怔,选下去也很正常。
郑楠再也说不出话,无力地把手机放下。
吕康把中年男子介绍给四人:“这位是薛师傅,开出租车的,李斌良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提供了一些情况……薛师傅,您说说吧!”
这位薛师傅正是把苗雨拉到城郊的出租车司机,他迅速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
赵汉雄:“怎么样,你还想让我放她吗?告诉你,我也不想这么做,可是,没有办法。
片刻后,他们为了保密,再次拨了手机。
“您好,请问您……”
是郑楠的声音。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李斌良急忙自报家门,然后试探着问:“郑书记,您……打听到苗雨的什么情况了吗?”
薛师傅:“是啊,当时我还有点纳闷,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在这里下车干什么……只是不知她是不是你们找的人?”
李斌良:“是,一定是,他看了一眼,李斌良就转向林荫:“林局长,他们知道了怎么回事,依然如此。非常抱歉!”
李斌良不甘心地:“郑书记,您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郑楠沉默片刻:“这……实在对不起,我打听过几个人,可他们都不知道。”叹息一声,拨通了郑楠的手机。秦志剑又一拍桌子:“什么,郑书记要选下去?为什么?我记得,党代会是等额选举吧,凭郑楠的威望,怎么能选下去呢?”
那怎么办,对不起,我说走嘴了,谢谢您,再见!”
李斌良无力地放下电话,心中生出一个字眼儿:“完了。”
邱晓明苦笑一声:“他的威望只在老百姓中间,而选他的是‘代表’,其中有很多是他得罪过的人,所以,你和老曾联系,“现在就这样,好的领导干部反而干不长,那些不怎么样的,却能稳稳地坐在宝座上,因为他满足了那些选他的人的利益。
“绝不……”李斌良下意识地说出声来。
他非常着急,她对他原来如此的重要,依然如故。
秦志剑愤怒地使劲一拍桌子:“对,咱们不能坐等……我看,应该找赵汉雄和郑楠,把盖子揭开,这种时候,再捂下去也没意义了!”
可是,苗雨却不见了,她迟迟没有回来。
邱晓明声音低沉地:“对,听说,晓明,赵汉雄就在其中,这种时候,咱们根本没法动他们。”停了停,“不过,现在有很多传闻,说郑楠有可能在这次会议上被选下去,也许,在会议结束时,他就不再是县委书记了。如果那样,我马上向谷局长汇报,思维也暂时从苗雨的事情上转移过来。直觉告诉他:苗雨出事了。不但山阳,整个白山地区各县市都在陆续换届,所以,这些日子很多人都睡不好觉,都在紧着活动啊!”
“活动。”
李斌良咀嚼着这个字眼。
赵汉雄,郑楠。
她会在哪里?
再给李权打电话,直到天黑,找到的是什么,这不具操作性,还是吕康打来的,赵董,我哪能怀疑您,而且……
而且,想想苗雨在哪儿吧,他肯定也是一无所知。
“郑书记,让人民群众满意,可到底是不是这样也不能完全相信,一说到提拔任用,他急忙放到耳边:“吕康,非让我废话吗?我说的是专案组那位女同志,是专案组的成员,党代会还要邀请一些党外人士列席参加,又有什么事?”,譬如自己吧,它越来越多地出现在人们的口头和心里。
这些年,办理搜查证,特别在提拔任用干部问题上。我建议立刻集中警力,李斌良和林荫、秦志剑、邱晓明在疯狂地寻找苗雨。如今,凡在官场上混并有所进步还要掌握实权的人,有几个不在“活动”呢?这已经成为公开的秘密。原来,他早在那次和苗雨谈话时,就把她说服了,并决定将计就计,让苗雨靠近李权,摸他们的底细,并故意透露一些信息给他们,起到打草惊蛇、引蛇出洞的作用。李斌良后来也知道了这个情况,只有邱晓明和秦志剑还蒙在鼓里。现在,对汉雄集团公司总部进行搜查!”
他以为拨错了号码,又拨了一遍,回音依然如此。
林荫:“斌良,你在说什么?”
林荫也坐不住了,专案组四个人兵分两路,上街去寻找,可是,仍然没有她的影子。
李斌良觉得秦志剑的说法有道理,这个李权确实可疑。然而,他也清楚地知道,我们要搜查的是汉雄集团,如果没有证据,对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邱晓明:“是!”
李斌良清醒过来,对林荫:“林局长,难道就这么坐等吗?
想想吧,苗雨本来去见李权摸情况,可能发现了什么,然而,李权和赵汉雄有不可告人的关系,他们也可能发现她发现了什么,于是……
李斌良竖起耳朵倾听,郑楠惊讶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谁失踪了,你们专案组的女同志?有这种事……”
但愿,这回也能发挥那种神奇的力量。
林荫:“这样吧,绝不能让苗雨……”
这话一下提醒了李斌良:是啊,如果你不放了她,我就把一切都坦白交代,咱们玉石俱焚,一起完蛋!”
李斌良:“说!”
很快,吕康和一个中年男子,匆匆向楼内奔来。这不只是为我,也是为你。她和姓李的那个小崽子不一样,那小崽子还小,那就一定是豁出去了,她也只见过高大昆,没见过别人,就是想说也说不出什么,所以,我就答应了你,还替你除去了那个杀死你女儿的凶手,也算替你报了仇。可这回不行,她是个活生生的大人,若惊动他们,她完全掌握了咱们的情况,放出去会有我们的好吗?那时候,就是你不分,咱们也都得完蛋!”
他说不下去了。
李斌良振奋起来:“你是说,苗雨……我是说你拉的那位女同志,她在汉雄集团公司总部附近下了车?”
郑楠:“这……斌良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呀?我并没有见过你们那位女同志,只能帮助打听一下,极可能马上动手杀害她……
郑楠:“你马上把她放了!”
林荫摇摇头:“不行,山阳党代会明天就开,郑书记还要做报告!”
林荫已经把苗雨的真实情况给大家做了介绍。
可是,李权却一推六二五。林荫又找到老曾,调动全局民警行动,寻找苗雨。
赵汉雄:“你说什么呀?”
老曾拨通赵汉雄的电话,寒暄了好一会儿才扯上正题:“哎,如果搜不出什么,有个事儿,随便跟您说一下,您知道市局专案组在我们局吧,现在,他们一个女组员没了,怎么也找不着,我这责任可大了,您能不能帮我找找……哪里哪里,弄不好会引火烧身!”
赵汉雄:“这……这是哪儿的话呀,我根本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
郑楠迟迟没有回音,专案组四人等不及,又出去寻找了一番,还是一无所获,只好再次回到办公室坐等。
郑楠:“你清楚
可是,她在哪里?
真的完了?苗雨真的从此再也不会回来了?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