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尉迟妍姗的脸色骤变,“噗”的一声喷出了一口黑血!
“姗姗!”皇甫雨泽大惊失色,正巧太医这时也赶了过来,他便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将人给揪到了她的床前,慌乱道:“快,快看看她这是怎么了,为何又吐血了!”
“老臣遵命。”年迈的太医院院首被他这么一丢,一身老骨头险些没散咯,不过他可不敢抱怨,要是眼前这祖宗出了什么事,他全家老小非得陪葬不可!
想着,老太医也顾不得隐隐作痛的老腰了,连忙就给她查看开了。
片刻后,苍老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笑得跟朵儿菊花似的,“老天保佑,王后娘娘的毒已经解了!”
“真的?”真正到了这一刻,皇甫雨泽却恍如在梦中,忽然就有些惊疑不定了,生怕这一切只是一场美梦,美梦醒来,绝望依旧在。
“千真万确,老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
“可是为何她还未清醒过来?为何刚刚又吐血了?”
“王上不必担忧,刚刚那口血,不过是服下解药后吐出的淤血罢了,这口血吐了出来,王后娘娘才算是真正没事了。之所以还未醒来,那是因为王后娘娘此时的身子还太虚,待老臣开些补药给王后娘娘喝下就无碍了。”
“那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快去开药!另外,去通知王后的贴身婢女婉筠炖一碗燕窝粥来。”
“是是是,老臣遵命。”这算不算过河拆桥?唉!
老太医认命地扶着老腰颤颤巍巍地走了出去,脸上却是止不住笑开了花。
这下可好了,王后娘娘没事了,他这一家老小也算是保住了。
身后,阴郁了这么多天的皇甫雨泽终于绽开了笑颜,深情地抚摸着她苍白的面容,仔仔细细,一遍又一遍,笑着笑着,眼泪却流了下来。
“真好,老天终于还是没有将你带离我的身边。”
“我就知道,我的姗姗也一定舍不得离开我的对不对?小坏蛋,以后可千万不许再这么吓我了,再来一次的话,我可就要先驾鹤西去了。”
“可是这次你把我吓得这么惨,我是不是该好好惩罚你一下呢?嗯……要怎么惩罚你这个小坏蛋才好呢?让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唔……要我说,就罚你给我生一大堆儿女,罚你伴我到白头,罚你生生世世都当我的妻吧!如何?我的宝贝……”
一个时辰后,老太医终于亲自将药煎好送了过来。
皇甫雨泽却是看也没多看人家一眼,直接挥了挥手,将人给遣退了。
老太医又是一阵郁闷,对这个目空一切,眼里心里都只有美人的王实在是无语,无奈扶着老腰,苦哈哈地离开了王宫。
皇甫雨泽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拿着勺子,舀一点,细心地吹一吹,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喂进她的嘴里。
偶尔有些汤药混合着口水从嘴角溢出,他也完全不嫌弃,很是耐心体贴地为她一遍又一遍擦拭着,眼睛里盛满了足以将人溺毙的怜爱疼惜,还有那灼热的不容忽视的绵绵情意。
一碗药见底后,皇甫雨泽的心再度高高提了起来,忍着疲劳,撑着沉重的眼皮,寸步不离地守在她的身边。
他希望,她醒来第一个见到的就是他。
他相信,她也一定很想睁开眼第一眼就能看到他。
蝶翼般漂亮的睫毛轻轻扇动了两下,眼珠子骨碌骨碌转着,最终,在皇甫雨泽的殷切期待下,床上的人儿终于缓缓张开了双眼。
“姗姗……”
千言万语绕心头,情深几许无从说。
刚刚转醒的人儿,眼底还有一丝迷蒙水雾未曾散发,看着眼前这个一身邋遢憔悴的男人,顿时有些懵了。
“雨泽?”声音稍显干哑,喉咙也有些火辣辣的干涩疼痛。
皇甫雨泽忙去倒了被水,将她扶起来靠在自己怀中,柔声道:“来,喝点水润润喉咙。”
尉迟妍姗顺从地点了点头,将一杯水全部喝尽后,才感觉喉咙稍微舒服了些。
“还要吗?”
“不用了,谢谢你,雨泽。”动作这般娴熟,不用想也知道,这段时间他定是不曾少伺候她了。
“傻瓜。”
却在这时,一阵“咕噜咕噜”的响声打断了这温情的气氛。
尉迟妍姗小脸一红,难为情地低下了头。
皇甫雨泽好笑道:“饿了吧?我叫人送吃的来。”
“来人,将燕窝粥送来!”
外面候着的宫人恭敬地应了一声便往御膳房小跑了去。
不一会儿,婉筠清亮悦耳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了,“王,奴婢送粥来了。”
“进来吧。”
“是。”
当看到已经清醒过来的尉迟妍姗的那一刻,眼泪就跟那断了线的珍珠似的滚了下来。
“王后,您终于醒了……”
素来沉稳的婉筠也终是难得失态了一次,连该有的礼数也忘了,就那么定定地看着尉迟妍姗消瘦了一圈儿的小脸,任凭眼泪肆意冲刷着自己的脸庞,似是想要将这段时日的害怕压抑都一次性哭出来一样。
“傻丫头,莫哭了,我这不是没事了吗?”尉迟妍姗虚弱地笑道:“你再不把粥端过来,我可就要饿死了。”
皇甫雨泽顿时心头一紧,搂着她的手臂也跟着收紧了,甚至还在微微颤抖着。
婉筠亦是神色一变,连“呸”了几口嗔怪道:“王后可莫要胡说,什么死不死的?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不对,是长命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