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哑巴?”
她震惊半晌后终于发出了声音。
傅誉白了她一眼,将她张开的嘴捏拢,然后又在她掌心写划,“你是跛子,我是哑巴,天下残疾的人多得很,有什么奇怪的?”
他写完就斜眼看她,扬着嘴角,上面挂着捉弄的笑意。
九雅连连惋惜不已,这么样的俊颜,怎么就是个哑巴?
她摇头,带着一丝怜悯,同时也忘了身在高处的恐惧,在他腿上坐直了身子,决定不再跟他计较他怎么知道她是假跛子的事,“好吧,等我回去了,一定再给你调咖啡解馋,这是看在你身带残疾今天又救了我的份上。”
听她前半截话,傅誉是一喜,但是后面的话,却让他的脸顿时变得青黑,恨不得用针把她乱表情的嘴巴缝起来,他有残疾?要她怜悯?真正是滑天下之大稽,先把自己管好再去同情别人吧。
他气恼地把她的身子拎起,然后双脚在树枝上一蹬,九雅又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赶紧不管不顾地双手胡抓乱抓,大叫道:“我已经答应了你的要求,你可不能摔我啊……”
傅誉没吱声,她便闭上眼听着耳旁的呼呼风声在提心吊胆中等待安全平稳来临。不一会子,只觉他从屋顶跳落,然后推开门,一下子就将她摔在一张榻上,转身就走。
感觉到了脚踏实地,睁眼一看,正是自己的房间,九雅顿时来了精神,她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冲他的背影问道:“咖啡还喝不喝?”
傅誉回头瞥了她一眼,冷笑了一声,就大步走了出去。
九雅自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脱力一般躺到床上,不料下一瞬,傅誉的一张俊颜又出现在她眼前,他双手撑在她身侧,低头俯视她。
九雅不知道他又想干什么,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道:“老……老……我才十三岁,还是个YOU女,你……你别乱来……”
傅誉半眯着眼睛把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九雅更是被看得混身发毛,这小子难道银兴大发,饥不择食想对自己下手?
傅誉看到她哆嗦的样子终于爆出了一个大笑脸,他手掌一转,指尖上就吊了一个系着红绳的玉佩。
九雅眨眨眼,玉佩?这不是与安子程的订亲信物吗?怎么会在他手里?
她反应倒快,爬起来就去抢,傅誉却把玉佩一掌捏住,嘴角带着讥笑一般牢牢盯着她,同时伸出一指摊开她的掌心,又写道:“本来是想罚你骂人之罪的,看在你同情我的份上,这东西就还给你,至于你的那个如意未婚夫,我看你究竟怎么踢了他。咖啡给我留着,我随时随地都会来喝,小骗子。”
他把玉佩放在她手上,狠狠点了她的额头一下,然后嗤笑着大摇大摆而去,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外面一片静寂,竟无一人看见他翻墙的恶行。
九雅握着手里的玉佩望着他消失的地方,额上还残留着他手指的温度,却不知究竟该恨他还是该谢他。
当九雅进入肖氏屋里的时候,秀彩和春梅就被两个婆子拦在了外面,同时两个婆子还好言好语说外面热,齐邀了两人进偏院喝茶。春梅是单纯一些,信以为真,秀彩到底有些见识,心下却是存疑。坐在那里喝了一会茶,仍不见九雅出来,更是疑惑起来。究竟是什么事,太太要留姑娘这么长时间?
正在思忖,从窗口却见姨老太太带着两个壮妇满脸怒意而去。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再过了一会,就见到黄妈妈披头散发慌里慌张跑过,心里一跳,生恐是九雅出了事,再也不肯坐下去,立即起身。两个婆子这时候却变了脸色,生生按着她不让走。
春梅这时才知事情不妙,顿时慌了起来。倒是秀彩镇定得很,却说肚子疼,趁着上茅房的时候使了个脱身之计就跑出来了。她转了两个弯拐到主屋,那里一个人都没有,还一地的狼藉。
这次真的感觉是九雅出了事,她心急如焚,也不知道要问谁,只有不死心地又回了萝风轩,暗暗祈求着姑娘已经回了院子。
或许是她的祈求被神明听到,一进院子,首先就看到九雅和留在院里的春菊在窗边说话,顿时心里松了一口气。
“现在我们的命都系在了一起,如果我出事了,你们跟着我的一干人也别想有活路。与其这么坐着挨打,不如主动出击,春菊,我如果交待你做一些事,你能完成么?”
九雅端庄娴静地坐在椅子上,春菊脸色苍白,咬着下唇,似乎受惊过度,眼泪一直都在眼眶内打旋,只差一眨眼就要掉下来。
“姑娘说得没错,我们现在就好比上了一条船,必须要风雨同舟才不致翻船。姑娘交待了什么事,需不需要奴婢帮忙?”秀彩进门就接口,她从九雅平静的眼眸里,似乎看到了怒火,猜测今天在太太屋里应该发生过什么大事。
看到她回来,九雅精神一振,站起来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秀彩立即把刚才发生和看到的事说了一遍,然后说道:“姑娘在那边又发生了什么事?”
九雅当下平心静气地将发生在肖氏屋里的事简约说了一下,尽管她说得轻描淡写,却也让春菊和秀彩听得吃惊后怕不已,如果没逃出来,下场究竟会有多惨?
春菊听说她们刚才经历如此恐怖的一段,早已吓得两腿发软,当下就跪了下去,哽咽道:“不管姑娘交待什么事,奴婢一定拼尽全力去办。”
得到如此表态,九雅大感欣慰。如此势单的时候,需要的就是帮手,更要上下一条心,才能杀出一条血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