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叹道:“丫头,你又钻牛角尖了。”
事实上,青青并非真的要师父说出什么天机秘密来。而是,她隐约觉得师父像是有意在拉进她和御轩的距离,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总之她是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是以,她想以弹簧剑为引子,探探师父的底。
“师父,您之前不是说帮徒儿解除和御轩的婚约吗?徒儿照您说的做了,可那家伙非但不解除婚约,还两头吃。”青青愤愤地道。
“两头吃?”老者一身仙风道骨,居然也被青青冷不丁儿冒出来的这三个字震慑住了。
青青嘟囔着嘴,续道:“可不是吗?人家扮情敌,他跟人家玩儿知己;人家恢复原形,他又跟人家挤眉弄眼儿,假装熟稔。您说,他不是逗着人玩儿么?”
“那是因为我的徒儿机敏惹人爱,甭管扮男扮女都一样招人喜欢。”老者模糊概念,显然是在岔开话题。
青青可没那么好敷衍,当即追问:“那日御轩上山,师父是不是给他说了什么?”
“丫头,你不乖哦,竟然怀疑起师父来了。那日你不是在暗处躲着看了,为师何曾跟他说过什么?”老者赶忙撇清。
青青蹙眉想了想,迟疑道:“难道是我漏了破绽?不可能啊,我向来很小心。”
“别费心了,自己在这儿冥思苦想有甚用处?莫非,你还能猜到他心里的算盘?为师不是让你试探试探他么?”老者语带鼓励地道。
她才不干,试探什么呀,越试探,估计破绽越多。
“师父,您不说要调教御轩么?怎么没见您教他武功?”青青鬼灵精地道。她强烈怀疑,那日师父找御轩上山别有所图。而且,那个“图”字还跟她脱不了干系。
百玑老者是何人?叱咤江湖几十年,岂会摸不透自己爱徒心中的小算盘?
“你道那御轩是何人?堂堂当朝亲王,岂会随意拜师?为师要调教他,总得寻个良机,循序渐进才是,怎能急躁了事?”老者淡定从容地道。
青青再度扁嘴,很是委屈:“师父,您就直说,御轩要怎样做,才能助徒儿解除百里家的危机?”
她已经不想继续耗下去了,只想速战速决,不然再跟御轩折腾下去,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丫头,你当为师是神仙?为师也不过就能掐算出,御轩或能助你一臂之力,怎会连如何帮你都算得出来?若师父有那能耐,还不直接帮了你,何必假手他人?”老者略带严肃地道。
好吧,师父还是向着她的,青青满意了。事实上,事到如今,她不满意也不行了。
心里虽然没怪罪师父,可嘴上还是要佯作埋怨状:“反正师父就是不帮徒儿。如果爹爹和哥哥们有什么闪失,您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徒儿了。”
“小丫头片子,居然威胁起师父了。说吧,要师父做什么?”老者满脸的和蔼,一双矍铄的眸子宠溺地瞅着青青。
“徒儿听人说起,您有种药水,能让人喝下以后神志半清半醒,可否拨点儿给徒儿玩玩?”搞了半天,这妮子今儿是存了这份儿心。
睿王府。
“王爷,有人邀您去满香楼喝茶。”
一大清早,御轩刚起床,小厮便上前禀报,还拿了张没有署名的便笺呈给御轩。
御轩接过便笺一看,上面只写了短短的一行字:辰时三刻,满香楼,以茶会友。
“备马!”御轩收好便笺,毫不犹豫地吩咐道。
小厮略有迟疑,忍不住劝道:“王爷,此人来历不明,要不让奴才先行去打探虚实?”
“不用!”御轩略微拾掇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料,随即跨步出了房门。
没有带任何随扈,御轩只身来到满香楼。时间还早,除了酒楼里住店的客人三三两两地下了阁楼来大堂吃饭,外面进来吃早点的散客并不太多。这是一日中,酒楼较为冷清的时候。
“小的见过睿王爷,王爷要用点儿什么,小的立即给您送雅间儿去。”酒楼的掌柜哈着腰,恭恭敬敬地对御轩道。
“不用,我等人。”惜字如金是御轩在人前惯有的形象。话落,他径直上楼,往自个儿的雅间儿而去。这满香楼他常来,天字第一号的雅间儿,常年都为他空在那里,绝对不会住进外人。
因为御轩来得太早的缘故,在雅间儿里等了近半个时辰,仍旧没有任何消息。他想着,或许是约他的人在楼下大堂里等着,于是下了楼来,靠着窗户边儿坐下,一个人闲闲地喝茶,余光不曾错过堂上任何一个角落。
不久,门口突然热闹起来。
只听得,店掌柜巴哈着跟某人问安让路。
“小的给康王爷请安。”
御承?他来了?
御轩剑眉轻拧,已经持续了近半个时辰的耐心,在此刻,戛然而止,突然没有兴致。他掏出身上怀揣的那张便笺,又疑惑地瞄了一眼,字体娟秀,像是个女人的笔迹,他还以为……
原来,约他的人,是御承?御承要找他,作甚让个女人执笔留信,怎不直接去睿王府,何必多此一举来满香楼?
虽然心中仍有疑问,但御轩没了一探究竟的心思,站起身,准备过去跟御承打声招呼。
岂料,他还不及离开座位,便见御承已经上了木梯往二楼走去,隐约还听到他对店掌柜问道:“百里小姐可到了?”
“百里小姐?没见着啊。”店掌柜虽没见过青青的真面目,可对青青这号人物乃是如雷贯耳的。上回青青在酒楼招亲之后,着实让酒楼人气爆满了好长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