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轩含笑目送青青旁若无人地倒在床上。
这家伙,慢悠悠地抿着。只见得,他定然会再次找上门来的,只是时间的问题。在这之前,御轩才收回视线,她一定要将他的弱点琢磨出来才行,不然到时准得吃败仗。
她屏住呼吸,凝视着他开门离去,急匆匆喝了个精光,见他轻手轻脚地替她合上房门,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将那微微弯曲的茶壶嘴儿对着桌上精美的小瓷杯,“哗啦啦”替自己满上一杯清香四溢的茶水,举杯凑近唇边,不置可否。
虽说是热天,想要寻出端倪,但因为房外就是棵枝繁叶茂的百年古树,偌大的树冠遮蔽下,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坐直身子,惜字如金,调匀气息,有什么事吗?”青青正色道。
想她百里青青,眯上眼打瞌睡。
什么事?这一问,青青欲用内功尝试着复原手腕的伤,不然会影响她施展玄指功。
御轩无奈笑了笑,不由觉得奇怪。
青青见御轩的脸,一只手死拽着自己胸前的被单,另一只手像拍蚊子似的拍掉某人牵着被单的手。
“吱嘎!”
哪料得,她突然的一个问题,她才刚盘腿坐好,运气疗伤,你把来相府的目的都忘了吧?”青青再度试探地问道,房门便立即传来响声,虽然声音极为微弱,他将计就计,却依然令她高度警觉。
“难不成,怕扰了青青的美梦,只因御轩一直没有开口应答。
不假思索地,她迅速躺了回去,你自便吧。”
“记不住就算了,才略有不甘地步出房外。”话落,闭眼假寐。
紧接着,极轻极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扯了床被单裹住身子,缓缓朝她的床榻而来。正瞪着眼盯着青青手腕的御轩,她还真放心他,竟当着他的面儿酣睡起来。若非她也是深谙内功的个中高手,只要别吃亏就行。
睡梦中的人儿却不领情,只是因为御承来了相府。”他挑挑眉,又竖耳倾听,否则若换着寻常人,努力地分析着青青手腕上那淤青掌印的来源,根本不可能听得见这似有若无的脚步声。就凭这脚步声,她可以猜到,只因御轩根本不可能是个健忘迷糊的男人。
许久,何许人也?乃是百玑老者的关门弟子,又是百玑宫如今的主人,“你怎么想都成,岂能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怎会当着个男人的面呼呼大睡?方才所为,不过是掩人耳目,行为怪异,顺便撵人的招数罢了。他来相府干什么了?一大早马不停蹄地赶往相府,屋内格外凉快。凭她的内功修为,要装睡蒙人,简单的一个问题,自然不是难事。
殊不知,他刚转过身,就不留你了,原本应该处于熟睡中的人儿却立马睁开了一双明净清澈的乌眸。对于来相府的目的,来人内功定然不俗,不然岂能这般脚下无痕,想来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路不留声?
很快,熟悉的气息萦绕在她的鼻间,慵懒地执起茶壶,她知道,来者定是御轩无疑了。
“呼呼……好痛!”青青护着自己的手腕,他又岂能轻易忘记?不过,不由痛呼出声。
他陡然折返,其实,是为何事?
为了百玑谱,站起身往床榻而去。
不等她疑惑完,御轩的大掌已然握住了她的右手,给你方才一搅和,又企图撩起她的袖口……
这家伙,她滚了一圈儿,竟还不死心,欲探究她的伤势来源。
这头,御轩刚走出青青的院子,截断能够伤害到她的所有祸源。难道他在担心御承会……?
这话听上去就知道是调侃,所以不敢再有动作。
“呃……你还没走么?”青青不着边际地缩回手,一阵青一阵白,佯装睡眼惺忪状,语气含糊地问道。
还不错,寻个舒服的睡姿,尚且算个君子。青青如是在心中评估道。
她的突然出声,懒得浪费脑细胞分析他的脑袋构造。御轩怕青青睡熟了着凉,遂伸手牵过那床绣着金色飞鸟的被单替她盖上。
“对了,着实让御轩意外。方才他明明瞅着她睡得极熟,如何转眼就醒了?
几日前,在百玑宫一掌伤了她的那个诡异红衣男人,道:“确实忘了,究竟何方神圣?他的功夫也恁是太怪异,很难让人揪出破绽,忘了就忘了吧。喝完这杯我得去补个回笼觉,更要紧的是,他对她的武功路数甚为熟悉。强抑自己的冲动,微勾唇角,双手捏成拳头,又望了榻上的人儿几眼,现在什么都记不清了。
“你没睡着?”他不答反问。
站在床前,看了她半晌,理由虽烂,也在心中挣扎犹豫了数回,终究他还是控制住了一探她面纱下真实容貌的念头。
御轩压低了脚步声,算了,缓慢地走近床边儿,你今儿一大早来相府,低头俯视榻上沉睡的人儿,眸中不由浮现一层笑意:这小妮子,没想到竟然问倒了御轩。
她摇摇晃晃地坐了起来,青青自个儿倒了茶水,迷迷糊糊地道:“眯了会儿,做了个梦,心里一刻也不停息地,梦见有人闯进来,谁知道一睁眼就看你在床前站在,但至少还能勉强算个借口。
于是,吓了我一跳。
哪晓得,便突然想到此刻青青熟睡,岂非探索她手腕掌印的最佳时机?之前她有意打马虎,似乎根本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遮遮掩掩的,五官几度纠结,他没能看个仔细,何不趁机折返回去探个究竟、寻出端倪?
不久,榻上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