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这条线断了,庄妃暗的不成,只能换成明的。
昨儿才去了丞相府,今儿她又往睿王府而来,真可谓是频繁出入宫门。在整个紫泽国,能这样来去自如,恐怕连皇后都不及她呢。不管怎么说,她来了,不同于去相府是悄然而去,这回是大张旗鼓地来了。
身为皇子,名义上,御轩怎么的也要唤她一声“庶母”,按照礼仪制度,他是应该现身接驾的。虽说以御轩的狂傲和不羁,大可以不理会她,甚至还可能将她挡在门外。不过,御轩没这么做,而是堂而皇之地将她迎进了府中。
一落座,庄妃便摆出长辈的做派,训斥御轩:“本宫听人说,承儿来了睿王府?要说,这都好几日了,你们哥儿俩该聊的,该谈的,也差不多了。你们都是当朝亲王,身上的事情一大把,怎能如儿时那般只想着玩闹?”
“庄妃娘娘多心了。”御轩只回了这么一句,之后便闭口不言。
庄妃懊恼,后悔自己怎么蠢到跟个油盐不进的顽固冷面王爷讲道理?
稍后,她正色,冷声道:“本宫有要事找你皇兄,他在哪儿,传他过来。”
“娘娘来错地方了,要找皇兄,去康王府找才对。”御轩说罢,唤人送客,丝毫不将庄妃的怒气放在眼里。
庄妃勃然大怒,甩袖斥道:“若康王府能找着,本宫来你这睿王府何用?”
御轩挑眉,了然地点点头,反将她一军:“娘娘找不到皇兄,便公然将矛头指向本王,来本王的府邸要人?那本王的未婚妻失踪,本王苦寻不着,是否也要派人去康王府,去月清宫要人?”
话落,不理会气得直颤颤的庄妃,他还果真明目张胆地唤人,连派两拨人马,分别进驻月清宫和康王府。
“你、你敢盯本宫的梢?连你父皇也不曾派人监视本宫!”庄妃偷鸡不成蚀把米,气得脸红脖子粗。
御轩留下一句:“人敬我一寸,我敬人一尺;人夺我一尺,我必夺人一丈!”
说罢,潇洒而去。
庄妃站在原地,眼巴巴地看着御轩得胜而去,心里那个恨意绵绵,岂是言语可以形容的?
“你等着,本宫要派御林军将你这睿王府统统包围!”她不甘心地嚷道。
远处,传来御轩洪亮的笑声。御林军?她太天真了!
前厅的动静,早被暗处的青青看在眼里。待庄妃一走,她赶紧现身,蹙眉对御轩道:“你可真狠,几句话下来,竟大摇大摆地在康王府和月清宫安插自己的眼线。”
御轩睨着青青,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儿,嘴里回道:“彼此彼此。正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我,同路!”
“你这人,真会瞎掰。”青青笑笑,没有反驳。
她明白他的心思,他派人盯梢月清宫和康王府,本不在意是否真能得到有价值的情报。而是,他想要为庄妃造成一种紧张感和恐慌感。
“你在家看着,我上朝去了。”轻易地,他竟然将自己的动向给她报备。而且,还首次使用了“家”这个词。这点,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等等!”青青赶紧唤住他,道:“你真准备将御承一直关书房?你就不怕他看见你的什么东西?”
一般来说,书房不是要放许多机密要件么?她爹爹便是,重要的公文都放书房。而且据他所知,在睿王府,不是不让人进他的书房么?想来里面也不简单吧?
御轩不言,只是勾起了唇角。他不怕御承看,就怕御承不看。
“你这人,好深沉。”她看着他深邃的眸子,不由感叹。
他却回道:“我若不深沉,能吸引你一探究竟?”
“你……你的笑话好冷。”她摇摇头。
“哈哈哈……”自他口中溢出一连串爽朗的笑声,听得出来,是发自内心的笑,笑得很纯粹,很自然。
傍晚,青青推说有事,出门去了。
在睿王府,依着她和御轩的约定,御轩不会限制她的自由。甚至于,她比在相府还自在,什么时候想出门就出门,想回来就回来,御轩也不问缘由,只叮嘱她注意安全。
青青其实知道,每次她出门,御轩都暗中派了高手保护她。虽然这有悖于她要单独行动的初衷,不过知他是一片好意,所以不跟他计较。毕竟嘛,有庄妃虎视眈眈,她若阻止他派人跟着她,他心里一准儿会着急。
幸亏她的身手在他派来的人之上,所以关键时刻,她总能避开耳目。
待青青出了门,御轩才打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此刻,御承正坐在原本御轩的那张椅子上,精神抖擞地望着朝自己而来的御轩,竟无半点被软禁的委屈模样。
“青青找到了?”御承开口便如是对御轩道。御承心想,若非青青安然无恙了,御轩又岂能有这等闲心来跟他叙兄弟之情?
御轩也不隐瞒,一边自个儿拉了张椅子坐下,一边朝御承挑了挑眉,算是默认。
“今日你母妃来,你为何不出声?”御轩面无表情地道。其实不问,他也知道结果,之所以问出来,只是想打开天窗说亮话,将事情端上桌面,表明自己的立场。
御承望着自己的皇弟良久,语气十分平静地回应:“不只有你担心青青的安危,我也一样。”
倘若他今日出声,让母妃发现了他,那么母妃势必要将他带离睿王府。这之后,母妃便没了后顾之忧,越发大胆地对付青青。只要青青还挂着睿王妃的名儿,他的母妃就不可能让青青好过。毕竟是自己的母妃,即便母妃做得过分了,他这个做儿子的,除了规劝,莫非还真跟母妃结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