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贵重之物,府上的下人怎敢擅自接下?
庄妃以此为由,命人将她带到青青的闺房,说是要自个儿将东西留在青青房内。
下人们不敢不从,毕竟眼前的女人是当朝贵妃,只得带她去了小姐的房。
之后,庄妃支开所有人,自己在房内藏好了东西,这才满意的离开。至于藏在什么地方,她也不跟旁人讲,只交代让青青回家时去找康王御承问便是。
相府内,因庄妃掀起的丝丝涟漪,很快传进了睿王府。
御轩心想,不过区区一吊坠儿,何时不能相送?非得她大老远的从宫里亲自送进相府?她若非是打探相府虚实,便是那吊坠儿有问题。亏得丞相父子四人不在,她定是以为相府众人都找青青去了;至于说那吊坠儿,他总觉有些蹊跷。
“听说庄妃去找我了?”
这头,御轩还在琢磨,青青便匆匆进来,身后跟着翠儿。
御轩颔首。他想,青青定然对整件事都了解了,所以他也没有隐瞒的必要。深邃的目光注视着青青,直到青青落座,他才道:“此事你权当不知,不过区区一枚吊坠儿,你若喜欢,我让工匠给你雕琢几枚便是。”
青青翻了翻白眼,他当她是三岁小孩儿么?难道她还真脑袋简单到将目光放在一枚坠子之上?
稍后,她没好气地道:“这不是一枚吊坠儿的事吧?你心里清楚,庄妃定是在我房里做了手脚。我们若不能及时找出问题,定然麻烦重重。”
御轩微微地抖了抖眉,惊喜地发现自己其实可以拿她当个伙伴,与之共谋大事。
“若你愿意,我现在就派人去你房里搜查,必不能让她的阴谋得逞。”御轩用着商量的口气对青青道。
青青嘿嘿地笑了,稍后才反问:“如果人家真动了手脚,难道就不会想到我们会去搜?”
“你的意思是,我们搜不到?”御轩再度挑眉。
青青诚实地摇了摇头,道:“她的目的很明确,一则希望借此让你放出御承,二则能逼我现身。你不是知道她也在找我?许是这几日白忙活了,不甘心,打算逼着我自己出来。那吊坠儿不过是个由头罢了,问题定然不在吊坠儿之上。要不,你先放了御承?毕竟你们是兄弟,这样软禁他着实不好。”
“我若放了他,宫里立刻就知道你已经安然回府。”况且御承还是个潜在的情敌。这想法,御轩自然是不会告诉青青的。
青青想想也有道理,于是道:“我们若漫无目的的搜,岂能搜出什么名堂?即便是侥幸搜出来,恐怕也黄花菜都凉了。我倒有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不过你得吃点儿亏。”
“嗯?”御轩洗耳恭听。
青青摊开手板儿,伸到御轩眼前,贼贼地道:“给钱,给钱我就告诉你。”
“你什么时候短了银两了?这睿王府,你要什么拿什么,本王不过问。”他都将女主人的位置给她留着了,还在乎身外之物?
她晃晃脑袋瓜子:“不一样,睿王妃的身份大不了让我在这里敞开肚皮吃,又没说可以外带。”
“意思是,你准备圈钱,将我的家当外带?”御轩好奇,她要那许多财宝作甚?
她毫不犹豫地点头,一点儿也不隐瞒自己的野心。
“怎么?舍不得?”青青见御轩良久不做表态,还直勾勾地望着她,遂忍不住用玩味的语调激了激他。
御轩也跟着玩味地笑了笑,当即唤来李管家,取了一大沓银票搁在青青面前。
青青也不客气,乐呵呵地将银票收进荷包。要知道,百玑宫荒废几十年,如今要重振旗鼓,怎能少得了银两做铺垫?这往后,用钱的地儿多着呢,得先设法从御轩这个冤大头手里套点儿钱,之后再想想怎么开源节流,将百玑宫拉上正途,进而自力更生。这一大帮子的事情,要悉数完成,还真是个艰巨的任务。
“现在准备说了?”御轩见青青收银票那得意样儿,还将银票连续对折了三回,小心翼翼地将折叠好的银票揣进个紫色的小荷包。
还别说,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她如此小气吧啦地收钱,直觉她那些动作恁是太搞笑,就跟八辈子没见过银票似的。别人不知道,他御轩还不清楚?在丞相府,她穿金戴银,吃着山珍,受着宠爱,根本不用跟钱这般亲热。这小妮子,也不知道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指不定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青青收好了银票,爽快地道:“反正找不到,我们索性不找了。就给我那房间来个置之死地而后生,不就没了许多麻烦?”
御轩听罢,瞅着青青小半会儿,问道:“怎么个死法儿,怎么个生法儿?”
“我那房,前年走过水,房梁上都给熏黑了,怪丑的,大哥早就欲拆了重修。可我听说要耗费哥哥半年的俸禄,想想真是舍不得。你就不同了,你是王爷,整个天下都是你家的,区区修间房子,该是不难吧?好歹过几日便是我们成亲的日子,你就当多给我家在聘礼单子上添了一项。”青青云淡风轻地道。
御轩懂了,原来是这么个“生”法儿。
“好!”他不假思索,答应得十分干脆,心里则想:这小妮子,关键时候,竟还有些魄力,能舍能得,让人不敢小觑。
翌日,丞相府传出消息,青青房里走水,烧了个精光。据说青青还因此受伤,容貌尽毁,受不住刺激离家出走;据说……
一得知此等消息,庄妃气得个半死,这样一来,青青那丫头岂不是更加名正言顺地躲着不见人?那御承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