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御轩便离开了凤翔宫,回睿王府准备自己的婚事,还得处理其他许多重要的事情。
母子俩的交谈不过数句话,可儿子的一言一语已经在皇后心中激起了不小的涟漪。儿子一走,皇后便去了月清宫,欲撕破脸找庄妃算账。
这会子,庄妃正在自己的寝宫里,来来回回地转着圈圈儿,神色慌乱,埋头深思,竟不料,一头就撞到了个人。
她不及抬头,由着性子张口便骂:“那个不长眼睛的!没见本宫正忙着?”
“你自然很忙,手伸得够长,都伸到朝廷上去了!”皇后厉声道。
“皇后娘娘?”庄妃明显一愣,声音里竟是惊讶,还有那么一点儿来不及隐藏的恐慌。
皇后本就先入为主地认定庄妃有问题,现在又见庄妃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便更加印证了自己的猜测。于是她决定,今儿好好地用用自己身为后宫之主的权力,认真地调教调教这个多事的嫔妃。
紧接着,皇后用眼神示意随行而来的宫女,宫女赶紧搬了张椅子到她身边儿。
落了座,皇后方问道:“你这慌慌张张的,是要作甚?莫非跟皇上又闹了什么别扭,皇上又不如你意了?”
庄妃清楚,皇后不是个随意发醋劲儿的女人。想当然耳,此刻皇后说这话,定然不是为了吃醋,想必还隐藏着更深的原因。想到这里,庄妃心中警铃大作,不似往常那般跟皇后拧着干。要知道,当皇后真正发怒的时候,威力还是不小的,至少她的身份摆在那儿,要收拾个妃子乃是不用费多少力气的。
很勉强地扯了个笑容,庄妃赶紧朝自己的宫女月琴招了招手。
月琴很快会意,匆匆向膳房而去,不多时便沏了壶新茶过来。
庄妃接过宫女手上的茶盘,陪着笑脸,亲自替皇后满了茶,双手捧到皇后面前。
倘若是以前,皇后还会做做样子,伸手接下。可今儿没有,皇后只皱眉瞄了那杯茶水一眼,随即便冷冷地道:“放下吧,本宫不渴。”
“额……这?”庄妃觉得有些尴尬,当着月清宫和凤翔宫的众多奴才,皇后似乎太不给面子了。
这往后,她这个当贵妃的,在奴才面前不是没了气势了?卑躬屈膝地给皇后倒茶,皇后这女人连碰都不碰,还拉着一张老脸,真够让人憋屈的。可人家是皇后,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她庄妃再受皇宠,可毕竟是个妃子,不是正宫娘娘。位高一级压死人,所以她现在动不了皇后,反而受人家的气。
有朝一日,她定然要将皇后取而代之。到那个时候,便是她一雪前仇的机会,现在还是忍耐为妙。
始终陪着笑脸,庄妃放下茶杯,恭恭敬敬地问向皇后:“不知皇后娘娘今儿来月清宫,有什么吩咐?”
“吩咐?本宫如何敢吩咐你?你深受皇宠,在后宫,那就是横着走的主。”皇后嗤声道。
庄妃慌忙摆低了姿态,心想,这皇后老女人今儿真是有备而来呢!
“臣妾深受皇宠是不假,可臣妾向来谨言慎行,皇后娘娘是否是误会臣妾了?若真有什么不尽之处,烦请皇后娘娘指出来,臣妾一准儿改了。”庄妃像个小媳妇儿似的。她想,反正自己也就忍耐一段时日,当太子册立,承儿上位,那时候她才真的要横着走呢!
皇后岂是那么好糊弄的?庄妃葫芦里卖什么药,她岂会不知?
懒得再跟庄妃啰嗦,皇后直奔主题:“皇上呢?去哪儿了?”
“皇后娘娘要找皇上,何不去龙德宫找?”庄妃万分委屈地回应,心中则将皇后恨得牙痒痒。捏紧了拳头,愤愤地忖道:凭什么这拽女人就得上月清宫要皇帝?还真当她庄妃是迷惑人的狐狸精,将皇上迷在月清宫了不是?
“哼!昨儿皇上不是来你这月清宫留夜?”皇后冷嗤道。
庄妃可不受冤枉,立马就举起手,赌咒发誓地道:“是,皇上昨儿是来月清宫留宿。可他一早就上朝去了,现在这个点儿,应该在早朝才对。”
皇后认定庄妃在跟自己打马虎眼儿,心中更是烧起了一把熊熊怒火。
“在朝上?”皇后嗤哼一声,欲继续套庄妃的话,却不巧,随同她来月清宫的两名侍卫一人拎着俩月清宫的奴才快步走来。
皇后蹙起眉头,没有出声,只用眼神对准自己的侍卫。
其中一名侍卫急忙禀告:“娘娘,这几人适才在门外鬼鬼祟祟,定是心存歹念!”
说话间,俩侍卫松了手,将几个奴才丢开。
奴才们突然获得了自由,却吓得浑身颤动,竟站立不稳,“咚咚”地跪在地上求饶:“皇后娘娘开恩,奴才们绝对不敢对皇后娘娘不敬。”
皇后紧皱眉头,威严的脸上浮现几许愠怒,斥道:“你等在门外来来回回,已然逗留多时,是否有要事禀报你们主子?看你等个个焦急,是怕本宫知道?”
“奴才们不敢,皇后娘娘明察。”奴才们忙磕头,诚惶诚恐地回道。
庄妃瞅着那几人,脸上虽没有怒意,可心中早就郁闷愤怒了。真是的,连这等小事儿都做不好!
转移了视线,庄妃看向那几个人,并试图向他们递眼色,却碍于皇后的目光监督着,没能得逞。最后,她只能当着皇后的面儿,语态急促地质问:“究竟出了何事?”
众人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趁着皇后不察之时,庄妃赶紧朝那几个奴才丢眼色,又是摇头晃脑,又是横眉竖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