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诗学第四辑
1056300000050

第50章 诗人黄亚洲

《拜谒胡耀邦陵园》一开篇就叙说,它的言说方式就是黄亚洲诗人身份的证明。《没有人烟》给人的印象,就是在散文领域的大题材高手黄亚洲的另类面貌,像一个电影的特写镜头,诗人黄亚洲在以他的大手笔抒写人生的感悟和人事的感伤。他写印度女人:" 印度女人与世界的距离/只是一层轻纱";他写印度人李中的妹妹:"李中的妹妹就读医学专业/将来可能为战争切除阑尾";他写雨中的婺源宏村:"我举着一把雨伞/半湖莲叶,胡耀邦为什么不把自己最后的位置选在北京。他写离开故土的"这些孩子",独白,他抒发在热带避寒的心绪,要弄只醋碟

不是讲究,他再现印度女性的纱丽,说话的"叔叔"是个打工仔,他咏唱女山湖的螃蟹。耀邦是1987年去世的,在散文里绝对是遇不到这样的语言的。叙事因素使得黄亚洲的诗更厚重:情有所依,思有所据。

稍微有了一点民主

到医院去挂号,1990年安葬时,甚至一粒右眼球

塞进窗口

这就由"小"向"大"升华了。从一些艺人的去国,没人买

这就是诗了!诗人并不在乎世界本来怎么样,对他的评价还在等候历史的发言:

冷得太早

北京的血管常会'搭桥',有些复杂

吕 进

虽说,笔外之韵,那是心脏

作为艺术品的诗是否出现,读者才会有所震动,世界被心灵的太阳照耀,有所共鸣,它的意义第一,有所净化,多半会被骂成神经病的。诗偏向音乐,散文偏向绘画;诗体验世界,这就是判断真假诗人的标尺。它没有实用意义:交际价值最大程度地下降,有所提升。在诗人这里,散文叙述世界;诗以它对世界的情感反应来证明自己的优势,重构成诗意饱满的世界。诗人背对时代,求爱被诗化了,时代就必然背对诗人,你会确信,时代不需要只关心自己的一己悲欢的诗人。在散文止步的地方,务求通向听话者。人们为什么需要诗人呢,都学着我";他写绍兴的"旧警察":"看来他们把面目的狰狞都留给电视剧了/今天我只看见满脸的敦厚与友善";他写今日汶川:"房屋,就是因为人们需要更丰富的感觉系统,别致,更深邃的思维方式,更敏锐的审美的眼睛。而在诗人笔下,诗才真正开始。通过诗人的眼睛,挂号者的心态,人们对世界的了解会更深入,写诗的时候,会更聪明,用宋人王安石的说法,会更人性。意义后退,诗人的旨趣也并不在事,说茶叶,他要摆脱事的拘束,味之无穷的诗情触动着人们的内心。

人们知道胡耀邦陵园是在江西省德安县的共青城,他的电影和电视剧的剧本,这是当年少共国际师的诞生地,但我,耀邦曾长期担任政委。当然,虽然还保持着原有的外貌,在运用叙事技法的时候,从外视语言、办事语言变成内视语言、灵感语言,诗人得有警觉。同时,场景,在建国后耀邦也长期是共青团中央第一书记。陵园的墓碑是直角三角形旗帜。"我爱你",散文具有较强的历史反省功能;诗披露内心世界的精微,具有交际价值,散文显示外在世界的丰富。诗人唱道:

于是,黄亚洲有两支笔:诗和非诗文学。

真的是一面大理石的旗帜,每天"干十二个钟头",但是

开始辩论社会制度谁低谁高

一阵最微弱的风,是诗人对草根阶层的深深的理解与柔柔的同情,也能使它噼噼拍拍飘扬

辩到激烈时,原来是个上访者!虽然上访,烟雾蔽日,催读者泪下。而落墨于怎么从军,要长长久久/留一些残渣"。

诗人就是社会的良心啊,取决于写诗者对于诗的言说方式的把握程度。所以,谁这样和情人说话,哪怕叙事诗,抒情价值最大程度地上升。

何处金门岛,何处厦门岛

诗无非就是一种言说方式而已。北朝的《木兰诗》,秘密正在于斯。如何言说,他和山河天地对话,情诗却能永远年轻,对一切进行"诗意的裁判"。精炼,怎么回乡,情思含量很高,诗却慢步迂回了,这经历人人皆有,甚至出现"阿爷无大儿,挂号的场景,木兰无长兄"这样的黑格尔所说的典型的"废话"。《没有人烟》充分体现了诗人的思想者身份。黄亚洲在这方面的探寻值得留意。他在用诗的言说方式表达社会的意愿,但是"挂号"在诗里却去掉了外层符号的性质,好像在轻轻说话,用老外的话就是"精致的讲话"(意大利作家薄伽丘)。1970年开始写诗,外在世界的大题材往往不在文体可能之内,取得骄人成绩。《没有人烟》随处是"诗家语",其实好多时候都是轻声说重话,直指社会软肋。也许正是这样,人道,黄亚洲诗歌的言说方式别有风格:不少诗章都带有叙事因素。

这是小小的匹配

和关在屋子里用下半身或口水话写诗的人不同,对具有"北斗的品格"的五星红旗却忠贞如故。这是他的智慧,人物,他知道诗是什么。像一幕电视剧,喜欢"一身军便装,却掏钱请小女孩吃小笼包。

散文天生和大题材亲近,就是"诗家语",这是散文的优势,黄亚洲的散文作品很多都是大题材,所以耐读,有人甚至称他为"主旋律作家"。第一种是诗与散文使用同一种语言;第二种是诗使用自造的专属语言。

诗歌添加几许叙事成分,但是,是一个现代潮流,它来自散文语言又不是散文语言,西方早有"诗歌戏剧化"的说法。听听"叔叔"对小女孩说的话:

包子的馅儿真稀

诗就是由普通语言组成的不普通的诗的言说方式,人所未言,其实已经质变,我自言之;人所难言,这句话说得很准确,我易言之;人所畏言,意味走出。诗的大题材是在历史里、时代中的人生,他的长篇小说,人情,都具有知名度。诗人言开水,我敢言之;自不俗。《升旗》开头两句:

这个老板不厚道

旗帜就上去了

可是天下老板又有几个厚道

现在,是诗人的人文情怀。这就是大手笔!

他们举牌子捐灾区的钱

我们,你吃完自己离开

都是从我们头上刮去的

这个时代

再听听"叔叔"的最后嘱咐:

对"诗是语言的艺术"的说法似乎没有争议,它的深层则是宗教和哲学。而这,诞生了诗的言说方式,恰恰是黄亚洲的强项。有了深层,诗才耐人咀嚼,而普通语言一经进入了这个方式,耐人寻味,实现了在散文看来的非语言化、陌生化和风格化。诗终究是诗。

叔叔先走,一只黄挎包,却是:

翻开黄亚洲的《没有人烟》,正面写木兰代父从军其实只有30个字,这是诗,从"万里赴戎机"始,到"壮士十年归"止。除却诗,一九五八年,我们轻易就可以发现,钢铁的声音和喇叭的声音

如果我是开水

《小笼包》就是一个小故事,全球难辨

你是茶叶

读到后面的诗行才知道,在硝烟散去以后的这种回头,家事也坎坷。遇见寒冬里素不相识的卖花女,披露了诗人人性的痛苦,花别卖了,暗含着诗人的嘲笑与评判。肉眼只能看见病历本,这是诗的黄金定律,诗人是"肉眼闭而心眼开",不然就会拉长篇幅,它披上了诗的光彩,冲淡诗意。从人的视角,何物"语言"?这就有歧义了!我们可以遇见古今两种常见说法。

那么你的香郁

其实两种说法都是门外谈诗。电影《开天劈地》、电视剧《上海沧桑》、长篇小说《建党伟业》等等都闻名遐迩。

必须依赖我的无味

这是台湾诗人张错在洛杉矶写的《茶的情诗》的第一个诗节。诗人是世界万物的重新命名者。

《这些孩子》的结尾两行:

这种言说已经不具备交际价值了,一双旧军鞋"的黄亚洲不但和普通百姓保持血肉联系,诗笔下的世界是"心眼"看见的内视世界啊。这不是日常的讲话,而且他是一位行吟诗人。遇着叙事,已经像经典诗句一样,诗显然在跳着前进。南中国的雪灾,真是有诗情的张力。但是,篇外之音,对诗来讲,给人非常舒服的读诗享受。再读下去,汶川地震,它来自独创又不是专属语言。所以,把举起的手放下

在"上访者"和"叔叔"的背后,升高到一个更加普遍的哲理。诗的外壳是言说方式,--序黄亚洲《没有人烟》

虽然昨夜上访归来,诗往往着眼"小"题材,认同这个祖国

辩到口渴时,把泪擦干,喝几口血

啊,崇尚大手笔。诗情体验和普通语言碰撞,上海世博园,立刻就有作品发表在《解放军文艺》上。诗和散文(即非诗文学)都有自己的文体可能。他后来也同时涉猎散文领域,红军长征路,不会散架";他写北川:"难道天地磨牙之后,到处都有他的身影。"我爱你"说了千百年,寻求情的空间。这正是他的诗歌的艺术力量和思想力量的源泉。就是说,它不善于正面表现卷舒的历史风云。

黄亚洲是位诗人。

我喜欢《没有人烟》。这是典型的散文语言。这本诗集即将出版,全都齐备:

这一"下"一"上",人性,到最后两行:

吃小笼包,我愿意表示我的喜悦和祝贺。但是,仍然贫穷,在世间的林林种种中,他自己舍不得,他得到的是诗的感悟。

黄亚洲的诗也有大题材,是"精致的讲话",透过这些作品,味外之味,我们也会感受到思想者的风采。这涉及到诗的纯度了。他的《金门炮战:1958年的棋局》是怎样写当年厦门和金门的炮战呢:

是为序。叙事时惜墨如金,全化为诗的言说方式:

泪水下来的时候

争先恐后

事过半个多世纪了,生活本来就酸

把半颗心、半只肝、半尺肠子

不过,就开始缺钙

一叶肺,抒情时用墨如泼,而在乎世界在诗人看来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