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着我的步伐,许久才说话:你刚刚说的好好的,怎么忽然又不说了呢?
我说:一看你就是有钱人的嘴脸,我就不想跟你说话了,你不要跟着我,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他沉默了半晌,还是跟着我走着,他问:为什么你不喜欢和有钱人说话?
我瞄准了垃圾桶的入口,顺着将易拉罐踢过去,易拉罐击到了垃圾桶的旁边,反弹回来,我气了,说:都是有钱人害我家庭破碎,难道我不该恨他们应该感谢他们是么?有钱人没一个好东西我想起,苏菲妈妈就是跟了一个腰缠万贯的老外,我气就不打一处来。看到眼前大叔一脸无辜的表情,又发觉自己吼错认了,说了声对不起,捡起易拉罐扔进了垃圾桶。继续走我的路,发现他还在我身边,我鄙视的语气说:像你这么个人干吗搭公交?不坐你的私家车?
因为,我失业了。
我扑哧一笑,他也笑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笑,更不知道他为什么也笑,总之,一老一小,在夕阳下走自己的,两个拖着长长的影子始终保持着距离。
我向左转,看见一家炒冰激淋点,默摸摸口袋,还有五块钱,走过去,叫店员炒了两个。
我把一个递给他,他笑着摇摇头以示不要,我又吼了一句:少罗嗦!他接了,趁着眼前没人的时候舔一两口。看,这是世界是需要一点暴力的。我们在路旁的公车站的凳子上坐了下来,搁在我们中间的,是他黑色公文包。我两腿搭上凳子,背挨着后面,悠闲的吃着。我问他:你是个好爸爸吗?
他笑笑,而后,讶然了好久,也学着我把背往后挨着,谈了口气,说:我是不是个好爸爸,从来都不是我说了算的。我很爱我的女儿,甚至可以把全世界都给她,可是,却把她宠坏了。确切的说,我会害了她,可是我又舍不得对她严厉一点。你说,我是个好爸爸吗?
那你女儿可真不是东西!我说:我也不是东西!
我自认为,如果我的父亲也这样,愿意为了摘不可能摘到的星星给我而去搭天梯,既是摘不到,我都心满意足,就不会堕落成这个样子。
他说:我的女儿也跟你一般年纪。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又由于了,瞪着天空老半天。我和他,都沉默了好久。陌生人,总会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我从来不是一个善于向别人倾诉心里的人。
姐听到声音,放眼望去,薛咏骑着自行车停在站点,和他一起骑车回去的人大概是他的同学,骑在前面,薛咏微笑着跟他们挥手道别。
我要回去了!我起身,又想起,从兜里掏出一块钱塞给老伯:这是刚才买冰激凌剩下的,只有这一块了,够你搭公交回去了事业了,别太难过,你还没我可怜,还有,我不喜欢你穿西装我坐在薛咏的车的后座,薛咏载着我走了,老伯向我举起他那没舔几口的冰激凌向我挥手,大喊:谢谢你啊!
薛咏问:姐,那个人是谁啊?
路上捡的一个老头关你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