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宝钗坐了裕亲王府的马车,一大早的回了王子腾府上,进门便看见王子腾焦躁的在厅里走来走去。
“舅舅,甥女回来了。”宝钗静静的进了正厅,对着王子腾福了一福。
“啊!宝丫头回来了,没事吧?”王子腾看见宝钗回来,长出一口气,那颗悬着的心便放到了肚子里。
“能有什么事呢,舅舅。瞧你急成这样,舅母呢?”宝钗微笑着,似乎昨日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你舅母也着急呢,你再不回来,她就要坐着车去裕亲王府上接你了。”王子腾拉着宝钗往内室走去。
“让舅舅舅母担心了。”宝钗忙道。
“只要你没事就好,你若是有个好歹,叫你母亲将来靠哪一个?”王子腾长叹一声,一大早郁闷的心情这一刻终于好些了。
王子腾和宝钗二人一前一后进了正房内室,王子腾的夫人正焦躁不安的来回走着,忽听见门帘没掀起来,只见王子腾和宝钗一前一后的进了门,她的脸上立刻有了笑容。
“阿弥陀佛,宝丫头,你再不回来,我可怎么跟你母亲交代呢,可要了我的老命了。”王子腾夫人上前一步,把宝钗搂在怀里,大惊小怪的说着。
宝钗轻笑道:“舅母疼爱宝钗,是宝钗的福气,只是宝钗不懂事,叫舅母担心了。”
“没事没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王爷没有难为你吧?”
“没有,王爷倒是说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宝钗轻笑着,眼睛里有几分得意之色。
“什么重要的事情?”王子腾夫人拉着宝钗的手,急切的问道。
“王爷说,要想办法让我进宫去。”
“进宫?”王子腾奇怪的问道,“谈何容易?我朝祖上的规定,凡事进宫的女子,必须是祖上三代皆是官宦之家,从来都没有民女入宫之说,要知道,皇家是最讲究血统的。”
“是的,但是裕王爷说会想个办法的,只要进宫就行,不一定非得是贵人,但一定不是使唤的宫女。”宝钗看着王子腾,平静的说道,因为她的心已经被秀澈所俘获,所以会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想办法?想什么办法?”王子腾在官场摸爬滚打了多年,此时却摸不透裕亲王的心思,他们金天氏族的人,无论做什么事情,总是让人捉摸不透。
“哎呀,裕亲王现在是议政王爷,他说有办法自然有办法,外甥女生的天仙似的,进了宫,用不了多久便也是一宫的主子了,咱们家又多一个妃子了,可不是天大的喜事?”王子腾夫人在边上拉着宝钗笑道。
“这倒是真的,既然外甥女回来了,我也没什么重要的公事,今儿索性把二妹妹也接来,把宝玉也接来,还有咱们凤丫头,咱们一家子吃顿团圆饭。”王子腾听了夫人的话,也觉得有道理,反正皇家的事情,自己也左右不了,还不如放开了心,随它去呢。
“好好好,我这就叫人去荣国府传话去,只怕晚了二姑太太又有别的重要的事情呢。”王子腾夫人说着,出了里间,自去挑人去贾家传话。
宝钗因说从王府回来,尚未换衣裳,便带着丫头莺儿回了房里,叫下人们预备了热水,又洗浴了一番,另换了一身浅桃红的衣裳。
将近午时,王夫人方带着凤姐儿宝玉二人在王子腾府上二门里下了车,一时婆子们迎了进来,王子腾夫人,王子胜夫人并宝钗在门口迎接了进去,大家互相寒暄问好,忙乱了一阵,方按顺序做好。丫头们上了茶,各自吃了两口,王子腾夫人方开了口。
“今儿原是宝姑娘来了,咱们姐妹娘们儿倒是多年没聚过的,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聚一聚,我说大家都把那些有的没的事情都搁置到一边儿去,今儿就放了开的乐一乐才好。我已经叫人传了一班小戏,一会儿用了饭,咱们就去后面园子里。如今天虽然凉些,到底也没入冬,不怕的,后面园子里的水边的那一丛醉芙蓉开的正好,咱们就把宴席摆在那里。”王子腾夫人看着王夫人说道,“姑太太说可好?”
“自然是好的,大嫂子向来万事都是妥当的。”王夫人忙笑道。
“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先在这里用了午饭再过去,若是饭也去园里用,只怕孩子们就饿了。”王子胜夫人在一边提醒道。
众人都说很是,于是传下话去,不多时一桌丰盛的饭菜便摆了上来。
王子腾夫人自己做了主位,将王夫人安在了首席,又拉了宝钗坐在自己身边,说她远来是客,应该坐这里的。宝钗推辞再三,终究还是坐在了王子腾夫人的身边,下边是凤姐,对面是宝玉,下首里坐着王子胜夫人。
却说宝玉今年刚好八岁了,正是调皮的时候,因见宝钗形容面貌是自己从未所见,家中的姐妹们亦是比不上,只有林妹妹或许还可以与这位姐姐比上一比,可是林妹妹如今年纪小,模样尚未张开,况且林妹妹一身清贵的书卷气,却与这位姐姐不同。这位宝姐姐,通身一股浓浓的女人味儿,竟不像是十一岁的,而是像十四五岁的样子,那一种沉稳的气质,是无人能及的。于是宝玉在王夫人身边,只盯着宝钗瞧,几乎没看呆了去。
宝钗坐在宝玉的对面,早就注意到了这个长得漂亮的不像话的男孩子,就是母亲时常给自己提起的宝玉,荣国府的嫡孙,如今比自己小三岁,是母亲心目中最合适的女婿之人选,不单是因为宝玉的身家,更是因为他生来便带着一块美玉。早有赖头和尚说过,自己原是要等有玉的,方可婚配。说来真巧,这位宝二爷生下来口中便衔着一块美玉,可不是天作的因缘?早些时候,宝钗也认同母亲的意思,毕竟作为一介商人,女儿能给国公的孙子成婚,已经是高攀了许多,可是如今,宝钗的心中有了更远大的木标,却又怎么会把宝玉放在眼里?此时看着那个漂亮的男孩子征用一双大眼睛只盯着自己瞧,于是淡淡的一笑说道:“宝兄弟在瞧什么?难道我的脸上有泥巴不成?”
王夫人听了这话,忙低头看自己身边的儿子,见宝玉不好意思的笑笑,说:“没什么,宝姐姐长得真是好看。”
王夫人便拍了他一巴掌笑道:“胡说什么,你姐姐面前也这样放肆,回头小心你老子锤你。”说着又对宝钗说,“宝丫头别介意,你这个兄弟,从小在姐妹堆里长大,老太太娇惯坏了的。家里的姐妹们都不与他计较,你如今也别见怪,只当他小孩子罢了。”
宝钗淡淡一笑,说道:“姨妈这是说哪里话,宝兄弟还小,哪里知道这许多规矩,况我们原本是姐弟之间,哪里用的着这样细致?到叫人瞧着不像是一家子骨肉,倒是陌路人似的。”
“瞧宝丫头,真是懂事的好孩子呢。”王夫人听了这话,心中偎贴不少。更加喜欢宝钗稳重大方。
王子腾夫人也揽着宝钗的肩膀笑道:“连裕亲王爷都说宝丫头稳重呢,姑太太这话算是说到了点子上。”
“裕亲王?宝丫头怎么见到裕亲王了?”王夫人听了这话有些奇怪的问道。
“昨儿裕亲王召见的,你哥哥回来说,裕亲王直夸宝姑娘呢。可见三姑太太将来也是个有福气的,我这做舅母的,只等着外甥女照顾呢。”王子腾夫人在主位上笑道。
“说到了外甥女,咱们家宫里的淑嫔娘娘这几日可好?”王子胜夫人便问王夫人道。
“昨儿我进宫探视了,她胎里反映的极厉害,吃不下饭呢。如今人瘦了一大圈,精神倒还好,皇上也总是隔三差五的过去瞅瞅她。哎!这女人啊,总要过生孩子这一关。”王夫人想起女儿憔悴的面容,便长叹了口气。
王子腾夫人忙劝道:“姑太太不用着急上火的,外甥女这病原也是喜事,她吃不下饭原是心里不痛快,想必是担心着胎里的孩子是男是女吧?咱们想想办法,前几日我听说太医院有个太医,姓张的,脉息很好。不如咱们私下送些礼过去,托她好好的给娘娘诊诊脉,他定能诊出娘娘肚子里是皇子还是公主来。”
“果然有这样的能人吗?”王夫人听了这话,便上了心,与王子腾夫人谈到了一处。
边上凤姐儿见宝钗总时不时的看一眼对面的宝玉,便笑道:“大妹妹想来是没见过这么秀气的公子哥儿吧,他这模样,倒像是女孩子似的,怨不得妹妹。”凤姐儿一边说,一边拿了长筷子夹了菜放到宝钗跟前,又笑道。“妹妹还不知道呢,宝兄弟如今有一项绝活,是最好的,只怕全京城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对面宝玉听了这话,便挤眉弄眼的朝着凤姐儿撒娇。宝钗却笑道:“姐姐倒是说说,他怎么个绝法?”
“宝兄弟的胭脂,可真真算是一绝?”
“怎么讲?”
“京城胭脂铺子里的那些胭脂,无非是一些铅粉之类的东西,既厚重,又颜色不好,如今宝兄弟查了古书,翻阅到了一种新制法,炮制出来的胭脂,轻、香、红、白四样俱全。可称第一了。回头叫他送妹妹一盒,妹妹用了就知道。”凤姐儿一边笑着,一边核桃车子般的说话。
宝钗听了这话,心中便有了主意,于是多看了宝玉几眼。众人都各自吃饭,并不在意。一时饭毕,丫头端来漱口的茶,大家漱了口,又洗了手。方端上吃的茶来。
一时宝玉便出去方便,宝钗不动声色的跟了出来。
大理石屏风后面,宝钗悄悄的站在那里,等着宝玉回来。莺儿则奉了命道前面去谈听着太太们的谈话。
不多会儿宝玉回来,见宝钗站在门口,便笑道:“姐姐怎么在这里?”
“哦,我因嫌里面有些闷,便在这里透透气。宝兄弟,刚才凤丫头说你制的胭脂堪称第一,不知可是用了什么法子,能否告之?”宝钗笑意盈盈的看着宝玉说道。
“这有什么,姐姐就是不说,我少不得回去也要叫人给姐姐送两盒来,回头我将方子一并写了,叫人送来岂不更好?”宝玉便笑着答道。
“这会子屋里怪闷得,不如咱们到那边走走。”宝钗指指屋子后面的曲廊,笑道。
“好啊,走。”宝玉毕竟还是孩子,听了宝钗的话,便高兴的往那边走去。
秋风送爽,曲廊上远比屋子里通透的多,席间的闷气顿时四散,宝钗呼吸着凉凉的空气,心中痛快了不少。她素来不怕冷,只怕闷热。这或许跟她胎里带来的热毒有关。
宝玉便在宝钗边上坐下,一边拿着花草逗引曲廊下边溪水里的游鱼,一边笑道:“宝姐姐这回来京城,可要住一阵子再走?”
“不能呢,家中祖父病重,母亲走不开,才要我独自进京的,原是事情紧急,没有办法的事情。等事情有了结果,我自然是要赶回去的。”
宝玉听了,便有点失望,林妹妹来了,却不能常驻家里,三日到有两日住在北静王府,宝姐姐来了,住不了几天又要走了。于是心中叹道:哎!老天,老天!你竟是如此不公,既然这样的女儿家不能伴我宝玉左右,又何必让宝玉今生见着她们?
宝钗见宝玉闷闷的,不知他是为了什么原因,只是一直想要看的他胸前那块美玉,此时有了机会。宝钗仔细瞧去,只见那块美玉大如雀卵,灿若明霞,莹润如酥,五色花纹缠护。美玉里面,丝丝灵力十分的充沛,只是被禁锢了,发挥不了作用,不然若是被导出来,却是大有用处,得到了它,宝钗的媚术便可以上升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任他是谁,都抗拒不了,自然也包括裕亲王爷。而这块美玉正是大荒山中青埂峰下的那块顽石的幻相。
宝钗见了,真是喜上眉梢。心中有千万条魔爪在伸张,只想一下子夺下那通灵宝玉,据为己有。
然而,这是不能得,宝钗在有了这个念头之后,便伸出手去,试图碰一下那块玉,但是无形之中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的手弹了回来。宝钗强忍着,脸上才没带出什么来,其实五脏六腑早已经翻江倒海一般,久久不能平静。
“宝姐姐,你想什么呢?”宝玉扔完了手中的花草,回过头来,看见暗中调息的宝钗,奇怪的问道。
“哦,没什么,刚才那边有两只雀儿打架,就看住了。”宝钗轻笑一声,掩饰过去,撒谎是她看家的本事。
“在那儿?我也瞧瞧。”宝玉便抬起头来,往空中逡巡。”
“早就飞了,还等这会子呢。”宝钗笑笑,拉着宝玉的手道,“咱们回去吧,只怕这会子该去花园子听戏去了。”
“嗯,好,姐姐爱听什么戏?说出来,等会儿咱们好点。”宝玉便又来了兴致。
“原来在家里,并不京城听戏,也不知道什么是好的,这回来舅舅家,少不得跟着舅母和姨妈们学学罢了。”宝钗此时一心在通灵宝玉上,无心跟宝玉瞎聊。
“哦,前儿我倒是听了几首好曲子,回头点了,给姐姐听听。”宝玉兴致极好,挣脱了宝钗的手,竟自打头跑进屋里,拉着王子腾夫人直问什么时候开戏呢。
王子腾夫人忙笑道:“我的儿,你急得什么,倒是叫我们消消停停的喝口茶再去。”
“好舅母,便是开了戏,横竖也是有茶的,一边听戏一边喝茶,岂不是更好吗?”宝玉腻在王子腾夫人身上,撒娇道。
“宝玉,你瞧瞧你成什么样子?”王夫人看不过去,在边上说道,“在家里你父亲是怎么教你来着,你这个样子教你父亲知道了,有是一场好气生。还不起来,规规矩矩的站着呢。”
宝玉听了王夫人的话,便霜打了的茄子一般,松开了王子腾夫人,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
王子腾夫人却拉着宝玉的手,抚摩着笑道:“我的儿,怕什么?横竖是在舅舅家里,又不是外人家,你父亲知道了也没什么的。他问起来,横竖还有你舅舅呢。”
一时下人来回说戏班子准备好了,请太太姑奶奶姑娘这就过去呢。众人便离了正屋,往后面园子里走去。
宝钗默不作声,悄悄的跟在宝玉身后,心中盘算着通灵宝玉的事情,此时竟然有点心不在焉。幸而莺儿极聪明,关键时刻总是提醒她一下,才没叫她在众人面前失了态。
一时开戏,王子腾夫人请王夫人先点了一曲,自己和王子胜夫人也各自点了一曲,叫戏子们先唱着,又拿了本子请宝钗和凤姐儿点。
宝钗便笑道:“还是风姐姐点吧,我在家里并没听过多少戏,不知道哪出好。”
凤姐儿便让了让,点了一出。王子腾夫人便有让宝玉点。宝玉只捡着《游园》和《惊梦》点了,便把本子放到一边去,只偷偷的瞧着宝钗。
宝玉此举,却正合了宝钗的心意,她便悄悄的使出了媚术,想控制宝玉的心神,谁知她又一次失算了。媚术施到了宝玉身上,如同泥沉大海一般悄无声息。宝钗心中真是震撼万分。不觉得失了颜色。
宝玉见了,便小声的问道:“姐姐怎么了?可是那里不舒服嘛?”
“哦,没有。许是刚才迎着风,站的久了,胃口有点疼。过会子就好了。”
“姐姐还是不要大意的好,若是不舒服,尽管回了舅母下去歇息一下,或者请个太医来瞧一瞧,回头真的病了,不是玩的。”宝玉听了宝钗的话,信以为真。
“不妨事,吃口热茶便好了,哪里就那样娇气起来。”宝钗一边说着,一边接过莺儿递过来的香茶,凑到嘴边,浅浅的喝了半口,回头看着戏台子,不再理会宝玉。
戏台子上已经咿咿呀呀的开了戏,丫头们已经端上各色细致的茶点来。
王夫人在家里立久了规矩,每日里瞧着贾母的脸色,心中已经是郁闷不堪,如今回到了娘家,万般事情都有王子腾夫人细心打点照料,自然是十分的受用。但是此时她却不明白,这一切都是自己女儿在宫里的缘故。
宝钗在边上由凤姐陪着说笑,二人因原是表姐妹,只是宝钗不喜欢凤姐的泼辣直爽,又瞧不起她识字不多,所以便只说些场面话。
凤姐瞧着宝钗的面色淡淡的,因她本从小被王子腾夫人细心教养,理事管家样样都是通的,原听说金陵薛家的生意原是宝钗协助母亲上下周旋,所以今儿有心与宝钗争个上下,却见宝钗一副不耐烦的神色,于是心中更加瞧不上,想宝钗原是商贾之流,无非是算计更深一些,哪里能入得了大流,凭着一番美貌姿色,便想着进宫做主子,真痴心妄想。于是也只自顾着吃茶看戏,不愿多说一句。
王子腾夫人在边上见凤姐儿席上淡淡的,因不知何事,不便多说,只说宝丫头凤丫头想吃什么尽管告诉丫头们,叫她们厨房里即刻做来。
宝玉因平日里腻惯了凤姐儿,便离了自己这一席,到了凤姐儿身边,拉着凤姐儿的衣裳笑道:“好姐姐,我这会儿头上有点痒痒的,借你的簪子用用呢。”
“你头上痒痒的,自然是叫丫头们下去给你通通头,早起袭人怎么服侍的?”凤姐儿便悄声说道,“你们只知道胡闹,越来越不像话了。”
“姐姐再说我,我可是有更好的话呢,莲二哥哥早就告诉我了。”宝玉坏笑着,看着凤姐儿。
“那个杀千刀的,总也不教你点好事,有这样的哥哥,怎会不调理出一个好弟弟来!”凤姐儿指了一下宝玉的额头,“瞧我打发人告诉学里,说你整日家淘气,看太爷拿戒尺打你不打。”
“姐姐直管告诉去,老太太已经说了,这几日我身上不好,不用去学里了。”宝玉笑笑,离了凤姐儿,便跟宝钗说话去了。
宝钗一心想着如何把通灵宝玉弄到手,见宝玉过来搭讪,便放开了笑脸,与他说笑一番,又将原来读的诗词歌赋一一讲来,和宝玉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高兴。引得王夫人在边上看的高兴,只想宝玉平日里顽皮,若得宝钗相助,讲来必然一改邪气,认真读书上进起来,到可以博得功名,扬眉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