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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太阳东边与月亮西边 (1)

从前有位贫穷的父亲,他有许多孩子却没有足够的食物和衣服给他们。他们全都很漂亮,尤其是小女儿,简直美得无法形容。

有年秋天,在一个星期四的深夜,天气糟糕透了,外面下着大雨,一片漆黑。

小木屋被狂风吹打得颤抖起来。一家人都围在火炉边忙着自己的事情。突然有人在窗玻璃上敲了三下。父亲走出屋子想要看看是谁,却发现竟然有只大白熊站在那儿。

“晚上好。”白熊问候他。

“晚上好。”他应道。

“您愿意把小女儿送给我吗?”白熊问道,“如果愿意,你就不必像现在这么穷了,会变得很富有的。”

父亲并不反对变得富有,但他心里想:“我必须先问问小女儿。”于是他走进屋告诉大家外面来了只大白熊,它真心想让他们富有起来,但有个要求就是想把小女儿带走。

小女儿听了不同意,因为她不相信这件事情。于是父亲只好出去和大白熊商量,希望它下个星期四晚上再来听他的答复。

后来父亲劝服女儿,还告诉她大家将会因此得到许许多多的财宝,而且对她来说也未必是件坏事。最后她决定愿意跟白熊走。于是她把所有的旧衣服都洗干净,缝补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准备好行装。事实上她也没有很多可带走的东西。

第二个星期四晚上,大白熊来接她了。她拎着包裹坐在熊的背上,告别了家人。走了很远很远的一段路后,大白熊问她:“你怕吗?”

“不,我不怕。”她说。

“抓紧我,就不会有危险了。”它说。

接着他们又走了很远很远,一直来到一座大山。大白熊对山敲了敲,有一扇门打开了。他们进入一个城堡:所有的房间都灯火通明,金碧辉煌,大厅内的餐桌上摆满盛宴,这一切美妙得简直让人难以置信。白熊给了她一个银铃铛,告诉她如果需要什么只需摇响铃铛就能得到。吃完晚饭,夜幕渐渐降临了,旅途之后她非常困倦,觉得自己应该上床睡个觉。她刚摇响铃铛,就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一个铺着床的房间里。那张床华丽得无论谁看了都会想睡上一会儿。枕头是丝绸的,窗帘镶着金边,屋子里的东西不是金制的就是银制的。可她熄灯后一躺下,就有位男子走进房来躺在她的身边。他就是那只在夜里才能脱掉兽皮的大白熊。她从来没有看清楚他,不过每次熄灯后他都会来,然后天不亮就离开。

起初一切都很好,她也很开心。可是不多久她就开始感到忧伤了,因为每天都没有人陪着她,她希望回到父母兄弟姐妹们那里去。当白熊问她想要什么的时候,她告诉它在山上闷极了,一直都只有她自己,而在家里却有兄弟姐妹们陪着。现在没有办法和他们在一起,她难过极了。

“或许有个解决问题的办法。”白熊说,“只要你保证不单独和你母亲说话,因为她会控制住你的。”它接着说:“她会把你带到一间屋里单独和你说话。你一定不能这样做,否则这会为我们两人带来不幸的。”

于是在一个星期天,大白熊来告诉她可以出发去看父母了,然后她就坐在大白熊的背上一起往家里赶。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走了很远很远的路,最后他们来到了一所白色的大房子跟前。她的兄弟姐妹正四处追逐,嬉戏玩耍。她觉得这一切美极了,看上去是那么好。

“你的父母就住在这儿。”白熊说,“但可别忘了我对你说过的,不然的话你我都会遭到厄运的。”

“绝对不会的,”她说,“我一定不会忘记。”白熊看她回到家后,转过身走掉了。

小女儿回到父母身边后,家中举行了持续了很久的欢庆活动。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应当好好地感谢她为大家所做的一切。现在他们已经拥有想要的一切——都好得不能再好了。他们都问她在山上过得如何。她说一切都很好,也拥有了想要的一切。接着,午饭后事情果然像白熊所预言的那样发生了。她的母亲想在自己房间里和她单独说说话。不过小女儿还记得白熊对自己的叮嘱,无论如何都没有去。

“我们可以在任何时间谈天。”她推辞说。可是不管她怎么样推辞,最终还是色蓝童话书童话书童书被母亲劝服了,不得不讲出了整个故事。她说每天晚上所有灯熄了之后总是有一个男子躺在她的身旁,但却从来没有看清楚他,因为每天早晨天不亮他又走了。她还说到自己每天是如何悲伤,如果能够看到他该多么开心,她每天一个人待着又乏味又孤独。“噢!”母亲惊叫了起来,“你一定是和侏儒怪睡在了一起!不过我会教你如何才能看清楚他的。你要带上一些蜡烛并把它们藏在你怀里。在他睡着的时候你就点燃蜡烛看清楚他的脸,但要小心别把蜡烛油滴到他身上。”

于是她拿上蜡烛并把它们藏在怀里。夜幕降临后,白熊来接她回去。走了一段路,白熊问她有没有发生他先前说的那件事情。她没有办法只得承认。“那么,如果你真按照你母亲说的那样做了,”他说,“你就已经为我们俩带来了不幸。”

“没有,”她解释道,“我没有做任何事情。”到了城堡,她上床以后发现一切都和以前一样,一个男子在她的身边躺下。深夜时,她感觉到他已经睡着,就起身擦亮火柴点燃蜡烛,然后让烛光照在他脸上。她看清楚了他的面容:他当然是一位英俊的王子。看啊!他的眼睛多么美!她深深地爱上了他,并且觉得这时如果不吻他自己一定会死去的。于是她真的吻了他。可就在吻他时她不小心把三滴蜡烛油滴在了他的衬衫上。他被弄醒了。“你看你都做了什么?”他说道,“你已经给我们俩带来不幸了。如果你能再坚持一年的话,我就可以获得自由了。我的继母施魔法让我白天是只白熊,到了晚上才可以变回原样。可是现在你和我全完了,我必须离开你到她的身边去。她住在一个在太阳东边和月亮西边的城堡里。在那儿还住着一个长着长长鼻子的公主,现在我必须和她结婚了。”

她又是哭泣又是懊悔,可是都没用,因为他必须离开。于是她又问他可不可以带她一起走。那样当然不行。“那你能告诉我到那的路吗?我会去找你的——我想应该可以这么做的。”

“嗯,你可以那么做。”他说,“可是并没有到那的路。城堡在太阳的东边和月亮的西边,你永远都找不到去那儿的路。”

第二天早晨她醒来的时候,王子和城堡全没有了。她正躺在一片绿布上,布的下面是块又黑又厚的木板,身旁堆着从自己家中带来的一捆旧衣服。于是她揉揉眼睛赶走睡意后,就哭啊哭啊,直到累得哭不出来了。然后她决定离开这里去寻找王子。走了许多许多天,她最后来到一座大山前。

山外坐着一位老太婆,正在玩着一个金苹果。女孩就上前问她知不知道去城堡的路怎么走,那座城堡里面住着一位王子和他的继母,它在太阳的东边月亮的西边,而且里面还住着王子必须娶的鼻子长长的公主。“你是怎么知道他的?”老太婆问道,“莫非你就是那位应该和他结婚的人?”“是的,我就是。”她说。“原来就是你呀?”老太婆又说。“我只知道他住在一个太阳东边月亮西边的城堡里。

你要走很长时间的路才能到那儿,即使你到了那儿也没用。不过你可以骑我的马,然后去找我的一位老邻居。或许她会告诉你一些他的事情。你到了那儿只需在马的左耳下面拍一下叫它回来就行了。你还可以带上这个金苹果。”

于是女孩上了马,骑了很远很远的路,最后又来到另一座大山。山外也坐着一位老太婆,她正玩着一把金梳子。女孩问她知不知道那座在太阳东边月亮西边的城堡时,她和先前那个老太婆说的一样:“我只知道他住在一个太阳东边月亮西边的城堡里。你要走很长时间的路才能到那儿,即使你到了那儿也没用。不过你可以骑我的马,然后去找我的一位最近的邻居。或许她会告诉你一些他的事儿。你到了那儿只需在马的左耳下面拍一下叫它回来就行了。”然后她给了女孩那把金梳子,因为她觉得或许会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