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励志政道与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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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学用人:用对人方能做对事

曾国藩虽然不爱财,但却是爱“才”如命,他有一套独特的相人之术,在选择人才上有自己的标准。他一生致力于结交、网罗、培育、推荐和使用人才,他的幕府是中国历史上规模和作用最大的幕府,几乎聚集了全国的精英人物。他身边人才济济,他们之中既有李鸿章、左宗棠、郭嵩焘、彭玉麟、李瀚章这样的谋略作战军需人才,也有像俞樾、李善兰、华蘅芳、徐寿等第一流的学者和科学家。

1.爱“才”如命

在曾国藩看来,自己能够成功唯一可依仗的就是人才。他曾经这样说过:“鄙人阅历世变,但觉得除得人之外,无一事可恃也。”曾国藩一生之中不爱财、不贪财,但他却非常爱才,见到人才之后,出于爱惜人才之心,会帮助推荐,找出路,而不会让人才被埋没掉。

在曾国藩回家为母奔丧的途中,经过岳阳楼,到楼上吃饭时,他忽然看见离岸边约百来丈远的湖面上,一个小排被风浪打得左右摇晃,小排上的一个小女孩被卷进了湖中。正在这危急时刻,湖边木排上跳下一个年轻人,冒雨迎浪向湖中游去,快速地救出了小女孩。曾国藩对这个年轻人见义勇为的品德和罕见的水上功夫十分钦佩,就对手下人说:“你去请那位壮士来,我要见见他。”

待到救人的壮士到了楼上之后,曾国藩高兴不已,表达了钦佩之情后,就请壮士一起喝酒。当时曾国藩重孝在身,按规矩不能喝酒,但他还是要了素菜和水酒,陪年轻人喝了几杯。通过聊天,知道这个年轻人叫杨载福,长沙县人,学过武功,而且为人仗义。他觉得杨载福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前程远大,只可惜埋没在芸芸众生之中,得不到出人头地的机会。自己不应该看着他被埋没,应当指点他。曾国藩并没有报出自己的真实姓名,只说自己是一个教书先生而已,他对杨载福说道:“鄙人与湖南巡抚骆大人有一面之交,我为你写封荐书,你可愿去长沙投奔骆大人?”杨载福一听非常高兴,起身道谢。曾国藩写好推荐信之后,与杨载福告辞,回到了家里。

回到家为母守孝期间,曾国藩接到朝廷命他办地方团练的圣旨,他从一文官开始转为带兵的元帅。在办团练的过程中,曾国藩深感教官缺乏。身边的几个副官虽武艺超群,但都任务繁重,不能以全副精力教练团丁。这在发愁时,手下人进来禀报,说有一位叫杨载福的人求见。曾国藩一听,非常高兴,赶紧接见。

杨载福一进门来,便跪下磕头行大礼:“曾大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上次岳阳楼上多多冒犯,请大人海涵。”

曾国藩亲手扶起杨载福,乐呵呵地说:“什么冒犯,说哪里话来!我能在洞庭湖畔结识足下,实为有幸。”他上下打量着杨载福,见他身穿一套绿营军官衣服,就问其正在哪里供事。

杨载福回答道:“去年蒙大人给我指明出路,我带着大人写的荐书,到长沙投奔骆抚台。骆抚台问我:‘曾大人是你什么人?’我说:‘曾大人与我非亲非故,得荐书之前,我根本不认识他。’骆抚台问我荐书怎么来的,我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下。骆抚台说:‘你这个毛头小子,你知道曾大人是什么人吗?’我摇摇头。骆抚台说:‘曾大人是当今礼部侍郎,因回家奔丧,让你给有幸碰上了。’我当时大吃一惊。骆抚台把我留了下来,后来又提拔我为外委把总,派我训练新兵。我在街上见到大人出的告示,方知大人在省里办团练,所以特地来拜谒大人。”

曾国藩一听,非常高兴,说道:“看来你确实很能干啊,又有了训练新兵的经验,我想请你来帮我训练勇丁,你愿意吗?”

杨载福说:“大人是我的恩人,莫说叫我来当教官,就是叫我立即入狼窝虎穴,敢不从命!”

曾国藩当即给骆大人写了一封亲笔信,请他放杨载福来自己这里任职,骆大人自然准许。从此,曾国藩身边又多了一个得力助手。

可以说,曾国藩遇到杨载福时,只是爱惜他的人才,只是觉得他这样的人才不应该被埋没,所以才极力推荐他。而他这种爱才惜才的做法,又为自己赢得了一位心腹爱将。后来杨载福为避皇帝讳,改名为杨岳彬。杨岳彬是湘军的水师统领,后官拜陕甘总督之职,确实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

曾国藩曾经说过:“求人之道,须如白圭之治生,如论鹰隼之击物,不得不休。”白圭是战国时代人,善于经营生意而著名,他把握赚钱的时机,就像老鹰捕捉食物一样迅速,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曾国藩认为求才就应该像白圭做生意一样,有不得到决不罢休的决心。刚到湖南办团练时,他就通过官府、朋友,招贤纳俊。“山野材智之士,感其诚,虽惑不往见,皆为曾公可与言事。而国藩逢乡里士来谒,辄温语礼下之,有所陈,务毕其说,言可用,则其斟酌施行即不可行,亦不加诘责。有异等者虽卑幼与之抗礼,故人人争磨濯,求自效,一时中兴人才,皆出其门。”

在与太平军对垒的时候,有一座城池久攻不下,曾国藩一时没了主意,就开始招揽人才,求问良策。这一天,手下人来禀告:“大人,大门外有人贴了一张红纸条,上写‘奇计出卖,价格面议’八个大字,旁边尚有一行小字,‘问计者请到状元街灰土巷找邹半孔’。门人觉得好笑,特揭下送了进来。”

曾国藩接过红纸条仔细看着,旁边的人担心地说道:“这邹半孔莫不是个疯子!”曾国藩对人才的态度是,宁可错见一千,不可漏网一人,于是,他吩咐手下人带一顶轿去接,他要高规格地接见邹半孔。待邹半孔来到之后,从穿着打扮上,曾国藩看得出他是一个落魄文人。曾国藩对文人是很敬重的,并没有因为落魄而看不起,他认为只要有真才实学,定会有发达之日的。曾国藩以百分之百的恭敬之心接见邹半孔,可是几句话下来,对邹半孔的印象分就降低了。当曾国藩问邹半孔年龄时,他答道:“学生今年四十有九。”说完,又伸出几个指头比划着,露出很不自然的笑容来,坐在凳子上,手脚不知如何放。曾国藩见此人举止神态有点猥猥琐琐,心中不甚欢喜。曾国藩又问他读什么书,邹半孔回答说喜欢读稗官野史,曾国藩马上意识到此人不是正经读书人。曾国藩想到,既然他来为攻打太平军献计,他应该也看些兵书了,于是接着又问:“也读兵书吗?”

“最爱读兵书,尤其爱读的兵书是《三国演义》。《三国演义》是历朝历代最好的兵书,书中的计策学不完、用不尽。孔明是最好的军师,学生最佩服他,故改名为半孔,希望做半个孔明。”

曾国藩差点没被气乐了,《三国演义》并不是兵书,邹半孔连这一点都没有搞明白,还自称是半个孔明。不过曾国藩还是耐着性子问道:“先生说有奇计出卖,请问卖的是何奇计?”

邹半孔洋洋自得地说:“我这个计策正是从《三国演义》上有感而发的,大人也可以学孔明来个空城计,将南康城内人马全部撤出,埋伏在四面八方,派一小股人去九江,将林启容引进南康,然后伏兵四处出动。这样,林启容也捉了,九江也破了。”

旁边的人一听,都被逗笑了。曾国藩知道,这个邹半孔是一个稀里糊涂的人,但是还恭敬地问道:“邹先生,倘若林启容不出九江,此计不成呢?”

邹半孔瞪大眼睛,拍着脑门想了想,忽然大声说:“有了。大人,你可以在军中找一个丹凤眼、卧蚕眉、面如重枣的人,化装成关云长,要他领着兵马去打九江。太平军最怕关帝爷,关爷一去,九江必下。”曾国藩一听,简直是太荒唐了。若再听邹半孔说下去,就是浪费时间了,于是赶紧命手下人拿过十两银子,送给邹半孔,说道:“好!先生献的果是好计。”然后命人把邹半孔送回去了。

手下人非常不解,问道:“大人,这个姓邹的不是呆子便是骗子,你何必白白送他十两银子呢?”曾国藩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听说过古人千金买马骨的故事吗?我今日对邹半孔这样的人尚待之以礼,真有才能的人必会挟长来就了。”

果然不出所料,第二天,第三天,曾国藩衙门便来了十余起人,纷纷献计。曾国藩反复权衡,选中了一条计策,并付诸实施了。

曾国藩从一个文官,转行为带兵征剿太平军的将帅,可谓是弃长从短了,在这种情况下,他能带出英勇善战的湘军,一举剿灭太平军,这其中成功的秘诀用曾国藩自己的话来说就是“集众人之长,补一己之短”,“合众人之私,成一己之功”,“只在用人二字上,此外竟无可着力处”。用人、借力,成为他成功的不二法门。得人才者得天下,这正是曾国藩成功之精要!

【跟曾国藩学做官】

曾国藩曾经这样说过:“鄙人阅历世变,但觉得除得人之外,无一事可恃也。”他经过自己多年的官场经验和社会阅历得出,一个人要想成就一番事业,除了依靠人才之外,没有其他可依仗的。这也正是应了电影里的一句台词:“21世纪最贵的是什么?人才!”

2.相人之术

曾国藩作为晚清重臣,之所以能以一介儒生,扫荡太平军,青云直上,出将入相,究其原因,除了他过人的胆魄才识,再就是他总结出来并屡试不爽的官场“识人术”。正是具有超凡的相人能力,曾国藩手下笼络了一大批人才,如李鸿章、李瀚章、左宗棠、郭嵩焘、彭玉麟、沈葆桢、江忠源等等。这些人不仅帮助曾国藩成就一代伟业,而且各有建树。

清史中这样记载道:“国藩为人威重,美须髯,目三角有棱。每对客,注视移时不语,见者悚然,退则记其优劣,无或爽者。”此话是说,曾国藩每次会见客人时,自己从来都不先说话,而是用一双三角眼上上下下地打量对方,当对方感到十分尴尬的时候,他才会坐下来谈事情。最后,当对方起身离开的时候,他又会注视对方离去的背影,然后评价此人,没有一个是评价错误的。

曾国藩相人有术,在看人、识人方面,自有一套学问。曾国藩的相人术和识人思想与传统的中国相术有着本质的不同。他强调观察透视人的言行、表情和态度中所流露出的稳定的心理过程和心理特征,再通过对世事人生的体验,总结归纳这个人的前途和命运。从今天的角度来看,曾国藩的相人之术既包括了心理学,又有行为科学,其中还有预测学的知识。

据说有一次,曾国藩的弟子李鸿章带着三个人去见曾国藩,想让曾国藩帮着“相”一“相”。可是来的不巧,曾国藩出去散步了。李鸿章就让这三人在门口等着,自己先到别处办点事。当曾国藩回来的时候,看到门口有三个人,他分别看了每个人一眼,然后就走了屋中。李鸿章回来之后,就说出自己的用意,想让老师帮着鉴别一下人才,看这些人可不可用。曾国藩回答道:“左边的那个人可用,但只可小用;右边那个人不可用;中间的那个人不但可用,而且可以大用。”老师只见这三个人一面,就能做出判断,李鸿章觉得很惊讶,就追问原因。曾国藩说道:“左边的那个人,我看他一眼,他也看我一眼,我再看他一眼,他就把眼皮顺了下来,不敢再与我对视了。这说明他心地比较善良,但是气魄不够展开,所以可用,但只可小用,授予营务处副处长足以。右边这个人,在我看他的时候,他不敢看我,当我不看他的时候,他又偷偷地看我,很明显这个人心术不正,所以万万不可用。中间这个人,我看他一眼,他也看我一眼,我上上下下扫他一眼,他又堂堂正正地打量了我一番。说明此人心胸坦荡,气魄宽广,可用,而且可以大用。”听到这里,李鸿章顿然领悟,对老师非常佩服。后来,曾国藩的识人本领得到了充分的验证,在这三个人中,左右两人已经无从考究,但是,中间这个人就是被李鸿章重用并成为晚清淮军著名将领、台湾第一巡抚的刘铭传。

李鸿章比较佩服老师曾国藩的识人之术,所以常常向其讨教。在征剿太平军的过程中,为了解救上海危急,曾国藩命李鸿章去招募淮军,援救上海。曾国藩嘱咐他说:“兵在精而不在多,你这次回庐州募勇,一定要招募那些有根有底、朴实勤苦的种田人,油滑的市井游民,纵然聪明伶俐也不可要。”

李鸿章一听,赶紧说道:“恩师,大家都说您会相人识人,门生想请您传授一点识别兵勇的办法。”

曾国藩说道:“相人识人之术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得清的,关键在相者识者的阅历。我曾经编过几句口诀:邪正看眼鼻,真假看嘴唇,功名看气概,富贵看精神,主意看指爪,风波看脚筋,若要看条理,全在语言中。”

李鸿章听了之后,把曾国藩所说的口诀背诵了一遍,觉得很难掌握,请求老师给细讲一下,曾国藩又耐心地做了一些补充说明:“你在选兵勇时,第一看五官,以双目神不外散,鼻梁直,嘴唇厚为最好;第二看皮肤,以肤色粗黑,双手茧多为最好;第三看说话。以木讷寡言为最好。主要是这三条,其他都是次要的。”

曾国藩的三条选择兵勇的标准,给李鸿章很大的启发,他牢记于心,按曾国藩所教的去选,后来他的淮军也是名满天下。

曾国藩的弟弟曾国华为人眼界很高,平日里只服自己的这个大哥,别人都不放在眼里,尤其在识人方面更是佩服。一有机会,曾国藩就把自己的经验悉心地传授给他。有一天,兄弟两人在闲聊之时,曾国藩说道:“关于这带兵之法,我这两年来的体会是,以体察人才为第一,整顿营规,讲求战守尚在次之。制胜之道,有的人归结在使用坚船利炮,我的认识是,在人而不在器。所以对你来说最要紧的,不是在多添刀炮马匹,而在于慎选哨官哨长。”

曾国华知道大哥是在给他传授真正的学问,便认真地听着。曾国藩接着说道,“选择哨官哨长,主要在实心办事,有忠义血性;其次在能吃苦,号令严明,有智谋。这也就是德和才之间的关系。德才兼备最好,二者不可兼得,宁可用才低点而德好的人,决不可用才高德薄之人。”

曾国华听后点头称是。曾国藩知道弟弟的脾性,又说,“衡人亦不可眼界过高。人才靠奖励而出。大凡中等之才,奖率鼓励,便可望成大器;若一味贬斥不用,则慢慢地就会坠为朽庸。对待部属,要扬善于公庭,规过于私室。”曾国华一听,非常佩服。

古语有云“相由心生”,作为一名成功的管理者,应该学习曾国藩的这种本领,要知道,懂得相人识人之术,并会静心观察,这是很重要的一项能力。如果能做到听其言,观其行,察其貌,便知其气度、性情、大致的运程和所适合的工作岗位,才能做到知人善用,而这一点对事业的成功是非常重要的。

【跟曾国藩学做官】

曾国藩的相人之术并不是江湖术士的相面之术,他看一个人,首先强调是看其“神”和“骨”,而不是看其相貌。他曾经这样说过:“语云:‘脱谷为糠,其髓斯存’,神之谓也。‘山骞不崩,唯百为镇’,骨之谓也。一身精神,具乎两目;一身骨相,具乎面部。他家兼论形骸,文人先观神骨。开门见山,此为第一。”

曾国藩认为,就像俗话所说的:“去掉稻谷的外壳,就是没有多大用途的谷糠,但稻谷的精华——米,仍然存在着,不会因外壳磨损而丢失。”这个精华,用在人身上,就是一个人的内在精神状态。俗话又说:“山岳表面的泥土虽然经常脱落流失,但它却不会倒塌破碎,因为它的主体部分是硬如钢铁的岩石,不会被风吹雨打去。”曾国藩认为这里所说的“镇石”,相当于一个人身上最坚硬的部分——骨骼。一个人的精神状态,主要集中在他的两只眼睛里;一个人的骨骼丰俊,主要集中在他的一张面孔上。作为以文为主的读书人,主要看他们的精神状态和骨骼丰俊与否。精神和骨骼就像两扇大门,命运就像深藏于内的各种宝藏物品,察看人们的精神和骨骼,就相当于去打开两扇大门。门打开之后,自然可以发现里面的宝藏物品,而测知人的气质了。曾国藩强调,两扇大门——精神和骨骼,是观人的第一要诀。

3.选人才有标准

曾国藩选人用人,一向主张德才兼备,而且更偏重于德。他认为“德若水之源,才若水之波;德若木之根,才若木之枝。德而无才,则近于愚人;才而无德,则近于小人。二者不可兼时,与其无德而近于小人,毋宁无才而近于愚人”。所以有才无德之人在他这里找不到“市场”。

曾国藩带兵征剿太平军初期,处处受掣,有的地方官故意与他为难,在颁发节礼时,偏不给他的湘军发。后来,在岳州和靖港失败后,他一直住在水陆洲畔的船上,附近城中的官员无一问津。恰在这时,曾国藩的另一批人马在湘潭水陆大获全胜,把曾国藩和整个湘军从死亡中挽救过来。咸丰帝知道后,大大嘉奖湘潭之捷,对岳州和靖港的失败仅轻轻带过,未加指责。又撤销了对曾国藩降二级的处分,准其单衔奏事。还有一点,是曾国藩做梦都不曾想到的:除巡抚外,包括藩、臬两司在内的湖南所有文武官员,都可以由曾国藩视军务调遣。这一道上谕,是咸丰帝对曾国藩最有力的支持,使湖南官场对曾国藩的态度彻底改变了。湖南巡抚骆秉章听说后,立刻带着徐有壬、左宗棠等一班官员来到水陆洲畔,并抬来一顶八抬绿呢空轿,亲来拜访一直住在船上、被长沙官场冷落了两个月的曾国藩。一前一后,一冷一热,湖南官场的态度可谓是冰火两重天,使得曾国藩感慨颇多。

回到城后的当天夜里,藩司徐有壬便客客气气地单独来拜访曾国藩。他是看中曾国藩受到朝廷重用,来跟曾国藩套关系了。他对曾国藩说道:“去年中元节的节礼,我是打算给绿营军和你所带的湘勇一起散发的,可是那个鲍起豹坚持说不能发给湘勇,不然,他的提督面上无光,还以辞职相要挟。这事还望仁兄千万勿挂在心上。”

曾国藩很是看不起这种人,但还是笑着说:“区区小事,我早就忘了,何烦再提。”

徐有壬一听,接着又说:“去年你们湘勇向衡州陆知府腾借的十万两银子,我已通知陆知府,这批银子就从藩库里增拨下去,不用你们湘勇再还了。”

曾国藩心想,这是拿朝廷的钱来结私人的感情。可是湘勇现在缺的就是银子,既然徐有壬说不用还了,也正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于是连番感谢徐有壬。

徐有壬一听,假装诚恳地说:“能为兄弟帮上忙,我也是很高兴的。只是,我听说湘勇不久就要出省与太平军作战,随营征战,非鄙人所长,这后方筹款筹粮之事,鄙人则尽力而为。”曾国藩有视军务需要,调动湖南全省官员的权力,这个徐有壬怕被征调入营去受苦,才来找曾国藩套近乎的。曾国藩一听,当下答应了他,不会调他随军征战的。

徐有壬一听,谢过曾国藩后,高高兴兴地离开了。手下人在旁边看不过去,说道:“这种人,应该派他一个苦差事,让他尝尝味道。”

曾国藩说:“这种人骨头软架子大,派在军中,反而误了我的事。莫说他还拿了十万两银子来,就是朝廷下令调他到军中,我都不要。”可见,曾国藩对徐有壬这种人,是排斥在外的。

为了把安庆机械制造总局发展起来,曾国藩一方面向朝廷上奏,请选择一批品学兼优的六部官吏和新科进士来安庆,另一方面则广贴告示,向全国招聘人才。大家都知道曾国藩思贤如渴,爱才如命。“招聘启示”贴出去之后,从京师,从地方,甚至从偏僻的边微之地,怀着各种目的的文人、武夫纷纷来到安庆。

曾国藩亲自主持面试,武夫若是合格,立即派往军营。至于文人,曾国藩通过面试和交谈,在察言观色中掂量着来人的斤两。这些人,大部分派往三省各州县,对其中较为杰出的人,则留在自己的身边。即使是那些毫无一技之长,或不中意的人,曾国藩也好言勉励,打发盘缠让他们回去。

这一天,曾国藩穿戴整齐,坐在小客厅藤椅上,赵烈文、杨国栋、彭寿颐等人分坐两侧,他们开始面试了。第一个参加面试的是在上海墨海书馆替洋人工作十多年的王韬。赵烈文介绍说,此人聪明异常,中文、洋文都很好,但生性放荡,喜寻花问柳,是个唐伯虎、祝枝山式的人。曾国藩一听这话,对王韬的印象便不好了。

王韬进来之后,曾国藩问了一下关于印书的事,发现王韬在这方面的能力还真不错。可是说着说着,王韬便建议让左右的人下去,然后趴在曾国藩的耳边说道:“大人精通典籍,熟读史册,当知蒯通劝韩信事,而今日事正与当年同。清廷、太平天国、湘军好比当年的刘、项、韩。湘军助清廷,则清廷强;助太平天国,则太平天国兴。大人何苦要为别人出力?不如既不为清廷,亦不为太平天国,让他们两虎相争,最后由大人来收拾残局。这是大人你的最好选择。”

曾国藩一听,非常生气,高声喊着“送客”,就把王韬打发走了。左右的人赶紧给说情,说王韬有一技之长,留下能起作用。今后要请洋匠传授军火技艺,他可以当翻译。

曾国藩说道:“此人是有一技之长,又懂洋文,本可留下他做点事。但他偏偏不安分,野心不小,思维怪诞,这种人留在我身边,是一个大隐患,所以不能留用。”旁边的人担心王韬投奔太平军,所以建议把王韬杀掉,以除后患。曾国藩冷笑道:“此人不过一无知妄人而已。我料他此生成不了什么事,你们放心好了。”

打发走了王韬,走进来的下一位就是容闳。曾国藩早就听说过他的名字,而且曾经两次邀请过,可是容闳并没有赏脸,这是第三次邀请,才肯来见。容闳之所以不来见曾国藩,是因为担心曾国藩不能接受他的过去:他和太平军打过交道,对太平天国的印象是很好的。后来与太平天国的高级官员接触交谈后,他失望了,于是他向干王洪仁玕提出七点建议:一、组建良好军队;二、办武备学堂;三、建海军学校;四、建人才政府;五、创办银行;六、以《圣经》为主课;七、设立各种实业学校。容闳是想帮助太平天国发展壮大起来,可是干王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而是打算拉容闳入伙。容闳对太平军很失望,便悄悄离开了天京。以后,他在江西、安徽一带做茶叶生意,不管是官方还是太平天国,只要有生意他就做。曾国藩的部下知道容闳是一个人才,多次向曾国藩推荐。曾国藩向容闳发了“邀请函”,可是直到第三封信上,容闳感其诚意,才来拜访。

容闳一见到曾国藩,就说出了自己的担心。哪知曾国藩爱才心切,对他的历史一点不在乎,还说已经看过他给太平军的上书,除以《圣经》为主课这一条外,其他六条他觉得提得都很好。容闳大为惊讶。

曾国藩听说容闳七岁时便在澳门跟随英国传教士古特拉富夫人读书,十九岁时到美国,在耶鲁大学学习,在美国住了八年的经历之后,曾用藩高兴地说道:“你是一个人才,国家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你愿意在我手下当一名将官吗?”

容闳以担心自己从未经过军旅之事,也没学过军事学,不能胜任为由推脱了。可是曾国藩却对容闳这个举动甚为满意,认为湘军中没有这样有素质的将领,于是语气和蔼地说道:“我看你的长相必定是个良好将才,因为你的目光威棱,一望便知是个有胆有识之人,一定能发号施令,驾驭士卒。不过,既然你不乐意,我也不勉强。你愿意在我的幕府里做点别的事吗?”曾国藩不想失去这样的人才,所以想办法挽留他。

容闳也不客气地说道:“这要看总督大人安排我什么样的差事。”凡到总督衙门里来的人,无论才高才低,莫不卑词谦容,像容闳这样讨价还价的还没有过。曾国藩反倒喜欢他这种不曲意逢迎的性格,心想这大概是洋人教育的结果。由于一时想不出适当的差事,曾国藩就反问道:“容先生,依你之见,今日欲为中国谋最有益最重要的事情,当从何着手?”

容闳一听,曾国藩对自己的敬重使他十分感动,于是认真地说道:“当今最重要最有益的事,我想莫过于仿照洋人的办法建一个机器厂。有了这样一个机器厂,过了十年八年,中国就可在全国各地建造许许多多的工厂。如此,中国就会跟外国一样的强大了。”

曾国藩一听,高声叫好,当下就请求容闳不要再做茶叶生意了,并吩咐自己的几个部下和容闳马上筹办此事。仔细规划一下,建造一个这样的机器厂,要买些什么样的机器,需要多少银子。商量好之后,再派容闳带着银票到美国、英国去,把机器买回来。

曾国藩的这番话使容闳非常震惊,他高兴地答应下来,并成为了曾国藩开办安庆机械制造总局的得力助手。

由此我们看出,曾国藩在选人用人上,是非常注重人品的,徐有壬和王韬,尽管百般讨好曾国藩,但是曾国藩却看不上。容闳这样的,虽然有过与太平军合作的经历,而且在面试时还与曾国藩“讨价还价”,完全没有迎奉、讨好曾国藩之意,但是曾国藩却非常器重他。可见曾国藩在考察人才时,首先看他是否具备朴实、廉正、耿介的品质。有这样的品质,又有其他的特长,才是最可贵的。如果没有这样的品质,即使有其他的特长,也会“PASS”掉的,这也正是曾国藩一贯主张的要德才兼备、德胜于才的选人标准。

【跟曾国藩学做官】

在选择人才时,曾国藩非常重视品德,他说过:“德若水之源,才若水之波;德若木之根,才若木之枝。德而无才,则近于愚人;才而无德,则近于小人。二者不可兼时,与其无德而近于小人,毋宁无才而近于愚人。曾国藩认为,德是一个人的根本,才是其次。所以在选人时,要先看其是否是一个有品德的人,然后再看其是否有才。如果两方面不能同时具备,宁选有德无才的人,也不选有才无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