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成长美德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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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在关爱中成长(2)

可是,母亲并不软弱。父亲死在庚子闹“拳”的那一年。联军入城,挨家搜索财物鸡鸭,我们被搜两次。母亲拉着哥哥与三姐坐在墙根,等着“鬼子”进门,街门是开着的。“鬼子”进门,一刺刀先把老黄狗刺死,而后入室搜索,他们走后,母亲把破衣箱搬起,才发现了我。假若箱子不空,我早就被压死了。皇上跑了,丈夫死了,鬼子来了,满城是血光火焰,可是母亲不怕,她要在刺刀下,饥荒中,保护着儿女。北平有多少变乱啊,有时候兵变了,街市整条的烧起,火团落在我们院中;有时候内战了,城门紧闭,铺店关门,昼夜响着枪炮。这惊恐,这紧张,再加上一家饮食的筹划,儿女安全的顾虑,岂是一个软弱的老寡妇所能受得起的?可是,在这种时候,母亲的心横起来,她不慌不哭,要从无办法中想出办法来。她的泪会往心中落!这点软而硬的性格,也传给了我。我对一切人与事,都取和平的态度,把吃亏看做当然的。但是,在做人上,我有一定的宗旨与基本的法则,什么事都可将就,而不能超过自己划好的界限。我怕见生人,怕办杂事,怕出头露面;但是到了非我去不可的时候,我便不得不去,正像我的母亲。从私塾到小学,到中学,我经历过起码有二十位教师吧,其中有给我很大影响的,也有毫无影响的,但是我的真正的教师,把性格传给我的,是我的母亲。母亲并不识字,她给我的是生命的教育。

当我在小学毕了业的时候,亲友一致地愿意我去学手艺,好帮助母亲。我晓得我应当去找饭吃,以减轻母亲的勤劳困苦。可是,我也愿意升学。我偷偷的考入了师范学校——制服,饭食,书籍,宿处,都由学校供给。只有这样,我才敢对母亲说升学的话。入学,要交十元的保证金,这是一笔巨款!母亲作了半个月的难,把这巨款筹到,而后含泪把我送出门去。她不辞劳苦,只要儿子有出息。当我由师范毕业,而被派为小学校校长,母亲与我都一夜不曾合眼。我只说了句:“以后,您可以歇一歇了!”她的回答只有一串串的眼泪。我入学之后,三姐结了婚。母亲对儿女都是一样疼爱的,但是假若她也有点偏爱的话,她应当偏爱三姐,因为自父亲死后,家中一切的事情都是母亲和三姐共同撑持的。三姐是母亲的右手,但是母亲知道这右手必须割去,她不能为自己的便利而耽误了女儿的青春。当花轿来到我们的破门外的时候,母亲的手就和冰一样的凉,脸上没有血色——那是阴历四月,天气很暖,大家都怕她晕过去。可是,她挣扎着,咬着嘴唇,手扶着门框,看花轿徐徐地走去。不久,姑母死了。三姐已出嫁,哥哥不在家,我又住学校,家中只剩母亲自己。她还须自早至晚的操作,可是终日没人和她说一句话。新年到了,正赶上政府倡用阳历,不许过旧年。除夕,我请了两小时的假,由拥挤不堪的街市回到清炉冷灶的家中。母亲笑了。及至听说我还须回校,她愣住了。半天,她才叹出一口气来。到我该走的时候,她递给我一些花生,“去吧,小子!”街上是那么热闹,我却什么也没看见,泪遮迷了我的眼。今天,泪又遮住了我的眼,又想起当日孤独的过那凄惨的除夕的慈母。可是,慈母不会再候盼着我了,她已入了土!

儿女的生命是不依顺着父母所设下的轨道一直前进的,所以老人总免不了伤心。我二十三岁,母亲要我结婚,我不要。我请来三姐给我说情,老母含泪点了头。我爱母亲,但是我给了她最大的打击。时代使我成为逆子。二十七岁,我上了英国。为了自己,我给六十多岁的老母以第二次打击。在她七十大寿的那一天,我还远在异域。那天,据姐姐们后来告诉我,老太太只喝了两口酒,很早的便睡下。她想念她的幼子,而不便说出来。

七七抗战后,我由济南逃出来。北平又像庚子那年似的被鬼子占据了,可是母亲日夜惦念的幼子却跑到西南来。母亲怎样想念我,我可以想象得到,可是我不能回去。每逢接到家信,我总不敢马上拆看,我怕,怕,怕,怕有那不祥的消息。人,即使活到八九十岁,有母亲便可以多少还有点孩子气。失了慈母便像花插在瓶子里,虽然还有色有香,却失去了根。有母亲的人,心里是安定的。我怕,怕,怕家信中带来不好的消息,告诉我已是失去了根的花草。

去年一年,我在家信中找不到关于老母的起居情况。我疑虑、害怕。我想象得到,如有不幸,家中念我流亡孤苦,或不忍相告。母亲的生日是在九月,我在八月半写去祝寿的信,算计着会在寿日之前到达。信中嘱咐千万把寿日的详情写来,使我不再疑虑。十二月二十六日,由文化劳军大会上回来,我接到家信。我不敢拆读。就寝前,我拆开信,母亲已去世一年了!

生命是母亲给我的。我之能长大成人,是母亲的血汗灌养的。我之能成为一个不十分坏的人,是母亲感化的。我的性格、习惯,是母亲传给的。她一世未曾享过一天福,临死还吃的是粗粮。唉!还说什么呢?心痛!心痛!

每天进步一点点

所有的孩子都牵动着母亲的心,母亲的爱无边无际。每个母亲都是孩子的第一位老师,教会孩子勇敢地面对生活。

母亲用伟大的无私缔造了世界,同时也缔造了人性最初的善良与诚实。人永远都是母亲的孩子,母亲永远是孩子雨天的伞、暑天的风、思念的尽头和苦难的支撑。

世界上最柔弱的人是母亲,最坚强的人,还是母亲。

◆孝心无价

毕淑敏

我不喜欢一个苦孩求学的故事。家庭十分困难,父亲逝去,弟妹嗷嗷待哺,可他大学毕业后,还要坚持读研究生,母亲只有去卖血……我以为那是一个自私的学子。求学的路很漫长,一生一世的事业,何必太在意几年蹉跎?况且这时间的分分秒秒都苦涩无比,需用母亲的鲜血灌溉!一个连母亲都无法挚爱的人,还能指望他会爱谁?把自己的利益放在至高无上位置的人,怎能成为为人类献身的大师?我也不喜欢父母重病在床,断然离去的游子,无论你有多少理由。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动,不必将个人的力量夸大到不可思议的程度。在一位老人行将就木的时候,将他对人世间最后的期冀斩断,以绝望之心在寂寞中远行,那是对生命的大不敬。

我相信每一个赤诚忠厚的孩子,都曾在心底向父母许下“孝”的宏愿,相信来日方长,相信水到渠成,相信自己必有功成名就衣锦还乡的那一天,可以从容尽孝。

可惜人们忘了,忘了时间的残酷,忘了人生的短暂,忘了世上有永远无法报答的恩情,忘了生命本身有不堪一击的脆弱。

父母走了,带着对我们深深的挂念。父母走了,遗留给我们永无偿还的心情。你就永远无以言孝。

有一些事情,当我们年轻的时候,无法懂得。当我们懂得的时候,已不再年轻。世上有些东西可以弥补,有些东西永无弥补。

“孝”是稍纵即逝的眷恋,“孝”是无法重现的幸福。“孝”是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往事,

“孝”是生命与生命交接处的链条,一旦断裂,永无连接。

赶快为你的父母尽一份孝心。也许是一处豪宅,也许是一片砖瓦。也许是大洋彼岸的一只鸿雁,也许是近在咫尺的一个口信。也许是一顶纯黑的博士帽,也许是作业簿上的一个红五分。也许是一桌山珍海味,也许是一只野果一朵小花。也许是花团锦簇的盛世华衣,也许是一双洁净的旧鞋。也许是数以万计的金钱,也许只是含着体温的一枚硬币……但在“孝”的天平上,它们等值。

只是,天下的儿女们,一定要抓紧啊!趁你父母健在的光阴。

每天进步一点点

孝心并不是提前制订好的目标,也不是被量化了的回报。孝心是一种随机的感恩,一种随时的报答。孝心很可能只是一句话,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但点滴的关怀汇集的是一片赤诚。

古语道,百善孝为先。只要能带给父母长辈快乐和安慰的,都是孝心。孝心没有大小之分,真挚、尽力才是衡量的标准。

◆跛行的父亲

奥古斯特·布罗特

小时候,我害怕被人看见和父亲走在一起,他跛得厉害,而且身材矮小。我和他一起散步时,他的手会搭在我的手臂上,以求得平衡,路人会向我们投来好奇的目光,而这种目光常常搞得我窘迫难当。如果他察觉到这一点,是不会佯装不知的。

要协调我和他的步态是很困难的——他蹒跚而行,我则风风火火。因此,我们走在一起时,常常不怎么说话。可当我们出发时,他总是会说:“你调整好步子,我尽量适应你。”

我们平时的步行是前往那个地下铁路或是从那里返回,那里是他工作的地方。他坚持上班,不管刮风下雨,他几乎没误过一天,按时到自己的办公室,这一点,正常人往往都做不到。这是他感到骄傲的一件事。

当地面结冰时,步行对于他已经成了不可能的事,尽管有人帮助,也是枉然。每当这时,我和几个妹妹就用一架儿童雪橇拖着他穿过纽约市的布鲁克林大街,来到地铁入口。到那儿后,他会手扶栏杆,顺着低矮的台阶下到下面去,那里,温暖的隧道空气将冰雪融化了。曼哈顿地铁站是他单位的地下办公室。他一般不会到外面去,除非我们在布鲁克林街他回家的路上碰见他。

如今想来,我不禁感叹,对他这样一位成熟的男人来说,需要拿出多么大的勇气来承受这样的侮辱和压力,可他居然做到了——毫无痛苦,也毫无怨言。

他从来没把自己当做一个可怜的人,对比他幸运和能干的人,他毫无妒忌之意。他在别人身上找寻的是颗“善心”,如果找到了,那拥有这颗善心的人便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了。

如今,步如耄耋之年的我相信这是评判一个人的恰当标准。尽管我仍然不能确切知道一颗“善心”究竟是什么东西。可是,我清楚自己在过去的岁月中缺乏的正是这样一颗善心。

虽然不能参加许多活动,但父亲尽量采取其他方式加以弥补。当当地一支沙滩棒球队发现自己缺少一名经理时,他主动申请,毛遂自荐。他是个棒球迷,对棒球很熟悉,常把我带到埃比特赛场看布鲁克林“躲避者”队的比赛。他喜欢去参加舞会和各种宴会,他乐得做一名观众。

有一件事让人难忘,在一次沙滩宴会上,爆发了一场打斗,每个人都被卷入拳打脚踢的行列。他不满足于坐视不管了,可没有帮忙,他是无法从松软的沙滩上站起来的。绝望中的他大喊大叫:“谁愿意坐下来和我打!谁愿意坐下来和我打!”

没有人愿意。

今天,我知道了,他是通过我——他唯一的儿子参加一些活动的。我打棒球(尽管球技很差),也等于他在打棒球。我参加海军,也等于他参加了。我休假回家,他会领我去他的办公室。在向同事介绍我时,他会说:“这就是我儿子,不过也是我。如果情况颠倒过来,我也会和他一样。”这些话他说得是那样自豪。

他离开我已有多年,可是,我经常想起他。我不知道他是否觉察出我不愿意被人看见和他一起行走。如果他有所觉察,我很遗憾再也没有机会向他道歉了,告诉他我是多么的卑劣,是多么的后悔。今天,当我为一些琐事怨天尤人时,当我嫉妒别人的好运时,当我没有一颗“善心”时,我都会想起他。

每当这时,我想我会把手臂放在他的手臂上,恢复我的平衡,说:“你调整好步子,我尽量适应你。”

每天进步一点点

知子莫如父。孩子的小小心理,怎能瞒得过大人的眼睛?

父爱如山,一个自强、不屈服于命运的父亲的爱更比山还重。人的缺陷往往不在外表,而在心里,如果没有一颗向善的心,再完美的体魄都将是猥琐的。

父爱是以从容和坚强的面貌,默默地付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