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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挑战极限——民族之林显身手(1)

投资50亿元异地重建的东汽八角井基地,无论从建筑的工艺布局,还是为未来预留的发展空间,都远非昔日汉旺基地可比。人们现在都已看到,东汽八角井基地建设进度将远远超出原来预期。东汽建在德阳市八角井镇的新基地占地约2600亩,规划汽轮机核心部件产能将达到2300万千瓦,除了汽轮机外,还将风电、核电及控制棒驱动机构生产进行了统一规划,整个基地生产流程更加合理,制造能力和工艺布局再上台阶。新基地原定计划于2010年5月12日全部建成,目前多数项目已在2009年年底完成,从而比原建设进度大大提前。

如果以重大技术装备与大型发电设备衡量一个国家的机械工业发展能力,则汽轮机的研发制造能力足以体现它的最高科技水平。仅就工程技术而言,汽轮机是用于发电的大型动力装置和热工机械,其运行工况具有高温、高压、高转速等“三高”特点。虽然机组的制造安装在常温、常压下完成,而实际做功运行状态却是在高温、高压的环境下进行。就一台60万千瓦汽轮机而言,它的进汽压力、温度等初参数一般分别高达160个大气压和600℃左右,从冷态启动到热态做功,在机组高压、高温部位其压差、温差也几乎达到这个数值。同样为满足每分钟3000转的高速旋转的运行要求,汽轮机动静部件之间间隙过大将造成机组效率大幅下降,间隙过小则易出现动静碰摩而破坏机组的安全运行。为满足机组的设计制造要求,通常采用的办法就是在制造厂内进行实物总装。这既是最直接有效的办法,也是迫不得已的最笨拙的做法。

汽轮机、锅炉、发电机这三大发电设备主机相比,锅炉作为产生和提供汽轮机蒸汽的大型容器和热工装置来说,由于设备处于静止状态工况只有高温、高压没有高转速,材料强度和使用性能只需满足高温、高压的影响冲击即可,无须考虑高转速运行所涉及的机械强度和振动要求;对于发电机来说,由于它是在常温、常压下被汽轮机带动而同步旋转做功,其材料强度和使用性能也只涉及高速旋转的强度和振动要求,无须考虑高温、高压工况的影响冲击;而汽轮机的运行工况则包含高温、高压、高转速的复杂情况,其运行做功必须同时满足三大主机所涉及的全部强度和性能要求,从而涵盖的热工机械与工程技术包括数学、物理、化学以及热工学、流体力学、工程力学在内的基础学科、专业学科等相关学科也最多。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说,汽轮机设计制造的技术含量在三大主机中是最高的。其中要攻克汽轮机长叶片的技术难关,就在经济性特别是安全性方面有着极高的要求。不要说60万、100万千瓦等反映世界顶尖水平的高参数、大功率汽轮机组,一台30万千瓦汽轮机组就有1841片各种规格的叶片呈环状装在汽轮机转子上,它们在严格密封的高温、高压汽缸中的额定做功转速同步高达每分钟3000转,其惊人的运动转速是波音飞机飞行速度的3倍以上,最长的末级长叶片所产生的离心拉力高达200吨,别说是叶片断裂,哪怕一个细小的零件脱落都会造成毁灭性的安全事故。由此可以断定,如果一个国家机械的工业发展水平是以重大技术装备与大型发电设备为代表,其汽轮机的研发制造就足以代表它的最高科技水平。

若无自主知识产权的核心技术支撑体系,企业不可能开发出真正具有核心竞争力的产品,更难成为市场竞争主体和世界级的龙头企业。随着社会发展步伐的日益加快,企业间的竞争也日趋激烈,谁具有核心的竞争能力,谁就能在市场上掌握发言权和主动权。对于企业来说,核心竞争力既集中体现为技术状况和管理水平,也蕴涵于队伍素质和价值观念中。企业既拥有先进的科技手段和高明的管理办法,又具有优秀的员工队伍和现代的思想观念,才真正具有强劲的发展活力和竞争能力。由此可见,新东汽要真正建成国际一流的企业,光靠一流的厂房、一流的设备是不够的,关键在一流的技术和一流的管理,同时也才会有一流的产品质量。

东汽作为制造三大发电设备之一的骨干企业,其在经济发展与科技进步中的重要地位自然也格外突出。但是从我国汽轮机研制和生产的历史过程来看,全面研发大型发电设备本身起步较晚,大型火电、核电、气电、风电机组的研发水平与西方国家相比有10年乃至20年的明显差距。为了加快我国这一重大技术装备制造业的技术创新能力,尽快实现与国际惯例和先进水平接轨,东汽人经历多次技术引进之后得出的结论是:核心技术是花钱买不到的,用市场也换不来的,只靠引进模仿更不是根本办法,必须依靠自主创新加速国产化进程。关于这一点,东汽总经理张志英在学习实践科学发展观的调研报告中有着深刻体会:“对于生产力来说,核心技术确实是企业持续发展的一个动力源泉,东汽近年正是通过大量引进、消化和吸收国外先进技术不断推出新产品,才推动了经济技术指标的大幅攀升与企业的飞速发展。”

实事求是地说,东汽的跨越式发展在很大程度上还是依靠市场周期性繁荣带动所致,企业在推进“多电并举”发展战略方面还没有拥有完全自主的核心技术,使得企业可持续发展后劲还不是很足,许多研发领域还受制于发达国家的跨国公司。事实早就证明,若无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核心技术支撑体系,企业就不可能开发出真正具有核心竞争力的产品,更难以成为市场竞争主体和世界级的龙头企业。东汽将借助当前国家出台的装备制造业振兴规划和灾后重建的有利时机,着力加大研发投入,包括强化研发机构和人才队伍,以增强企业的自主创新能力。

“建设国际一流的电力设备企业”是胡锦涛总书记对东汽人的殷切期望和更高要求,反过来说明东汽距国际一流目标还有相当长的距离和路程。虽然中国企业2009年500强营业收入总额是26万亿元,收入利润率等绩效指标首次超过美国500强,国资委主任李荣融却给中国500强企业代表泼了一盆冷水。他说:“客观地讲,我们的500强实际上还是500大……如果在经济全球化中没有核心竞争力,大而不强的企业迟早还是会垮掉,而且对民族经济的影响也许会更大。”中国企业500强大多数是国有及国有控股企业,不少企业的快速发展在一定程度上靠的是行业红利、资源红利和政策红利,而不是管理和技术红利。

一方面,由于我国特有的经济体制,国企在市场竞争中更容易受到政府政策的支持,获得垄断利润靠的是资源优势而非核心竞争能力。事实上,哈尔滨、上海以及四川东方三大发电设备制造基地,已在全国电力设备市场基本处于“三足鼎立”的格局。但由于行业技术门槛要求很高,相对于其他制造行业的竞争压力小,某种程度上在国内仍处于具有一定技术门槛的垄断优势;另外一方面,企业产品仍然有一种“皇帝的女儿不愁嫁”的优越感,尤其近年来市场需求多使生产任务安排得很紧,这更在一定程度上受益于经济向好的大环境,也更容易掩盖企业内部管理尤其在质量考核、员工激励、绩效管理等方面存在的弱点和问题……

国家发改委于2009年10月下发的一份文件中,明确了太阳能产业链条多晶硅环节已被列入产能过剩的黑名单,同时提醒风电设备的竞相上马和重复建设也非常严重,今后将进一步增加对多晶硅和风电项目投资的限制条件。我国近年在太阳能、风电等新能源领域取得迅速发展,但只是处于起步阶段而短期内仍不可能完全替代传统能源产业,目前很多风电项目处于亏损状态而无国家补贴就难以为继。可见发展新能源既是未来的发展方向,也是一个长期复杂、循序渐进的过程,绝不能搞简单化地一哄而上和急功近利。随着国民经济的高速发展和能源需求的日益增加,我国经济发展不可回避地仍然需要大量的燃煤、燃油、燃气等常规能源,它们甚至还将在相当长的时间内继续扮演主要角色。东汽为此还得在一定时期内继续把火电机组作为主力产品,在不断推进其国产化的基础上加强产品开发和技术创新,继而更稳步有力地积极涉足核电、风电、光电等新能源开发领域,真正使企业发展符合“全面协调可持续”的基本要求。

“躺在貌似优越的温床上沾沾自喜,将会使自己与国际一流的差距不再是代数级而是几何级的悬殊。”按照东汽总经理张志英的见解:由于存在这样的通病,许多企业即使一直强化质量管理还总是出现这样那样本不该出现的质量事故,尽管一直强调业绩考核也仍然存在人浮于事等“大锅饭”的现象,这在一定程度上就是一种“大企业病”的症状。如果市场出现不景气使订单急剧下滑,企业的这些问题和矛盾将会被更加放大和激化。然而这种情况只是症状的表象,病因在于企业僵化教条的体制和机制使然,它使企业员工往往唯领导马首是瞻,下级的一切只能围绕上级转,领导让做什么才敢做什么,不是领导交代的都是次要的事,归根结底是缺少一种畅所欲言、敢于创新的文化氛围。这必然会导致企业效率低下和缺乏活力,成为制约企业核心竞争力的一个症结和关键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