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点点梅花为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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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张学良:美人多娇君多情(1)

貌柔心壮美英雄

许多大人物,一生经历堪称传奇,而这个男人,他是传奇中的传奇。

说起“民国四公子”,他的名字他的故事必要谈到;再说起“民国四大美男”,也还是要谈到他,尤其是这“美男”之称,更为引人翘目翘心。美女和美男,素来使人颇存遐想,美男的诱力又远远胜于美女——男人从来是以充满硬金属气息的勇和强而称道,当遇上柔软迷媚的“美”字,由不得人不遐想;若恰好那人又称得英雄,更叫人好奇了,这貌柔心壮的美英雄,当是怎样一人?

他说:“我的事情是到36岁,以后就没有了。真是36岁。从21岁到36岁,这就是我的生命。”亦即是说,他只用15年,就完成了许多人穷尽一生都未必能够取得的青史留名。你说,他是不是个传奇?

如此轰轰烈烈一个男人,他的故事里怎少得了笑靥如花千娇百媚的女人?他到底有多少个女人?晚年时候,他回忆说:“我有11个女朋友,情妇。我的情妇算一算有11个。”11个?或许这11个只是给他印象最深的女子,还有一些或许早已面目模糊在时光长河里,再也记不起。他说自己“平生无憾事,唯一爱女人”,又说“自古英雄多好色,未必好色尽英雄。我虽并非英雄汉,唯有好色似英雄”。

其实,对于女人,他很少主动追求,大多是女人追求他。他生性风流,但有情有义,他的那些“女朋友”,多是一番往来后各奔东西,没谁对他存有怨言,她们爱他,往往甚于爱惜自己。他就是有这种魅力。

他是张学良。

后人说起他的女人们,最常提及这三个名字:于凤至、谷瑞玉、赵四小姐赵一荻。她们都和他先后有婚约。

且沿着岁月的河,一个个来说。

夫如箭,妻如弓

张学良的原配是于凤至。于凤至和张学良,他们是奉父母之命成婚。那时候,男婚女嫁多是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大过天,父母看中的儿媳妇或姑爷,儿女不得有二话,等着成亲就是。

张学良的父亲张作霖,尚未发迹之时,和于凤至的父亲于文斗已有不错的交情。一个偶然的机会,张作霖得知算命先生为于凤至卜卦,“福禄深厚,乃是凤命”,他想,这个“凤命”姑娘配上他的“将门虎子”张学良,当是难得的好姻缘,婚后一定大吉大利大福大贵。张作霖又拿了于凤至的八字,回去另请算命先生来看张学良和于凤至八字是否相合。算命先生说,这二人成亲,是天造地设的良缘。于是,这门亲事就定下了。

对于这亲事,张学良一开始是持反对态度的。他想不通,偌大的奉天有那么多好姑娘,父亲为何偏偏中意一个生于乡间的“乡野村姑”;再则,他是受新式教育成长,西方的民主、自由思想植根他心,故而他对婚姻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十分反感。

张作霖铁了心要于凤至做儿媳妇,就和张学良说:“你的正室原配非听我的不可。你如果不同意旧式婚姻,你和于家女儿成亲后,就叫你媳妇跟着你妈好了。你在外面再找女人,我可以不管。”张学良还能怎样?他只得答应。

其实,于凤至生得一点都不丑,清朝末代皇帝溥仪的弟弟溥杰,曾盛赞于凤至“长得很美”,“她生就一张很古典的脸,清清秀秀的,宛若一枝雨后荷塘里盛开的莲”。况且,于凤至天资聪颖,修养、才思过人,能填诗对句,又善鉴赏名画,洮昌道尹誉她为“僻壤奇伶”,并送镌此四字的横匾高悬门楣。

据说,在张作霖的好友、奉系军阀的主要头目之一、绰号“吴大舌头”吴俊升的巧妙安排下,婚前,张学良以画店掌柜的身份见了于凤至。他要看看他的未婚妻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姑娘。

一见面,于凤至的美貌吸引了张学良。没错,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在爱上女人的灵魂之前,男人先爱女人的脸。张学良见于凤至容颜如此美好,便又拿出古人名字名画给于凤至看。她评头论足说得头头是道,这等不俗的才识,连张学良都自愧弗如。如此这般,还要反对婚事吗?当然不。张学良赋词《临江仙》一首,抒情达意:“古镇相亲结奇缘,秋波一转销魂。千花百卉不是春。厌倦粉黛群,无意觅佳人。芳幽兰挺独一枝,见面方是真。平生难得一知音。愿从今日始,与姊结秦晋。”

1916年,张学良和于凤至在奉天举行了结婚大典。少帅结婚,新娘的父亲又是富商巨贾,婚礼之隆重可想而知,无须赘言。

这一年,张学良15岁,于凤至19岁。妻年长于夫,所以张学良在婚后称于凤至为大姐。于凤至待张学良也的确既是妻子又是大姐。作为妻子,她温良恭顺,典型的中国传统妇女形象:丈夫生性多情,在外拈花惹草,她不哭不闹,也不曾以疾言厉色责怪他,只默默地把苦涩埋进心底。作为大姐,她无微不至地照顾他衣食起居,嘘寒问暖,毫无怨言。

男人都巴不得有这样宽容大度的妻子。娶得这样的妻子,张学良想必也心满意足。

从张学良和于凤至留下来的老照片合影可以看出,二人的确有过十分甜蜜的岁月:她穿着貂皮大衣和他十指紧扣,行走在街头;每有重要宴会,他的身边都有她相伴;他们一起打高尔夫球,男的英姿勃发,女的清秀可人。

张学良承认,“我太太她对我很好,怎么好?为什么好?我给你说说个中道理”。于凤至为张学良生第四个孩子的时候,患了重病,“差不多就是不治之症了”,看了中医也看了西医,医生们都束手无策。假若于凤至真的去世,也就意味着,她要为张学良撇下四个年幼的孩子。张学良的岳母和张母商量着说,于凤至有个侄女,不如让张学良娶了这侄女,以便日后抚养四个孩子。

天底下竟有这样的岳母?自己的女儿重病垂死,她为女婿出主意,要女婿另娶,并且是在女儿未亡之时就迎娶。是应该说她愚昧呢,还是夸赞她心怀宽广?若要寻思,真是叫人啼笑皆非了。

张学良反对此种安排,他说:“我太太她现在病得这么重,你们真的要我现在就娶她的侄女?那不是我这边结婚,那边催她死吗?那叫她心里多难过呀!”虽不同意,但又拗不过岳母和母亲,张学良只好退了一步:“这样吧,我答应你们,如果她真的死了,我一定娶她的侄女,你可以当面告诉她,她自己要愿意,愿意她侄女将来给她带孩子、管孩子。但是结婚,暂时先不要结。”

说也奇怪,这事儿没过多久,于凤至的病,好了。张学良执意抗婚,她为此感动不已。张学良说:“从那以后,她对我也就很放纵了,不再管我了,对于我在外面拈花惹草的,一概不管。”

或许在于凤至看来,男人本就是花心多情的动物,何况张学良又如此俊美,有权,有钱,他不招惹女人,也还是有女人情愿投怀送抱的,不如随他去吧;他心中有她,她已是清楚知道,这就够了。

于凤至说:“夫妻之间的关系犹如弓与箭,夫如箭,妻如弓,如果弓坏了,箭就无法射出去。”她良好的家教和个人涵养,促使她做个识大体顾大局的女人,哪怕是委屈了自己,她还是要一往情深地培植灌溉他们的婚姻树。

若说于凤至为张学良所做的一切,只是体现了一个妻子的温柔贤淑,那么,在张氏帅府,于凤至赢得府内上下尊重,则完全是个人人格魅力使然了。

她对长辈恭顺孝敬,对下人从不摆少奶奶架子,乐善好施,聪明睿智。她又是博学多才的,凡事皆有高明见地,人们有事多愿意同她商量,征询她的建议。她以自己独有的庄重、内敛、仁义,赢得了大家的信任和尊重。

张作霖对这个儿媳妇也是刮目相看。当初他要张学良娶于凤至,更多是为着于凤至能给张学良带来好运,不曾料到,儿媳竟是如此温婉贤惠,原来她不仅好命,还有着极好的性情。

其实,好性情的人一般都好命,就像会撒娇的孩子有糖吃。一个女人,如果她是贤惠的聪明的,男人娶了她,会更强大,譬如注射了只有正能量而无副作用的兴奋剂,可以充分发挥男人的最大力量;反之,女人愚昧、刁顽,则会大大减弱男人的力量。是所谓“踬马破车,恶妇破家”,亦是所谓“好女人是男人的学校”。

于凤至越好,张作霖越觉得对不住她。当初是他准许张学良婚后可以在外处处留情的啊!现今他有些后悔了,于是对于凤至格外关照,高看一眼。据传,张作霖很给儿媳于凤至面子,他发怒时,别人是不敢近前的,于凤至却敢,她上前一劝,张作霖就消气了。

一开始不受丈夫喜爱,入了帅府后却如鱼得水左右逢源,真的是她生就好命吗?不,她的性格决定了她的命运。

或许有人疑问,温柔女人多了去,为何有的女人越温柔越遭虐待呢?其实,温柔可分为两种:一是愚昧的温柔。这种人只会低三下四唯唯诺诺,以为俯首帖耳唯命是从就能换来皆大欢喜,结果如抹到墙上糊不住的稀泥,越稀软越糊不住越遭人嫌弃。二是智慧的温柔。这种女人柔软细腻,但有思想,人们看见了她的温柔,更清晰地看见她的智慧。如水,看似世间至柔,却能穿透世间至刚;看似清澈平静,实则奥妙无穷;可流淌去任何地方,滋养万物,洗涤污垢。

于凤至就是后者。

战火燃起爱火,烧了又灭了

谷瑞玉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那是1922年7月,某次宴会上,谷瑞玉和张学良相识了。

有人说,谷瑞玉是天津人,谷氏乃经商世家,谷瑞玉的二姐嫁于东北军一位与张作霖共同起家发迹的将军齐某为妻,常有奉军上层人物与之往来;三姐与张学良麾下的一位副官结成伉俪。和张学良相识的那场宴会,就是谷瑞玉的二姐夫举办的家宴。

也有人说,谷瑞玉是个混血儿,她的父亲是俄国人,母亲是中国人。中学毕业后,她到佳木斯的一所小学做了教员。1920年冬天,诨号“老占东”的土匪率领匪徒攻进佳木斯城,打家劫舍,胡作非为。佳木斯很多居民四散逃跑,谷瑞玉却选择留下,因为她不忍丢下学生。四处劫掠的土匪,发现了容貌秀丽的谷瑞玉,“老占东”一打量,心花怒放,迫使谷瑞玉做他的“压寨夫人”。在佳木斯城猖狂没多久,“老占东”就被率军攻来的张学良擒住了,铡刀压下,人头落地。清理“老占东”的住处,张学良救出谷瑞玉。一个英俊潇洒,另一个是混血美人,各自倾心欢喜。

谷瑞玉的身世到底是哪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和张学良相遇了,并且一见倾心。

1922年9月,张学良任东三省航空处督办,因要购进一批新式飞机,前往天津与英国商人洽谈,陪同张学良的就是谷瑞玉,她担任翻译。谈判桌上,谷瑞玉用纯正娴熟的英语和军火商人巧妙地周旋,洽谈十分成功。张学良在津门大摆酒宴,以资庆贺。二人的感情亦随之加深一层。

张学良虽爱着谷瑞玉,谷瑞玉也爱他,但,他已有妻于凤至。他和于凤至感情笃深,再则,这又是父亲张作霖确定的婚姻,所以,纵然心中另有所爱,也不敢轻作主张,只好将情感压抑又压抑。

有些事儿,或有些感情,命中注定要发生,哪怕有再多磨难,但总会出现一个契机,使之有所突破,就像在风中燃放爆竹,划一根又一根火柴,都被风吹灭了,但总有那么一簇火苗不被吹熄,凑到引线上,引线嗤嗤嗤烧尽,爆竹爆炸。

熊熊燃烧张学良和谷瑞玉爱火的,是一场战争。

1924年9月,第二次直奉战争爆发,张学良任镇威军第三军军长,担任山海关一线的主攻任务。当谷瑞玉听说山海关战事吃紧,将士生活十分艰苦,这女子毅然冒着生命危险奔赴前线,探望张学良。

一个弱女子,去到硝烟四起的战场深处,哪来的这么奋不顾身的巨大勇气?只能说,这是爱情的魔力。爱情这东西,一旦种进人心,它所迸发的力量,往往超乎想象。尽管如此,也还是不得不说,世间没几个女子真的肯不顾生死,为一个不曾许她任何诺言的男人,上前线,和男人一起在枪林弹雨里东奔西突。

张学良的确被感动了。同富贵的人好寻,共患难的人不好找。或许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和那个陪他出生入死的女人白头偕老,但男人最容易爱上的往往是能陪他历经九死一生的女人。

战争胜利后,张学良开始琢磨,如何将在战火中的这段事实婚姻合法化。经过几番周折,张学良终于取得张作霖的默许,在天津和谷瑞玉成婚。但是,谷瑞玉并未住进张氏帅府,而是让张学良在沈阳经三路给她买了一幢小楼,独住。

有人说,身世坎坷的谷瑞玉,渴望过自由的生活,不愿意受过多束缚,倘若住进帅府,她必得受张家家规的约束;再则,又有原配于凤至,她这个二房去了难免要受一些委屈,不如一个人住在外面自在。

也有人说,谷瑞玉不能住进张氏帅府,主要是迫于于凤至的压力。谷瑞玉的出现,虽不能动摇于凤至在帅府中少夫人的地位,但她嫌弃谷瑞玉曾为土匪夫人的那段经历。“压寨夫人”始终是谷瑞玉心中不愿触及的阴影,于凤至却时常不加避讳地对外人道起。

无论怎么说,有一点可以肯定,谷瑞玉直到和张学良解除婚姻关系,都未能名正言顺地住进张氏帅府。而谷瑞玉和于凤至的关系也从未好过。于凤至始终不接受谷瑞玉,她认为,张学良娶了这个谷瑞玉之后,就放开了手脚在外面找女人,走上花花公子之路,谷瑞玉正是促使张学良情感开放的始作俑者,所以她很不高兴。

可惜,谷瑞玉和张学良爱得并不长。

婚后不久,谷瑞玉和张学良就生了罅隙。如果说婚前人人都愿意为了爱情无私地奉献自己,并且努力去异求同,苦苦压抑真我,那么,婚后则个个都要释放之前的所有压抑了,有什么脾性全然流露出来,个个都想得自在。张学良发现,那个温柔、勇敢的“随军夫人”不见了,眼前的谷瑞玉不时会为一些小事无端地发火,她还不满张学良南征北战,两人聚少离多。

有一段时间,张学良率军驻防保定,谷瑞玉独居津门,她学会了跳舞,爱打麻将,还经常去北京听戏,数日不归。有时,她甚至借张学良的名义,请梅兰芳等京津名伶,到她所借宿的朋友的寓所里唱堂会,因此影响了那些名角的票房收入。名伶们虽然也对谷瑞玉接连不断的邀请心存不悦,但他们到底顾及她是张学良的内眷,不得不违心前往。这事儿传到张学良耳中,他十分恼火,要谷瑞玉日后不可再以他的名义,请京津名伶无端去唱堂会戏。可是,谷瑞玉恍若未闻,依然我行我素。或许她认为,她是少帅的夫人,有足够的理由讲究排场享受虚荣。

婚姻就像一个瓷器,一旦出现裂口,必会有更多的裂口相继出现。

1928年6月,张作霖在皇姑屯遇难,张学良又不在沈阳,为了防止日军乘机发兵,奉天当局决定对张作霖之死秘不发丧,发表通电称:主座“身受微伤,精神尚好”,“省城亦安谧如常”。为防止走漏风声,张氏帅府每日厨师照例“为大帅配餐”,医生也按时到帅府“为大帅疗伤”,只为赢取更多时间等候张学良潜回沈阳。

偏偏在这时,谷瑞玉得知公公张作霖遇难的消息,她未经许可,独自贸然返回沈阳。正是谷瑞玉的擅自行动,引起了日本关东军的注意,他们认为,张学良的如夫人由天津返回沈阳,说明张作霖在皇姑屯必死无疑,否则一向和帅府关系并不密切的如夫人,是不会在张学良不在沈阳的情况下独自前往的。

还好,张作霖的五夫人“每临大事有静气”,和前来窥探虚实的日本官太太们从容周旋,巧妙遮掩,瞒住了张作霖的死讯,直到张学良回到帅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