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血发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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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嫣然突然听到几声吱吱的叫声,是跟小白,小灰一样的叫声,不过,嫣然肯定不是那两个小东西,也就是说,附近有婆罗门的人,是偶然?还是也想插一脚?

不管是什么目的,嫣然并不介意还有更多的人参与其中,人越多,不是越好玩么?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婆罗神使行,旁人速让行。嫣然听着这话,可不是一般的横,就算她无忧宫之主,在无忧宫都没有这么横过。听臻说,这婆罗门的神使可是了不起的人物,嫣然倒是想见识一下。而且看眼前,应该是她们准备行驶的路,想让司马炎跟司马中康停下来可不太容易,还能将这两人一起踩扁了不成?

两顶并行的纱帐轿辇,漫天飞舞的花瓣、纱幔,衣衫颜色不同的各色蒙面女子,如此的美景,完全的没有影响到打斗的两人,嫣然都感觉有些暴殄天物。

原本嫣然以为他们会打起来,……轿辇中的两人,飞身而出,方向是嫣然的所在,两片花瓣,无声无息的划过空中,速度之快,只是一点粉红划过。嫣然身后的人反应及时,下意识的用嫣然做挡箭牌,以嫣然现在的情况,想要避开,是根本不可能的,出乎意料的是,花瓣刚到嫣然的面前,就消失无踪,没有对嫣然造成任何的威胁,就连一缕轻风都没有感觉到。

嫣然身后的人,说来是幸运,因为另外的一个人在那片花瓣之后,几乎被花瓣淹没,花瓣消失之后,原地就像什么都没有出现过。

嫣然兴味的勾起嘴角,就算脖子被身后的人不小心弄出了血,她也就像没有任何的感觉。

两个在西域传言中极为神秘的女子,现在就虚空站在嫣然面前不远处,“放人,否则,死。”很简单的五个字,却是来自九天虚空,很不真实。

在两个女子欲动手之时,司马中康已经反扑上来,司马炎却是紧跟其后。

“以卵击石,不自量力。”两个女子分开而动,一人迎上司马中康,一人袭向嫣然身后的人,明明是直线而来,到了眼前却是突然的消失,随即,嫣然就感到脖颈间一松,身体周围就被花瓣环绕,伸手轻轻的拈了一片,捏碎,一吹,……貌似无尘的其中一样兵器也是花瓣。

嫣然的身体在出现的时候,在众女面前。“姑娘,我们又见面了。”一红衣女子走到嫣然面前,双手合拢,微微的弯腰。此人,嫣然并不陌生,不就是上次抓走崇的那个红衣主教。随意的点点头,你给她面子,不要太期望她就给你面子。

现在明显的就是三个对付他司马中康一个,他没有着急,另外两个司马家的老不死的在下一刻已经赶到了他的身边,三个老头背对而立。“两位姑娘是何意?”

“哼,在西域,一群大男人胆敢欺负一个女子,你们将我婆罗门处于何地?识相的,立马滚出西域,否则,不管你们是什么来头,都叫你们有来无回。”

司马中康微微的皱眉,司马世家的人都到了,但是,无忧宫的人也都到了,论高手,双方差不多持平,其他的人显然是嫣然的人更占优势。

权衡之下,还是决定暂时的撤离,不过,就这么走了,不是太窝囊了。三人很默契的扑向同一个方向,那里独有司马炎,众人想要营救的时候,晚了。

嫣然神色冷冷,凤目一挑,哨声,短促而轻盈。“呀----”划过天空的嘶鸣,一只巨鸟出现的司马炎的头上空,拥有铁羽的翅膀用力的一扇,刮起一阵旋风,旋转而下,短短不足一息,托起司马炎垂直腾空而起,“呀----”似怒,翅膀又是狠狠的一扇。司马中康可谓是它的大仇人,当初将它射伤的就是这个老家伙,怎么会忘了?

司马中康眼睛狠狠的一缩,“这孽畜居然还活着?那么无忧宫主岂不是也可能……活着?”

血魄等人有些不解的看着嫣然,为了那个无关紧要的人,不惜暴露了无忧宫主可能还活着的事情,不明显的将无忧宫再一次过早的推向风口浪尖?那个人是谁,足以让主上做出这样的事情?司马中康一行看了众人一眼,“走----”眼中是满满的不甘。

血魄走到嫣然面前,“没事吧?”

嫣然微微的偏头,笑得灿烂,“你看我像有事?”

“受伤了还叫没事?”沉拿着丝巾走到她面前,小心的逝去她脖子上的血迹,一脸心疼。俨然也就这样将自己的致命点暴露在他手下。他这样的表情,要说不喜欢嫣然,恐怕没人会相信,可是,嫣然知道他的心思,沉自己更知道自己的心所在。“什么时候你才能不让自己受伤?”

“沉要天天跟在我身边,我就不会受伤了。”嫣然抓着沉的手,有些小女人的撒娇。

“我也想跟着主上你啊,可前提是你要让属下跟着才行。”

“等事情完了,我就不乱跑了,天天让你跟着,好不好?”

“好。”没有多余的话,语气中都是淡淡的宠溺。嫣然的这个样子着实让人侧目,但是,沉似乎是习以为常,一方面,这样的行为在沉的面前出现过,另一方面,沉知道,不管嫣然出现什么样的表情,都是理所当然,并不需要觉得奇怪。

血魄看着两人的互动,淡然的笑,这样的嫣然是他所喜见的。

“小猪,你太偏心了。”落不满的嚷嚷,“怎么就没见你在我面前这样。”

嫣然懒散的靠在沉的身上,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落,看向香香那个小丫头,这一次居然没有扑向嫣然,香香一双眼睛骨碌碌的看着另外的一个人----“梅情”,而“梅情”的目光则在嫣然的身上,当嫣然看向他的时候,还是平时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香……”

“主上姐姐。”香香跑过来,“主上姐姐,香香想你了。”抱着嫣然,甜甜的笑,撒娇。

嫣然蹲下来,“告诉本尊,你刚才在看什么?”

香香瞄瞄“梅情”,附在嫣然的耳边,“姐姐,梅叔叔有些怪怪的,香香在今天无意间看了一下,居然看不见他的思想记忆,跟第一次见到的情况完全的不一样,跟姐姐也不同,他的就像是有什么遮住了一样,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香香疑惑的抬着小脑袋。

嫣然不语,她当然知道那不是梅情,就算没有回去,没有在无忧宫看到梅情,就凭她对灵魂的感知,也知道这人不是梅情,明显的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兴趣,虽然掩饰得很好。武功在梅情之上,这样的人嫣然又岂会没有兴趣?不威胁到自己,暂时就留着他。能将梅情演绎的如此淋漓尽致,很显然,跟梅情很熟悉,在无忧宫见到梅情时,有些怪,应该是知道这人顶着他的身份来了西域,凭这一点也不能轻易的杀了。

嫣然拉着香香,不再理会其他人,走到婆罗门的两位神使满前,“可以说出你们的目的了。”

“敢问姑娘可是血发之女?”此话一出,双方立即剑拔弩张。“还请姑娘息怒,我们并无恶意,只是……请姑娘看一样东西。”说着,击掌,后面的以为侍女拿过来一个长长的锦盒,其中一神使打开锦盒,取出里面的东西,让四个人缓缓的展开。

是一幅画,一副非常逼真的画,画上的人儿就像随时随地的都会走下来一般。

“谁画的,好漂亮,就跟主上姐姐一样。”香香小孩子心性,想到什么说什么。

嫣然用手指碰触画面,才发现这画不在表面上,画的表层似一层水膜,保护着画面清晰、色泽亮丽。“如姑娘所见,因为这个,我们才找姑娘你的,这幅画,在我们婆罗门已经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

“那又如何呢?”嫣然肯定又有事情与她有关,而且可能还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能否请姑娘与我们回一趟婆罗门神殿?”眼神中满含期待。

“本尊要说不呢?”嫣然戏谑的笑,看到对方眼中的失望,戏耍别人还真的是一件乐事。

“姑娘有拒绝的权利。在西域,姑娘的任何事情都可以告知婆罗门,必定倾尽全力帮助姑娘。----前往婆罗门神殿之事还请姑娘多多考虑。”双手合拢,微微下蹲。

“嗯,好吧,如果把你们可以完整的拿到万毒门主令,本尊就去一趟婆罗门神殿。”嫣然的样子还万分的为难,谁都知道,她去婆罗门利远远大于弊。

但是,婆罗门的两位神使却是露出喜色,“我等一定不负姑娘所望。”

呀----伴随着一声嘶鸣,小鸟在空中盘旋,随之落在嫣然的身边,低下头在嫣然的肩上蹭蹭。“人呢?”嫣然摸着它的羽毛问道。小鸟呀呀呀的低语几声,嫣然挑了一下眉,“受伤了?带本尊去看看吧。”

飞上小鸟的背,绝尘而去。

看到司马炎的时候,他已经换上了自己平时的衣服,也看不出受伤与否。看着嫣然久久不语,移开目光,“抱歉,现在想要帮你,似乎还是差得远呢。”转身,欲离开。

“站住。”

司马炎停下脚步,没有回头,“然儿,我到底该怎么做?你身边从来不缺少关心你、爱你的人,站在他们面前,我感觉自己只是沧海一粟,对于你而言,似乎也是可有可无,这种感觉……”苦涩的一笑,“也许永远不出现在你面前,终有一日能够放下。”

得到的是嫣然的沉默,叹一口气,抬起沉重的脚步。“你受伤了?!”

“能当成是你在关心我吗?我会想办法拿到万毒门主令,最后取得的东西,如果是你不感兴趣的,我才会送回司马世家。”再一次的想走。

“喂,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应该是跟你到西域的,你就这样就想把我甩了?接下来的事情你让我自己照顾自己?男人大丈夫怎么能如此的不负责任?”

“你怎么会缺少人照顾。”

“然然可不是无忧公主上,是司马炎将她带来这里的,她不赖着你,喝西北风去?”

司马炎的笑容,苦涩中又带着点无奈,这主儿还真是难伺候。不过,嫣然黏上他,他是不是应该感到高兴?“我的大小姐,走吧,那几个老头可能会找我的。”

“人家被你家的臭老头封了武功,怎么走啊?”戴上了然然的人皮面具,又换成黏他的少女了。司马家特有的封穴手法,司马炎还没有研究透彻,还不知道能不能帮嫣然解开穴道呢。身体半蹲,嫣然就扑过去,环住他脖子,还恶意的勒紧。司马炎笑笑,将她背起来。

嫣然在他身上挥舞着手,现在的样子跟香香有得一拼。

她不改的恶劣性子,动来动去,撕裂了司马炎的伤口,明明已经疼得冒出冷汗,却还是不哼哼一声。“你这家伙,真是无趣,疼就喊出来呗,我又不会说你什么。”

“然然,你想去哪里?”还是不要跟她在这个问题上过纠缠比较的好。

“去哪里啊?找万毒门主令有他们呢,不用我们,在他们找到之前,我们就玩吧,在西域玩也不错啊,我现在这张脸也不会有人找麻烦,玩够了,大概事情也就办完了,然后继续回司马世家玩,司马世家被玩完了,就继续玩天山,等没得玩了就‘离开’好了。”嫣然无所谓的说道。

“离开?”这两个字,让司马炎又不太好的预感。

“已经没有下一次轮回了,彻底的消失也不错,我本就不该属于这个世界,也许没有我,还会有下一个拥有神秘力量的人出现,不过那已经与我无关了,言也不用因为我而承受灵魂分裂的孤寂了,这样对他很不公平,那个傻瓜,什么时候才会明白呢?”嫣然似自言自语,没有发现司马炎僵硬的身体。

“言,是谁?”终究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嗯?言?什么言?”嫣然淡淡的疑惑。

司马炎将嫣然放下来,“然然,你看,太阳快下山了,日落,很美。”

嫣然抬起头,平静的脸,“嗯,是很美。”

司马炎侧头看他,心中的不安越发的强烈,他此刻心里在质问,自己到底是什么在吸引她,他一直都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值得她如此的黏着。就算她想利用他对付司马世家,也犯不着这么做,完全没有必要,不是吗?

就在他入神之际,突然的感觉到身体里出现另外的一抹意识,是那么的清晰,因为似乎就是他的一部分,从自己意识里分裂出来的一部分,却又完全不属于自己。司马炎不为所动,静静的搂着嫣然,目光所及的只有那日落。却小心谨慎的感知那么意识,那么意识的情绪,只有对嫣然的深深眷念,那经过多少年积淀而仍然化不开的爱。

“你是谁?”司马炎能够感受到他,相信他也能感受到自己,意识里小心的询问,只是不想引起嫣然的注意。

言略微的一愣,随即低低的轻笑,“被发现了呢,不过没关系,你早晚都会知道的,现在比我预料的早一些,也没有太大的关系。只是此刻,宁静的然儿太过于诱惑人心,不管过去多少时间,都还是忍不住的为他沉沦。”

任何男人恐怕都忍受不了别人在自己面前述说对自己所爱的情愫,“我只想知道你是谁?”

“呵,抱歉,你可以叫我言,从你出生开始就寄居在你身体里的一抹残魂。”

“言?”司马炎身体一怔。

嫣然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僵硬,侧头,“怎么啦?”随即微微的挑眉,她感觉到了言的存在,只是并没有挑明,她不知道如果挑明了会怎么样。

“没事,”司马炎淡淡的笑,“伤口可能又裂开了,我去看一下,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不需要我帮忙?”嫣然戏谑的笑。

“不需要。”冲口而出,却不是司马炎。司马炎对她淡笑,转身快速的离开。“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一次,司马炎不再是在意识里询问。

“有些事情说起来匪夷所思,我希望你能冷静一点。”言说道。

“你认为我还不够冷静?”司马炎冷笑,“如果唤作你是这身体的主人,而我突然闯进你的意识,你认为你会比我做得更好?”

“那倒不会,你的确是我所遇到的最为冷静的一个,抱歉,我并没有别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我不是第一个?”

“第九个。”言没有隐瞒的如实回答道。“能回答你的也只有这么多,至于其他的,现在不能告诉你,时候到了,你自然会知道。我知道谁都不喜欢自己的意识里有别人的存在,但是,你在出身的时候,已经被我抹杀了一魂,现在,我就是你的那一魂,不要做傻事,不要企图将我从你身体离赶出来,除非你死了。”

司马炎努力的让自己不激动,“为什么选择我,这个问题你应该可以回答吧?!”

“灵魂也存在近似性,你的灵魂与我的最相近,越相近的灵魂,越容易让我恢复。”

“你说的恢复就是将我的灵魂吞噬,让你最终掌控我的身体,让我彻底消失?而那个时候,也就是你可以告诉我一切的时候?想必你已经不止一次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掌握我的身体,这就是你在逐渐吞噬我的最好证明?!”司马炎平静的说道,是的,非常的平静。

“抱歉。”言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他知道自己这么做对每一个寄居体都不公平。

“一句抱歉,你就可以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一切?那么,言,让我们拭目以待吧,看看谁才是最后的胜利者,我司马炎不会轻易放弃的。”

“以前的每一个人都做过挣扎,可是……”话还没有说完,言就感觉到一阵晕眩,司马炎已经摸索着反击了?“你很强,比以前的每一个都强,我也期待你胜过我的那一天。我们会很快再见的。”说完,司马炎完全的感觉不到他了。无力的跪倒在地上,想不到,与一抹残魂的较量,比跟司马中康大战一场还要累,这才第一次,似乎已经筋疲力尽,闭上眼,对自己的以后的路……

“就这么放弃了,可就不是你司马炎了。”嫣然的声音在他身后想起。

司马炎回头,“然然,你知道是吧,在很早的时候你就感觉到了?!”嫣然点头。司马炎继而道:“那个时候你就提醒过我,我却没将你的话当成一回事,我在想,那时你会不会在笑我无知,都要死到临头了,还不不知所谓?”

“本尊到的确是那种幸灾乐祸的人。”

“那么,然然,你知道他是谁吗?”你可是在无意间叫着他的名字,这部才是灵魂深处最刻苦铭心的吗?他应该是追随你而来吧,

“照你的话,我应该知道才对?”嫣然反问。嫣然小小的打了一个哈欠,转移话题,“帮我解开穴道吧,夜身体里的毒还没有拔除呢,就算我们要去逍遥,也得将他体内的毒拔出之后。”

司马炎不会说不。试着帮嫣然解开穴道,虽然把握不大,但是,总比寄希望于司马家的那些老不死的来得强。小心的探测着嫣然的各穴位,本身消耗就比较的大,没多久额头上就渗出细细的汗珠。“不行的话就等恢复之后吧,不急于一时。”

“嘘,不要说话。”司马炎闭着眼,小心,谨慎。说不定这一次能将司马家特殊的封穴手法给弄清楚了。既然他都说没事了,嫣然就陪着他耗了。

半个时辰之后,一个时辰之后,……直到六个时辰之后,“然儿,得罪了。”司马炎刚刚说完,嫣然就感觉到他的手移到了胸前,……一痛,真气自行的开始在筋脉中运行,还是这种畅汗淋漓的感觉最舒服。看着她自己开始运功,司马炎勉强的支起身体,走到一边,打坐恢复。

等他醒过来之后,没有看到嫣然的身影,地上一排字,大意就是告诉他,给夜将身体的毒拔除之后就会来找他。

黑夜,还是原来那个黑夜,只是司马炎原本以为自己坚定的心,又出现了质疑,是痛,也是空的,之后似乎就麻木了,真的麻木了,该是怎样的悲哀?

提着一坛酒,平躺在树枝上,大大的喝几口,提着酒坛的手自然的垂下,啪的一声,酒坛掉落下来,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梦中又会是什么。

只有燃烧着的火苗,越来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