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报社大楼,刀疤男人的脖子明显支不住脑袋了。
就是这个时候,我像一股微风,从刀疤男人的身边轻轻走过,将一个信封悄悄塞到了他的衣兜里。我的动作干净利落、十拿九稳,而且神不知鬼不觉,都能称得上完美了。但让我气馁的是,我的手法要是跟麻绳相比的话,就只剩丢人现眼的份儿了。在这方面,如果说麻绳是博士后,我勉强能算是小学毕业,要是不给校长送了厚礼,我这小学毕业证还拿不到手啊。
按说到了这个时候,我就该赶往卧龙岗了。我也说不清楚因为什么,我选择了接着跟踪刀疤男人。
我相信刀疤男人也说不清自己是怎么来到世纪广场的。
广场不大,东西两侧各有一个草坪。草皮茂盛得怒气冲天的样子,但你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原来是小麦,三五只灰土土的鸽子正在里面呆头呆脑地觅食。广场中间有条两米多宽的人行道,铺了血红色的步道板,不时有行人走来走去的。
在东侧草坪中间,刀疤男人找到了博爱塑雕,造型竟是一把巨大的钥匙。
刀疤男人围着这个草坪走了一圈,就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我也看了下自己的手机,是下午四点三十几分了。接下来,刀疤男人就快步走出了广场,上了一辆红黄相间的千里马出租车。
我随即也上了一辆夏利出租车,让司机跟着前面这辆千里马。
出租车很快就来到了涧河火车站,刀疤男人来到售票口。我想,刀疤男人这是要返回雨城吗?他是不是也知道,再过不到两个小时,也就是十八点二十六分,有列慢车将由涧河出发,开往雨城方向。
刀疤男人掏钱买票时,我看到他再一次愣住了。
除了他随身携带的现金之外,刀疤男人还掏出了一个信封。
我当然知道,信封里有三千元现金,有一张涧河到雨城的卧铺票,还有一封电脑打印的信。
信的内容很短,只有两句。第一句是,就不要说对不起了。第二句是,一千二祛除刀疤应该够了。
我就出了足有两个长城那么长的一口气。紧接着我就打了个哆嗦,因为我看到刀疤男人用右手摸了摸他的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