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晚上,我没能将这个女子送回家,而是送到了北岸宾馆。
在离开第八感觉咖啡屋之前,我给这个女子的妈妈打了电话,用的是她的手机。我记得我们刚进咖啡屋时,她给她妈妈打过电话。我只需再按一下左上角的绿色键,就是重拨。但她妈妈的手机已经关机了。我就急忙翻开她手机的通讯录,但不能确定哪个电话号码是她家人的。我也想过要把她带回我自己的家,但没敢。我甚至想到了有困难找人民警察,这显然也不妥。
坐在出租车里,女子斜靠在我身上。也许是因为她也出了汗的缘故,她发间散发出的那种茉莉花茶的清香,更加浓郁。这种清香,我当时不但闻得到,而且看得见,呈雾状,迷蒙地在车厢里飘,我甚至还伸手抓了一把。
来到北岸宾馆时,女子似乎醉得更加深重。我几乎是将她抱进客房的,把我累得啊,估计落水狗都比我体面。
我扶她坐在床边,她倚靠在我身上。
我觉得我应该走了,但又担心她醉得太厉害,万一出什么意外可怎么办?
犹豫之间,我想还是脱下她的鞋子和外衣吧,这样她会睡得舒服些。
鞋子脱起来还算容易。脱外衣时,她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什么,就紧紧搂住了我的脖子,将我也带倒在了床上。她温润的嘴唇贴在我的耳根,她的呼吸呢,也许是稍稍有点急促吧,在我听来,盖过轰隆隆的雷声。
我一动不敢动,就感觉心脏不再左胸的位置了,而是明目张胆地乔迁到了嗓子眼里,刚刚离水的鱼那样活蹦乱跳。更要命的是,我裆间的物件自作主张地站立起来。老天!我没有办法,真的。你可以说我是个心灵龌龊的人,但你不能说我是个身体不正常的人。
这样过了五分钟,也可能是三两分钟、十几分钟或者几个世纪,我觉得这个女子应该是睡熟了,我就轻轻拿开她的手,屏着呼吸,小心翼翼地挪开身子。
我刚要坐起,她突然浑身一抖,抓住我的手,含含糊糊地说,你别走,我害怕。
我轻声说,你睡吧,别怕,我不走。
这样又过了五分钟,也可能是三两分钟、十几分钟或者几个世纪,女子真的睡熟了。我轻轻下床,轻轻给她盖上被子。之后,我坐在了沙发上。我觉得我应该等她醒来,这样把她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宾馆,终归不能让我安心。
我没想到我坐在沙发上,竟然睡着了。
我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
那个女子,已经走了。
我拿过手机。我知道我的手机里有她的手机号码,因为在第八感觉咖啡屋,她用我的手机拨打了她的手机。我翻出她的手机号码,却拿不准要不要给她打电话。迟疑当中,不知怎么搞的,我竟然按下了接通键,但听到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我就给她发了条短信:下次喝酒我付账。
之后,我长长呼出的那口气,肯定比两个长城加在一块还要长,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