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回过头来接着讲我趴在地上哭,而李晓雨和两个巡逻警察追了过来。
我本来以为自己这下是彻底完蛋了,但警察却没有抓捕我。
是李晓雨的一句话把我救了。至于李晓雨说的那句话是什么,作为一个悬念,我暂且不解开,而是讲一讲我继母是怎么病的。
要讲我继母生病,就不能不提到一个叫约翰·韩的人。这人原名叫韩广安,按辈份论,我得管这人叫太爷,他是我亲太爷的一个堂弟。上个世纪40年代的时候,韩广安当了国民党兵,还混上了个营长。解放前,韩广安跟我太爷他们多少还有点联系,解放后就彻底断了音讯。我爸和我对韩广安这人都没有概念,我的太爷和爷爷以为这人早就死于战火了,却没想到他是去了台湾,后来不知怎么搞的,又到美国去了。
没有人知道,在大西洋的彼岸,韩广安是怎么发了洋财的。他的结发妻子给他生了两个女儿后,不知得了什么病,去世了。没有儿子,他就总觉得直不起腰杆。后来他就就地取材,娶了个白人小寡妇。两年后,白人小寡妇就生了个儿子,却是个正宗的黑人种。李广安就离了婚,再没敢动续根弦这个念头。绿帽子这东西,在什么地方都是个压人的沉家伙啊。
就在我抢劫李晓雨之前的一个月,韩广安去世了。他生前留下了遗嘱,将财产做了分割,大部分捐给了一家慈善机构,小部分给了两个女儿。剩下的那两万多零头,就给了我爸。当然了,韩广安是怎么知道有我爸这个人的,以及他的律师究竟费了怎样的周折才找到我爸,我就不清楚了。
不管怎么说吧,这两万多美元风尘仆仆地到了我爸的手里了。我爸嘿嘿笑了,说,妈了个巴子的,谁说马粪蛋子没有发烧那天!
把美元兑换成了人民币,又存在了一张卡里的时候,我爸忽然听说,就在几年前,一美元可以兑换八元多人民币,可现在,人民币早就升值了。我爸就说,妈了个巴子的,这人啊,要是命里穷,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总而言之,我爸就这样发了一笔外财。就是睡着了,睡得呼噜将房盖掀得忽闪忽闪的时候,笑容都在我爸脸上欢快地流淌。
可是,仅仅过了一个星期之后,我爸的这笔钱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