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从大地走向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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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森林与树

若把世界比作森林,世界中的每一个生命,该是森林中的一棵树。

森林如果是世界,天则由树支撑,地则由树覆盖,季节由树茂盛湿润,摇动年轮,生灵由树点滴萌发,舒展生机。这是森林之所以聚集树的理由,是树之所以成为森林的理由,是我们之所以热爱森林和森林中每一棵树的理由。

我们不能叫一棵树为森林,也不能叫没有树的天地为森林,所以我们尽可能地生长和繁衍。我们尽可能地生长和繁衍,才有了成为森林的希望。

我们都有过这样的经验:在走近一座森林时,因为这座森林巨大的植被拥有量,我们感受到树木的充实美丽,也因为每一棵树的忠诚挺拔,而信赖整座森林。

毫无疑问,没有一棵树是不希望自己长成及天栋梁的,那该是树的梦想。同样,没有一座森林不希望自己拥有更多的参天大树,那正是森林的可信未来。

援天而生并且互不言弃,这是树和森林共有的责任。

耐人寻味的是,画家在画下角画了一棵倒伏的树,在画面的右下角画了另一棵被松萝和苔藓覆盖的树,在它们之后,森林无边无际,新叶郁郁葱葱……

森林是树的天地,树是森林的一员,这是我们从小就知道的事。森林不会因为它拥有那么多向上长去的树就保证所有的树不折断、不倒覆,树不会因为拥有森林的呵护就一定能长成树,成为森林中的一员,这却是我们成熟之后才知道的。

我们知道,只有拥有了大大小小的树,许许多多的树,一望无际的树,森林才会生机勃勃,才会有数不清的生命在其中孕育和生长,才会有树折倒而更多的树拔地而生,才会有风驻足,有雨驻足,有阳光驻足,成为文明四季的乐园。

我们还知道,只有长成了森林,树才不会孤单,才有可能让自己得天地之精华,才会风景如画,才会留住水土,成全生命,才会招摇成风,呼唤来雨,在很多很多时光之后,成为石油和煤。

我是这世界中的一个生命。我想我是一棵树。

我知道在我的世界里,雨刚来过,风清新得很,空气是湿漉漉的,小鸟在歌唱,大象群逶迤而来逶迤而去,一头麋鹿悄然掠过矢车菊时,快乐的松鼠正在茂密的枝头追逐嬉戏。

我知道阳光正在泼洒而下,因为我和我的同伴,我们生长成了一座森林。我们生长成了一座森林,阳光便为我们拥有。

作为森林中的一员,我没有理由不做一棵挺拔的树。相反,我有理由在可能的折断之后,重新生长出来,长成一棵及天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