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缓慢的皇后,话中的警告意味,让皇后开始拉回自己神智,恍然大悟过来。天啊,她怎么会犯上如此低级的错误,居然在这边,替阿单图辩解,她怎么说都是天朝的皇后,应该站在天朝的立场说话,为什么她会那么急切的要撇清所有的事情,反倒让自己陷入更深的怀疑之中。于是乎,她赶紧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下台阶,跟阿单图跪在一起,状似柔弱委屈道:“皇上,兰儿只是希望皇上能够考虑清楚,毕竟这是国家大事,一个处理不好,不仅让银突国蒙冤,也让有心人奸计得逞。臣妾不是在替阿单图开罪,只是认为,不能单凭一长图纸,就定了阿单图的罪,也定了银突国的罪,这样草率的决定,要是传了出去,我天朝的天威还如何让邻国臣服。既然皇上说猎鹰昨晚看到阿单图和一个宫女接头,怎么都该将那名宫女抓获跟阿单图对质,这可事关两国长久以来的和睦关系。”皇后一副以死明鉴的大度牺牲姿态表率,让皇上知道,刚刚所有她的话,都是为了天朝着想。
我讶异的挑起眉,阿单图究竟给了皇后什么好处,让皇后这么不顾的为他说话,就为了他曾经给皇后办事下毒害无痕,切,说出来我都不相信皇后会如此铭恩。皇后的一番话,表面上听起来,似乎是有那么一层道理,要是不明里的人,说不定还会拍手称赞天朝何德何能能有这么深明大义的皇后。可惜,我可怜的看着她,这个女人,心思果然缜密不一般,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够想出方法替自己脱身,如果身为男儿身,说不定还可以当上天朝第一大谋士。
上官魅下巴抽紧,此刻他的耐心已经尽消,好一个皇后,好一个兰儿,如果不是已经清楚她的所作所为,按照平常他对他的信任,说不定此时,他还会心里欢喜自己能够有如此贤惠的皇后。
“猎鹰,把皇后给阿单图的东西呈交上来。”他已经没有耐心再跟他们周旋,他们要证据,他就给他。既然机会他不要,那么他也不用再顾及与银突国的关系。至于皇后,他会好好跟她算这笔帐。
猎鹰把一个包裹扔到地上,包裹松了开来,一道五彩光芒顿时绽放了开来,即使是在白天的耀光下,这颗七彩深海琥珀依然绽放出耀眼却又柔和不刺眼的光。
我不禁惊叹了下,天啊,这么大,这么天然毫无瑕疵的琥珀,居然是皇后给阿单图的。上官魅怎么知道这个是皇后给阿单图的。
“皇后,朕相信你应该记得七彩深海琥珀吧。”上官魅咬牙挤出,自己的皇后,居然做出此等的事情,要不是他早安排人手监视着阿单图,还不知道自己的皇后,为了一己之利,做出如此大逆不道、通奸叛国的事情。
“臣妾当然记得,这个是两年前海域国进贡天朝的圣品,臣妾当时一见就被这颗仅有的琥珀迷住,喜欢的不得了,皇上赏赐给臣妾的。”皇后看到那颗七彩深海琥珀,这颗琥珀最特别的地方就是来自深海,而不是大陆上所有,又这么完美无暇,所以才跟皇上撒娇讨要,皇上也很干脆的给她,让她欢喜得意了好一阵子,一直也被她收藏着。她没有想到,紫嫣会拿这颗东西给阿单图,她还以为她拿的是其它的奇珍异品,但是这个,也不能代表什么。她自有一番说辞。
“皇上是不是怀疑臣妾送这颗琥珀给阿单图。这个的确是臣妾送的,实因阿单图进宫后,有一次皇上有事让兰儿招待阿单图,臣妾想阿单图皇子作为皇子,肯定见过不少的奇珍异品,所以,臣妾为了显示天朝的国威,拿了这颗琥珀让阿单图皇子欣赏。没想到皇子也对这颗琥珀一见钟情,臣妾为了两国的邦交,只好忍痛割爱,皇上认为臣妾此举做错了么?”皇后说的冠冕堂皇、理直气壮。此等的牺牲,皇上居然还降罪于她。
“你是说,阿单图进宫后你才给他的?”上官魅的声音显得低沉宁静,毫无怒意。
皇后抬头挺直腰,坚定道:“是的,皇上。兰儿句句属实。”
“兰儿,你还真把朕当成一个傻瓜,耍的朕团团转。你大概忘记,这颗七彩深海琥珀,一定要时时包紧,只要有一丝的缝隙,都会透露出特有的光芒。而在利丰客栈,猎鹰自阿单图进城后,就一直密切关注,当然,也跟朕报告过见过阿单图房里异样的光芒,当初朕还疑惑,现在,朕倒是想通了。皇后,这又作何解释?”上官魅手握紧椅把,几乎要捏碎。
“为何皇上能够如此确定阿单图房里放出的光芒,就是这颗琥珀的光芒,虽说这颗琥珀世上仅有一颗,也有自己独特的光芒,但这并不代表,阿单图没有其它类似可以发光的珍宝。阿单图作为皇子,自有许多不为认知的奇珍异宝,猎鹰看错也有可能,皇上难道就以此定臣妾的罪,如此草率的决定,别说阿单图不服,臣妾也不服。皇上这么怀疑臣妾,臣妾怎么说也是天朝的国母,怎么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叛国大罪,臣妾承当不起,皇上。”皇后一双眼睛盯住座上的皇上,为什么皇上今天所有的事情都针对,眼光狠毒的往我的方向,肯定是这个贱人不知道对皇上下了迷汤,才经过一晚而已,皇上对待她,简直就是拿她当作犯人般审讯,她何时受过此等的对待。
眼里升起赞叹,这个皇后,还真是能言善辩,所有的证据在她面前,仿佛都跟她毫无关系,变成了上官魅针对她、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的昏君了。要不是她是这么恶毒的一个女人,我还真想拍掌鼓舞一下。
上官魅露出一道冷笑,很好,这么能言善道,以前他怎么会以为她柔弱无争,这个女人,居然在他身边潜伏了这么久没有让他发现,果然高明,真的是旁观者清呵。
“既然皇后这么说,也行,就当作这些都与你无关,朕不跟你追究。”上官魅悠闲的往后一靠。
阿单图一听,心里暗喜,没想到这个皇后,居然这么轻易的就让所有的事情撇清,高明,手指不禁偷偷的翘起了大拇指。
“皇上,既然事情早已澄清,那么阿单图恳请皇上一定要揪出幕后凶手,还阿单图一个清白。其实,阿单图一直有一件事情,没有跟皇上说过,就是在早前,其实阿单图跟她。”阿单图的手指指向我:“就是这个女人,有很大的过节。阿单图不知道原来这个女人,居然是皇上的娘娘,现在这个栽赃的事情,说不定就是她栽赃给阿单图的,破坏天朝跟我国的友邦,陷害阿单图,请皇上一定要将这个歹毒的女人治罪。”阿单图的话一出,让所有的人,包括我,都愣在那边。这个阿单图,居然连我也要拖下手。是不是嫌上次的教训不够大,这么荒谬的话都说的出口。如果真要说,他侮蔑我才是。
上官魅眼里簇起两把火焰:“皇子是说,皇子曾经跟朕的修仪娘娘有过什么过节而朕不知道的?”上官魅没想到阿单图会在这个时候拉月儿下水,虽然他不知道之前月儿在宫外是怎么跟阿单图交手上的,月儿在外面的一切,他都还来不及了解,但是他相信月儿,单纯善良的她,根本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何况那张白银冶炼图,月儿都不知道他放在什么地方,说月儿栽赃,简直就是笑话。但是他居然敢这么污蔑月儿,这个阿单图,胆子越来越大了,以为他不敢对他怎么样是不?
“皇上,是的。在阿单图来京城之时,就是这个女人,不知道给阿单图下了什么药,让阿单图浑身抓的面目全非,阿单图跟她的结子,可不小。恳请皇上给阿单图一个说法。”阿单图看着我一脸震惊,得意洋洋,这个女人的仇,他还没有报。没想到今天,哼,算她倒霉,让她知道得罪他的后果是什么。
“皇子,你口中的她,可是朕最心爱的修仪,皇子说话,给朕注意点。即使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但是现在可是在皇宫对朕的修仪娘娘说话,而不是普通的人。”上官魅的声音,已经隐含着快要爆发的怒火。
“皇上,既然如此,那么楚修仪跟这件事,说不定就是因为她之前跟阿单图的过节,才会这么栽赃给阿单图的,还请皇上明察。”皇后现在才知道,原来阿单图的那次受罪,居然还跟楚邀月拉上关系,真是天助她也。
“没错,请皇上明察。”阿单图说着客气话,嘴边的笑容越显开阔,几乎露出了他一口恶心的银牙。
“昨天晚上,楚修仪一直跟朕在一起,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朕还从来都不知道,朕的月儿,什么时候会分身术了,居然可以跟朕在一起的时候,还能够到皇子的宫殿栽赃给皇子。所以这个事情,有朕给楚修仪担保。阿单图皇子,不会连朕都信不过吧?”上官魅缓缓道。也幸好昨晚他一直跟月儿在一起,不然,月儿无辜的被他们给乱扣上罪名了。
“既然跟楚修仪无关,那是阿单图错怪娘娘,还请娘娘见谅。”阿单图有点悻悻然的道,居然侮蔑不到这个女人,长的再美有什么用,跟朵有刺的花似的,才第一次见面,就让他忘也忘不了那种痛苦,现在想起来都让他恶寒。
皇后眼光恶狠狠的盯向我,没想到,她还以为皇上为什么会突然那么晚到她的凤仪殿,原来都是这个女人搞的鬼。在她面前一副对荣华富贵冷淡的模样,没想到背地里搞鬼最多的就是她。
我吟吟笑道:“皇上,此事的确跟邀月无关,谢皇上给月儿作证。但是既然皇子提起那件事情,那邀月可要说几句了。”我看着阿单图刚刚的气势开始弱了下去,眼睛也在那边瞄来瞄去,就是不敢看我,这可是他自找的。
“那次如果邀月没有记错,阿单图皇子好像是在天朝的国土上,仗着自己是银突国的皇子,强抢天朝的良家妇女,还放下大话,什么天高皇帝远,即使皇上想管,也管不了,皇子,邀月没有侮蔑你吧。”我美目流转,看向底下低着头的阿单图。
“皇子,当真有此事?”上官魅没想到阿单图居然如此胆大妄为,还强抢天朝的妇女,天高皇帝远,这个皇子,真以为他不敢动他,如此枉顾天朝的国威,是该受教训了。
“皇上。”阿单图赶紧擦拭头上冒出的冷汗:“那次是阿单图糊涂,恳请皇上不要追究此事。阿单图没有对那个女人做出什么,放她走了。这个事情,皇上,就不要再提了吧?”阿单图心虚的解释,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想到这个女人反咬了他一口。
上官魅想了想,毕竟对方是皇子,即使有什么过错,到时候,他都会让银突国君好好的给天朝一个交代,今天的重要事,一拖再拖,没想到这个阿单图跟皇后,一唱一搭,让他几乎都忘了正事。这个阿单图,稍后再好好处理他。
“猎鹰,先把阿单图带下去,这个事情,朕以后再跟你追究。”上官魅指示道,接下来,是天朝的事情,跟阿单图无关。
看着阿单图被灰头灰脸的带了下去,皇后心里升起一股恨意,想不到楚邀月会反咬阿单图一口,怎么说,阿单图都是银突国的皇子,是她的……。楚邀月,这个梁子结大了。
“皇上,臣妾没有做错任何的事情,皇上当然无可追究的余地。但是刚刚皇上这么侮蔑臣妾,是否该请皇上给臣妾一个说法。皇上就想这样不了了之吗?臣妾不服,皇上对待臣妾跟对待楚修仪,俨然就是皇上偏心。今天皇上如此对待臣妾,让臣妾心底凉透底,多年的夫妻,难道就因为别人的煽动,皇上就如此质疑、侮辱臣妾,这让臣妾情何以堪,以后还怎么在后宫树立威信?”皇后说道最后,越来越激动,眼神最后还飘向了我,在在告诉上官魅,这个煽风点火的人,就是我。仿佛上官魅要是不给她一个说法,她就不肯善罢甘休。
“朕当然不会就此了断,这样太过草率了。这个事情,关系天朝的未来,兰儿以为朕就如此容易的就受人摆布,侮蔑兰儿。不过,为了给兰儿一个清白,朕有一个问题,一直都很想问问皇后?”上官魅把手伸向无痕,招无痕过去,等到无痕一过去,上官魅一把抱起他坐到龙椅上,这个举动,让低下愣住看好戏的宫妃发出一声声的抽气声,个个大惊失色。皇上此举,是否表明,楚邀月的儿子,是未来的太子?
“皇上有什么问题,尽管问,臣妾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但是皇上怎么也该公平对待两位皇子,怎么可以顾此失彼,皓儿也是皇上的儿子,为什么皇上单单在众目睽睽之下,只抱无痕坐龙椅,却冷落了皓儿?”皇后一看上官魅这个举动,心中的怒火燃燃烧了起来,这个贱种,她就知道,不除去他,早晚会坏了她的大事。
“兰儿确定要朕一起抱着皓儿上来?”上官魅挑起眉,低沉问道,状似询问,期间的味道,除了我和皇后心知肚明之外,其余的人都一脸的疑惑。
皇后心里一惊,皇上此话,什么意思?
看着台上面容几乎一个模样刻出来的父子,再看了看皓儿,如果一抱上去,差别一下子就可以看出来。
暗自咬了咬银牙:“臣妾不敢替皇上做决定。只要皇上喜欢就好。臣妾想,大概现在上面坐不了三个人,皇上还是抱着无痕皇子就好。臣妾只是替皓儿感到委屈。”说完,语气哀怨欲泣,让所有嫉恨的目光,都投向了我,却对皇后深表同情。
此刻我真的很想替她拍掌,这个女人,太厉害了。实在超乎我的想象,在这种场合下,还能这么的冷静,还能为自己有条不紊的脱罪,我本以为,今天的事情,可以很快结束,没想到现在,反倒变成了我们的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欺负这样柔弱无辜的皇后。该死的上官魅,还不切入主题,只要皓儿的身世一揭开,什么问题都解决了。毕竟光是这样一个罪名,就足以让皇后死无葬身之地。
“朕刚刚说要问皇后一个问题,倒是让皇后给转移了注意力。其实朕想问的是,皇后觉得无痕跟朕长的像么?”上官魅爱怜的低头看了下安静的无痕,让他抱了上来,成为全场的焦点,但是他却一点也不紧张,只是一脸兴致的听着大人们的谈话,对于射向他的所有目光,好像毫无痛痒。这么的镇定,一点也不怕生,不害怕这样的场合,毕竟刚刚的气氛,一点也不轻松。真不愧是他唯一的皇子,他跟月儿的孩子。
“回皇上的话,很像,几乎一个模样刻出来的。”皇后平静无波的回答,望向皓儿的方向,他一个人坐在那边,身边虽然有紫嫣的陪伴,但是看到她在这边跪着,他还是很是害怕以及无措。皇后冷哼一下,下等人就是下等人,即使给他黄袍加身,让他过上皇子的贵气生活,却一身的气质远比不上那个贱种,当初要不是她第二次流产,她的儿子肯定是天上之龙,地上之皇,怎么都会比楚邀月那个贱人的贱种强。皇后一想起那个失去的孩子,心中的愤恨更是强烈。
“那皓儿呢,皇后觉得像朕吗?”上官魅依然不痛不痒、不轻不重的慢慢循诱。
低下一听皇上这么问,抽气声更是强烈。皇上这么问的意思,是怀疑皓皇子不是皇上的亲生儿子?宫里原本有些有心争宠的女人,心里虽然一直揣着这样的怀疑,但是碍于皇后的警告以及在后宫的地位权力,一直都将委屈疑问埋在心中。现在连皇上都这样问,皇后,真的做此中鱼目混珠的杀头大罪?
皇后拳头悄悄又握了起来,皇上已经怀疑了?之前楚邀月没来的时候,谁都不敢做如此大胆的揣测,没想到,这个女人,真的回京城来夺走她所有的一切,该死的楚邀月,我赫蓝兰儿,跟你誓不两立。
“皇上如此之问,是否在怀疑臣妾欺瞒了皇上?皇上可还记得,兰儿怀孕五个月时,皇上还很兴奋的贴着兰儿的肚子听皓儿的胎动?皇上这样质问兰儿,让兰儿情何以堪。何况,一直都是宫里的林御医替兰儿诊脉接生,皇上难道也怀疑林御医欺骗了皇上么?”皇后说到最后,似乎是压抑不住心里的悲愤,泪水顺着粉颊流了下来,看起来更是楚楚可怜。
上官魅一怔,是啊,他怎么忘了,当初兰儿怀孕五个月的时候,他亲自听的胎动,怎么可能会有错呢?但是为什么月儿那么肯定,皓儿不是他跟兰儿所生,还建议他滴血认亲。而皓儿,一点特点都没有遗传到他或者是兰儿,这其中,让他原本清朗的脑海,又开始浑浊起来。
一直坐在旁边的我也一怔,这么说,皇后的的确确是怀孕了,但是为什么,皓儿所有的特点,都那么的像莲儿的儿子,不仅胎记一样,连相貌,我刚刚仔细打量,也长的很像莲儿,特别是那个神韵,跟莲儿正常时候、稍微害羞怕生的模样更是像,这中间,肯定发生过什么事,我绝对敢肯定,皓儿不是上官魅的儿子。
林御医,我猛然想起上次去抓药的时候,碰到了紫嫣跟那个林御医在窃窃私语,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个林御医,肯定被皇后收买了,但是皇后原先的孩子,究竟怎么了?流产,还是是一个女孩,才被她狠心抛弃?她真的可以狠心到这种程度,为了名利地位,抛弃自己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