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老人家站在门口这是等谁呢?”见她如此说,流萤故意探出脑袋往屋外瞅了瞅。
秦氏见了急得连忙道:“还不快些进来,仔细淋了雨着凉!”
“还是奶奶疼萤儿!”见秦氏果然上当,流萤得了便宜还卖乖,扭着小身子奔到榻边,竟也脱了鞋子爬了上去。
秦氏将流萤搂在怀里,乐呵呵地吩咐绿苑将现烤好的好冒着热气的香酥栗子饼端上来给流萤尝尝。
流萤拿了一块,一边交替吹着小手一边吃一边道:“好酥脆好香哦,奶奶,我能分一些栗子饼,让青儿送给敏儿姐姐去吃吗?姐姐也好喜欢这饼呢!”
秦氏闻言颇为高兴,虽然她内心最喜流萤与流铭,但能够看到她们姐妹如此和睦,她还是很欣慰的,遂笑道:“自然可以啊!”
“老夫人!”青儿却是微微一福身,笑道:“我看啊,这香酥饼还是由绿苑姐姐去送比较妥当!”
“别是你偷懒吧?”绿苑拿青儿取笑,老夫人也故意板起脸孔道:“就是,别是你嫌雨大不想去,我告诉你,我孙女虽小,我可不准你拿言语搪塞她!”
“老太太,青儿哪敢?只是青儿出面代表的是小姐,姐姐出面代表的是老太太,如果青儿拿着老太太的东西去送给大小姐,您说若二夫人知道了会怎么想?或许还认为老太太独宠二小姐呢。”
“说的也是,这反倒是我忽略了。”老夫人向来性子极好,她知道青儿照顾流萤最是用心,因此青儿这样说,她不仅不生气,反而呵呵一笑,便吩咐绿苑分一半栗子饼送去翠玉园。
流萤的目光紧随着绿苑走进雨帘,那渐行渐远的步伐,每踏上地面一次,都像是踏在她的心口上,真相马上就要揭晓了,碧珠、琳琅、流敏、你们一个个的,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看到流萤的紧张,青儿不着痕迹地走上前去,握住流萤略微冰凉颤抖的小手,笑道:“小姐,老夫人现在正无聊着呢,不如你陪老夫人去玩玩五子棋,让老夫人看看你的棋艺可长进了没有!”
“好啊!”流萤感激地看了青儿一眼,眉开眼笑地迎向老太太道:“奶奶,这回萤儿不赢你一次,今儿晚上就不回房睡觉了!”
“那敢情好,我夜里正愁睡觉冷,这下可有小暖炉了!”秦氏最怕流萤无聊,见她要下棋,没有不允的。
“奴婢这就去给老太太和小姐拿棋去。”总是来这里,清荷对老太太这边的棋放在那儿早已熟悉,这边刚说完,那边棋就已经拿来了。
不一会儿,一盘五子棋就已经走了一大半,老太太原本就不爱下棋,所以就是这五子棋玩得也不甚太好,但流萤却不同,前世流萤学不会象棋、围棋,君天澜便教流萤玩这最简单的五子棋,虽然最后鼻子输得都快被君天澜给刮平了,但好歹棋艺却是练出来了,因此对阵老太太,流萤可以说是不费力的,但为了能让老太太高兴,流萤总是会让老太太赢的同时,也让她看到自己的进步。
瞧着流萤越来越不好糊弄,眼尖的把危险一个个排除,秦氏就有些坐不住了,拿着棋子左右摇摆不知道该放哪儿是好,最后只能找了个不抱希望的地方随便一放。
“看样子,今晚萤儿可不用给奶奶当暖炉了。”流萤故作得意地一笑,将一粒黑子落下,摆出一个破绽。
老太太自以为逮着了流萤的一个漏洞,眉头一挑,赶忙把一粒白子落在四粒白子的旁边,连成五子,高兴得直拍手:“哈哈,这下你可输了吧!”
见老太太如此高兴,流萤偏偏不给她面子,嚷嚷道:“不算不算,刚才萤儿没看好!”
“小赖皮,输了就知道耍赖!”老太太故作不高兴地一刮流萤的鼻子,连忙把棋弄混,防止流萤耍赖。
这一亲昵的动作,让流萤蓦然回想到过去与君天澜朝夕相处的日子,心头不禁涌起无数酸楚,连眼眶也是红了,她好想天澜哥哥,好想好想!可是,如今他贵为太子,她要如何才能见到他呢?
见流萤红了眼眶,老太太急了,赶忙哄她:“好了好了,这局不算好了,我们再来一局。”
流萤回过神来,赶忙擦了擦眼泪,破涕为笑道:“好,萤儿这次一定要赢奶奶!”
两人的棋局再次摆上,下到正胶着的时候,只见绿苑从屋外匆匆忙忙地赶了进来,连衣服都淋湿了也不管不顾。
她也不向老夫人回话,直接附在老夫人耳旁,低低言语起来。
此时正好有雷声在头顶炸裂,老夫人瞥了流萤一眼,手指一颤,就连握在手中的棋子也掉在了棋面上,勃然变色道:“着人看着了没有?”
“奴婢已经安排好了,老太太快随我去吧。”这边说着,那边绿苑已经起身为老太太准备雨具去了。
老太太急忙起身,一边让下人去通知流岑赶紧回府,一边嘱咐流萤道:“你就在这里呆着等奶奶回来陪你下棋,哪儿也不准去!”
“哦。”流萤故作不知,乖巧地答应了一声。
屋外,草木在雨中扭曲地舞着,看着老太太带着绿苑与向晚园其他几个信任的下人一同消失在雨帘中,流萤眼底的利芒如同屋外的闪电一般犀利,孙玉茹,你的死期就要到了,好好等着我送给你的这一份大礼吧!
翠玉园里,此时已经一片混乱,一名脸上有着深长刀疤的男子,用一柄短刀挟持着二夫人孙玉茹正从屋内走出来,屋外两个丫鬟倒在了地上,家丁中也有不少人都挂了彩,但仍旧一脸愤慨地将那男子团团围住,没有丝毫让开的意思。
老太太匆匆忙忙赶到,看到此情此景,不由怒道:“你是何人?竟敢如此大胆,公然入室行凶,还不快把人给我放了!”
“老太太,你不记得我了?”那男子挑唇一笑,横贯整张脸的刀疤在闪电的映射下,颇为瘆人。
这声音听着倒是有些耳熟,秦氏疑惑地皱起眉头,仔细瞧着那男人,那男子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身量颇高,只是那张脸却很是恐怖,让人不敢正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