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发现火箭模型背后,小张躲在那里,用手拉橡皮绳,忍不住笑了,说道:“不要怕土,土八路能打败洋鬼子嘛!”
毛泽东走到卫星模型前,用手指在卫星模型的外壳上弹了两下,卫星模型里的小黄狗“汪汪汪”地叫了起来。毛泽东又忍不住笑了,说道:“好啊!将来从地上到天上,这就是大跃进!”
毛泽东:“小伙子,你们计划什么时候上天?”
小张:“苦战三年,卫星上天!”
毛泽东:“好!1960年,看中国卫星上天!”
纽约。海滨别墅。小客厅内,一场激烈的争论正在进行。
史密斯:“你错了,杜勒斯先生,对付共产主义的唯一手段就是——战争!”
杜勒斯:“不!我们用和平手段也可以取得胜利!”
史密斯:“这是幻想、妄想、狂想!”
杜勒斯:“波兰、匈牙利事变证明,共产主义世界已不再是一块坚硬的磐石,而必将从内部解体!”
史密斯:“难道你不知道,红色中国即将进入共产主义?”
杜勒斯:“苏联呢?东欧呢?我们要教会共产世界的青年人按照我们的方式来生活,按照我们的旋律来跳舞!”
史密斯:“不,还是让飞机、大炮、原子弹、导弹的轰鸣声来伴奏吧!”
杜勒斯:“哈哈!史密斯先生,难道你不怕人骂你是战争贩子吗?”
史密斯:“我为美国的利益而战!”
杜勒斯小声地:“朝鲜战争,你的利润……”
史密斯也小声地:“百分之四十为你们竞选。”
杜勒斯:“还有百分之六十呢?”
史密斯:“我还要为下一届总统竞选。”
杜勒斯:“加上为下一次战争作准备,是不是?”
史密斯:“是的,我们下一个目标是——越南!”
杜勒斯:“不,加上中国。”
史密斯:“啊,亲爱的约翰,你好像成了和平天使!就在两个月以前,当中共炮轰金门、马祖的时候,你还向艾森豪威尔总统建议,要使用战术原子武器轰炸中国的飞机场!”
杜勒斯生气了:“你怎么知道的?”
史密斯冷笑:“我怎么能不知道呢?”
杜勒斯:“你这个战争贩子!”
史密斯:“你这个伪君子!”
“你!……你!……”杜勒斯手捂胸口,一时讲不出话来了。
史密斯假惺惺地说:“啊,约翰,你可不能死呀!麦卡锡四十六岁就死了,多遗憾!……约翰,约翰!你醒醒!……麦瑞,赶快叫救护车!快!”
正在隔壁录音的麦瑞关了录音机,微笑着走了出来:“共产主义不消灭,他是不会闭上眼睛的。”
果然,杜勒斯又睁开了眼睛。
参议员肯尼迪微笑着走来。
杜勒斯小声地:“下一个总统来向你要支票了。”
史密斯得意地笑着伸出了手:“欢迎您,约翰!”
肯尼迪:“啊,这里还有一个约翰!杜勒斯先生,我很赞成您的观点——共产主义将从内部解体!我认为,美国为此应该制订计划并采取具体措施。”
莫斯科。大雪纷飞。赵九章等正在苏联中央气象局火箭大厅参观。
大厅中央的平台上,躺着一枚探空火箭的头部。
专家们在离火箭三米远的地方,一边听着苏联女专家的介绍,一边脚步慢慢向前移动,想离近点看看头部里边到底是些什么东西。可苏联陪同人员忙说:“请留步!对不起,今天参观没有接触火箭内部系统这项内容。”
赵九章等只好退回到原地。
1958年12月20日。广州。
晚。毛泽东站在山顶,俯瞰山下的万家灯火,又抬头望着天上的星星,想起苏联卫星上天的情景,不禁浮想联翩。
《国际歌》的乐声响起。
毛泽东在踱步沉思,脑海中浮现出——
《共产党宣言》上马克思和恩格斯的头像;
巴黎公社起义的英雄们在浴血奋战;
英法联军火烧圆明园;
谭嗣同等六人血溅菜市口;
孙中山、秋瑾、鲁迅、***……
夜。毛泽东在灯下握笔沉思,眼前浮现出——
1920年列宁和齐奥尔科夫斯基握手;
希特勒站在世界第一枚弹道导弹“V-2”前,命令戈林将火箭投入作战; V-2导弹“嗡嗡”飞向伦敦,燃起一片大火;
日本侵略者向卢沟桥进攻,“七七事变”爆发……
第二天早晨,太阳冉冉升起。
彻夜未眠的毛泽东挥毫疾书:
革命尚未全成,同志仍须努力。安得起全世界各民族千百万愚公,用他们自己的移山办法,把蚊阵一扫而空,岂不伟哉!
试仿陆放翁曰:
人类今娴上太空,但悲不见五洲同。
愚公尽扫饕蚊日,公祭勿忘告马翁。
毛泽东 一九五八年十二月二十一日上午十时
在《国际歌》的乐声中,出现毛泽东这首诗的气势磅礴的合唱,伴随上述画面而以《共产党宣言》上马克思和恩格斯头像为结尾。
北京。1959年1月。工厂车间里。
人们在午休,突然听到“铛!”的一声巨响。
胡师傅拿着铁锤,指着被他一锤打了一个坑的白铁皮,大声嚷道:“大伙儿看看,这种材料能造卫星吗?这不是骗人吗?”
一群人围着他,纷纷嚷着:“胡大炮,你怎么又放炮啦?”
“胡师傅,你这炮放得好!”
“他这是泄气,保守!”
小张:“胡师傅,哪儿能找到更好的材料?”
胡师傅:“全中国找遍了,哪儿也找不到!可有人偏要蛮干!”
小张:“话不能这么说,科学试验嘛。”
胡师傅:“试验也要有条件。这是放卫星,不是放风筝!”
小张:“放卫星,是毛主席的号召。”
胡师傅:“号召也要落到实处,要实实在在,老老实实,不然就是放空炮!”
在工厂劳动的国家科委副主任范长江和赵九章等专家在人群中,亲耳听到了人们的议论,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
晚。聂荣臻家中。
张劲夫、范长江等默默地互相看着。
范长江终于打破沉默:“是不是请示一下总理?”
聂荣臻摇了摇头:“总理早就向你们提出了十八个问题。不要再难为他了。我看这样吧,你们准备一下,向小平同志汇报。”
邓小平家中。
张劲夫:“在这种情况下,明年还能不能放卫星?”
聂荣臻笑道:“小平同志,大主意要你拿了!”
邓小平斩钉截铁地说:“明年放卫星,与国力不相称嘛。我的意见:不放!”
礼堂。坐得满满的。
人们议论纷纷,一片嘈杂声。
张劲夫只好用铅笔敲着搪瓷杯:“请大家安静!安静!”
等全场静下来后,张劲夫说:“大家热情高,干劲足,这很好。但是,我们工业基础差,连特种钢材也没有,电子管等等都很少,所以,邓小平总书记指示:明年放卫星,与国力不相称,就不放了!”
全场沉默。张劲夫:“党组开会讨论,决定‘大腿变小腿,卫星变探空’。就是说,着重打基础,卫星先放一放,把力量集中到探空火箭上去。”
京沪列车上。
赵九章:“卫星不是下马,而是先练兵,创造条件,一步一步上。”
杨南生:“这个方针是对的。一口吃不了个胖子嘛。”
赵九章:“我们在苏联参观学习了七十天,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搞卫星要立足国内,自力更生。由于我们国家底子薄,发射卫星条件不成熟,还是先从探空火箭搞起!”
小张走来,气鼓鼓地说:“中国科学院第一设计院,为什么要从北京迁到上海?我想不通!”
赵九章:“上海工业基础好,也有人才。”
杨南生:“小伙子,舍不得离开家乡?”
小张:“不,只要卫星上天,我什么都舍得!”
上海火车站。
杨南生一下车就介绍前来迎接的人:“这是王希季。我们院的总工程师。”
不等他把话说完,王希季就向赵九章鞠了一躬:“赵老师,您好!”
杨南生惊讶地说:“你们……”
王希季:“南生,你不知道?在西南联大……”
赵九章:“他(指王)是云南白族人,从小喜欢看科幻小说,对法国作家凡尔纳的《从地球到月球》着了迷。”
王希季:“赵老师,想不到,这么多年您还记得!……”
赵九章:“听说,你是跟华罗庚一起回国的?”
王希季:“是呀,我们几十个留美学生,在船上经常围着华罗庚先生谈天说地,一讲到中国是火箭的故乡,我们就激动得不得了!想不到赵老师您……”
赵九章:“嗨!你就叫我‘同志’吧!搞卫星,我也是小学生啊!”
一行人边走边谈,有说有笑。
在锣鼓鞭炮声中,“中国科学院上海机电设计院”的牌子挂在墙上。
赵九章在掌声中讲话:“科学院领导和‘581’领导小组组长钱学森同志向大家问候!祝中国第一枚自己设计研制的探空火箭早日上天!”
人们热烈鼓掌。
1959年3月。“北京—莫斯科”国际列车上。
王承书在向钱皋韵学习俄语:“您好!”“晚安!”特别是“P”的发音,她怎么也学不好,舌头总是卷不起来。
钱皋韵耐心地教她:“别着急。列宁这个音也发不好。”
王承书:“列宁也发不好,可见这个‘P’音是多么难了!但我决不能以此为借口,原谅和放松自己,你说是不是?”
钱皋韵用俄语说:“是的,是的!”
第二天,天蒙蒙亮,王承书一个人在盥洗间,嘴里含着一口水,仰着头在练习卷舌音。
钱皋韵躲在一边望着她,既佩服,又想笑。
车上的苏联旅客也纷纷前来,不解地问:“她怎么啦?”
钱皋韵向他们解释:“她是在练习‘P’的发音。”
苏联旅客们这才恍然大悟,赞叹说:“好样的!”
一回到房间,王承书又边看俄文边查字典,埋头翻译一篇有关热核聚变的论文。
钱皋韵在帮她校对、改正。
七天八夜的列车生活,就这样紧张而又轻松地度过了。
到了莫斯科,王承书和钱皋韵在原子能研究所学习。早已在美国获得博士学位、四十七岁的科学家王承书,忽然像年轻的留学生一样,早晨挤无轨电车、坐地铁去办公室,晚上一回宿舍就在灯下学习。
几个月过去了。苏联专家对王承书的学习成绩给予高度赞扬,说她是一个“科学天才”,希望她留在苏联深造。可她只是笑而不答,不停地用俄语说:“谢谢!谢谢!”
又上了国际列车,王承书从苏联专家送的一堆书中,挑出一本《雪伍德计划》:“小钱,这是美国最新出版的有关核聚变的书,对我们会很有用处。我要抓紧把它翻译出来。”
钱皋韵:“大姐,你太累了,回到北京再翻译,好吗?”
王承书:“不行,马上动手!”
钱皋韵:“你要是累垮了,我回去怎么向钱所长交代呀?”
王承书:“累不垮的!”
就这样,王承书白天、晚上埋头翻译,居然把这本书译出来了。当列车进到北京站的时候,她终于画了最后一个句号。
不久,《雪伍德计划》印出来了,成为我国热核聚变的基础教材。
台北。士林官邸。天蒙蒙亮。
张博士在大门外走来走去,不时看看手表。
宋美龄在卧室梳妆台前打扮。张小姐把一件件衣服放进箱子。
隔壁。蒋介石正在做噩梦,脸上痛苦不堪的样子。
“大令!大令!”宋美龄把他从噩梦中推醒。
蒋介石睁开眼睛,定定地望着她。
宋美龄:“你梦见什么啦?”
“我……”蒋介石回想着,“梦见毛泽东、周恩来对我笑!”
宋美龄:“大令,钱学森到苏联走了一趟,又能怎么样呢?”
蒋介石:“他去苏联干什么?还不是给毛泽东制造火箭来打我们?”
宋美龄:“不,我谅他不敢。你亲眼看到了美国第七舰队的演习,多厉害!这次我到美国,一定要艾森豪威尔总统答应!”
蒋介石:“要人保护的滋味你还没有尝够么?要是有一天,人家不再保护你呢?毛泽东厉害,就在于他自己干,不要人家保护!”
宋美龄:“台湾就巴掌这么大,你怎么自力更生?造原子弹、导弹,就算有人才,原料从哪儿来?”
蒋介石:“我有钱!人,我花钱请。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没有原料,我花钱买!‘有钱能叫鬼推磨’嘛!”
宋美龄:“我该去机场了。”
蒋介石一把抓住她:“快去快回!”
宋美龄怜爱地:“大令,你要多保重!”
张小姐提着一个小箱子,慢慢走下楼。
宋美龄由张小姐扶着走上飞机,张博士和十几名便衣跟随在后。
飞机抵达纽约机场,宋美龄由张小姐扶着走下飞机,受到外国记者们的包围,而女记者麦瑞却紧紧盯着张博士。
张博士等人上汽车走了,麦瑞开着车跟踪而去。
纽约。沙滩上。“自由女神”像清晰可见。
遮阳伞下,躺着麦瑞和张小姐。不远处,有台湾特务和美国特工走动。
麦瑞:“张小姐,你长得真美。”
张小姐:“谢谢。”
麦瑞:“我见过一位中国小姐,和你长得一模一样,你想认识她吗?”
张小姐:“当然。”
麦瑞从手提包里取出几张在日内瓦拍的照片:“就是她。”
张小姐看着照片:“她是谁?”
麦瑞:“我还想问您呢。”
张小姐:“问我?”
麦瑞:“她长得像您吗?”
张小姐似乎悟到了什么,望着照片上的陆小铃,特别是她脸上的那颗美人痣,使她的眼睛像火一样地燃烧起来,忙问:“她叫什么名字?”
麦瑞:“不知道。”
张小姐:“你是在什么地方看到她的?”
麦瑞:“日内瓦,中美谈判的会场外边。”
张小姐:“你能把照片给我吗?”
麦瑞:“当然。但是,亲爱的,有一个条件!”
张小姐:“什么条件?”
台湾特务和美国特工都在监视。
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美国暴徒们殴打几个中国台湾留学生,黑人警察闻声赶来,看见男学生躺在地上,忙把他扶起来,一边问:“怎么回事?”
暴徒们指着沙滩上被撕碎的书嚷着:“他们是共产党!”
警察从地上捡起书,看着念道:“钱学森著,《工程控制论》,1954年美国出版。请问:先生们,这就是你们的证据么?”
暴徒们:“你知道钱学森是什么人?”“他在共产党中国制造火箭!”
警察:“他也在美国制造过火箭,知道吗?而这位先生和小姐,又犯了什么法呢?对不起,先生们,请跟我走一趟!”
长辛店。会议室坐得满满的。
团支部书记任霞子:“谈心会开始,先请钱院长讲好不好?”
大家齐声地:“好!”
在热烈的掌声中,钱学森慢慢说道:“当年,我跟你们一般大,抱着航空救国的理想,到美国去求学。我们这些海外学子,受尽了洋人的欺侮。至今我还记得,有一次,我们三个同学去看电影……”
随着他的声音,人们看到——
钱学森等三个中国留学生,兴致勃勃地进了电影院。
“对不起,对不起!”三个人连声说着,在已经坐好了的观众面前挤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一位白人向旁边的钱学森瞪了一眼,然后向服务员打了个“响指”。
女服务员走来,白人和她耳语。
女服务员有礼貌地说:“对不起,先生,您可以换一个座位吗?”
钱学森:“为什么?”
女服务员:“这位先生不愿和中国人坐在一起。”
钱学森愤然起立,两个同学跟着他一起,低着头走出了电影院……
钱学森的声音在继续:“又有一次,在美国麻省理工学院,我是学飞机机械工程专业的,每年要到飞机厂去实习,可是,工厂规定只允许美国学生去,不接纳外国学生!”
随着他的声音,人们看到——
美国女老师带着一群大学生来到飞机制造工厂,被警卫拦在大门外;
美国女老师和厂方代表先是友好交谈,后来互相指责,争吵激烈;
厂方代表打电话;
大门开了,美国女老师按国籍念名单,一个一个地放行:“英国……法国……德国……比利时……西班牙……荷兰……中国……”
厂方代表一把将钱学森拉住,要他站到一边。钱学森甩开他的手,望着一个又一个欧洲白人学生进了大门,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留在门外……
说到这里,钱学森语言哽塞:“在世界上,中国人受到多少歧视和侮辱,难道我们能忘记吗?能有今天,多不容易,难道我们能不珍惜吗?”
纽约。花园别墅。
中国台湾留学生们围坐在草坪上,一边喝着饮料,一边听宋美龄讲话。
宋美龄:“同学们,美国的条件这么好,蒋总统希望你们好好学,特别是学原子弹、导弹专业的,要早日学成回国!”
随着她的声音,人们看到——
“自由女神”像高耸入云;
沙滩上,美国暴徒们殴打中国台湾留学生;
钱学森的英文版《工程控制论》;
挨打受伤、头上裹着绷带的中国台湾留学生,男的坐在椅子上,只能看见他那双愤怒的眼睛;女的双目紧闭,仿佛已经睡着了;
宋美龄来到他身边:“你受委屈了,我很难过,这点钱,你们先拿去用……”
男的木然不动,女的收下了钱包。
楼上。张博士和麦瑞好像在做一笔交易。张博士把一个小皮箱打开:“这点小意思……”
麦瑞大笑:“哈哈!……要我沉默?不,不!”
张博士:“我求求您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麦瑞严肃地:“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