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老牛犁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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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探索篇(2)

承德制药厂工人葛素莲原有一院三间北房,1958年被公家占用,1959年退还本人,1961年“割封建尾巴”又被分给另两户居住。1980年按国家关于落实房地产政策规定退还本人。其中一个住户就是不搬,空房锁门达10年之久。承德市几个局联合下达正式文件,都没能解决问题。葛素莲多次找市委、市政府,几位主要领导都有明确意见,也没落实。葛素莲万般无奈,于1990年才来报社反映。群工部派记者调查采访,三赴承德,经过一年多次催促,终于在1991年把拖了十一年的“老大难”问题解决了。1989年的一天,群工部收到平山县一位姑娘的来信,诉说他父母强迫她与一个不相识的人订婚。她不同意,父母不依。一两天内就要到乡政府领结婚证。她走投无路,请记者帮忙。如果做不通她父母的工作,她将以死相拒。时间紧迫,为争取时间,贾熙真同志立即与平山县妇联会通话,请他们协助报社去做姑娘父母的工作,请老人认清利害,一不要毁了女儿,二不要成为全省的典型,三不要做违法的事。两天后,接到平山妇联的电话,已做好工作,姑娘父母接受妇联和记者的意见,不再包办女儿的亲事。1992年10月14日上午,洪秀琴同志接到电话,反映平山县所属73辆个体客车连续四天开不出。外地客车也进不了县城,数以千计的旅客被滞留在石家庄市至平山车站的各站点,给旅客的工作和生活带来极大的不便。洪秀琴同志火速与另一位同志一起赶赴平山。经过与汽车车主和有关部门座谈,了解到汽车停运是一些部门乱收费造成的。她们日夜兼程返回石家庄找到主管部门,指出乱收费的错误和危害。有关部门当即退还多收汽车车主的款项。车主们看到问题解决得这样快,高高兴兴地开动汽车运送旅客,使平山至石家庄的线路得到畅通。1995年1月7日,收到一名20岁的长春姑娘的来信,说她被拐卖到盐山县三官庙村,过着非人生活,两次逃跑,均被抓回,惨遭毒打,请求援救。韩乾泰同志迅速出发,到盐山县与县委和政法部门一起,核实情况,商定解救方案。1月9日晚上冒着危险把姑娘解救出来。

有的时候,记者在下边采访,也随时做群众工作。1991年11月,董英华同志到新河县调查这个县公路联合检查站卡扣临西县东留善固运水果的车辆,造成水果腐烂、果农损失两万元的问题。记者在采访中发现新河县无力全部赔偿这笔损失。更何况有些问题很难查清楚责任。新河县很可能采取置之不理的态度。为了平息事态,解决问题,记者找到新河县委书记和县长。首先沟通感情,表示了记者的良好愿望;接着指出新河县的过错;最后,设身处地为他们着想,出谋划策,拟定出双方都要有所让步的方案。这两位领导表示赞同。然后,记者建议新河县领导首先作出姿态。他们向东留善固村干部表示问候,代表新河县的村干部表示歉意。并请他们共进午餐。不出所料,效果很好。他们体谅新河县的困难,少赔一些钱也可以,只是今后不要再发生这种事情。矛盾就这样被化解了。

四、急群众所急,帮群众所需,千方百计地为读者服务。

读者来信版的主要任务之一就是反映群众的呼声、愿望和要求,为群众排忧解难。《群众呼声》、《读者热线》、《法律咨询》、《服务指南》、《政策问答》、《问事处》、《服务窗》等专栏都是直接为读者服务的。例如《读者热线》就曾回答读者:“这项农林特产税该不该交?”“私人贩运钢铁允许吗?”“粮食定购挂钩奖励政策有变化吗?”“买到劣质货该找谁赔偿?”“何为商业银行?”“儿媳改嫁房产如何处理?”“怎样养牛蛙?”“住房面积怎样计算?”读者来信呼吁:“农民要致富,盼的是服务”,“希望办好农业科技站”,“农民有七盼”,“垒政绩不许打农民的主意”,等等。《法律咨询》解答:花钱买媳妇犯了什么法?私拆他人邮件是违法的?我的保险金到哪里领?请律师是否需要经法院同意?《服务指南》解释:如何识别真假人民币?购买金银物品时请勿上当,哪些人可买减价火车票?《提个醒》提醒人们:你知道发票的用途吗?防伪线只能防伪不能卖,谨防经营者维修时做手脚,招商引资谨防上当。

在改革开放初期,市场发育不全,农民信息不灵,常为出卖农副产品发愁。报纸曾为怀安的鲜果卖不出、乐亭的肥猪销售难、衡水农民缺种子大声疾呼。承德地区杏仁涨价缺货,有的读者见到报纸就给报社提供可从新疆进货的信息;卢龙县的粉条积压了,群工部就给北京、天津、石家庄蔬菜公司写信推荐;湖南省蔬菜公司给报社来信说,他们那里辣椒不足,群工部就告诉他们河北的望都、鸡泽、广宗盛产辣椒。

对群众在生产生活中的一些偏差和失误,给以必要的引导,这也是一种服务。随着农村经济的发展,农民的收入不断增加,那么,手中的钱往哪里投?在张家口市农村调查发现,一些农民是生活消费快于生产消费、重视简单再生产忽视扩大再生产的投入、请客送礼支出增长过快、结婚费用大幅度上升,订购书报杂志的支出增长缓慢。于是,就发表读者来信指出这些误区。以后,对农村民间借贷存在的一些问题、农村各业履行承包合同中的问题,也都适时加以引导。

《引以为戒》是一个运用生动事例向读者进行德与法以及科学知识教育的专栏。例如,施工损坏地下光缆,造成损失30万元;废品收购站别赚买赃钱;为句戏言酿成血案;公路旁焚烧秸秆,车毁人伤;愚昧无知求仙治病,乱施巫术丈夫送命;不听医生言,生命难保全;六旬老汉太兴奋,麻将桌前把命丧,等等。这对读者都起到警示作用。

五、遵循党的基本路线,加强舆论监督。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全党的工作重点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来,党报的舆论监督的重点是:

第一是经济领域。在全国省级以上报纸中,我们是最早提出清理企业“三角债”的。企业内部集资存在的问题较多,加强乡镇企业贷款管理势在必行,应制止愈演愈烈的利率大战,现金体外循环现象应引起重视,群采煤窑的诸多问题急需解决,盖房占地不管不得了,三资企业的劳动用工应加强管理等,都给领导提供了信息,提请全社会予以关注。

第二,反腐倡廉。这些年来,先后抓了灵寿县委书记刘清芳借给母亲大办丧事大量收受钱物受贿,被开除党籍;省卫生局招收中医学徒舞弊;石家庄市机械局依仗职权闹特殊,不顾职工住房挤,竟为子女多占房;交河县泊镇医院党支部书记冯秀轩用公款为自己盖房;安新县纪委常委一家侵街霸道七年之久,邻居的车辆不能出入,法院判决都不执行,而且曾把邻居打伤;遵化电机厂打击揭发贪污盗窃行为的人,等等。批评以后都在全省乃至全国产生强烈反响。

第三,对执法中的问题进行监督。涉县法院经济庭副庭长贾根全索贿、贪赃枉法;邢台县铁楼村村民1986年8月12日承包长荒地50亩和附加12亩窑坑地,并经县公证处公证,投资近万元,购置农机具,经过艰苦劳动,垦荒平地,第二年小麦、棉花长势喜人,一部分群众产生“红眼病”,乡政府宣布废除合同;高碑店市泗庄镇党委书记秦德友因高庄村群众上访,怀疑家住高庄的法庭代理庭长不配合镇党委的工作,竟和两名副书记一起封了法庭的门。这些典型,对普及法律知识、监督执法人员公正执法都发挥了积极作用。

第四,贯彻党的路线、方针、政策中的问题,是监督的又一个重点。计划生育是我们的基本国策,计划生育工作被列为“三大难”中的头一难。但是,有的干部竟偷偷超生,报纸上发表副县长超生第四胎、王三喜主管计划生育工作自己却超生,有力地推动了这一国策的贯彻落实。肥乡县交通局干部杨峰秀受到错误处理,他多次向中央和省、地委申诉。县纪委作了调查,他反映的情况属实,应予以纠正,恢复他的工作,但是,他们所在的单位领导就是顶着不办。《读者来信》版发表了《这个球还要踢多久?》并组织读者就此事发表议论,引起地委领导和省交通厅的重视过问,使拖了五年的错案才得以纠正。农村承包土地果园的政策是党在农村的一项长期政策,但是,常有个别地方违背政策,强行收回果园、废除合同、毁棉苗等现象发生,《读者来信》版随时予以批评,促其改正。

第五,揭露制假售假和各种诈骗行为,维护国家和消费者的利益。例如,“这样的信息推广部令人气愤”,“决不允许利用假广告骗人”,“摘下他的桂冠——石家庄中医精神病院院长李浩行骗记”,“警惕利用假账号和假银行账户行骗”,“警惕以集资名义搞诈骗”,“廊坊市伪劣种子误耕面积逐年增多”等。

第六,对群众中的封建落后的习俗予以适当批评,着重作正面引导。对落后的、有悖社会主义文明的行为,多年来不断作批评引导,有时候集中连续报道。1997年新年春节前后,在《告别陋习崇尚新风》的栏题下,连续两个半月发了七期成组的文章,内容包括:灌酒陋习该改;办喜事奢侈铺张不可取;殡葬中的不文明习俗,丧事大办危害大;对封建宗族活动不可小视,领导干部带头破除封建迷信,企业敬神是无知之举;又到年关话廉政,随礼之风当刹,送“压岁言”好;红白理事会深受群众称道;大好时光不该整天搓麻将。

六、舆论监督的基本经验。

经过多年实践,对舆论监督开展批评已经积累了比较丰富的经验,综合起来,有如下几个方面:

1.明确重点。舆论监督新闻批评,批评什么:概括地说,就是批评社会上的不良现象。不良现象表现在哪些地方?可以说,凡是有人群的地方,都可能有不良现象,因为社会生活处处有矛盾,有先进与落后,正确与错误。所以,新闻批评的范围很广,包括各行各业、各类人等。但是,报纸上开展批评和做别的工作一样,必须突出重点。从我国目前情况看,新闻批评的重点,一是对党和政府的工作及其工作人员的监督。由于社会主义新闻批评的目的是为了维护和捍卫党和人民的根本利益和长远利益,因此,批评的主要对象,自然而然地集中到掌握一定权力,在贯彻执行党的路线、方针、政策的过程中,处于主导地位的各级党政领导干部手中。他们的工作好坏,关系到人民群众的利益,关系到社会主义建设和社会发展的进程;他们运用手中的权力,他们的思想、作风和行为,关乎党的威信。也可以说,他们的言行,对社会影响比较大。二是对社会上的落后势力和落后的人们,落后的思想和不文明不道德的行为,如一些人的工作态度不好、劳动态度不好;有的损人利己、损公肥私、弄虚作假;有的违背社会主义道德伦理,虐待遗弃老人,拐卖妇女儿童,卖淫嫖娼、赌博、偷税漏税、走私、抢劫等,都应加以批评揭露,以促进社会风气的好转,促进建立和发展平等、团结、友爱、互助的新的社会主义人际关系。

2.选准典型。批评监督的效果如何,震动大小,一定程度上取决于典型的选择。选择什么样的典型?一是影响到党中央和省委的工作部署和党的路线、方针、政策的贯彻执行的问题;二是人们普遍关心的典型问题,它既有普遍意义,又有强烈的指导性;三是社会上的热点、焦点,工作中的重点、难点,涉及群众切身利益,又是党和政府有能力、有办法解决的问题。20年来,群工部每年都抓几个影响比较大的典型。例如,1980年10月6日在一版发表了《坚决纠正领导干部中的不正之风,省卫生局招中医学徒舞弊》,并且连续发表了读者反映,反响比较大。1988年12月21日在一版发表《副县长郑福良夫妇超计划生育第四胎》的批评稿,省委书记在省委常委会上要求有关部门查处此事。省长和主管计划生育工作的副省长在报纸上批示,要求有关部门查处。报纸对此作了连续报道,发表读者对此事的看法,刊登了开除郑福良党籍撤销领导职务的处理结果。中央电视台在新闻联播节目中播出了此事的处理情况,《人民日报》刊用了新华社发的关于此事的消息。这篇报道对刹超计划生育歪风,推动计划生育工作起到了很大作用。一位省委领导同志说,抓了一个郑福良,全省将少生很多计划外的孩子!

3.连续报道。批评报道要有一定的气势,对重要的批评要有连续性,要有结果,切忌虎头蛇尾,更不能有头无尾。回顾20年来的批评报道,凡是成功的、社会效果显著的,都是典型选得好,发得好,连续报道组织得好。我们的连续报道有三种不同类型:

第一种是为扩大影响收到更大效果。如1998年1月,满城县陉驿乡高荆村党支部书记金铁中家丢了一只狗,竟任意抓人打人、讹钱扣车的报道,发表了读者来信,并发表调查附记《横行霸道骇人听闻》、评论员文章《不许嘲弄法律》,还有三篇读者反映和一篇“读者论坛”,最后发表了批评的回声。这样处理,既教育了犯错误者本人,又有效地教育了广大读者,效果很好。

第二种是体现党报批评尊严,对抵制批评、对批评置若罔闻者,就要连续批评,直到接受批评、改正错误为止。1993年,正当全国上下抓紧精神文明建设和改善社会风气,大力表彰见义勇为的时候,肥乡县出现了司法员韩秀志被不法分子刺伤的事件。韩秀志不但没有受到任何表彰,反而连医疗费都无处报销,住院期间的工资被挪用,家属应得的陪床护理费拖欠无期,全家人生活陷入困境。韩秀志拖着病体不下几十次地找乡、县领导,竟无一个给他解决困难。无奈,韩秀志找到报社。记者查清事实,写出《一个执法者的困惑》,于1993年10月2日发表。记者一采访,县委立即开了常委会,拿出解决韩秀志问题的六条意见。但文章见报后,迟迟不见落实。于是,1994年1月17日又发表了第二篇文章《韩秀志的问题还要拖多久?》报道发出后,肥乡县委仍然不理不睬。经过一段等待和调查,即写了第三篇批评报道《岂能这样对待见义勇为者?》,不仅批评了乡党委和县委知错不改的态度,而且以确凿的事实反驳了有人提出的解决韩秀志的问题县里经济有困难的所谓理由。此稿正待发出时,肥乡县知道了消息,感到问题严重了,县委书记来报社态度诚恳地作了比较深刻的检讨,表示立即解决韩秀志的困难,请求别再发第三篇稿。记者考虑到肥乡县委认识了错误,并加以纠正,问题已经解决,同意了县委的请求。我们批评的目的就是化解矛盾,纠正错误,解决问题,并非一定见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