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实质上是一个基因。我们观察伟大的时候往往把因果关系颠倒过来。比如人们通常认为柳传志今天能作出这些成就是因为他伟大,事实正好相反,因为他有伟大的基因,今天就会有伟大的事业。伟大的原因恰恰是他伟大基因发育的结果。
——摘自冯仑著作《野蛮生长》
在冯仑看来,伟大实质上是一个基因。那些伟大的人不是因为伟大才取得非凡的成就,而是因为他有伟大的基因,人们很多时候都把因果关系搞颠倒了。正是有了伟大的基因,所以人才会变得伟大。伟大是一个理想,与人们通常说的梦想有所不同,理想有很多种,其中一种是社会的价值取向,所以说伟大是一个基因。一个人如果拥有伟大的基因,然后用一生的时间按照这个去做,那么他就会变得伟大。
冯仑认为,伟大这种基因可能是一种意识形态,就像共产主义和宗教狂热一样。这种意识形态的基因会根植于人的内心,让人做出疯狂的事情。印度的圣雄甘地就是因为这种基因才会为民族解放事业奋斗不息。
伟大的基因也是一种感情,这种情感有时候是偏执的。甚至有人说,不偏执就难成伟大。电影《霸王别姬》里有一句台词,叫做“不疯魔不成活儿”,就是这个意思。在现实社会中,这类例证很多。
台湾有一位电影演员,名叫杨惠珊,自1976年开始从影,十年之中总共主演了五十多部影片,获得了亚洲影展最佳女主角奖、台湾金马奖等很多大奖。1987年,正当事业处于巅峰期时,她毅然息影,投身中国现代琉璃艺术,与名导演张毅共同创立了琉璃工房。她的做法让人很难理解,对此她解释说:“拍戏到了后期,内心很不安,三十几岁的女人,演艺生涯是往下的,但我觉得那时候的生命是最好的,各方面比年轻的时候成熟,学习的欲望比年轻的时候强。而我发觉电影给我的学习已经不够了,我要花很多时间去等一个好的导演、好的剧本、好的老板,这个等待用了太多的时间,我觉得应该要积极一点、主动一点去掌握自己的生命,所以我与张毅在想,除了电影,我们可以做什么?但这个事情一定要跟创作有关。”
有了这个想法后,杨惠珊便开始花很多时间去研究到底该做什么。后来她想到,与导演张毅拍的最后一部电影《我的爱》的时候,很多琉璃被用来做道具,这令她记忆深刻。她说:“我从来没有想到琉璃可以做艺术作品。它的创作空间很大,一般的素材质地只能做平面的东西,可是琉璃却不一样。琉璃可以看到里面,而且它的色彩、质感的丰富性,可以烧成不像琉璃的感觉,可以是石头或任何东西,有趣极了!”
这种乐趣让杨惠珊充满了热情,于是她开始行动起来。她与导演张毅共同创立了琉璃工房,苦心研究特殊的琉璃脱蜡精铸法。她对琉璃工房的喜爱甚至到了偏执的程度,但因为技术方面的原因,她并没有取得成功,而是变得倾家荡产。在困难与挫折面前,杨惠珊对琉璃的偏爱一点也没有改变,后来经过十二年的奋斗,终于掌握了现代琉璃工艺技术,她也因此声名远播,被誉为“中国现代琉璃艺术的奠基人和开拓者”。
杨惠珊变得伟大,被认为是企业家和艺术家,就是因为她对琉璃一个偏执的喜好。因此冯仑认为偏执的喜好孕育着伟大的基因,这些基因就像是一个导航系统,能够引导人们走向正确的道路。
冯仑说,一般人都会把小道理留给自己,把大道理留给别人。而伟大的人不会那样做,他们会把大道理留给自己,把小道理留给别人。关于这一点,冯仑在《野蛮生长》中举例进行了说明:
比如我们讲的奉献,平凡的人总是让别人奉献,自己偷偷地索取;而伟大的人真的把这当真,于是他真正地奉献,就像柳传志,我什么都不要,但是我要一个可以领导你的权力,领导组织的权力,通过领导组织的权力,我的梦想得以实现。得到更好的车、更大房子的人,也就是得到车、得到房子,仅此而已,最后失去了伟大的机会。
由此,冯仑得到了这样的结论:要想成为伟大的人物或成就伟大的事业,一定得拥有这种感情的基因,具体表现在把所有别人不信的大道理都搁在自己身上,于是你就不跟所有的人争,争即不争,不争即争。这正如《老子》里说的一样。
他的意思是不争别人要的不伟大的东西,应该争一个伟大的资格,而伟大资格的前提就是我都奉献了,得到了别人都不要的、扔掉的大道理,最后结果就是我永远都在别人上面。不争小利争前途,不争局部争全局,不争现在争未来,这才是真理。当一个人拥有未来,拥有整体,拥有管理领导的权力,又何愁没有一个伟大的未来?而普通的人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们只争现在不争未来,只争具体不争原则,只争一个具体角色的快乐不争整体的自由度,所以他永远也领导不了别人,而只能被别人领导。所以伟大表现为领导者和所有被领导者争的东西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