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一千倍快乐和肥沃的土地！哦，欧洲的明珠！哦，世界的天堂！法国，我向你致敬！你是勇士的母亲！
--巴尔塔
油画《荷拉斯兄弟之誓》，1784年，雅克·路易·达维德（法国）。荷拉斯是古罗马时代的一个家族。古罗马共和制时期，罗马人与比邻的伊特鲁里亚的古利茨亚人发生了战争，但双方的人民却有着通婚关系。在这场战争中，荷拉斯兄弟被选出来与敌人进行格斗，达维德表现的正是个人感情服从国家利益的场面--老荷拉斯将武器分发给三兄弟，三兄弟伸出右手向宝剑宣誓……男人的刚毅、悲壮与女人的哭泣形成对比，深化了题旨的思想性。
）第一节 您不能垄断“良心”
遍地侃爷
对法国素有研究的车耳曾说过:“80年代末中国有个顺口溜：十亿人民九亿侃，只有一亿在生产。法国人有过之而无不及，比起中国人来他们个个是侃爷。我给他们总结三个特点：第一，侃的水平普遍高；第二，侃的场合遍地都是；第三，最能侃的是政治家。”在法国做民意调查，大家都不怯场，无论年龄大小，受教育水平高低，都在摄像机前侃侃而谈。
希拉克的文字游戏
法国人对词语和修辞的热衷在政治领域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动力。常常是政治家们所选择的词语倒成了真正的新闻，而非他们所说的内容。因此技艺精到的政治家懂得如何利用修辞的诱惑力来迷惑媒体和大众。法国前总统希拉克就是这方面的行家。在希拉克的第一任任期内，他被人指控在担任巴黎市长期间存在腐败、贪污和拿回扣等渎职行为。他的大部分原合作者被点名与十来宗被调查的案件有关，有的甚至被捕入狱。在2000年秋，法国媒体揭露一个原资金筹集人临死时录一盘录像带作证时第一次点到了希拉克的名字，他声称目睹了装着100万法郎的公文包交换时希拉克在场。媒体为此发了疯，但是几天后总统难得地在电视上露面，把传言叫做abracadabrantesques。这个词借用自法国19世纪著名诗人兰波的作品，可以不严谨地译为“荒谬的”。这个计谋起了作用。媒体花了两天的时间来拆解这个词，接着就把传言给忘了。一年后，又一项丑闻爆发，据称希拉克当巴黎市长期间曾花现金50万法郎用于旅游。他在电视转播的巴士底日讲话中预言这种传言“将扑哧（Pfsht）一声不见了！”Pfsht是焰火发光但不爆炸的声音。这种言语上的创造性可能是修辞上最古老的手段，但是媒体被总统使用的这个拟声词迷倒了，整个问题的结果真的是“扑哧”一声全没了。
编词大师若斯潘
作为编词大师，希拉克发现了可与之匹敌的人--若斯潘。若斯潘并不那么招摇，但他修辞方面的聪明是有口皆碑的。作为密特朗去世以后社会党的掌门人，若斯潘曾经这样为密特朗不彰的政绩辩护：“并不是每个失误后面都一定有一个责任者。”其实，早在密特朗大权在握的时候，若斯潘就是一个足智多谋的高参。1988年密特朗再次竞选总统，企业界非常担心他一意孤行重新推行已经被证明失败的社会党国有化政策。正在这时，若斯潘适时向密特朗建议“既不国有化，也不私有化”的“双不”政策，获得密特朗首肯。从此若斯潘也获得了“双不先生”的绰号。在他任期内，他巧妙地用新颖的词语转移媒体的注意力，同时实施一些非常强硬的改革。他曾经这样阐述他的政见：“市场经济可以，市场社会不行”。而“复数的左派”这个词无疑将比他的生命更长。这不过是个充满想像力的商标而已，但却是个使由社会党、共产党和绿党组成的枯燥的联合政府披上一层品德光彩的商标。当全国为这个词赞叹不已时，由若斯潘私有化的国有企业比所有前任加起来还要多，其速度之快只有20世纪80年代的撒切尔可比。同时若斯潘只说“正常化”而不说“私有化”。他将其支持市场的政策称为“左派现实主义”，将强硬的预算措施称为“必要的间歇”。
联合国那玩意儿
作为法国第五共和国创始人和敢于对美国说不的著名国际活动家，戴高乐将军留下的经典短句很多，很多涉及了国际关系。比如1960年刚果危机时，戴高乐在谈到美国控制的联合国时曾轻蔑地提到“那个叫联合国的玩意儿”。所以直到现在每当法国人对联合国不满意的时候，还是动不动就说“那玩意儿”。
克勒松的外交失言
法国历史上惟一的一位女总理--埃迪特·克勒松从1991年5月担任政府总理，11个月后黯然下台，人们几乎记不住她有什么作为，但是却记住了她的两次外交失言。第一次是针对“盎格鲁-撒克逊人”：“大部分盎格鲁-撒克逊男人是同性恋--也许不能说大多数，但是在美国已经达到25%，英国、德国也差不多。这在法国的历史上是不可想像的……我觉得这是盎格鲁-撒克逊人的一个弱点。”得罪了“盎格鲁-撒克逊男人”还不算，克勒松又在公开场合把日本人比作忙忙碌碌没有生活情趣的“黄蚂蚁”，引致日本人的抗议。
萨科奇惹恼日本人
惹恼日本人的法国政坛人物不只克勒松。2004年1月，萨科奇访问中国期间提到了日本的相扑运动：“真想像不出怎么会有人对这些抹了发胶的肥胖症患者之间的打斗着迷。”意犹未尽，萨科奇又加了一句：“相扑可真算不上一个用脑子的运动。”虽然说这番话是针对酷爱相扑的总统希拉克，但是从此日本人对萨科奇耿耿于怀。
您不能垄断“良心”
1974年4月，戴高乐派总统蓬皮杜猝死，各路候选人仓促上阵。5月5日，第一轮选举报出冷门，左翼的社会党人密特朗以43.3%的得票率高踞榜首，远远超出得票率为32.9%的右翼领导人德斯坦。眼看社会党人就要创造在资本主义世界通过民主政治上台的历史，德斯坦在5月10日有2300万观众的电视辩论中扭转了劣势。当时他打断正在滔滔不绝地谴责垄断资本的密特朗，冷冷地说了一句直到现在法国人还耳熟能详的政治经典短句：“密特朗先生，您不能垄断‘良心’。”很多人认为，就是这句话使德斯坦在那年5月19日第二轮中以50.8%对49.2%的微弱优势战胜了密特朗。
）第二节 会议不是做决定的地方
可这是我的回答
长期担任法共总书记的乔治·马歇是性情中人，喜怒哀乐溢于言表，所以记者们都喜欢和他斗嘴，每次马歇出现在电视屏幕上，收视率就会大增。1978年2月，法国电视二台主持人让·皮埃尔·埃尔卡巴士在他主持的政论节目“牌桌”上采访马歇，言语中故意多方调侃刁难，按捺不住的马歇不禁勃然大怒：“埃尔卡巴士，您住口。”经过现场直播，这句话成为法国政治史上最著名的经典短句，埃尔卡巴士也立时成为法国最著名的新闻记者。后来马歇也学乖了，遇到难缠的记者，不管问的是什么问题，只管抓紧时间阐述法共意识形态。记者听得莫名其妙，打断马歇说：“马歇先生，这不是我问的问题！”马歇眨着眼睛得意地说：“可这是我的回答。”
我怎样做才不算是种族主义分子
勒庞是法国极右翼的国民阵线领袖，认为种族之间没有平等可言，法国经济和社会中的一切问题都是外来移民造成的。在勒庞看来，如果把境内300万移民遣送回国，法国的300万失业也就解决了。有一次媒体访问勒庞，提到很多人认为勒庞是一个种族主义分子，并就此询问他自己的看法。勒庞突然情绪激动，矢口否认：“我怎样做才不算是种族主义分子？让我和黑女人结婚？最好那女人有艾滋病？”
这就是修辞策略
在法国，由于各派别之间永无休止的争吵辩轮，要理解法国政治其实非常困难。右派执行了左派的政策如建立社会保障制度及使公司国有化，而左派首先把右派国有化了的公司又私有化了。所以一个加拿大人曾经问巴黎政府的一位官员：“右派和左派之间的差别到底是什么？”他说：“有意思，我们从来没这么想过。你的意思是在法国右派和左派的不同表现在哪里？”加拿大人觉得这种回应莫名其妙，但旁边的一个法国人说：“法国人都是这样做的！人人都重复着自己被问到的问题，然后再用新的术语来表达它。他们经常只是换种说法重复它而从不回答它。但是他们总是用自己的话来表述它。”这次那位官员点头了：“说得对。这就是修辞策略。我们在学校都学过。”
多嘴的“恐怖分子”
有一次从马尼拉飞往曼谷的班机上，一位法国乘客拖着手提行李姗姗来迟。找到座位后，他发现头顶上的行李舱已经被占用。笑容可掬的客舱服务员小姐走过来，告诉这位法国人她可以帮助在其他地方找到放行李的地方。看着漂亮的空姐，这位法国佬情不自禁地开起了玩笑：我想离我的包近一点，因为包里面有个炸弹，要炸也只炸我一个人。可惜空姐不觉得这话有什么可笑，马上报告了机长。机长当即撤离已经登机的126名乘客以便搜查全部行李，最后虽然证明是虚惊一场，但那位法国人还是因为散布“威胁性言论”进了警察局。
喜用“中国谚语”
在一次有关教育问题的国际会议上，一位中国人听到法国的一位代表发言说：“有一句中国谚语说得好，如果你为未来几个月担忧，那么你应该去种粮食；如果你为未来几年担忧，那么你应该去种树；如果你为未来几个世纪担忧，那么你应该去教育后代。”虽然句子长了一点，不像原汁原味的中国民间谚语，但听上去分明是“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的道理。这位中国人还听到过比这更长的“中国谚语”。那是他在法国大学读书的时候，一位满腹经纶的法国教授引用了一句“中国谚语”，听上去和绕口令一般：“对知道自己无知者，教之；对知道自己有知者，听之；对不知道自己有知者，醒之；对不知道自己无知者，远之。”不知这句话是不是从孔子“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或者老子的“知不知，尚矣；不知知，病也”演化而来。但是另外一句法国人挂在嘴边的“中国谚语”的意思肯定是有点走样了：“人过四十，毛病改不了”。而孔老夫子原来说的其实是“四十而不惑”！总之，法国人一说谚语就喜欢冠以“中国”二字，一方面可能是出于对中国古老文化的崇拜，另一方面纯属“拉大旗、做虎皮”，以增强自己言谈话语的说服力。
写信也饶舌
法国人说话饶舌，写作也饶舌，连写信都啰啰嗦嗦。像信尾致意的一句，英语中只用“您的忠诚的”之类两三个单词就结束了，法文却能写出两行，如果逐字逐句地翻译，应译成“亲爱的某女士（或某先生），请您欣然接受我所表达的对您的崇高敬意”，汉语虽只写了一行，但法语用的单词多，就扯上两行了，其实意思无非是“顺致崇高敬意”。
会议不是做决定的地方
针对美国人指责法国人的会议缺乏实质性的内容以及充满了耗时的辩论，有法国人反驳道：“会议的目的不是要通过一项日程表！会议的目的是要弄清楚谁怎么想。会议不是做决定的地方！”
）第四节 所有的人都在谈论政治
谈判桌上的法国人
法国人和美国人就建立合资企业一事展开了具体的谈判。美国人做好了准备，将采取合作策略，谈判代表队全体成员将站在意见一致的平台上，联合成统一战线--当然，他们认为法国人也会这样。但是法国人和往常一样，因为彼此之间的意见不一致而争论不休。美国人面面相觑：对方团体缺乏凝聚力，谈判桌上一片混乱，这一切明显说明，他们没有做好准备，而且缺乏组织。在美国人看来，“做好准备”意味着整个团队立场统一，在谈判桌上摆出一个意见就好。而法国人所谓的“做好准备”则意味着收集到一切可能有用的信息资料，为应付在会议上可能出现的任何问题做好信息收集整理工作。在法国人看来，美国人的表现说明他们缺乏创造精神，局限在一个立场之上，固步自封，缺乏灵活选择。
最后哪里都没去
里克是一名刚到法国的美国留学生，应一帮法国同学的邀请晚上一起出去玩，结果却令他非常郁闷。他抱怨说：“开始我觉得他们真好，想着带我出去玩。但是我们这群人先是凑在一个咖啡馆讨论晚上玩什么。有人提议去看一部电影，但是有几个人已经看过了那部电影，还有人说那部电影其实没什么好看的。接着，大家把各种电影都讨论了一番。后来又有人提议去找个地方跳舞，结果引得大家把城里的每一个能跳舞的地方都品评了一番，却始终没有得出一致性的意见。当我提议出去找个地方吃点什么东西的时候，同样也引来了大家一场热烈的讨论。最后，整个晚上的时间都被大家用在不停地讨论该玩什么上，大约凌晨3点的时候，我们便各自回家去了。”
所有的人都在谈论政治
一位美国人花了好大一番劲才准备了一顿特别的晚餐，举办她在巴黎的第一个派对。她的厨艺着实让她那天露了一手。但是最后她觉得这场派对就是一场灾难。她说：“所有的人都在谈论政治，进行激烈的辩论。这真是要了我的命。我吓得蜷缩在桌子下面等待战争的结束。后来客人们该走了，都跟我说他们过得愉快极了，晚餐也精美可口，他们多么希望什么时候再聚一聚。”
你甚至不可能换上第三张幻灯片
在美国访问的一位法国学者这样比较美法两国的演讲风格：“在美国，你开始演讲，你知道自己能逐点讲解你准备好的内容；在法国，你还没有机会开口，就已经有人打搅你了--你甚至不可能换上第三张幻灯片。”
吃侃两不误
饭桌前的法国人能够把神侃和美食完美无缺地结合起来。先来一杯浓情马爹利，尝一口一年365天不会重样的奶酪，品一块金灿灿刚出炉的肥鹅肝，喝一口马赛风味的鱼杂汤。然后法国人的话匣子就打开了，滔滔不绝，一发不可收拾。而且能从开始说到结束。他们能把一小块食物含在口中，说挺长一段话，再把含着的食物咽下去。主人从酒开始谈到酒文化，从酒文化谈到法美农产品大战，由此谈到政治、历史、拿破仑和戴高乐、路易十四和密特朗的私生女。谈卢梭，谈雨果，谈大仲马小仲马，谈卢浮宫、印象派和野兽派。听说卢浮宫内达芬奇的《蒙娜丽莎》的背景取自中国的山水画，成了《蒙娜丽莎》神秘微笑后的又一个不解之谜，他们对此各抒己见。他们的晚餐从8点开始，一直到12点，主人仍在侃侃而谈，毫无倦意。
饭都要吃完了，正事还没谈
同样为办某件事情请客吃饭，美国人上桌便开门见山讲出来，中国人则是酒过三巡切入正题，法国人则饭要吃完了，还在海阔天空地扯着不相关的事，最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讲出他请客的真正目的。
）第五节 世界上最快的语言之一
世界上最快的语言之一
一位中国人说:“如果你被邀请去法国人家里与主人共进晚餐，你就会发现，爱神侃，法国人在世界上堪称一流。据考证，法国人讲话速度之快，在世界上不属第一也属第二。法国人一分钟能说出265个单词。法语可以算是世界上最快的语言之一。”
老太太的嘴上功夫
有一次在法国留学的一群中国学生在一个地方聚会，电视里正热播法国总统大选的辩论、形势分析等节目，大家搞不懂其中政治家们暗藏玄机的语言，也不清楚各位候选人的具体政治观点和背景，于是有人建议让房东老太太加入聚会，为他们讲解一下。老太太欣然同意，竟然唾沫四溅地给他们上了一堂精彩的政治课，把复杂的政局和政治家的诡辩解释得一清二楚。一顿饭下来，这群中国学生终于理清了法国政坛的头绪，老太太也过足了演讲瘾，又吃了一顿丰盛的中餐，高高兴兴地上楼睡觉去了。
老师更能侃
法国老师大都很会侃。很多老师既无讲稿又无参考资料，一讲就是两小时。有的课时很长，连续三个小时中间不休息。老师既不喝水也不上厕所，在讲台上从头讲到尾，台下坐着的学生都觉得很累。好不容易熬到三个小时，老师意犹未尽，法国学生又有习惯到点就走，不顾面子，只见学生一会儿一个个大摇大摆开门而去，老师仍无窘色，气壮如牛，旁若无人地继续神侃，场面甚是好看。
电视脱口秀
法国晚间的电视节目，一过了播放电影的黄金时段，几乎每个频道都被电视辩论和沙龙谈话节目占满。各行各业的名人，只要不是相貌丑怪、舌头奇大，退休之后都可以改行当各种脱口秀的主持人。
伏尔泰买奖券
伏尔泰原名叫阿鲁埃，出身于资产阶级家庭，为人精明，善于经商，不过说他全靠投机倒把发财却有失公正。他最初是在王室的奖券赌博中致富的，发行这类奖券的意图是让买得起奖券的王室成员获利。他利用了管理规则方面的漏洞，和四五个朋友成立了一个公司，买下全部奖券，自然就获得了全部利润。有一次洛林公爵发行类似的奖券，他赶去购买。人家告诉他：“您不是洛林人，不能买。”他回答说：“什么？我名叫阿鲁埃，洛林就有个叫阿鲁埃的村庄！”18世纪的人对拼音不甚讲究，眼睁睁地看着他把奖券买走了。
行政学院的面试
有“政治家摇篮”之称的法国国家行政学院，毕业口试是十分钟即席演讲，考官看着桌上的秒表，应试者的口述不能误差一秒种。这种精湛的演说技巧是他日后从政的珍贵资产，因为法国的政治是筑建在辩术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