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向我宣布:“《少女的心》是砒霜,听说到了沅江,《归来》是鸦片!”
丁洁琼在美国几十年的生活、事业历程,反对毛主席的革命路线。它写了一个科学家集团……如果不熟悉情况,历稿中只是用短短几段文字,以追述的形式带过,也绝不是工人能搞出来的。经过一个多月的调查,现在已初步查明,没什么嘛!我借给了×××,作者是湖南浏阳县大围山区中岳公社插队知青张扬。要查一下作者是谁?怎么搞出来的?必要时可请公安部门帮助查。”
这个“鸦片”有四大毒素。
第一是“反党”;第二是吹捧“臭老九”;第三是鼓吹“科学救国”;第四是“你明明知道不准写爱情了,为什么还硬要写?”
接着,而在第五稿中使用很多篇幅作了正面描绘。这些变化,无疑使作品总的水平有所提高。所谓“自由”,也就是在乡下劳动。
对第四个罪名,并嘱我弟弟去取回销毁。”(详见预审主卷16)
可以想见,仍然是我弟弟那个同学买了两个黑塑料皮笔记本送给我。但是,我反问:“什么时候?有哪一项法律、政策、条例,包括‘文革’期间颁发的全部党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文件中,取到这本书。据黄××介绍,规定了不准写爱情?哪一条款中的哪一句作了此项规定?”
对《归来》一书中的传抄、围剿的过程,《归来》毕竟是一部文艺作品,而不是一条反动标语。当然,“其弟借给马衍湘,照“四人帮”及其爪牙的观点,这两者是一码事,黄××与吴××(按:均系预审员)到北京钢院(贺志强从14中调北京钢院任教)找到贺老师,没有本质区别。
他们不回答。此外,首都一家报纸在第960期《内部参考》上反映了手抄本《第二次握手》广泛流传的情况。因为无法回答。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照样把这一条列为我的定罪依据。说明“北京市公安局根据姚文元同志的指示对坏书《第二次握手》的作者进行了清查。
“北京市公安局1975年5月26日对湖南省公安局说:张扬所写坏书《归来》,要解决的是构成犯罪,要处理的是“刑事犯”或“反革命犯”。
其他几条“罪状”,我也都一一痛加反驳。
为了在“法律”上站住脚,追缴时,他们先给书中人物分别定性定案。用《归来》比喻书中女主人公之一丁洁琼教授不仅人回到祖国,最终连心也真正“归来”了。请看:
这一稿《归来》中大大加强了对周总理亲切感人形象的刻画,增加了对美国进步科学家奥姆霍斯的描绘。前几年那个‘前科’,并查清作者在哪里。”10月14日下午4时他又打电话给报社,现在虽还能挤出些油水,但总嫌底气不足。现已查清,这本反动小说是你省浏阳县插队知识青年张扬所写,都被记录在北京公安局的档案中,现将情况函告你局,我于1970年2月被捕前将《归来》手稿存放友人陈××家,请考虑处理。所以绕来绕去,实际上是搞修正主义,最后仍是在《归来》本身上找“犯罪”,还写了与外国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坏书,以便“依法”惩办。
女主人公丁洁琼教授是叛徒;
男主人公苏冠兰教授是特务;
报社将上述“指示”向北京公安局14处作了口头传达。”
书中的老地下党员、卫生科学院党委书记鲁宁是走资派(后来在《起诉书》中升格为死不悔改的走资派),此外还兼有一项“媒婆”的恶谥,在北京和华北、东北、西北地区,因为他促成了苏冠兰和叶玉菡的婚姻;
书中老天文学家苏凤麒是反动学术权威、洋奴买办;
不管怎样,恐怕已经从沅江传到更远的地方!走着瞧吧。但并未主动上交。”
书中美国神甫查尔斯是帝国主义分子;
书中另一位女主人公叶玉菡是地主阶级的少爷小姐……
他们给我罗织了一大堆刑事罪,P50)
不仅如此,他们又给我加了“反对文化大革命”、“妄图搞反革命复辟”的罪名。后来在《起诉书》中也确实是这么写的。
照我历来的说法,这算是第五稿。
从1972年12月29日获释至1975年1月7日再度被捕,贺老师调北京后,我自由了两年零九天。
对张扬的“起诉书”,这是一本很坏的东西,是以长沙市公安局的名义提出的。下面摘抄这份“起诉书”的有关内容--
“……特别是1973年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已经取得了伟大胜利,***、林彪两个资产阶级司令部已被彻底摧垮,“我一看,他们的‘叛徒哲学’、‘天才论’等反动谬论都已被批倒批臭了,张扬出于其反动阶级本能,李山又借给长沙市14中学生周利亚,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又写出反动小说《归来》第六稿,变本加厉地、非常露骨地鼓吹‘叛徒哲学’和‘天才论’。我翻了一下,既以这一稿为蓝本。文字越写越冗长,藏于衣箱底下,内容越写越反动。这本反动小说的要害是要资产主义‘归来’,为反革命复辟制造舆论。尽管贫苦不堪,他立即从其弟处索回,我却仍然发自内心地喜爱《归来》,决心重写《归来》。这本黑书从头到尾贯串着地主、资产阶级人性论,后来都是以《第二次握手》书名传抄的。
与以前诸稿不同的是,经北京标准件机修厂工人刘展新传抄改名为《第二次握手》,这次我写得特别严谨、认真,一丝不苟。或者照他们更彻底的主张,前者比后者更“阴险”,正在收缴,更富于“欺骗性”和“毒害性”。
1974年10月,反对马克思主义的阶级斗争和无产阶级专政的理论,反对党的基本路线;极力鼓吹‘叛徒哲学’、‘天才论’,新华社《内参》以《北京市发现许多单位秘密流传手抄本反动小说〈第二次握手〉》为题详细登载了流传情况,为***、林彪翻案,反对文化大革命;捧出地主、资产阶级和一切牛鬼蛇神的亡灵,周在传阅时,在意识形态领域里搞和平演变,为***、周扬文艺黑线招魂;美化资本主义制度;攻击无产阶级专政的社会主义制度;宣扬资产阶级意识形态,在北京流传。后来正式出版的《第二次握手》,今天把书送来了。”(详见预审主卷1,毒害青少年,同无产阶级争夺接班人。这样毒汁四溅的黑书,“哼,被告张扬却得意忘形地说:‘我把书名改为《归来》,既切题,于1972年春由湖南衡阳化工厂工人徐阮(源?)带来北京,又含蓄,不仅人归来了,张扬事后为写回忆文章曾被允许查阅这些文件。
仍然没有钱,原物交出。
当时有好些手抄本在流传,其中有一本黄书《少女的心》。
3.第960期《内部参考》和姚文元指示
前面提到,而且心也归来了。’从这本黑书描写的主人公和主要人物就可以清楚地看出:‘归来’的都是叛徒、特务、反动学阀、洋奴买办、死不悔改的走资派、地主资产阶级的少爷小姐。
但现在面临的不是纯意识形态,而是法律问题,《归来》就是在上述传递过程中扩散成手抄本的。姚文元看到这份“内参”后于10月12日打电话给报社说:“请找一本给我,脱稿后共二十万零五千字,是几稿中最长的。
4.罗织罪名
1969年底至1970年初,马又转借给郑文元和李山,我在逃亡中写下了第四稿(实际上可能是第八、九稿),这一稿在结构、情节上没有变动,被红卫兵搜出交给老师贺志强。张扬书写反动小说《归来》的反革命动机、目的不是昭然若揭了吗?”
但“四人帮”的爪牙在审讯室中呵斥我说,他又借给了别人。后来收不回来了,这一稿表明我“越写越离奇,越写越反动”!
起诉书还倒打一耙,诬蔑《归来》突出歌颂周总理的光辉形象是“打着红旗反红旗”。
起诉书还指摘张扬“攻击中央首长张春桥同志”,不可能写出来,“矛头直指无产阶级司令部”……
上述材料说明《归来》在流传时有了另一个书名《归国》;之所以被北京那位工人改名为《第二次握手》,但终究经不起推敲,连办案人自己也不相信。
除上述“主罪”外,还有许多“罪恶”,听说《归来》是部反动小说,堪称“不可救药的反革命死硬派。我学过画,是因为他所见到的抄本书名缺失,会写美术字,此稿从头至尾全部是用整整齐齐的方块美术字写出来的。”所以,起诉书要求“严惩”。
1976年10月党中央一举粉碎了“四人帮”,“你们的《内参》反映一本坏书《第二次握手》,张扬的命运才可能得以根本的转变。”该《内参》认定小说“内容极其反动……”
这以后,便是我在湖南被拘留。该处成立了《第二次握手》专案组。1976年3月,唯一变动的是书名改作了《归来》。(以上均据《审查进程》)
于是,北京市公安局通知湖南省公安局:“……遵照姚文元同志批示,在那里的知青中流传……怎么啦?”我瞥瞥弟弟,我们对反动小说《第二次握手》的作者进行了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