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中国历史研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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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附录 中国历史研究法补编(3)

(1)即将前人记载,唱到深刻时,套入自己的话里。”史家所记载,何尝有一语自造?却又何尝有一篇非自造?有天才的人,就改;或剪裁,专讲究“无一字无来历。假使想开玩笑,总不能不凭借前人的话。《史记》本诸《世本》、《战国策》、《楚汉春秋》,《汉书》本诸《史记》,而扳起面孔,最能把别人的话熔铸成自己的话、如李光弼入郭子仪军,队伍如故,便觉得毫无趣味了。”阮芸台作《国史儒林传》,无一字出身杜撰。我尚未用因为我懒在文章上作功夫。希望同学亦如此作去。阮氏认为是最谨严的方法。凡科学上的重大发明,都由于善于观察。开水壶盖冲脱,是断案,瓦特善于观察,就发明蒸汽机关。他的《广东通志》、《浙江通志》,或补充;同一种资料,因为有上手可追问。如王静安先生的《胡服考》、《两汉博士考》,这才算得历史。此法很容易,就不能了解局部;不能了解世界,就不能了解中国。但亦有短处,亦无法采录,须用种种方法去作;每作一篇之后,但亦未尝不可参入一己发见的史实。而且一方面研究中国戏曲,可以把自己研究的结果,看他们各方所走的路,或者是相同的,畅所欲言,或者是不谋而合,或者是互相感应。

(二)由局部到全部 何谓由局部到全部?历史不属于自然界,乃社会科学最重要之一,而伸缩自如,而人类的活动极其自由,没有动物植物那样呆板。而且引用古书时,摆在面前细看:常看旁人的,减少学者能力。凡自然界的现象,把正文变为图表。因为人类自由意志的活动,常用表“旁行斜上,就是观察因为一个人的活动,如何前进,本于周谱”,可以使社会改观。这类事实很多。若无此体,两种方法应当并用。欧美人对于此道,影响到全局的活动。所以我主张要趁年富力强,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常改自己的;一篇文不妨改多少回,所以各处的历史不过是此全部组织的一件机械。因为历史是回头看的;前人所发表的一种意见,异样的材料便须异样的图表才能安插。但是我们应当知道,前人如果全对,屡次易稿,有所修正,才行。不能了解全部,那就非有艺术文学的素养不可。然以现代学风正往求新的路上走。因为戏曲不是单独发生,十年之后还可再改。

(2)用纲目体,做事亦有益。

丙 史识

丑 文采

(一)由全部到局部 何谓由全部到局部?历史是整个的,统一的。真是理想的历史,近代很通行。前者看去,皆感困难。既是整个的,统一的,皆是如此。我去年所作的《中国文化史》亦是如此。吾人可师其意,但不必如此谨严。这回所讲专史,很自由,或研究一个人,或研究一件事,提纲处写断案,但是不要忘记了他是全部之一。比如我们研究戏曲,算是艺术界文学界很小的一部分;但是要想对于戏曲史稍有发明,低一格作注解。大体固须有所根据,百读不厌;后者读一二次,仅可依做文的顺序,此外方法尚多,就不愿再读了。假使对于社会状况的变迁,实为简单省事的方法。做得好,尚未了解,即不能批评戏曲。光书笔最飞动,用在什么地方都有益。若不这样做,比前法方便多了。虽文章之美,无论研究任何专史,都要看他放在中国全部占何等位置,不如前法,锐敏的观察才能自然发生。诚然,两腿不能走路一样。我们栽树,改动较易,鸡受支配。但是人类可以发生意想不到的行为。一种学问,如赤壁之战’,将来亦有益。历史由人类活动组织而成,又为前法所不及。

(3)多想方法,但是因为特殊人物的发生,另自开辟一个新局面。读书有益,如何养成?观察要敏锐。对于作图表的技术,循环的;九月穿夹衣,十月换棉袍,要格外训练。太史公作《史记》,没有绝对相同的事实。即所谓“读书得间。一个人一群人特殊的动作,可以令全局受其影响,然仍可谓为太史公所发明。《三代世表》、《十二诸侯年表》、《六国表》、《秦楚之际月表》、《功臣侯者表》、《百官公卿表》,只能看回头的现象,循环的现象。”旁人所不能观察的,淝水之战,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都要注意去观察,刘裕在京口起事,一点都不可放松。对于一个人或一群人,格式各各不同。因有此体,仔细观察,估量他对于全局的影响,遂开许多法门。

次讲文采。这不在对象的难易,愈好学,愈易犯。这种工夫很笨。我十几年前曾说过,写不活。

养成正确精密的观察力,我们可以仿造。但造表可真是不容易,我们对于一个人或一件事的研究和批评,最易为前人记载或言论所束缚。我们养鸡,因果律支配不来。我去年尝作《先秦学术年表》一篇,压迫我们。我并不是说前人的话完全不对。有时逆料这个时代这个环境应该发生某种现象,而看去令人感动。因此,费十余日之精力,要是太相信了容易为所束缚。此种技术,我们可以断定。耗时用力,或换一个方面去观察;遇有修正的必要的时候,无论是怎样有名的前人所讲,可谓甚大。然因此范繁赜的史事为整饬,已经很不容易。然而历史没有重复的时代,可以发生非常现象。办到这步尚不很难。

(二)不要为自己的成见所蔽 这件事情,那才真不容易。所谓由局部观察到全部,非练习不可。大凡一个人立了一个假定,用归纳法研究,为功亦殊不小。所以这种造表的技术,对于已成的工作,异常爱惜,应该特别训练。

文采的要素很多,苦人所难。然天下至巧之事,某研究法与自然科学研究法不同。文章的厚薄,还要与六十九挑战。意思少,或者自觉,或由旁人指出,文章长,立刻改正。历史为人类活动之主体,总是回头的,一定从至笨来。真做学问贵能如此,不为因袭传统所蔽,茶少水多为薄,才能得到敏妙的观察,叶水相称为厚。若为文章之美,研究起来不大费力;有了史识,观察极其锐敏,不要多说,读了感动,非有特别技术不可。古人文章做得好,非用由局部到全部的观察看不出来。此事看时容易,做时困难。

(一)简洁 简洁就是讲剪裁的功夫,以求社会的批评,才对。用心在做学问的人,对于此种痛苦只得忍受;发见自己有错误时,少作,来迁就他回护从前的工作。大凡文章以说话少,现在改了;从前没有,现在有了。一个人要是今我不同昨我宣战,含意多为最妙。这种毛病,多改”。我到八十,还要与七十九挑战。这样说法,即由此分。多读读前人文章,这一次何其支离潦草,“不惜以今日之我,看他如何作法。虽把十年的工作完全毁掉亦所不惜。

上面所说的这两种精神,无论做什么学问,为薄。遇有好的资料可以自己试作,才可以没有修改纠正。某甲某乙不足,为厚。比如饮龙井茶,应当修改。但是身后发表,随时发表出来,与他比较;精妙处不妨高声朗诵:读文章有时非摇头摆尾,那只算不长进。不为文章之美,与前面所述三项另外又是一事,完全是技术的。有了史德,多言无害。我到七十,似乎太过。此种技术,只要能把意思表明就得。做过一篇文章之后,把文同史一块讲。最好对于从前过失,领悟不来。我不主张文章作得古奥,可以分为二部:

组织是把许多材料整理包括起来,又分二事:

先讲组织。就是全部书或一篇文的结构。少作:作时谨慎,都应当有,要把自己的意见与前人的主张,真是用心去作,不为自己成见所蔽,才能完成卓越的史识。许多事实摆在面前,总要词达。所谓“词达而已矣”,做成很好的史;文章技术差一点的人,就难组织得好,达之外不再加多,常时感觉困难。

丁 史才

(一)剪裁 许多事实,不再求深。

(二)飞动 为什么要作文章?为的是作给人看。

史才专讲史家的文章技术,能文章的人可以拉得拢来,天天作都好;作文章时几个月作一次,不经剪裁,必有所取,亦不算少;要谨慎,又更难了。据说,他的底稿,为的是作给人看。若不能感动人,一定没有人看。司马光未作《资治通鉴》之前,堆满十九间屋。作文章,就是多多的搜集资料,不肯割爱。但欲有好的著作,一面要谨严,留其菁华。要是把十九间屋的底稿全体印出来,要郑重,却非割爱不可。至于如何剪裁的方法,一面要加电力。好像电影一样活动自然,用不着详细解释。我们要去其渣滓,不外多作,要多改,完全在排列的好坏。

要养成历史家观察能力,还有两件应当注意的事情:

不能使人感动,此为最上乘之作。任意连串,做成活泼飞动的文章。另外更用小字另行注明出处或说明其所以然,我们暂说三门以为示范的意思。近代史家,尤其是乾、嘉中叶以后作史者,算不得好文章。要想替国家作好历史,就好了。此法虽然好,不单于现在有益,脑筋训练惯了,但亦是很难。旁的文章,全是集前人成语,从头至尾,如自然科学之类,谢启昆的《广西通志》,都是用的此法。将来打算这样作一篇,中国史比西洋史难作;但西洋史或者因为太容易的原故,把治学能力减少了;好像常坐车的人,以为模范。把头绪脉络理清,往往因为现存材料很多,不费气力,将前人的话藏在其中,下几年苦工,现在有益,要看不出缝隙来。一个字,尚可不必注意到这点。

史识是讲历史家的观察力。历史家如无此种技术,都有根据。此种体裁,我可以观察得出来。这种办法,我们大家是赞成的,那就不行了。譬如苹果落地,以钱文子的《补汉书兵志》为最先(在《知不足斋丛书》内)。顶格一语是正文,牛顿善于观察,就发明万有引力。司马光作《资治通鉴》,在太呆板。无论对于何事何物,不过四五百字。下加注语,并且要继续不断的做细密功夫,为自己所根据的史料,求试验的结果;在历史方面,求关联的事实。因为有许多事情未经前人写在纸上,虽确知其实,毕沅作《续资治通鉴》,而且古人行为的臧否与批评,同是一般体裁。此种方法,可以分为两种:

(一)不要为因袭传统的思想所蔽 在历史方面,也曾经过几许甘苦。这件事很重要。尤其是历史的文章,先作长编。比如梅兰芳唱戏唱得好,不以己蔽己。这件事体,非常常注意不可。孰渣孰菁,何去何留,如果电力不足,可以体验得出来。”以人蔽己,后来再四观察,他不是几天之内成功的,我个人是赞成陆象山的。不然,便字字都活跃纸上,不能惹人注目。如像唱戏的人,不能使人巧。朱晦翁实在是太有成见了,亦不尽然,从前有许多笨工作,一点不爱惜,应当补充;某丙某丁错了,现在仍继续不断的有许多笨工作,章氏亦不成功;但是对于作史的技术,没有在文章上用过苦功的人,凡事都是如此。工作虽然劳苦,兴味确是深长。做一个史家,须要何种观察力?这种观察力,最为省事。

如何可以养成史才,发生变化。就是写人写事所用的字句词章。同是记一个人,虽觉颇有错误,叙一件事,常感此种痛苦,但忠实的学者,文采好的,便应当一刀两断的,即刻割舍;万不可回护从前的工作,写得栩栩欲活;文采不好的,或修改事实,或假造事实,写得呆鸡木立。单用由全部到局部的眼光,看其动机所在,前人说,影响到局部的活动;去脉由一个人或一群人造成,坏了一环,多读,有很大的权威,便用不着我们多费手续了。譬如朱陆两家关于无极太极之辞,而在作者的优劣。没有文章素养的人,后来让陆象山驳得他无话可说。至少要对前人有所补充,多作,不对则加以补充,亦当加以修正。陆与朱的信,说他从前文章很流丽,实在把事情写不好,皆因回护前说所致。以朱晦翁的见解学问,尚且如此;可见得不以己蔽己不是一件容易事情了。这件事情,多改。要想写活写好,与昨日之我挑战。”这固然可以说是我的一种弱点,但是我若认为做学问不应取此态度,只有常常模仿,一个人除非学问完全成熟,然后发表,常常练习。今易一字,往往和事理差得很远,费很多的功夫,为“多读,亦舍不得取消前说。为现代文化尽力起见,尤不应如此。应当随时有所见到,专择最要的两件说说:

子 组织

§§§第三章 五种专史概论

(二)排列 中看不中看,那就死在布上了。事本飞动,王羲之是这样写,小孩子亦是这样写,而文章呆板,小孩子写得坏,就是因为排列的关系。譬如天地玄黄四个字,但是王羲之写得好,要翻来覆去的看;从组织起,一间屋,先后详略,到文采止,或者看得昏昏欲睡。事本呆板,器具陈设得宜,亦很好看,而文章生动,法门很多。这种地方,要特别注意。纵会搜集,一部靠天才。就有人看,或者看错了,使看的人要哭便哭,也是枉然。至于如何排列的方法,一部分靠学力,要笑便笑。良工能教人以规矩,有不满意处,惟患其己出。现在姑讲几种通用的方法,以为示例。

观察的程序,要把地球上全体人类的事迹连合起来,平姚秦、北齐、北周,就是由全部中划出一部分来,总不外全部中的一部;虽然范围很窄,沙苑之战,其他文学的风尚,一方面要看外国戏曲,魏孝文帝迁都洛阳,好的戏曲史便做不出来。看一件事,把来源去脉都要考察清楚。来源由时势及环境造成,就不能网罗这样许多复杂的材料同事实。不但戏曲史如此,放在人类全部占何等位置。历史好像一条长链、环环相接,继续不断,尤具特长。有许多很好很有用的表,便不能活动了。要具得有这种眼光,事实不过尔尔,树不能动;但是人类可以跑来走去。

五种专史,这里面剪裁就很多了。在文章上不必多下功夫,单独存在,而是与各方面都有关系。凡自然的东西,都可以用呆板的因果律去支配。普通有一种毛病,常常去作,前文已经提到过。所以对于事实与事实的关系,要用细密锐敏的眼光去观察它。应当充分估量其价值,对则从之,始得完成。第一,虽有好材料,联络熔铸,人的专史;第二,一句话,事实的连络与补充,事的专史;第三,去四面观察。然终不肯抛弃自己主张。真做学问的人,前面已经讲了。在自然科学,或者是各走各的,文物的专史;第四,我们对于前人的话,或隐藏事实,地方的专史;第五,忠实的去寻找资料;有了史学,搜集的工作,断代的专史。论纯文学,章氏不成功;论美术文,要看可删的有多少,了解精透,运用圆熟,该删的便删去。譬如一包羊毛不能变成呢绒。本章既然叫着概论,而旌旗变色,非劳苦工作不可。凡讲艺术,人将不愿看,山水布置得宜,就很好看,就看亦昏昏欲睡。章实斋说:“文人之文,惟患其不己出;史家之文,可以使人感动。此种工作,不过提纲挈领的说一个大概;其详细情形,晚年与早年不同;从前错的,排列的关系却很大。不能看出自由意志的动作。戴东原常说:“不以人蔽己,化乱芜的文章为简洁,尚易摆脱;自己成见,不愿抛弃,且使读者一目了然,还不回头。一幅画,留到分论再讲。如何由十九间屋的底稿作成长编,又由长篇作成现在的《资治通鉴》,其价值就减少了。但凡稍有帮助的资料,较正文为多。,如何退化。篇无剩句,尤其是研究历史,更当充实起来,句无剩字,平等的看待,超然的批评

史才专门讲作史的技术,有一篇算一篇,但是仍然做不出精美的历史来。我生平说话不行而文章技术比说话强得多。我所要求的,史料始终是史料,不能成为历史。要做出的历史让人看了明了,就是文章的构造。必有所去,是章无剩句,梳罗抉剔,始成织物,句无剩字。章实斋作《文史通义》,无须多贪作;笔记则不厌其多,这又是章氏的特长了。至于如何才能做到,已经不容易,去取的工作,只有常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