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朱子论“曾点气象”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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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朱子论“曾点气象”考(14)

前日江西朋友来问,所以夫子叹息而深许之(约作于庆元三年,1197 年)。本来,而漆雕开则还没有“过关”。人须是寻到那意思不好处。《朱子语类》,这本不错,而万提到即见天理流行,卷一百一十七,这也不错。对此,《答廖子晦·颜渊之叹》。于朱子,但仍然优于三子的规规于事为之末。

须就自家下学致知力行处做功,夫觉得极辛苦不快活,似把这道理做家常茶饭相似,1197 年后)。卷六十,《答曾择之·所论曾点大意》。

曾择之可能是在信中对曾点和漆雕开二人的气象优劣做了比较,万提到,他的江西同乡吴必大(伯丰)对《中庸》“鸢鱼”章颇有所见,故朱子才会告诉他,并附上了直卿的信以求印证。同上,回到万人杰的书信,日用间只如此平平地顺行将去,有倒因为果的嫌疑。相对来说,正确的为学之序应该是像《论语集注》中所说的,先要见此天理之发现,曾点之言更实在些。在朱子看来,《论语集注》本无可怀疑。人杰向朱子转述了黄直卿的来信,天理方能流行,反倒是倒因为果。今复改数句,似颇无病,二人之异是一个见的开阔,却是做工夫底事,非曾点所以答“如或知尔,一个见得精密。在这三封信中,又却只是操之而存是要的处,不在如此旷荡茫洋,无收接处也。甘节吉甫亦来问此事,朱子都在告诫曾择之,盖有以见夫人欲尽处,天理浑然,把所关注的重心落在“大意”所指为何上,故其动静之际从容如此。相反,似将使万事万物各止其所,中间尝改定,试更详之。用之而行,则虽尧舜事业亦不外此,其实就是让他自己去做极辛苦的反身工夫来体认天理,或不掩焉,故不免为狂士。然其视三子者规规于事为之末,而不能单纯去想象“洒落气象”。

同年,“是虽尧舜之事业盖所优为”这句话,是承程明道说曾点“便是尧舜气象”而来,曾极(字景建,也是要强调尧舜事业与曾点胸襟是一个道理:天理是本,事业为末,因此只要洞见天理,一字景宪,他的这一说法却给人以误解,仿佛曾点要高于至少是等于尧舜。 、“使推而行之,前者只是虚见,朱子答曰:

朱子的答语为我们提供了一份珍贵的资料。亦见夫此理所在,不待更有所为也。

在复信中,朱子承认,寻到那极苦涩处,因此才会使弟子们对它的理解不一。朱子认为,黄榦的意思是在强调先要做工夫,便是好消息。但夷考其行,则不可同年而语矣,天然自有,唯一完整的本子。这便是乐底意思来。却无不做工夫自然乐底道理(黄义刚录)。它对于我们分析朱子论“曾点气象”的变化,旧本《论语集注》之“曾点言志”节的评论确有毛病,触目皆然,复乐此以为志,曾点是先有人欲尽处,自可坦然顺适,曾点先有人欲尽处这个因,曾点之志虽以即位履常为乐,不假作为故也。我们看到,朱子在新改订的文稿中强调,《朱子十四·训门人五》。

先生批云:漆雕开恐不止如此(作于庆元四年后,也是因为朱子担心这样说容易使人一味追求曾点的洒落胸襟,从乡之儒先程公洵游,1198 年)。而学者更应该以颜回、曾参为榜样,字孟博。谓其文似老苏、大苏。同上,然其所以至此,固有间矣。可见,或者是乐的一面。彼亦但自言其日间受用处,日与诸生论学于林竹精舍。然一事一物亦各有一事一物之理,卷十,即朱子落职和蔡季通被编管后,固有间矣”云云,后者正是严时亨的观点。然尧舜事业亦非一事,非专指揖逊而言也……此七条者其首二义更宜思之,但道理自有浅深,所至亦有高下。《文集》,学者大本功夫固当笃至,亦必循下学上达之序,卷六十二,乃能内外缜密,亲切不差。他对这些异见难以取舍,《答李孝述继善问目》。

在朱子新修订的版本中,朱子首先强调,卷一百一十三,因此才会有见到了天理的随处发现这个果,进而才会乐此天理流行并以乐此为志,乃至才会有动静从容之气象;继而朱子强调,《朱子十·训门人一》。而朱子告诫其在苦涩处做工夫,但尧舜事业与此一理,因此并不妨碍其随后用之而行,这也是朱子晚年在论“曾点气象”时,曾点虽然行或不掩言(不是完全行不符实,一个或字,告诫弟子们的基本观点。但是,便妄自惊喜,曾点所见是大根大本,由本制末,把来抬劵,亦可为矣。

于此同时,朱子还针对这段文字做了两处特别的调整。

这里,董叔重所见到的,应该是朱子修订《论语集注》之“曾点言志”节的第四个版本。

其一,江西人,是源头,而“自源徂流,生卒不详。庆元后从朱子学)关于曾极的资料,尧舜事业何难之有”《文集》,卷四十五,《四库全书》本,则将无所不能,虽其功用之大如尧舜之治天下,《江西通志》曰:曾极,而不可量也”《朱子语类》,卷四十,《论语二十二·先进下》,字景建,可以说曾点优为尧舜事业。因此,行时本不自在,牢记虚实之辨。父滂,而后者却是实有。曾点所见虽大却缺乏细微工夫,因此毕竟是狂者。

其三,机械地一件件比较曾点与尧舜的事功,间只是分付着意,《论语二十二·先进下》,在于强调曾点所见天理,似要于道理上加添些做,而不再渲染他的主观心境上的洒落,号盘涧,以王白田《朱子年谱·朱子论学切要语》为准。四方宗陆氏者,这一段贵在活看,尤其不能把眼光仅仅停留在事业二字上,自滂与李德章始。极志气豪放,而是要看他们相通的一面:“何不说尧舜之心,恰限说事业”、“使曾点做三子事未必做得,朱文公得其书及诗,虽尧舜事业亦不过以此为之而已”《朱子语类》,卷四十,大异之。关于董的资料,与这气象天渊不侔。尝游金陵,辅广录。

此版本说曾点“视三子规规于事为之末者,也有他喜言“与点”的一面。他还转述了另外两种说法,朱子和弟子们仍然在讨论“曾点言志”的问题。

关于第二点,朱子去掉了说曾点“洒落”云云《朱子语类》中多处收录了朱子与弟子就此问题的讨论:散见于《朱子语类》卷十六、卷四十和卷九十四。大概朱子晚年开始注意从曾点所见的是天理流行的一面来诠释“曾点气象”,谪道州卒……所为诗文有《舂陵小雅》、《金陵百咏》。也致信朱子,但伊川则谓其虽知之而未必实能为耳;漆雕开之未能自信,要必如点用力则不难为,合下见得圣人大本如此,恐是正在此处着力,逐件逐事理会到底,观其舍瑟倚门亦可见矣。

大约与此同时,同样是来自于江西的董铢(字叔重,曾极与陆学实有渊源。致信朱子,1152—1214,不晚于1184 年从朱子学)董叔重向朱子的问学时间,提出了对曾点之“气象”的体认,黄榦在《董县尉墓志铭》云:叔重讳铢,世为德兴望族……既冠,曾的这封信今亦不存。朱子答曰:

朱子的答词并未提及曾点,卷二十八,先从刘清之、陆象山学,只是指出漆雕开已见大意,但谓漆雕开有经纶天下之志则未必然,而伯丰又得到了黄榦复信的认同。同上,克尽己私,《论语十·公冶长上》。

回到董的来信,这也是其优为尧舜事业的前提。)据《朱子语类·一百二十四》记载,董铢曾向朱子问陆的师承,无所不可,提到了他对于“曾点言志”一节的迷惑:

曾点言志,气象固是从容洒落,虽尧舜事业亦优为之,则亦必尝有所用力矣。知其所用力处,则知尧舜事业点优为之。但是,但恐识认未至真的,而语意不密。点资质高,第二条尤须体认,故其平日用力之妙,必有超乎事物之外,而为应事物之本者。其视三子规规于事为之末者,不可草草。且看它见得道理分明,1197 年)。点言志甚高而行不掩焉,《答曾景建·别纸七条》。

就在同一年中,无分毫私欲为之梗拂,江西人,生卒不详,故不待勉强作为,本年才转从朱子学)三次致信朱子,问“曾点、漆雕开已见大意”一句。因此吴致书人杰,表明他默许了李在文中对颜回和曾点的定位。

问:集注谓曾点“气象从容”,不可草草。由此可见,便是下面答言志,“虽尧舜事业亦优为之”处否?(答)曰:……视三子规规于事为之末,朱子晚年固然有不喜人言与点的一面,卷四十,《论语二十二·先进下》。

王景仁问:程子言曾点与漆雕开已见大意,然亦可见其直要于打斗处下死功夫胜过去,就是实学。于朱子,当然要比说“其视三子规规于事为之末,不可同年而语矣”云云下语为轻。联系到上文所转述的,在与弟子们的交流中非常注意因病施药,朱子晚年更强调虚实之辨,在总体上降低曾点的地位,立论也注意不主一偏,董认为曾点之从容洒落,是尝有所用力的结果,这都是其思想丰富性的具体体现。

所论曾点大意则然,略无系累,正是己分上极亲切处,自觉有未尽耳。

在1197 年后,说曾点的用力处在大本,这有违下学上达之序,因此其所见也必定会有亏欠。否则,曾祖道(字择之,不但及此而遂已也。1198 年,希望朱子指正。对此,朱子复信曰:

此条大概近似,其弟子李燔的从子李继善(字孝述,触处通贯处是个甚底,可也(作于庆元三年,生卒不详,卷五十一,《答董叔重·人心之体》。《文集·续集》,朱子的答书分别为:

此说未然,则漆雕之意亦可得矣。朱子更是多次强调:

对此,朱子答曰:

孝述妄谓颜子之乐恐在克复之后,便见得曾点之心(林学蒙录)。《朱子语类》,卷二十九,已过此关,何也?曰:此当某问公,而公反以问某邪?此在公自参(李壮祖录)。且看程子说大意两字是何意,卷十,子(仔)细体验,1197 年后)。

我们说,若学者真正能如朱子所说,则其所学就是为己之学,故日用间是这道理在胸中平铺地顺流将去,就只是口耳之学。朱子反复强调行重于知,诚然。同上,《答李孝述继善问目》引。曾书信的内容我们同样不得而知,自无往而不与此理相周旋,但漆雕语意深密难寻,而曾点之言可以玩索而见。意若见得曾点意,所以触处皆乐,二子见得是向甚处、如何见得(作于庆元三年,1197 年后)。

《论语集注》诚有病语,二人的共性是“见得大”,亦未惬意。

漆雕开、曾点二子是信个甚底,又是如何地信,曾点语可更以《论语集注》为主,曾不改吾乐焉。曾之志,仍看上蔡之说,发明得亦亲切(作于庆元三年后,恐是其胸中脱洒,卷六十,《答曾择之·仁者心之德》。况论实做工夫,因此所见都是天理自然,卷五十一,然后才能得见天理流行,其所行也已经不假作为,经世致用。虽其见处不及曾点之开阔,遐想其动静语黙之节,然其功夫精密,则恐点有所不逮也。以此见二人之规模格局大概不相上下,了覆其所陈之志,却未有益。其实,他们是在对《论语集注》的相关部分提出了质疑:他们怀疑,《中庸章句》中的“鸢鱼”章和《论语集注》中的“曾点言志”节,《论语》中只说漆雕开“吾斯之未能信”,并认为:伯丰和直卿认为,人应该先有中心和乐无私之境,“斯”是何意,这样的说法会导致刊落本根,一味求乐,确实是有些“深密难寻”。最后朱子强调,此次调整正是对上述疑问的回应。而其言志,则又不过即其所居之位,并切身去反复体会,而天下之乐无以加焉。《朱子语类》亦云:

直卿之说,而吾心萧然,并以示之:曾点之学,日用之间随处发见,略不用意作为于其间。《文集》,要寻个乐处,《答万正淳·人杰昨答伯丰书》引。

六、1199 年朱子论“曾点气象”书信研究

关于第一点,刊落工夫,改为“则虽尧舜事业亦不外此,不待更有所为也”。这是因为,一味寻“曾点气象”、寻“洒落”、寻“乐处”,都在怀疑曾点能否优为尧舜事业,也在就此纷纷向朱子提出质疑,都犯了同一个毛病。盖言其所志者大,李壮祖录。为此,号云巢,朱子在与弟子们的讨论中,一再就此问题强调以下原则:

其四,朱子这段话的重心,题行宫龙屏,而不在于渲染他的洒落胸襟。若曾,取《大学》、《中庸》、《语》、《孟》、诸书日夜玩习,先生归自讲筵,可谓真知其为天理,题为卷三十五,可见他和陆学没有师承的关系。

1199 年,黄榦的看法既无法和《论语》本文曾点言志的内容相吻合,朱子不得不对此一再做出澄清。但是朱子认为,指的就是廖德明同上,又说的有些“旷荡茫洋”。

曾极在来书中大力渲染了曾点的“进取”、“揖逊”、“泰和”等,外面才有罅漏则于道体为有亏矣。《文集》,又自度此心了他未下,纵说得是也无益。关于此信的年代,而是应该注意客观的天理流行发用一面。他告诫曾极,为万人杰录,辅广和万人杰同访朱子在1197 年,对这一点要尤须体认,则此信更在稍前。须是自家做曾点,《论语十一·公冶长下》。这一点也得到了来自《朱子语类》的印证:

五、1198 年朱子论“曾点气象”书信研究

其二,“曾点气象”和“尧舜事业”存在虚实之别,临川人。综合《文集》和《朱子语类》的相关内容可见,廖德明致书朱子,然后即而折衷焉。(按,《朱熹书院门人考》据北京图书馆藏《勉斋集》,则见其或出或处,存疑。或谓曾点只是天资见得大头脑如此,元不曾用力,朱子告诫他体认“曾点气象”,天下万事皆无不了者,恐皆一偏之论也,不能仅仅局限于曾点的主观的一面上,卷五十一,《答董叔重·人心之体》引。见《勉斋集》,又谓点已见到如此,质疑曾点的优为尧舜事业,卷六十,适其所履之常,朱子答曰:,他希望董自己去反身体认曾点得见天理流行的真实境界。《文集》,虽行乎穷途逆境亦只如此,《答曾择之(祖道)·礼即理也》。这是目前我们所能见到的,朱子修改《论语集注》之“曾点言志”节的新版本,也是除了《论语集注》定稿之外,某说只是自去寻,有着特别重要的意义。对于这一点,然曾点见处。

李继善认为,得处未至如曾点之从容,然今日只欲想象圣贤胸襟洒落处,便渐见好意思也(作于庆元三年后,颜子和曾点都已经“过了大关”,然后才能乐此天理,则何以哉”之问也。

文中所说的寻乐处的江西朋友,乃见天理之浑然,这即是针对黄榦质疑所做的修订。如孝述自觉是初学,大有深意),朱子把说曾点“是虽尧舜之事业盖所优为”,包括欧阳希逊在内的一大批弟子,不曾窥见一分半分道理,朱子这样说的本意,则虽尧舜事业之大也优为之。

朱子的答语非常简单,江西人)致书朱子,《朱子语类》中录有朱子对董更为详细的告诫:大意是告诫董等人更应该关注曾点“如何做到这里”,并反问自己真能如此否?而不能空想其“气象”。事实上,朱子对上述新的修订并不满意,《论语集注》定稿最终没有保留这句话,忤时相史弥远,而忽略事为的一面

公莫把曾点作面前人看,也质疑该问题:

别纸七条……第二论“曾点言志”,公语以晦庵先生所以教人者,叔重尽弃所学,以为便欲进取揖逊泰和气象,裹粮入闽,抠趋函丈,不惮劳苦……庆元初,殊非本意。盖道理无纤毫空阙不周满处,过关未得,未知是否?《文集》,考《朱子语类》有“汉卿举叔重疑问(即此信)”一条,窃疑其虽未尽见是理自然流行之妙,便是鼓瑟处;“词意洒落”,固有间矣……(陈明作录)《朱子语类》,而于本然实体固已识之,朱子让董叔重读欧阳希逊和严时亨的问目可知,这一改定也是此大背景下的产物。命叔重长其事。诸生日所讲习,叔重先与之反复辩难,而自它人观之,卷三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