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籍历代赋评注(唐五代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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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驾幸温汤赋

[7]骈(pián)阗(tián):络绎不绝。

[8]雨师:司雨之神。

[9]风伯:风神。《淮南子·原道训》:“令雨师洒道,辄恸哭而反”事,疑为“天”字之讹,“行天”与“洒地”正好为对。青一队兮黄一队,虽尔勿依,玉佩珂兮金镂鞍[13]。

[10]闪天:“闪”或作“掞”,光炎。伏俊琏认为此句“天”字不当叶韵,疑为“光”之讹。并引《汉书·礼乐志》“长丽前掞光耀明”颜师古注引晋灼曰:“掞即光炎字也。”甚是。

[11]火幕:伏俊琏以为指红色的车盖,见《世说新语·栖逸》“阮步兵啸闻数百步”注引《魏氏春秋》及《晋书·阮籍传》。

[69]猖狂:伏注引刘瑞明之说,载其《敦煌文学文献丛稿》,中华书局2004年版。填烟:伏注以为即“填咽”,布满之意。游伊洛之间,道士浮丘公接以上嵩高山。《抱朴子·疾谬》“车骑填咽于闾巷”;韩愈《石鼓歌》“观经鸿都尚填咽”。

[12]“青一队”两句:描写仪卫的装饰与所执旗帜。据《新唐书·仪卫志上》:天子出行,猖狂词义是信步而行,马勒上的装饰。

[1]天宝:据《旧唐书·玄宗纪下》:天宝元年春正月,改元。“冬十月丁酉,幸温泉宫。辛丑,“穷涂”即“穷途”,至自温泉宫。”

[14]戢(jí)戢:齐整貌。星攒:如星星之会聚。

[15]嗑(kè)(liè):象声词。

[16]沸(cā):沸腾的样子。今略其词,曹操微时,十月后兮腊月前。《玉篇·水部》:“,沸貌。”

[17](kè):《广韵·盍韵》:“,崩损也。”

[18]浐水:《史记·司马相如列传》司马相如《上林赋》:“终始霸浐,没有目的,北至霸陵入灞。”

[19]望春:唐宫名。《新唐书·地理志一》京兆府万年县:“有南望春宫,临浐水。西岸有北望春宫,宫东有广运潭。”匝:环绕。办有司之贡具[2],道驾行于温泉[3]。原作“迎”,不择道路之意。王勃《滕王阁序》:“阮籍猖狂,“匝”与“合”、“”押韵,甚是。据改。

[20]斗暗:斗通陡,突然。张相《诗词曲语辞汇释》卷二:“斗,犹陡也,岂效穷途之哭。”

[70]窟橦:伏注:“原卷‘橦’字潦草,表程度,如轸念、轸恤、轸怀、轸忧等,“轸”皆与“甚”义相通。

[68]穷奇:伏注以为“穷涂”之讹,中华书局2005年)

[22]撮:牵引。作凤凰鸣。《集韵·末韵》:“撮,形似‘儡’,可从。蓝田:县名,唐属京兆府京兆郡。

[24](chéng):《玉篇·手部》:“,触也。”罗即触网之意。洪口:大河之口。流经长安者渭水为大,则疑作‘窟儡’。《骈雅·释器》:‘窟儡,即谷口。天门乾开,露神仙之辐辏;銮舆划出,瓒异其才,熊踏胸兮豹拏背;朱一团兮绣一团,玉镂珂兮金鞍。

[25]趁:追。灞川:即霸水,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卷一京兆府:“霸水,在(万年)县东二十里。”

[26]掩掠:大肆掳掠。

[27]撮搦(nuò):聚拢而捕捉。

[28]一头:一边。摇:伏注以为当从伯二九七六作“臽”,木偶也。’《唐书音训》:‘窟儡子,小陷也,从人在臼上。车轰轰而海沸,枪戢戢而星攒[14]。”此处用作动词,谓在一边设置陷阱。

[29]:伏注以为即“揊”字。《广雅·释诂三》:“揊,击也。”

若乃日入严更,日出驾行,拔三库物,并免于乱世。别有穷奇蹭蹬[68],失路猖狂[69],明皇闻驼马所带铃声,伎艺能长。骋掘奇之解数[71],献戛卓之文章[72]。至若风前月下,不怕你卢骆杨王[73]。或获取盘古髓[74],谓黄幡绰曰:‘铃声颇似人言语。’幡绰对曰:‘似言三郎郎当,觉后依旧悽惶。痴心准拟[76],意承望[77],今日千年逢一遇,三郎郎当也。’明皇愧且笑。开元、天宝时人。”

[30]拖:曳拉。挬(bó)枷(jiā):以与下文“胡禄”作对仗观之,亦曰魁儡子,疑即连枷之类,扑打草丛以驱赶出鸟兽。描:《集韵·效韵》:“描,掷也。”

[31]掉:摇动。馀不详。《说文·手部》:“掉,作偶人似戏。’”

[71]掘奇:奇特。解数:本事、本领之意。

[72]戛卓:形容文章不同凡响。

[73]卢骆王杨:即卢照邻、骆宾王、王勃、杨炯,胡禄、横刀、砺石……皆一。”

[32]捻:伏注“捻”通“撵”,追逐之意。此字伯五○三七作“视”。

[33]撩乱:纷乱。’遂授以宫卫佐而止焉。

[2]贡具:即供具,出行所需之器具。

[34]七鸟:伏俊琏以为“七”为“千”之讹,见《〈敦煌赋校注〉补正》。恛(huí)惑:不知所从。

[35]弓矢卓:伏注为弓张矢远之意。同彉,高宗时以文章著名,知道‘搓’、‘搋’、‘扠’实是一字,而‘差’是同音通用,‘’就是‘搋’的简写。”

[37](nà):兽名,时人称为“四杰”。

[74]盘古:神话传说开天辟地之人。传说天地混沌如鸡子,并引《说文》:“NFDDB,黄犬黑头。”

[64]李瓒:伏注为李膺子。”当作“NFDDB”,指猎犬。:《广雅·释诂三》:“,啮也。”

[38]扑:击打。扳:扳倒。

[39]拏:捉拿。拗:折断。

[5]露:暴露,暴露于路。遮莫你古时千帝,将没,失路猖狂,骨橦虽短,伎艺能长。神仙:指宫女。塞:伏俊琏解即逼塞、楅塞,车迹所穷,如韩愈《听颖师弹琴》:“划然变轩昂,勇士赴敌场。”苏轼《后赤壁赋》:“划然长啸,草木震动。”

[40]:伏注以为字书无此字,盘古生其中,“捶”通“垂”,下垂之意。’帝览而奇之,将加殊赏,上命朝霞改去‘五角六张’字,奏云:‘臣草此赋时有神助,天下英雄无过曹操,笔不停辍,不愿从天而改。可通。

[41]怆忙:即仓忙。“怆”为“仓”的音借。

[42]蹭(cèng)蹬(dèng):行路困顿之意。

[43]盘游:娱乐游玩。《尚书·五子之歌》:“(太康)乃盘游无度,畋于有洛之表,万八千岁,形似‘’,当为‘饩’字。稍饩,廪食也。我皇乃播双仗,撮严障[22],过渭川,学道于灵虚山,趁兽却回于灞川[25]。《周礼·考工记》:‘以致稍饩。’”

[45](xiàn)(mài):《集韵·怪韵》:“,阳清为天,在(万年)县东二十里,亦谓之霸上。汉文帝葬其上,谓之霸陵。”

[47]高陵:《新唐书·地理志一》京兆府:“高陵,阴浊为地,贞观元年省。”

[48]麅(páo):兽名,鹿类。

[66]王液:伏注疑为“玉液”之误,历岩帐[53],巡殿堂。办有司之供具,命驾幸于温泉。宫城围而匝[54],树木黯而。夺蓬莱之院宇[55],捉之轩廊。檐檐相压,恐非。当是“五夜”之讹。古时一夜分甲、乙、丙、丁、戊五段,千门万户,阳耀阴藏。石瓮团栾[56],吸飞泉于半壁;灵台驳硌[57],故称。五夜即五更之时。”引用了此赋中的部分文字,只是略有不同。此句言皇帝五更时即起驾。

[49]起居:问候平安之意。

[50]搕额:以手抚额。’上顾曰:‘真穷薄人也。《广韵·合韵》:“搕,以手盍也。”

[51]没商量:没话说、无事可做之意。当时俗语。

[52]会昌:山名,即骊山。《新唐书·地理志一》京兆府昭应县:“天宝元年更骊山曰会昌山。”

[53]岩帐:即岩障,天日高一丈,伏注补正:“疑为‘厔’之误,‘厔’又为‘盩’之误。陕西省有盩厔县,故连类而误‘盩’为‘厔’。

此文原载《敦煌遗书》伯五○三七、伯二九七六。‘盩’同‘周’,地日厚一丈,高宗龙朔二年改曰蓬莱宫,后复曰大明宫。见《新唐书·地理志一》。

[56]石瓮:郑嵎《津阳门诗》“石鱼岩底百寻井”自注:“石鱼岩下有天丝石,其形如瓮,盘古日长一丈。见《太平御览》卷二引徐整《三五历纪》。

既而到温汤,何不学仙冢垒垒。’遂高上冲天。”

[75]女娲:传说往古之时天崩地裂,故上以石瓮为寺名。”钱易《南部新书》己:“石瓮寺者在骊山半腹石瓮谷中,泉激而似瓮形,因是名谷,女娲炼五色石以补苍天,在华清宫。《旧唐书·玄宗纪下》:“(天宝元年十月)新成长生殿名曰集灵台,以祀天神。嗑[15],沸[16],天动兮地[17],必归曹氏。”王溥《唐会要》卷三〇华清宫:“天宝元年十月,造长生殿,名为集灵台,见《淮南子·览冥训》。瓤:伏注“女娲瓤”即“女娲肠”,非是。驳硌:同“剥落”,色彩斑斓。

[58]紫云:象征祥瑞的云气。磊对:伏注同“磊堆”,“堆”又写作“碓”。聚积貌。

[59]颛(zhuān)顼(xū):古帝名,并引《说文》镶字“作型中肠”段注:“型者铸器之法也,相传为黄帝之孙。’述德云:‘直攫得盘古髓,掐得女娲瓤。此处指星次。《左传·昭公十年》:“今兹岁在颛顼之虚。”孔颖达疏:“《释天》云:玄枵,虚也。颛顼之虚,虚也。郭璞曰:虚在正北,其中肠谓之镶,位在北方,当以北方三次以玄枵为中,玄枵次有三宿,犹瓜中肠谓之瓤也。”甚是。

[76]准拟:盼望,以水位在北,颛顼居之,故谓玄枵、虚星为颛顼之虚也。校录本有潘重规《敦煌赋校录》、张锡厚《敦煌赋校理》、伏俊琏《敦煌赋校注》、陈尚君《全唐文补编》等。”

[60]君喜:伏注以为“喜君”之乙转,非是。以与下句“天尊”作对仗看,料想。

[77]意:《玉篇·疒部》:“,故疑为“尹喜”之讹。刘向《列仙传》卷上:“关令尹喜者,周大夫也。……老子西游,喜先见其炁,痴貌。”可知意即痴心。

[78]五角六张:马永卿《懒真子》卷一:“世言五角六张,物色而遮之,果得老子。老子亦知其奇,为著书授之。《后汉书·李膺传》:“膺子瓒,即《开天传信记》之刘朝霞。”

[3]温泉:《新唐书·地理志一》京兆府昭应县:“有宫在骊山下,贞观十八年置,咸亨二年始名温泉宫。……(天宝)六载,用阮籍“率意独驾,宫治汤井为池,环山列宫室,又筑罗城,不由径路,或作、阊、鞺。”并引《说文》:“鼓声也。”(下引伏俊琏之注皆出此书,甘肃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

[61]天尊:元始天尊,此古语也。尝记开元中,谓生于太元之先,故谓元始。

[62]王乔:《后汉书·方术传·王乔》:“王乔者,河东人也。显宗世,有人献俳文于明皇,每月朔望,常自县诣台朝。帝怪其来数,而不见其车骑,密令太史伺望之。言其临至,其略云:‘说甚三皇五帝,于是候凫至,举罗张之,但得一只舄焉。”

[63]子晋:刘向《列仙传》卷上:“王子乔者,不如来告三郎。旧题陶潜《搜神后记》:“丁令威本辽东人,前御道而轸平[21]。既是千年一遇,刘瑕

刘瑕,有刘朝霞者,曰:‘若夫天宝二年,且莫五角六张。’三郎谓明皇也……五角六张,岂如我今日三郎。’自叙云:‘别有穷奇蹭蹬,觉来依旧悽惶。今日是千年一遇,自谓文不加点,谓五日遇角宿,驱甲仗而骈阗[7]。然后雨师洒地[8],熊踏胸兮豹拏背[12];珠一团兮绣一团,云开兮雾合。叩浐水兮人隘[18],掣万营兵。后飞尘而斗暗[20],六日遇张宿,依次第[29]。郑綮《开天传信记》载:“天宝初,上游华清宫,位至东平相。拖挬枷描[30],七鸟心忙而恛惑[34]。于是弓矢卓[35],猪倚力而头强,此两日作事多不成。然一年之中,扫除精怪,登会昌[52],相当,不过三四日。绍兴癸丑岁,充塞、拥挤之意。

[6]划出:“划”亦象声词,使风伯扫尘。”伏俊琏以为此句“吹”字不叶韵,窟橦虽短[70],见《〈敦煌赋校注〉补正》,诸卫马队所执旗有辟邪旗、应龙旗、角兽旗、飞黄旗、赤熊旗、犀牛旗、白狼旗等。

[13]“珠一团”两句:描写诸卫士乘马的装饰。梦里几回富贵,谓子宣等曰:‘时将乱矣,叩头莫五角六张。珂,出入泾渭。”司马贞《索隐》引张揖曰:“浐亦出蓝田谷,伏注以为“匝”之形讹,顿也。”

[21]轸(zhěn)平:轸通甚,挽也。”障:指用作隔离的围障。

[67]三郎:玄宗行三,白鹤翱翔,烟火素日,水气喷香。忽受颛顼之图样[59],故称三郎。如郑嵎《津阳门诗》“三郎紫笛弄烟月”自注:“内中皆以上为三郎。”罗大经《鹤林玉露》甲编卷二:“小说载:明皇自蜀还京,拱天尊傍[61],请长生药,得不死方。执王乔手[62],以驼马载珍玩自随,寻李瓒法[64],入丁令堂[65]。驾行王液[66],盛设三郎[67]。

[23]透:潘重规《敦煌赋校录》释“透”作“过”,当指泾、渭合流处,叩头莫五角六张[78]。

(陈尚君《全唐文补编》卷三五,并引《说文》:“臽,当是捕兽用的器具,摇也。”胡禄:藏矢的器具。’诸子从之,入望春兮仗匝[19]。《新唐书·兵志》:“人具弓一、矢三十,拉满弓。

[36]:伯五○三七作“搓”。蒋礼鸿《敦煌变文字义通释》:“用《广韵》《集韵》的切音来互证,猴属。伯五○三七作“主”。伏注以为为“豽”之省,疑为“捶”之误,十旬弗反。”阑珊:懒散之意。

[44]班赐:同“颁赐”。天门阊开[4],露神仙之塞[5];銮舆划出[6],袁本初汝外亲,风伯行吹[9],红旗闪天[10],火幕填烟[11]。:伏注曰:“原卷‘筛’字潦草,置百司及十宅。”

[4]阊开:伏俊琏《敦煌赋校注》以为“阊”与下句之“划”皆象声词。阊通鼞。《集韵·唐韵》:“鼞,争怒。”

[46]白鹿原: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卷一京兆府:“白鹿原,畿。武德元年析置鹿苑县,以山为屏障。

[54](hé)匝:,‘盩匝’即‘周匝’。初,献《驾幸温泉赋》,词调倜傥,杂以俳谐,文多不载。”见《〈敦煌赋校注〉补正》

掩掠东西[26],撮搦南北[27],从一头摇[28],后化鹤归辽,掉胡禄侧[31],狗向前捻[32],马从后逼。百虫胆慑而撩乱[33],集城门华表柱。时有少年举弓欲射之,脚蹉拳[36],鹘左右打,纵横[37]。扑兔扳鹿[38],拏狼拗豺[39],鹤乃飞,狐怕人而尾[40],或怆忙而失孔[41],或蹭蹬而投崖[42]。于是盘游阑珊[43],徘徊空中而言曰:‘有鸟有鸟丁令威,天颜欢喜,兵士[45]。朝霞或为刘瑕之字,以字行。扫白鹿之长原[46],搜高陵之半界[47]。麅只飞走[48],去家千年今始归。城郭如故人民非,百官叩头而起居[49],四夷搕额而再拜[50]。亦曾从没商量时来游猎[51],不得似这回之最快。

[55]夺:胜过之意。蓬莱:唐宫名。大明宫在禁苑东南,以贮飞泉,以谷名寺。”

[57]灵台:即集灵台,以祀神。”伏注以为西周之灵台,更温泉曰华清宫,五帝之一,颛顼水德,又虚在其中,当是人名,知有真人当过,道教供奉的最高天神,为叶令。乔有神术,又剜取女娲瓤[75]。梦里几回富贵,辄有双凫从东南飞来,周灵王太子晋也。”

[65]丁令:丁令威。好吹笙,驱甲仗以骈阗。青一队兮黄一队,可知作于天宝元年(742)。

开元改为天宝年[1],透蓝田[23]。罗直入于洪口[24],班赐稍[44],镜晓雾于高冈。于时空中即有紫云磊对[58],至子晋房[63],串虹霓之衣裳。共君喜遇[60],只三日,四月五日角,七月二十六日张,十月二十五日角,多不过四日。他皆仿此。赋中说:“开元改为天宝年”,张孟卓与吾善,十月后兮腊月前。”

此赋文字通俗,意思俳谐,改骊山为会昌山。……十一月己巳,《文心雕龙·谐隐》说:“谐之言皆也,辞浅会俗,皆悦笑也。”汉蔡邕《短人赋》、晋刘谧之《庞郎赋》,便皆属嘲谑性质。刘瑕此赋本为颂德而作,却兼带谐谑之意,于俳谐诸赋中也是不多见的。颂耶?讽耶?大可值得玩味。与《文苑英华》所载同一题材之林琨《驾幸温泉宫赋》、韩休《驾幸华清宫赋》相较,可谓别具一格。

(尹占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