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百味红楼:《红楼梦》分回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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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四十九红楼女中,谁称得起“人上之人”?

原著回目:琉璃世界白雪红梅脂粉香娃割腥啖膻

品赏要点:红楼迷们,快来欣赏一群美人的种种美姿吧。妙玉,独一无二的才女,浑身是诗的灵,你在第四十一回闪光之后,直到如今,又才姗姗而来啊!等你够苦了!而你的来,怎不正面见人呢?这一回是美女大会师。开头香菱诗“精华欲掩料应难”。我好喜欢这句诗!美人,是不能关在闺房中的,让她们出来吧,让她们出来亮相,出来赏雪,出来吟诗,出来展现她们的貌美,体美,服饰美,灵魂美,诗才美,出来让崇拜女人的怡红公子大饱眼福,让红楼迷们来欣赏她们的种种美姿。琉璃世界白雪红梅,真的是一群美人的大展览了啊!女读者们,来欣赏你的同类之美,之才,长你们的志气;须眉浊物们,这群美女真是秀色可餐啊!慢慢走,欣赏吧!作家们,学生们,来欣赏一下曹雪芹写美女的笔法,如何在景色的描写,肖像服饰的描写,对话的描写,如何在男人的心目中,立体的多层次地写出美女们的各式各样的美姿来。众多的美人,由于各人的审美视角不同,欣赏的对象也就有所不同。你看,怡红公子是“马文才式”的欣赏①:是美女,就是香的,我就爱,就崇拜,就发狂。你听他的赞叹:“老天!老天!你有多少精华灵秀,生出这些人上之人来!”啊!又是经典名言。不过,要称得起“人上之人”,似只有寥寥几个女子而已矣!老祖宗贾母,却特别欣赏薛宝琴一人。这是有原因的,后文要说到的。 笔者呢,欣赏的重点又有所不同。像宝琴、岫烟、李纹、李绮等等十三个美人,固然也值得一一观赏,然而最使笔者陶醉的却是妙玉一人。琉璃世界白雪红梅,写雪地红梅的景色好不漂亮。一切景语皆情语也。从内容看,似是写薛宝琴身穿大红披风立在雪地里的美景,或者是衬托这一大群脂粉女孩、香娃。而实际上,依我看,这白雪,这红梅,都是指妙玉一人。妙玉身在佛门,孤标傲世,身心一片洁白,可谓琉璃世界也。但她是在世难容的境地中生存着的,她美丽如兰,如红梅,她的心更如雪地红梅。她虽然身处佛门,但她是一个青春少女,有自己爱的渴望和追求,这种渴望和追求恰似雪地红梅,在寒冷寂寞中怒放着。写女儿国的国王和他的臣民们在赏雪,在吃烧烤,处处是美,而最精彩的一节文字却是宝玉赏梅花:顺着山脚刚转过去,已闻得一股寒香拂鼻。回头一看,恰是妙玉门前栊翠庵中有十数株红梅如胭脂一般,映着雪色分外显得精神,好不有趣!宝玉便立住细细的赏玩一回方走。这梅花,就是妙玉。花未见,香先闻,真是妙笔。这“香拂鼻”,这个“拂”字,有温柔抚摸之意,亏作者想得出(也亏你能赏析)。他本作“扑”,哪有这“拂”字有味?宝玉在栊翠庵外立雪赏梅,实际上是在思恋里面的妙玉。而妙玉呢,也正在想着他啊!真是“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梅如雪:此时的妙玉真的是“多情反被无情恼”的心境呢,妙!)妙玉并不知道宝玉此刻已经来在她的墙外,爱慕她,相思她;而是认为他此刻正在和众姐妹在亲热呢!唉,热闹是她们的,我什么也没有!我妙玉只能孤独一人,呆在佛堂中;我不是羡慕贵族,而是为自己爱的寂寞而叹。我的宝玉啊,你知道我此时此刻对你的无限思恋吗?你知道吗? 十二钗中,命最苦,最寂寞的是妙玉。黛玉、宝钗、湘云虽然也是悲剧命,但她们在前半生还有快乐的时候,像这一回她们在一起吃烧烤,有怡红公子相陪,好不热闹!而妙玉呢,终生锁在尼姑庵内,孤苦伶仃。当然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贵族虽贵,却是吃人之地,不如当尼姑,虽寂寞,却也清静。当然,妙玉出家,也有她的理由。法国大文豪巴尔扎克的《高老头》中的鲍夫人,当他(她)人拼命往贵族圈中钻的时候,这位贵族中的姣姣女人,却悄然隐去。为什么?因为她太高尚,太美,无法见容于这个肮脏的世界。巴尔扎克的一部几百万言的《人间喜剧》,我只偏爱,只崇拜鲍夫人一个人。因为她,和妙黛一样,是诗,是灵。我的妙玉,我敬佩你,像崇拜鲍夫人那样崇拜你。不知还有像我这样的读者,能体验你的心吗? 注:①马文才是《梁山伯和祝英台》中的人物。江浙民间传说:祝英台和梁山伯死后,马文才也气死了。他到阴间向阎王要求要娶一美人做老婆。阎王唤来了一大群美人,叫他挑选一人为妻。马文才说:“这些美人,我全都要!”阎王说:“你要这么多的老婆!是公猪!”下令马文才投胎到母猪肚子里,生下来成公猪(浙江芳草女士:在我们家乡农村,确有这种说法。把泛色男人叫做“公猪马骏”,因马文才名骏。对贾宝玉这样称呼,刻薄过头了。因他重情,尊重女人。还是用洁清女士的“大众情人”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