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挖历史(第一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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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清末那一次新政(2)

(作者简介:李冬君,“以命令变更法律”,而“立宪国精神全在法律,督抚违背法律而不予处分,则资政院可以不必设,咨议局亦可以不必办,宪亦可以不立!”

于是,奉天请愿代表十余人赴京,发动第四次国会请愿运动,人民识字义者,可没有国民军,如议决地方兴革,而张謇则告以“秩然秉礼,不得已,由院总裁溥沦上奏朝廷,即有议员批评军机大臣,要议员们闭嘴——“所请著毋庸议”。被押解出京。消息传到天津,按照《筹备事宜清单》,预备立宪期限定为九年,并开列九年安排如下:

第一年(1908年)筹办咨议局、颁布城镇乡地方自治章程、国民普及教育、编订重要法典等;

第二年(1909年)举行咨议局选举、颁布资政院章程、人口调查、设立各级审判厅等;

第三年(1910年)资政院开院、筹办厅州县地方自治、颁布文官考试制度等;

第四年(1911年)续办各级地方自治、颁布地方税章程等;

第五年(1912年)各级地方自治初具规模,回报各省人口总数,颁布户籍法;

第六年(1913年)颁布新定民律、商律、刑事民事诉讼律等法典,城镇乡地方自治一律成立;

第七年(1914年)试办全国决算,试办新定内外官制,厅州县地方自治一律成立;

第八年(1915年)确定皇室经费,变通旗制,一律办定,化除畛域;第九年(1916年)宣布宪法,宣布皇室大典,颁布议院法,颁布上下议院议员选举法,举行上下议院议员选举,确定预算决算,新定内外官制一律实行,南开中学学生愤而罢课,须得二十分之一。

原单开列更多,此为简略。乍一看,如此安排,还算是负责任,可问题在于,它没有抓住关键。关键是什么呢?是新政府究竟如何产生,是旧朝廷向新政府交权,还是使旧朝廷向新政权转变?如果是向新政府交权,那就要速开国会,以国会立新政府,开国筹备事宜由新政府去办。如为旧朝廷向新政府权转变,那么九年太短,而且新旧交替,方生方死,新政权的飞蛾,很难飞出旧朝廷的老茧子。

最关键的是,筹备事宜里没有提到军队国家化,朝廷没提,请开国会者也没提,都知道是马上得天下,都知道是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可谁也不提这一点。也许皇族天然就以为掌握军队是他们的特权,而真正拥有军队且积极推进立宪运动的袁世凯也不想交出他的命根——军权。他们谁也不想把军队变成国民军,市民声援。

3000多名学生游行,哪来国民政权?如果民国还有私家军、党派军存在,国家怎能不乱?

可惜那时似乎没人去想这样的问题,举国上下忙着开会、请愿,真是运动啦!

这场运动,由各省咨议局发动,而咨议局,则由两广总督岑春煊最早提出。

又以云南盐斤加价案,责总督未交咨议局议决,当止

一年后,清廷颁布《各省咨议局章程》和《咨议局议员选举章程》,与岑提议有异,赋予了咨议局某些权力,王贤宾等自治运动的先驱们都加入了游行队伍前往总督衙门,监督地方财政,已近似于立宪国的地方议会。中央之于地方,权力欲其分也,能名正言顺的分权,何乐而不为?不过,要是立宪立到中央头上,那得另当别论。《各省咨议局章程》颁布后,清廷要求各督抚迅速举办,切实奉行,自奉到章程之日起,限一年内办齐。

除新疆外,各省咨议局都及时成立起来,召开了成立会议。随即,应张謇之邀,派员抵沪,商议请愿国会一事,并公推直隶代表孙洪伊等进京请愿。孙亦津沽盐商,为严修友,曾任袁氏幕僚。北上前夕,有人声言“不请则已,请必要其成,不得请,当负斧锨死阙下”,向总督陈夔龙递交公众请愿书,输诚而请”,曰:“得请则国家之福,设不得请,至于三,至于四,至于无尽。诚不已,则请亦不已。”

孙等进京,向督察院递请愿书:期以一年之内召开国会,则天下幸甚!请愿书上,签名者,听说有三十万人,载沣心惊:人民请愿如此之多,倘再不准,未免大失民心!可上谕下来,还是:仍俟九年筹备完全,再行降旨定期召集议院,不得再行续请。于是,如张謇所言,第三次请愿。

二次请愿,虽未达成开国会的目的,但三十万人签名,却不可小视,请陈代为转呈。陈傻了眼,清廷开了资政院作为过渡,或称“临时国会”。1910年9月,该院成立,议员由钦选和民选,钦选议员,由朝廷指派,民选议员,由各省咨议局选出,“以立议院基础”,所以,孙洪伊等人第三次请愿,就不再往都察院跑,而跑到资政院去了,都察院是皇帝的监察机构,资政院是国家的立法机构,这是两条路,跑都察院是通往王权之路,跑资政院是通往立宪之路,他们终于跑在了通往立宪之路上——欲以立宪定国权。

三、资政院:被人遗忘的议员们

过渡时期的资政院,是“临时国会”,可以用它来代行国会权力。

资政院里的那些议员们,可不是过渡性人物,他们以国会缔造者自居。

资政院通过请速开国会奏稿,这才发现教育救国,清廷俯允所请,下诏,提前于1913年开设议院。先行组织内阁,编订宪法,并称此次缩定年限,不能再议更张,违者按法惩办。命民政部及各省督抚立即将国会请愿代表解散并遣送回籍。对此,有议员说:本来,议案表决后,皇上裁可“不过是名义上之裁可”,然而,“今本院具奏案主张明年速开,而王大臣议定要宣统五年,则这议案效力全失,所谓资政院‘立议院基础’、‘养议院精神’者何在?”这一问,就问在了湖南发行公债事件上。

湖南发行公债,巡抚杨文鼎不交咨议局议决,有议员指出,此系侵夺咨议局权限,应令其将原案交咨议局议决,并量予处分。而当日军机大臣却副署曰:奉旨允准,着仍遵前旨办理。

谕旨一出,却不一定能救清王朝。

读史至此,议员们群情昂扬。可仍奉旨,命交盐政大臣察核。本来,准与不准当由皇帝裁决,岂能委诸行政衙门?如此轻蔑资政院,说明朝廷一直以其为议政机构,而不肯承认它的权力,故军机大臣动辄“侵资政院的权,违资政院的法”,“要把资政院推倒了”。

为此,他们弹劾军机大臣,“既不负责任,还要军机大臣做甚么用?”“此次弹劾案,如军机大臣自己见得不是,就应自己辞职;若以资政院为不是,就应奏请解散资政院,断无调和之理。”

可载沣以“朝廷自有权衡“,1959年出生,有人说:原来军机大臣署名,我们还可以说话,这回是皇上发话了,“我们就没有说话的地方了”,以后议决的一切议案“一概都归无效了”,“不但资政院绝无用处,就是以后的国会都可以不要了”。

他们指出,立宪,本来是要议院与政府相对,现在弄成议院与君主相对了,这样搞下去,要么还是专制,什么资政院,什么国会,什么立宪,都可不要,要么就是人民没有法子,只好暴动了。“所以我们要想个法子解决这个问题”,“还要上奏弹劾军机大臣”,如不准,就请解散资政院。

还有人说:军机大臣平日将“君主大权”四字附会欺哄皇上,遇事便抬出“君主大权”,中国人民大学历史学博士后,看这两道朱谕,愈见军机大臣欺君误国之罪。又说:军机大臣一经责难,便以辞职要挟皇上,对于下,则挟天子以令诸侯,我们一般议员谁敢与皇上相对?将来必至无事敢议,无口可开,势必由立宪复返于专制,宪政前途非常危险,所以,这一次要把立宪的要素说清楚,朝廷如以为是,则是真立宪,如以为非,则是假立宪,不但资政院没有什么用处,就是国会也可以不用开设了。

敢于如此公开的同王权争夺国权,这在中国历史上还是第一次,很显然,这些议员们,不是在为自己争权利,而是在为国民争权利,不是在为自身谋官职,南开大学历史学院教授,我们感慨万千!这些议员们,哪一本历史教科书里提到过他们的名字?他们对中国历史的贡献,居然被淹没在滚滚而来的革命洪流里。让我们记住他们的名字:易宗夔、吴赐龄、邵义、汪龙光、于邦华、罗杰、陈树楷、李素、黎尚雯、籍忠寅、孟昭常、雷奋、刘春霖……

其中罗杰、易宗夔、雷奋,时称资政院“三杰”,刘春霖为末代状元,更是民选议员,我们来听听他怎样发言:自古有直言敢谏之人,实在是国家之福,对于朱谕如果不能说话,惟有全体辞职。此次再奏,将军机大臣据实弹劾,就请监国摄政王收回成命亦无不可,否则全体辞职亦无不可。

四、请愿无效:学生罢课、市民声援

身为天津商会会长,王贤宾向参与资政院竞选的议员作了一次演讲。他说,中国的资政院与日本的上院一样,正在推动中国向君主立宪制转变,并担负着促进国家经济发展的使命。

他强调商人有义务为国分忧,以偿还甲午和庚子赔款,为此他发起筹还国债会。同时表示,如朝廷能答应公众要求,实行君主立宪,他将全力以赴协调全国的募捐活动。在他鼓舞下,已出版《载舟覆舟:中国古代治乱经济史考察》(第一作者)、《思想者的产业:张伯苓与南开新私学传统》(第一作者)、《中国私学百年祭:严修新私学与中国近代政治文化系年》、《孔子圣化与儒者革命》、《孽海自由花:一代名妓赛金花“出走”以后》、《男人De眼光你在乎吗?》、《儒脉斜阳:曾国藩在官场和战场》、《落花一瞬:日本人的精神底色》、《文化的江山:重读中国史》(与刘刚合著)等。),宣称不经议会审核、监督,人民不应当为政府承担外债,在召开国会前不应产生新债务。

天津商人、学生开始剪去辫子,向资政院递说帖,并请赦戊戌党人。资政院请谕剪发易服,谕下,命毋庸议。资政院再以有名无实弹劾军机大臣,又谕,毋庸再议。”如同总督咨询和官员候补机构。

自清廷预备立宪,未及一年,岑就要求“速设资政院以立上议院之基础,并以都察院代国会,以各省咨议局代议院”。岑以“省城咨议局即各省之总议院也”,设在省城,“选各府、州、县绅商明达治理者入之,候补各官及虽非本省官绅,而实优于政治熟于本省情形者亦入之,皆由督抚会集官绅选定,以总督充议长,次官以下充副议长,凡省会实缺各官皆入咨议局。议员们偏要“议”,使旁人一句话也不能说,而是在为中国立国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