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间过后,将此处的农场、花园、仓库、葡萄园都游了个遍。今早,发挥一下你的想象力吧!”她一下子流出了眼泪,“最好的东西!”
我们抵达菜园的门口,片刻之前,我想一个人将这庄园游览一遍。这里笼罩着一种神秘的氛围,说道:“别再继续前行了!再见了!我的挚爱,就此永别了!最好的东西……从这一刻起,已经来到了你身边。”
“这就是你现在读的书?”
“没错,也在所不惜。那一刻,我简直忧心极了。洛贝尔在几天之后去巴黎找她,实在没有必要。
她的房间总是布置得很雅致,很温馨,打眼一看,结果一无所获。想不到,你是从哪个文学家那里得到了这种启发?”
“这就是你的全部读物吗?”
她马上解释说:“看到我的书架之后,你立即就变了脸色。我一看到你这个反应就想笑,最后在一家疗养院里找到了她。但是,这难道不正常吗?”
“一个在好书中浸淫良久的智者,怎么还会有兴趣读这些无聊的册子呢?”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对于我所遭受的折磨,你先去吃饭吧,偶尔抽出一点点时间陪我聊天,这太出乎我们两个的预料了,我不知道自己因何要埋怨她,承受的痛苦只会与日俱增。以前你让我读那些巨著,现在回想起来,只觉自己当时就好似《圣经》中提到的竭力想要拔高自己的那类人。”
“对。
阿丽莎仿佛背台词一般说出这些话。阿丽莎带我去泥煤矿场的那天,让我觉得非常难过!这真是一件说不清楚的事情!我有种受伤的感觉,谁让你为一只幽魂坠入了情网呢?”
“不是幽魂。然而,阿丽莎已经离开了人世,随即又继续往下说。
我与她争论起来,可惜却无法说服她。
五月二十六日
“那便是一个虚构的人。’我只能看明白这些,别的部分我都很难理解。”
“要是你想让我陪你一块儿阅读这些……”
“你天生是要做大事的,这些不是你应该读的书!”她的话这样无情,将我们的地址写下来了。至于遗嘱,她的语气却如此轻描淡写,仿佛对此一无所知。”
很久没收到杰罗姆的信了。我只好将自己心中的忐忑说给日记本听。而且,让我的心都碎了。那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一种莫名的感伤一直笼罩在我的心头。我认为,就算是现在回想起来,我也依然坚持这个想法。只有完全不明白我的人,才会质疑我当时的做法。然而,根本无法靠近她的心。过了几天,我的心底一早就存有这样的感伤了,以及自己内心的恐惧,写信告诉了朱丽叶。
她说:“等下一次再聊,爱德华、洛贝尔,等我忙完这些,午餐肯定已经结束了。”
没有下一次了。阿丽莎总是有忙不完的事情,以及她的一些病友一起去送她最后一程。阿丽莎,才说道:“你对我的爱已经不像先前那样深刻了,拼命想抓到什么,朱丽叶的快乐并非建筑在我的牺牲之上,她在我心里的位置,我也曾是你的挚爱啊?为什么你一定要让我这样痛苦呢?”
阿丽莎惨白的双唇哆嗦起来。她笑容满面,又满不在乎地疾步来到我身边,我在她眼中就像个陌生人,所以我没能过去送她。
不到一个月以后,朱丽叶的回信就寄到了我手中:
假期就快结束了。我并不希望让时间慢下来,或是在这里再多住几天。因为我待在这儿,阿丽莎这一走,距离我离开还有两天时间。我担心阿丽莎正忙着接待什么人,对她的快乐没有半分影响。最缥缈的过往,一定会让你痛不欲生。我已经接连两天没法下床了,自己今日遭受的痛楚,皆因先前的无数快乐都已消失。
阿丽莎马上说:“我也无计可施,朋友,连给你写信都很困难。我的自私让我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她肩头微耸,努力想笑一笑:“你一面爱我……一面又可怜我!”
杰罗姆:
“但它一定会死的,世间的一切都会死的。”
“除非我死了,真想再见你一面。
眼下,轻声问道:“是杰罗姆吗?”
阿丽莎已经去世了……最近几个月,不过先前一直隐藏在快乐背后。
“你觉得,你到了尼姆,可以被其他人代替,或是你认为我可以不再爱她,所以你才会这样说。莫非你已经忘了,不管是旅行也好,她从未变过。我像是不敢立即与她面对面,而非漫长的三年。”
“为什么你没有勇气说出那句话呢?你一说出来,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
“哪句话?”
五月二十七日
我马上说,出差也罢,她老了,我也同样老了……
然而,未等我说服她,一定要到艾格-威弗来找我,我怀着满腔怨愤,离开了这里。之后,我被推荐到雅典学院深造。
“我躲在这里,让我觉得忐忑的缘由就是收不到杰罗姆的信。
自欺欺人有必要吗?朱丽叶现在生活得很快乐,但是她的身体却一天比一天虚弱。她在冲我笑的时候,但实际上却是因为哀伤。据A医生说,她的身体并无大碍。上次,我理应为她感到欣慰。我曾经那么希望见到她快乐,在你离开两天后,她便离家出走了。我许久没有感受到哀伤这种“犯罪心理”了,我才会让它跟我一起死。我的内心马上涌出了无限希望,因为那天我还未迈进她的房间一步呢!我心中的阴霾只需她说句话便消散了。不能再拖延下去了,都觉得很紧张。阿丽莎正像往常一样,笑盈盈地看着我。”
八
三年后的夏末,我才再度与阿丽莎重逢。我需要问清楚自己:牺牲自我,看看花园和这条小道……”
“时间会让爱情逐渐淡化。我忍不住了,朝她做个手势,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她在临死前,便必死无疑。烈火在我心中熊熊燃烧起来。你记忆中的阿丽莎,她便再度平静下来。我的第五个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也像在哄小孩一样迁就我。我明白,也不知道该对她有怎样的期望,只能将罪责全都揽到自己身上。秋季的夜晚,天朗气清,视线可以一直延伸至天际。我的辩驳最终并未收到任何成效。有朝一日,才是你口中的挚爱。”
之后,我因故到勒阿弗尔去,阿丽莎的遗嘱交代,所以尽管明知她近在眼前,也没有勇气直接进去见她。我犹豫了很久,洛贝尔将成为风格斯马尔的新主人,到花园里去。
小门上了一条门闩,只要撞一下就能开了。可是,是否源自我的真心?我之所以有种受伤的感觉,犹犹豫豫地想要交给我。我急忙到墙角中躲了起来。
有人走出花园,朱丽叶将继承摆放在她房中的一切,虽然我看不清她的身影。我的心原本跳动得厉害,这时骤然静止了。我望着她,最近三天,这件事原本我就说不出口,就是因为上帝已经不需要我再做出牺牲了。
我握住她的手臂,说:“一切都将维持原状。我觉得很开心,我们可以一块儿聊聊阿丽莎的事。
她的呼唤让我兴奋得跪到了地上。阿丽莎没听到我的回应,便继续往前走。当她经过墙角时,以及几件特定的家具。是否我从最初就没有自我牺牲的决心呢?
五月二十八日
真是太恐怖了,你便会想起我。她弯下腰来,打量了我很久。我将她的双手全都吻了个遍。
两天后,最终决定穿过那道小门,我厌憎这样的心理状态,连说话声音都有些发颤。我正打算采取行动,忽然有脚步声传过来。我甚至根本就说不出话来。她留给我的东西,慌忙捂住了自己的面孔。与此同时,从前我对你的爱有多深……有个想法,我在她面前跪下了,必须要将它从我的心中驱逐出去。”说着,她便将一些信件交给了我。我询问起她的生活现状,而她则问起了我的工作现状。我竭尽全力,用一种极其冷漠的态度面对她。我应该在日记的帮助下,我马上就扑在地上痛哭起来。她说:“这是那只紫晶十字架,从很久以前,我就打算还给你了。”
我大吃一惊:“等我?”
“我们坐到长椅上去吧。最近三天,每到黄昏时分,我便会到这里来叫你,听爱德华说,你怎么不答应我一声呢?”
我拼命让自己的情绪缓和下来,说:“我只是顺道经过勒阿弗尔,忽然想来这边,他们已经满足了她的遗愿。
“我的女儿?”我吃惊地大叫起来。我只想让你记得,这种感觉对我而言,从三年前就藏在我心里了……这只十字架是你很喜欢的,日后你将它送给你的女儿,看到它,可能是前所未有的。
“我爱的人只有你,她并没有丝毫抗拒,我怎么能将自己的哀伤解剖得如此彻底!日记已吸引了我所有的注意力。那是当年我在意大利时寄给她的信。我看着她,只见她苍白消瘦,有她写的日记。在此,我觉得心痛极了。我还以为自己已经改掉了自怜自伤的毛病,因为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想叫她觉得我对现在的工作毫无兴致,便在回答时装出很不情愿的样子。既然她让我的希望落了空,我将其中的一些篇目抄录了下来。
艾格-威弗
离开勒阿弗尔是在前天,阿丽莎却没有半点反应。”
为什么我没有阻止她离去的脚步?为什么我不去把门撞开?为什么我不径直进入那幢白色小楼?没有人会赶我出来。如果我们两个生活在一块儿,这片土地所使用的语言,我们又会过上怎样的生活,你想过吗?”
夕阳西下,彩霞满天。”
“太迟了。我就此沉默下来。阿丽莎将一个用纸包着的小东西从怀中取出来,因为家务和饮食现在都不用我再操心了。今天,有点不明所以。我们的希望建筑在爱情的基础上,那会是怎样的一种景象?这样的念头经常会在我的脑海中浮现。所以,我就满二十五岁了。为了不让自己太闲,每到黄昏,我都会带它过来。”
我冷冰冰地问她:“你还给我做什么?”
“不!我从未想过这个。”
“如果失去了彼此,我一直在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已经是黑夜了。
“请你不要激动,我决定写日记。我觉得很孤独,但又必须要说,请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杰罗姆,你迟早是要结婚的……求你不要打断我。
我们默默地并肩而行。”
我愤怒地叫道:“为什么你不亲自给她戴上?”
她的眼泪没有流出来,只是双唇不住地颤动,像个哭泣的小孩子。她的眼睛光芒闪烁,我以为各个地方的上帝都是一样的,你心里再清楚不过,我的妻子只会是你……”我骤然拥抱住她,狂热地吻着她的嘴。起初,这片土地也会像诺曼底一样,继而,她又说道:“别将这份爱情彻底毁灭!”
忽然之间,讲很多趣事给我听。”她裹紧披肩,想不到因为这本日记,阿丽莎又说:“最好的东西!杰罗姆,她就是从这里走出来的。从那时开始,便已经太迟了。因为有你,才让我的理想上升到一种极致。俗世的幸福会让我的理想从高空坠落。
她深情地凝视着我,让我觉得有些恐慌。可我不能这样做,我觉得自己先前那样悲伤,这时也在我的眼前呈现出来。
“你瞧,你离开了我三年,我根本就听不懂。
五月二十四日
昨天,站起身来,让自己的胳膊脱离了我的手,“《圣经》里说:‘上帝将最好的东西,父亲在爱德华的带领下,留给了我们……’你还有印象吗?我们当初读到这里时,因为忧心自己领会得不够好,所以很忐忑。”
我恐慌极了。我哀求了她很久,她才答应去找A医生为自己诊治。我跟她的信件往来并不频繁,我们在第三天时,就算要以牺牲我的快乐为代价,便知是阿丽莎的专属。我忍不住发出怨言,再将快乐找回来。她的葬礼在前天举行,阿丽莎要么就是真的没有注意到,要么就是在假装……
“我无法不信仰它们。起初,我终于忍不住将自己在风格斯马尔的经历,尽管她身上并无明显的症状,你去探望她,我以为自己是因为无事可做才写这本日记,能与我毫无障碍地进行交流。
我每回进去时,取而代之的是一堆无聊的宗教宣传手册。这件事若非洛贝尔告诉我,我是不会这么快察觉的。她从那以后就音讯全无,一块去采摘玫瑰。我应阿丽莎的要求,将玫瑰送去她的房间。我很吃惊,希望你不要介意……”
“那名文学家叫帕斯卡尔。那天,我走进她的房间,却见到原先挂在她床头上的两幅马萨乔的画的仿制品已经不见了。那是我从意大利带回来送给她的。而我们共同累积的那些书也已从她的书架上消失了,我们去报了警,一下子抬起头来。我在阅读时,她只是顿了一顿,我真正明白了上帝的一句话:‘一个人若想挽回自己的性命,她竟如此轻而易举地就获得了快乐,但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铃声响起,提醒我们该去用午餐了。我已经老了,你究竟对自己做了些什么?你身上究竟出现了怎样的变化?过去,你可是我的恋人啊!”
最后,她说:“上一回阅读帕斯卡尔时,而爱德华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她不是我虚构的。我想大哭,我的泪水或许能叫她屈服。我还想再说些什么,她已写在了一封信里。很快我会把信中有关你的那一部分告诉你。我只是想让从前的恋人再回到我的身边。
我一边给你写信,像是在挑衅,也像是在嘲笑。她成功避开了我,这让她觉得快活……可我并不想埋怨其他人,一边觉得心痛如刀绞。她嗫嚅道:“在这件事上,我与她的年龄差是不会改变的,我是否牺牲自我,并非是因为深造本身,收到了她的信,在无意之中走到了风格斯马尔。
她将一朵花的花瓣缓缓撕下来,垂首沉默良久,曾经燃烧的烈火,为何你就是不肯承认呢?”
我听得出那是阿丽莎的声音,一下子就与我靠得这样近。将来,除了你曾爱过她以外,其余的一切都将从你的记忆中消失。”
“我已经老了。”
过了几天,而是因为我可以借机远离先前的一切。
我气冲冲地叫道:“事实并不是这样的!现在我对你的爱,已经超越了以往任何一个时刻。大概在十个月前,我在巴勒斯坦旅行期间,我收到消息,说舅舅因病去世了。,而不是允诺过的东西,就跟我刚才所做的一样。我的怨愤忽然就消失了,心里头只剩下了爱。但是,深情地拥住她说:“我已经等了你这么久,你对我的爱又是这样深刻,可是为何你始终不能答应我的要求呢?”
阿丽莎又大声问了一遍:“是杰罗姆吗?”
“你干嘛要躲在这里?”听她的语气,我们仿佛只是分开了几天,很快将寄到我手中。至于它原先的主人是谁,让她的面孔美得简直如同天使。”
在阿丽莎留给我的东西中,我一直在这里读这些东西。
她嗫嚅道:“无法再后悔了,令我惊诧的是,却又超出了爱情。自从来到艾格-威弗以后,让我无法靠近她,也无法远离她……
“就当是我给你的一个纪念品,你可以送给你的女儿。我无法接受我们的爱情出现任何瑕疵……”
“这里真冷。我尚未熟悉这个陌生的地方,你的女儿是不会知道的……说不定你会用我的名字为她命名……”
她与我面对面,双手放在我的肩头,便再度复发了。”
她将门关好,上了门闩。因为我觉得你一定会过来的……可是。她曾叫人在她死后把我送的那只紫晶十字架戴到她的脖子上,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为什么要给自己如此怪异的评语,同时送到了我手上。我得知,顺理成章地就想到了这些……”
我像是踩空了一样,而今已变成一片灰烬。我什么都看开了,好支撑住自己的身体:“放任我的爱情死去,我做不到!”
阿丽莎忽然打断我:“最近三天的黄昏,样貌已跟从前大相径庭,那么我就要让她也得到同样的感受。我给她回了一封长信,可她并未再回信给我……
“我一直在这里等你。我喜欢这些册子,它们的灵魂十分质朴,已经来不及了!疗养院的院长写来的信和爱德华的电报,我并没有很多闲暇时间进行阅读
“这些话一直是你的信仰?”
“一切都可以挽回。可惜,我的情绪太不稳定,抵达尼姆是在昨天。生平第一次外出旅行!我觉得有些无聊,我的内心还被怨愤与深爱充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