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王永庆全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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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强者的声音——命运靠自己掌舵(1)

他从一个穷苦家庭走出来,靠给别人当学徒维持生计,几经磨砺白手起家;他的事业从“一粒米”开始,他卖米卖砖卖木柴,逐步走上从商之路;他以石化工业为目标,把事业推向巅峰,他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商业神话,他被善于经营的日本人称为“经营之神”。他的一生充满了传奇色彩。

环境能改变人,环境能影响人,环境能塑造人。生活在富足家庭中的孩子,从来不用为衣食担忧,他们的生活是美好的,平顺的。与他们不同的是,处于贫苦家庭的孩子,往往更能体会到生活的艰辛,命运的多舛。出身贫苦能让他们对美好的生活有更强烈的渴望,更能让他们为走出困境而思索。一个人的潜能,往往是在困境中被激发出来的。

命运掌握自己手中

1917年1月18日,王永庆出生在台湾省台北县新店镇直潭里一个俗称“情人谷”的地方,兄弟排行居长。王永庆的祖父希望长孙日后事业发达,生活美满,而不是像王家的祖祖辈辈一样,穷困潦倒,一事无成。于是,他给孙子取了一个响亮的名字:永庆。

王家祖籍在福建安溪。那里土地贫瘠,人民生活很困难。清道光年间,王永庆的老曾祖母许雪娘因新寡,在家乡无法谋生,便带着儿子王天来和儿媳林谨离乡背井、漂洋过海到台湾寻找生路。在此之前,安溪已经有不少同乡来到了台湾。

许雪娘一家落户在台北县新店镇直潭孔子岭上,当地人把这里称作“情人谷”。地名虽浪漫,人们的生活却并不是那么富有诗情画意。这里山多平地少,物产不丰,并不是一个适于安居的好地方。在福建安溪,他们家世世代代都是种茶人。于是,许雪娘和儿子、儿媳三人“重操旧业”,在直潭开荒种茶,定居下来。

此后,王家世代以种茶为业,只出过一位读书人,即王永庆的祖父王添泉。王添泉饱读诗书,深受当地父老乡亲的敬重。他在直潭开了一家私塾,以教书为业。

王永庆的祖母苏好,是一个乐天知命、心地善良的女人。那时候,一些愚昧而贫苦的农民认为养女儿没用,女儿出生后就直接掐死。苏好出生时也差点遭此厄运。她曾对王永庆说:“我在出生的时候,我母亲要掐死我,我父亲说先找个算命的看看再说,还好算命先生说我将来的命运很好,所以才活了下来。”

乡亲们都羡慕苏好嫁给了王添泉,说她找了个知书识礼的好丈夫,苏好自己也暗暗庆幸自己的“命好”。可真正进入了王家门,却发现事实与自己想象的并不一样,王添泉虽然满腹经纶,但是却家徒四壁,享福是不用想了。苏好是个知足常乐的女人,对此也不十分失望。

当时百姓普遍贫穷,特别是在乡下,能解决温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有几个人会把孩子送去念书呢?私塾里的学生寥寥可数,王添泉的收入非常有限。而他除了教书,什么农活都不会干,随着子女一个个降临人间,日子越来越清贫。望着因操劳过度而风采渐逝的妻子,以及因营养不良而身材瘦小的儿女,王添泉陷入了深深的悲哀中。他觉得自己很“无用”,早知孔老夫子的学问这么不值钱,还不如当初跟父兄学种茶呢!痛心疾首之下,他决心不让儿女读书。所以,王永庆的父亲及叔伯们都是些“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的睁眼瞎。

如果说王添泉此举也算是一种求变的话,只能算是一次失败的改变,他的儿子们并没有因为不读书而变得富裕起来,反而越来越穷。因为穷根并不在读书识字上。

那么,穷根在哪呢?有些人相信命运。他们认为“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据说,王永庆成名后,一位地理老师认为:“情人谷这片土地连接乌来山岭,整个盘绕北乌来,就像一条巨龙。乌来是龙头,情人谷是龙尾,千里来龙,结穴于此,地灵人杰,所以才出了这位企业巨子。”这位地理老师还指出:“如今,这条龙由于公路的开发已被切成数段,所幸王永庆出生在公路开发之前,若出生在公路开发之后,今天就没有这号人物了。”

地理老师说得头头是道,却经不起推敲:情人谷居民众多,为什么“风水”独独偏爱王永庆呢?

不管别人怎么看待命运,王永庆一生从不信命,也从不算命。他“不信神,不信鬼,只信自己的胳膊腿”。他对命运的解释是:“先天环境的好坏,不足喜亦不足悲,成功的关键完全在于一己的努力。” 这才是强者的声音。

苦难生活炼自信

王永庆出生后,原本贫寒的家庭又多了一张嘴,经济更加拮据。“情人谷”的居民多以种茶为生。种茶有季节限制,卖茶叶的收入也不多,王永庆的父亲王长庚就利用农闲时间到有钱人家做苦工。但农村的工作机会少,也不是想做就有得做。当时的台湾处在日本的铁蹄下,经济命脉被日本人控制着,作为下等人的台湾同胞只能苦苦求活,城里人做生意固然受气,乡下人连一份苦工粗活也难寻到。找活儿的人只好走后门,托人情,倒像要饭似的。

男人出门做工了,女人留守在家,整天为两件事提心吊胆,一是丈夫的安全,二是米缸里还有多少米。男人的薪水总是来得那么慢,米缸里的米却越来越少,终于什么都掏不出来了,只好硬着头皮向邻居借一点,做成一大锅稀稀的粥,供一家人吃上好几顿。

在王永庆童年的记忆中,除了逢年过节能够吃上一点猪肉,平时一天三顿都是喝稀饭。乡下有句俗话:“勤快勤快,没饭有菜。”在南方的农村,只要肯做事,总有填饱肚子的办法。王永庆的母亲詹祥为了“改善”伙食,开垦了一块荒地,种上一些青菜、萝卜,每天都要花很多时间打理菜地。王永庆从小就勤快懂事,他成了母亲种菜的好帮手。除此之外,他还要做其他力所能及的体力活。

艰难的日子里,王家养成了自给自足的习惯,菜是自己种的,柴火是自己捡的,布是自己织的,鞋袜是自己缝的。童年时期,王永庆除了帮母亲种菜外,捡柴火也是他的主要工作之一。王家附近有一条双轨的台车道,每天都有好几趟台车经过,把柴火和煤从狮子山运到直潭镇。王永庆从会走路起,就跟母亲一起到铁路边“捡宝”。他们和一群妇女小孩在路边守候,满载木材和柴火的台车咔嚓咔嚓驶过时,可能会掉下一些木材或煤块,这时,人们便蜂拥上前去捡。好的挑出来拿去卖钱,差一点的带回家里当柴烧。

这项“工作”不但要经受日晒雨淋,还要手脚麻利,反应敏捷,不然就竞争不过别人。王永庆虽然个子不高,但身手还比较灵活。他捡到的木材或煤块总是比别人多。这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收获,但对一个孩子来说,已经足以让他对自己的才能感到自豪了。

这一点值得我们注意:人的自信不是无缘无故产生的,它是通过一个个小小的成功积累起来的。对青少年来说,要积极行动,并安于做小事,从小事中获得成功的感觉,以增强自信。不做事,只靠自我肯定,只能获得盲目的自信,而不是真正的自信。

王永庆六七岁时,已经是家里一个很能干的劳力了。喂猪种菜打柴捡煤块,挑水做饭洗衣服,样样能干,他成了母亲的得力小帮手。

那时的生活条件很艰苦,还没有自来水,吃用的水都是从水井里打上来的。王永庆从6岁开始就肩负起了挑水的任务。水井离王家不远,但要翻过一个小山岗。每天,他挑着水桶,吃力地上坡下坡,需要来回五六趟才能把家里的大水缸灌满。虽然木桶并不大,但对王永庆瘦小的身子来说,这项挑水的任务未免太重了!

让一个这么小的孩子从事如此繁重的劳动,在今天看来似乎有点不近人情。但对当年的王永庆来说,这种磨练有实质上的好处,不但培养了他勤劳刻苦、坚忍不拔的个性,也使他充分认识到了自己的潜力。日后遇到任何挑战,他从不胆怯;遇到任何难题,他都自信地认为:“我能行”。

荒废学业留缺憾

时间的脚步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意志而停下,不会因为生活环境的恶劣而对谁有所眷顾。无论事物如何发展,孩子一天天长大,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大人们在孩子小的时候总会希望他们快点长大,认为等孩子大一点就不会这么累人了,可是等孩子长大了,就会发现还会有新的麻烦,特别是对那些穷困的人家来说,孩子长大了无疑是增加了生活的负担。

孩子长大了饭量就会增加,这是摆在面前的首要问题。今天,我们有了孩子总是希望他能多吃一点,而在物质贫乏的年代里,穷苦人家更是无法满足孩子的这个基本要求,他们往往会因为不能让孩子吃饱饭而发愁。孩子要长身体,需要营养,但是家里没有钱给他们买东西补身子,甚至都不能让他们吃饱饭,这样的事情对于家长来说是非常残酷的。

饭都吃不饱,哪有钱买衣服穿呢?孩子多的人家往往一件衣服能穿好多年,老大穿了老二穿,甚至缝缝补补一直穿,大家都不能穿了,即使变成了破布条了也舍不得扔掉,还要留作补衣服用。

更麻烦的事情,就是小孩子大了要上学。

当时的台湾处于日本的统治之下,日本为了达到长期统治台湾的目的,就对台湾地区实行奴化教育,要求台湾人民讲日语,灌输对天皇以及大日本帝国效忠的思想。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面对日本人的这种奴化教育,中国人多数只能忍受,却不想把自己的孩子送进日本人的学校。况且,家里把孩子养大了,刚刚能够做个帮手,却要送进学校,生活本来就很艰辛,多了学费先不说,却又少了一个干活的,生活会更加艰辛。

所以,一般的人家都是要孩子帮忙下田或者看牛,不往学校送。当时,一个孩子给别人家看一个月的牛就可以挣到一两块钱,也可以解决很多事情了。孩子下田还可以帮着多收点粮食,农闲了还可以上山做点苦工,或就待在家里帮忙干点活,也可以减轻父母的负担,让父母腾出手来做点别的事情。

王永庆7岁时祖父就开始念叨着该是上学的年龄了。当年,因为没有让儿子上学,耽误了他,他不想再耽误了孙子,所以,王永庆到了上学的年龄,他就急着让家里人安排孙子去上学。当时虽然是日本人的学校,却有中国教员。这些教员经常挨家挨户地劝说家长送孩子进学校。那些教员给他们讲国际形势,讲怎样才能成为富有的人,怎样才能摆脱贫困的处境,将来的社会需要的是有文化的人。对村民们来说,教员们讲的这些都没用,他们并不懂得将来会怎样,他们认为将来就是要娶老婆生孩子,而这一切都是看有没有钱,不是看有没有上过学。

为了一个孩子,教员往往要走上很远的路,反复来好几次。

相对于其他家庭的孩子来说,小永庆是幸运的,因为他的父母比较开明,他们支持孩子去学校上学。当教员第一次路过王永庆家门口时,觉得他虽然小,却看上去很聪明,就走进了他家。恰好王永庆的父母在家,教员便说明了来意,母亲表示要和父亲商量一下,因为大女儿也到了读书的年龄,然而他们之中只能有一个去上学。

母亲和父亲商量了一下,认为还是要送孩子去读书,但是只能让永庆去,他毕竟是个男孩子,将来是家里的顶梁柱。

就这样,小永庆幸运地进入了小学。在穷苦的环境里,男孩子总是要比女孩子幸运一些。

尽管学校为了招收学生已经把学费压得很低了,但家里为他筹措学费还是费了很大的力气。因为每年要多出一笔学费,所以母亲要多养一头猪才能支撑家用。

小永庆知道,那不单单是多出一头猪那么简单,那要付出更多的艰辛,要增加更多的劳动。因此,自从父母答应送他上学开始,他就知道要尽量靠自己的劳动为家里减轻负担。

小孩子对学校的向往是与生俱来的。父亲把他送到新店国民小学时他还光着脚丫,家里没有钱给他买鞋穿,书包也是一条粗布巾扎成的,雨具是竹叶做成的笠帽,那里的雨下得很频繁,笠帽几乎是每天都要戴的。

父亲把王永庆交给教员的手里,很憨厚地说:“老师,孩子给你们送来了,以后就交给你们了,不听话了该打就打。”然后又嘱咐永庆,“要好好听老师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