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红楼之禛心俜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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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胤禟听到这里,淡然挥手道:“爷心中知道了,自是知道该当如何处置。”

长吁了一口气,才看着神色自若的俏面,道:“倒是个难得的女子!听说你薛家如今银钱吃紧,莫非,你是藉此来向爷求救的?还是来威胁爷的?又或者,真是拿定了一切都如你所说?”

“奴婢万万不敢如此大胆,倘若九爷不信,便打发人去打探,不然,就等着那个女子出现,对外嚷嚷着,到时候一切自是分明,九爷也会知道奴婢绝不是撒谎欺瞒九爷。”宝钗一面说,一面磕头,一副楚楚可怜的容姿,脉脉生娇。

“也好,爷总是要打探一番,知道个底儿才能做主!”胤禟不置可否,挥手道:“你且退下罢!”

宝钗也不提来意,只是磕头,恭恭敬敬地告退出去。

无人注意的时候,她垂眼低眉,唇畔泛着一丝淡淡的似是达到了目的的笑容!

见宝钗走远了,胤禟才跳了起来,怒吼道:“八哥,这薛宝钗说的,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你怎么说也得给我个说法!”

一面说,一面已经跨进了屏风后,硬是将胤祀扯了出来。

胤祀轻轻整了整衣裳,才轻描淡写地道:“我怎么知道是真是假?玉佩丢了的事情,几个月前我不就已经跟你说了?”

胤禟气得跳脚,道:“你还这么若无其事?那薛宝钗醉翁之意不在酒,还不是想让我给你捎话?她必定是拿定了你不敢跟八嫂说,倘若果然我们不助她家的生意,必定会闹到八嫂那里去!”

一面烦躁地踱步,一面道:“你没听到?她说那个女子已经身怀有孕,倘若果然是你的骨肉的话,你至今无子,你能不愿意接她进府里去的?再说了,八嫂那脾性你又不是不知道,果然闹出来,她也能闹得天下皆知,你多没面子?”

胤祀眸光有几分灼热,轻喃道:“那女子有了身孕?也就是说,我有儿子了?”

胤禟斜睨了他一眼,才不情不愿地道:“倘若你果然和那女子有旧的话,你自己就去算算日子去!只有一件,八嫂是我表妹,额娘又极疼她,你若是不想坏了你的名声,就趁早儿解决了这件事情!还有薛家,虽说她如此来说,可是我也只道,她之前不说,却将那女子养在她家里,未必没有威胁我们的意思。”

胤祀脸颊上肌肉抖动,冷硬地道:“这个薛宝钗,心计深细,倘若不助她,只怕果然反咬我们一口。”

胤禟也颇为急躁,忽而一顿,站住脚看着胤祀,道:“八哥,我知道你素来不爱涉足花街柳巷,唯恐坏你名声,只是,咱们是这么些年的好哥儿们了,你还有什么瞒我的?我只问你,薛宝钗说的话,到底有几分真?”

胤祀生硬地道:“这件事情,我自是会处理,不用你操心,你最好也管好你的嘴巴,余下的,我也会像阿穆负荆请罪。”

自己年纪老大了,至今无子,而胤禟却是儿女满堂,自己如何能不羡慕?

况且阿穆骄纵,辖制住了自己府中大小所有的事务,且没有一丝儿小鸟依人的柔美之态,怎能怪自己?

还是初春的那一场桃花节,那一场桃花宴,除了那个风华绝代如桃花瓣的玉人儿,自己也没有想到,竟会在山间遇见那个名唤新雅的小家碧玉,她容貌不如阿穆,气度不如阿穆,家世更是望尘莫及,可是她有一种柔美,那是一种小鸟依人的温柔似水,那时,竟让自己迷茫了起来。

那不过就是一度春风,自己也没有放在心上的,哪里知道,她竟能因此有孕?

那是自己的骨肉么?这自是有待商榷。

不过,自己岂能容这唯一的儿子流落民间?

好罢,既然自己知道了,就不能让这件事情闹大,一定要找到那个名唤新雅的女子,也要好好安置她。

自己只能赌一把了。

能让自己先别人一步找到她最好,也能安置好她。

倘若自己晚了一步,儿子又算什么?

凭着一块玉佩,也不能拿着自己怎么着!

自己素来贤达,有君子之风,天下人人皆知的事情,岂能因你女子一番信口开河,就罔顾了自己的历来的名声?

薛宝钗又如何?不过是个商贾之女,如今家业又败落了,她说的话,谁都能怀疑是故意如此,想藉此让自己帮衬她回复薛家的元气,这也就是更好解决的了。

听到胤祀要自己处理,自然也是承认了与那个张新雅有旧,胤禟叹了一口气,道:“越快越好!”

谁能知道那个薛宝钗,心中又会打着什么主意!

不过胆敢惹到了皇子头上,真个儿该给她点颜色瞧瞧!

风声尖锐,如刀一般割着耳廓,让人不寒而栗。

然则看似平静的京城,似乎又要扬起一番腥风血雨。

雍亲王府中,淡雅白梅初绽,树下两道人影坐着闲谈,一青一紫,分外相配。

淡紫色的人影是黛玉,抱着小手炉放在膝上,双手还捂着耳朵呼呼吹气,可爱得让人想吞了去。

“四哥,我听说,八贝勒向阿穆姐姐负荆请罪。”见胤禛不动如山,黛玉可没这份耐性,便瞪着眼睛开口。

胤禛有些漫不经心,淡淡开口道:“昨儿个老八媳妇来找你,就是哭诉这件事情罢?”

黛玉点点头,双眉生愁,道:“四哥,却没想到,竟让八贝勒先入为主,我们可怎么办?”

原以为倘若果然是事实的话,自是能掀了出来一番风浪,挫挫胤祀的锐气,却没想到薛宝钗倒是机变无双,竟能先行一步到了胤禟府中,告诉胤禟,以求胤禟拉扯薛家的家业。

昨儿个,阿穆哭得几乎肝肠寸断,她说:“千防万防,就是不曾防到胤祀竟然与山野女子偷欢!”

双眼红肿,似滴血泪,可见其伤心之重。

黛玉虽早已知道此事,然则这是双龙相斗,自己自是要回护胤禛,唯独有叹息而已。

阿穆瞪着一双泣血双眸,语音锋利如刀:“他跟我负荆请罪,说那女子已怀有身孕,望我以他香火为重,允他纳妾。”

那张新雅如今居住雍亲王府中,纵然是他想,却又能如何纳妾?

黛玉不禁冷笑道:“这话说得倒好,竟将你置于何地了?夫妻原是一体,他既然错了,就该当认错,却为何将纳妾说得如此理所当然?先别说尚未找到那个女子,纵然是找到了,谁能知道果然就是你们府中的骨血?如今这世道,想着攀龙附凤的人多了去了,谁知道又是真是假呢?”

阿穆亦冷笑道:“我原就是这样说的,倘若果然是他的骨血,我自是允他一乘小轿接了那女子入府,倘若不是,我必定搅他个天翻地覆!他不是重名声,想皇位吗?我偏让他眼看着,得不到!”

语气十分阴冷,似是已经打算好了,就算那女子入府,也绝不好过。

这是他人之事,黛玉自是无言以对,却对阿穆的话,不禁有些茫然。

不知道多少人只爱荣华富贵,很多人都说胤祀有此心,阿穆必定也有此心。

殊不知,家和万事兴,妻贤夫祸少,阿穆如此善妒泼辣,只怕是不想让胤祀登上皇位。

她对胤祀一心一意,如今尚能辖制胤祀身边大小事务,倘若胤祀做了皇帝,后宫三千是少不了的,况且她即使是做了皇后之位,那也是要胤祀册封,到时候她更是无计可施了。

想到这里,黛玉不禁悚然一惊,胤祀也许永远都想不到,阿穆是存着此心的罢?

不舍黛玉眉梢纠结着淡淡愁色,胤禛懒懒地道:“他们先入为主,我们未必不能后来居上。”

黛玉皱眉道:“我自是知道你的本事,只是,如何后来居上呢?如今那八贝勒,可是到处找寻张新雅,还不是怕别人先找到了她?二则,他既然知道了此事,也未必不会防范。”

胤禛道:“老八如今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求得老八媳妇原谅,将张新雅明堂正道接进府中,倘若生得男儿,老八有后,对皇位他就更多了一份筹码。第二就是,让别人先找到了这个张新雅,倘若闹破,只怕老八不承认,毕竟于他名声有碍。”

但是,不管那张新雅如何,最终将不会得到善终。

黛玉蹙眉道:“你说的,还不是一件事!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不是你觉得不妥,却是本就不妥。要知道,自古以来,女子清白何等要紧?一个未婚先孕的姑娘家,一旦闹破,必定为人所不齿,更会沦落浸猪笼的下场。张新雅之父,到底也曾做过一个小官,如何会允张新雅如今怀了八月之久?若不得他的首肯,只怕张新雅也不敢留下这个孩子。”

听了胤禛的话,黛玉双眸一亮,道:“你是说,这个张新雅之父,他必定知道是八贝勒所为?”

这样说的话,就一切连贯起来了,也就更顺理成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