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三十一日晚上的行动收获还是大的。二十八个行动小组突击搜查了春丽市所有的公共场所以及一些重点怀疑对象,共抓获了三百二十一名吸毒者。这些吸毒者中有工人、农民、干部、无业人员;有个体老板、百万富翁;有穷得家中一无所有的下岗工人。还抓获了四十余对嫖娼者以及十三名正在作案的小偷。六月一日下午,余驰带着禁毒大队的队员对那些吸毒人员进行审问。这三百二十一名吸毒者中有一部分人自己贩毒又吸毒,贩毒的目的就是为了吸毒。问他们的毒品从哪里买来的,他们说的竞和金玉珍说的一模一样,第一次和他们打交道的是一个满脸胡须的男人,后来就在舞厅接头,只不过买卖毒品的舞厅不是在金龙舞厅,而是分散在全市别的舞厅。还有一些人则供出了五个贩卖毒品的人。
余驰立即布置警力将这五个贩毒人员抓来。这五个贩毒人员中有三个无业人员,两个做小本生意的个体户,他们的交待也和金玉珍惊人的相同。实际上,他们追踪这个贩毒团伙仅有的一条线索就是那个长着连鬓胡的人。
六月二日上午,许局长来到禁毒大队,听取余驰他们的情况汇报。
“邱处长那里有什么进展没有?”许局长一直皱着眉头,默不作声地听完了汇报,许久了才这样问余驰。
“还没有消息。”
余驰说:“抓来的三百多人中,没有人供出他来。”
“纪检部门对他已经作过一些调查,查出他在春丽市几家银行都有存款,而且数目巨大,但他负责的财务处的工作却没有暴露出什么问题,只是前几年有过挪用公款的行为,后来又全都补上了。”
“他们没有要他自己交待那些来路不明的存款?”
“邹书记让他们暂时不要惊动他。我们的目的不是查这个,而是要破获暗藏在我们春丽市的贩毒团伙。下一步,禁毒大队要派得力的人对他进行严密的监控。你们想过没有,那个长有连鬓胡的男人有分身术,能同时和那么多贩毒者联系?可以肯定,这个长有连鬓胡的人是化装的。”
余驰说:“丁怀中和龙广生刚刚了解到的一个国际贩毒团伙与内地的一些丝丝缕缕的联系。他们得到了这个贩毒团伙三次往春丽市贩运毒品的信息。别的工作没有什么进展。
我已经告诉丁怀中和龙广生了,要他们作进一步的了解。看看那边是不是有毒枭潜伏进来了。”
鲁天成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昨天晚上我带着人去临江茶楼检查,却没能进去,是成副市长打电话叫别去检查。如果没有问题,为什么那个潘老板不让我们去茶楼执行公务呢?再说,成副市长管得也太宽了,市政府那边的动员大会是他开的,一个小个的茶楼,他又亲自打电话叫另0去检查,这中间是什么原因,他与那个潘老板又是什么样的关系?”许局长许久没有做声,皱着眉头。后来他说:“不是听说翁瑞昌和茶楼的一个服务小姐在谈朋友吗?”余驰立即领会了许局长的意思,说:“我要翁瑞昌经常去那里走走。’许局长说:“通过这次行动,毒贩可能会有所收敛。你们也可以趁机会喘口气,认真地坐下来研究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办了。”
肖昂说:“那个长着连鬓胡的人,不是化装的就好了,找到他,一切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余驰说:“我看,下一步的重点就盯着临江茶楼和邱处长,争取从邱处长和那个姓潘的女人身上找到突破口。彭浩天夫妇的作用已经不大了,弄进去算了。”
鲁天成说:“邱处长那里好办,临江茶楼有一定难度。
那个潘吉美和我们春丽市的一些领导关系非同一般。她又是一个外国人,弄不好会被扣上帽子说我们是在和市政府唱对台戏,破坏招商引资工作,影响春丽市的经济建设。”
许局长紧皱眉头,许久才说:“这个潘吉美,在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她的临江茶楼就是毒窝之前,还不能动她。公安人员办案讲的是事实,是证据。你们只是觉得这个女人和一般女人不同,不是一般女人可比。这不能说明她就是贩毒者。对她,你们要多捉摸,多了解,多个心眼。弄清她是不是真正到春丽市来投资办茶楼赚钱的海外华人。我看,你们的视野还要放宽一些。”
余驰说:“我认为,知果隐藏在我们春丽市的毒贩是个老奸巨猾的大毒枭的话,他们不会在五·三一行动之后的这段日子停止贩毒活动。因为,按常人的思维,进行一次全市性的缉毒大搜捕之后,贩毒分子会有所收敛,禁毒大阱也因此会放松警惕。狡猾的毒枭正好会趁着我们在这叩时候的麻痹心理,从事贩毒的罪恶活动。我们恰恰在遢个时候,不能有丝毫的松懈,说不定这个时候,我们甾行动还会有所收获。”
许局长点头默许了余驰的看法,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引蛇出洞。”
余驰顿了顿,便说出了他的想法,“打扮成吸毒者,到那些秩序不好、管理很乱的舞厅和酒家去。”
许局长说:“的确,我们不但要和他们斗勇,还要和他们斗智才行。”
说话的当儿,周海明进来问:“许局长你有时间吗?”
“马春红的事情弄清楚了?”许局长要周海明坐下,“我们正在说前天晚上大搜查的事。马春红的事情怎么样了,在这里说说吧。”
周海明有些没好气地说:“那个姓庞的否认前天晚上和马春红有过接触。他还说了那天从下午五点半钟到半夜十二点他在哪里做什么,证明人是谁。我们找到这些人做了调查,说的竟和姓庞的口供一模一样。我们去戒毒所找到马春红的父亲。马春红的父亲也否认了他要他女儿去姓庞的那里贷款的事。我们又去庞副行长平时最爱去的几家宾馆。在春江宾馆三楼,一个服务员说那天晚上八点,庞副行长和一个年轻女人曾在三楼开过房间,但她听说载们要她写出文字证明,连忙又否认了自己说的话,说她记错了,不是那天,而是前一天或是前几天。并且坚决不肯写文字证明。我们拿出工作证给她看,她就哭了起来,说她并没有看见庞副行长来过宾馆,她也不认识庞副行长。过后她就走了,再也找不到她了。”
周海明顿了顿,说:“这个姓庞的肯定已经知道马春红服毒自杀了,早早地做了准备。”
许局长沉思良久,说:“你还是要安排力量再作深入的调查,这个姓庞的纪委那边也正在弄。俗话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一定全报。是坏人,迟早会被弄出来的。”
鲁天成说:“只是苦了郑庄,这两天像掉了魂一样,今天一早就请假去阳明山公墓给马春红上坟去了。”
许局长说:“郑庄年纪不小了,你们想想办法,再给他找一个对象,让他从对马春红的思念中走出来。”